第13章 掀桌子,明日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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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明。
    整座皇宮死氣沉沉的!
    空氣中,濃鬱的檀香與血腥味交織,發酵成一股奇特的味道。
    所有僥幸活下來的宮女太監都小心翼翼。
    走路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皇帝寢宮。
    大殿之內,秦風端坐於龍椅之上,雙目微闔,看不出喜怒。
    殿外,傳來一陣幾乎微不可聞的腳步聲。
    王德快步走入。
    他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宦官袍,料子是宮裏最好的貢品,一塵不染。
    可那股仿佛已經浸透進骨頭縫裏的血腥味,卻怎麽也洗不掉。
    王德一進殿,沒有任何遲疑,徑直跪伏於地。
    他的額頭,緊緊貼著冰冷的金磚。
    “陛下,宮裏……幹淨了。”
    秦風的眼皮動也未動。
    他隻是從鼻腔裏,發出一聲淡淡的“嗯”。
    這個字,比任何嘉獎都讓王德感到安心。
    王德從懷中,顫抖著取出一本名冊。
    他用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按您的吩咐。”
    “所有在冊的眼線、暗樁,一共三千七百二十二人,已全部處決。”
    “屍身也已連夜運出宮,處理幹淨了。”
    王德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還有一些身份特殊的,老奴不敢擅專,暫時都押在地牢裏。”
    “聽候陛下發落。”
    秦風這才緩緩睜開雙眼。
    金丹期的神識如水銀瀉地,瞬間籠罩了整個大殿。
    秦風能清晰地感知到,跪伏在地的這個老太監,身上那股混雜著疲憊、嗜血激動與狂熱忠誠的複雜情緒。
    這把刀,一夜之間,飲飽了血。
    磨得也差不多了。
    “帶一個上來。”
    “老奴遵旨。”
    片刻之後。
    兩名身形魁梧的玄甲神武衛,像拖死狗一樣,將一名身穿內侍官服的中年太監拖了上來。
    “砰。”
    他被重重扔在大殿中央。
    那太監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卻並未哭喊求饒。
    他強撐著身體,抬起頭,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龍椅上的秦風。
    “陛下!”
    “您濫殺無辜,屠戮宮人!這等暴行....”
    “難道不怕太尉大人怪罪,大乾的文武百官、天下百姓,戳您的脊梁骨嗎?”
    秦風笑了。
    他甚至沒有動怒,隻是覺得可笑。
    他緩緩走下龍椅,金線繡成的龍紋在晨光下流轉。
    踱步到那太監麵前,停下。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王讓。”
    秦風開口,聲音平靜。
    “太尉府家生奴,八歲淨身,入宮二十年,一步步爬到禦前司副總管的位置。”
    被喚作王讓的太監,瞳孔猛地一縮,但依然嘴硬。
    “奴才不知陛下在說什麽!”
    “是嗎?”
    秦風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覺得,太尉會為了你這顆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跟朕徹底撕破臉嗎?”
    “或者,你覺得在你主子的眼裏,你這條忠心耿耿的狗,很重要?”
    王讓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煞白。
    但他還在強撐。
    “太尉大人忠君體國,豈容你這般汙蔑!”
    秦風蹲下身。
    他與王讓的臉,相隔不過一尺。
    “昨夜,子時三刻。”
    “你躲在西華門內側的假山後,將一張字條,綁在了一隻信鴿的腿上。”
    “朕說的,可有錯?”
    王讓的身體,開始無法控製地顫抖。
    秦風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那張字條上,寫了四個字。”
    “事泄,速備。”
    王讓呼吸一滯,眼神中帶著恐懼。
    “那隻信鴿,朕已經幫你處理了,很幹淨,沒留下任何痕跡。”
    “但字條還在,你說,朕現在要是派人,把你的頭顱,連同那張字條,一起打包送去太尉府,魏征會是什麽反應?”
    秦風語氣幽幽,似笑非笑注視著他。
    “他是會為你起兵報仇?”
    “還是會立刻上奏,說你罪大惡極呢?”
    “要不然我們來打個賭?”秦風稍稍直起身子:“就賭魏征會不會動你的家人。”
    王讓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被徹底擊潰。
    “我說!”
    “我說!陛下饒命啊!我全都說!”
    他像是瘋了一樣,身體向前蠕動,想要抱住秦風的腿,卻被無形的力場擋住。
    他隻能用自己的額頭,瘋狂地撞擊著堅硬冰冷的地磚。
    砰!
    砰!
    砰!
    很快,他的額頭便一片血肉模糊。
    “太尉他……還和青州的第一大宗,天劍門,有勾結!”
    “天劍門當代宗主,是他的師弟!”
    “每年,太尉府都輸送海量的錢糧、資源給天劍門,天劍門則為他秘密培養了三百劍道修士,個個都是築基境的高手!”
    一條又一條消息,從張讓的嘴裏,伴隨著血水和眼淚,瘋狂地吐露出來。
    跪在一旁的王德,聽得渾身發冷,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秦風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仿佛這一切,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等張讓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像一條脫水的魚一樣趴在地上時。
    秦風才緩緩站起身。
    對著殿外的玄甲神武衛,輕輕揮了揮手。
    “處理掉。”
    “不!陛下!您答應過饒我一命的!您答應……”
    張讓的求饒聲,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捏住喉嚨,戛然而止。
    很快,他被拖了出去。
    地上,隻留下一灘不斷擴大的血跡。
    秦風走到王德麵前。
    王德渾身猛地一顫,將頭埋得更低。
    “怕了?”
    秦風的聲音很淡。
    王德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抬起頭。
    那雙渾濁的老眼裏,此刻燃燒著的是前所未有的狂熱與忠誠。
    “老奴不怕!”
    “老奴隻恨自己無能,未能早日為陛下分憂,讓這些奸佞之輩,盤踞宮中如此之久!”
    “很好。”
    秦風一字一頓,聲音裏帶著一股令人戰栗的威嚴。
    “從今日起,朕命你為內侍監總管,兼……”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
    看著王德那張因激動而漲紅的臉,吐出了兩個足以載入史冊的字。
    “東廠,提督!”
    東廠?
    提督?
    王德整個人都懵了。
    他並不明白這幾個字代表了什麽。
    秦風翻手取出取出一塊令牌,令牌由純金打造,在晨光下散發著刺目的光芒。
    上麵龍紋盤踞,正麵是兩個古樸的篆字——“東廠”。
    他翻過令牌。
    背麵,是四個殺氣騰騰,仿佛用鮮血澆築而成的大字。
    “皇權特許!”
    秦風將這令牌扔到了王德的懷裏。
    “朕,要你做朕的眼,朕的耳,朕的刀!”
    “替朕,監察天下!”
    “見此牌,如見朕!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聽到這八個字,王德將頭重重地磕了下去。
    這一次,額頭與金磚的碰撞,發出了無比沉悶的巨響。
    “老奴……萬死不辭!”
    “下去吧!”秦風擺擺手:“將地宮中那些人全處理了!”
    “諾!~”
    王德捧著令牌緩緩退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
    秦風親自動身去了一趟禁衛大營。
    從下麵的校官中,提拔了幾名家世清白的年輕軍官,補上了空缺。
    一夜之間,這支護衛皇宮的萬人武裝,徹底換了一遍血,被他牢牢攥在了自己手裏。
    做完這一切,他才回到了寢宮的內殿。
    趙飛燕和趙飛雪姐妹倆,被他冊封為“燕妃”和“雪妃”,並賜予了兩座並排的宮殿。
    但今日兩人都還未離去。
    此刻,她們看到秦風進來,連忙躬身行禮。
    那雙美麗的眼睛裏,既有畏懼,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依附和安心。
    在這個吃人的皇宮裏。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們唯一的、也是最堅實的依靠。
    秦風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讓她們起身。
    他站在大殿中央,目光穿過殿門,看著那被清理一空的廣場,眼神冰冷。
    皇宮內清理幹淨了。
    但真正的大敵,還在外麵,還在那朝堂之上。
    與其等著他出招。
    不如……
    自己先掀了這張桌子!
    秦風的眼中,凜然的殺意幾乎化為實質。
    他對著殿外,沉聲下令。
    “傳朕旨意!”
    “明日,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