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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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行剛踏進林氏集團大門,一道焦急的身影便迎了上來。
“我的大少爺,您可算來了!”
一向沉穩的陳叔此刻額角沁著細汗,連聲音都帶著幾分急促。
他快步上前壓低嗓音:“雲頂天宮的人已經在頂樓會議室了,陣仗比預想的還要大.....”
他頓了頓,聲音又壓低幾分:“那位楚小姐親也來了,少爺在接待他們!”
譚行聞言挑眉,開口笑道:
“沒事,陳叔,我這就上去。”
他隨手整了整衣領,步履從容地走向專屬電梯。
“叮”
電梯門無聲滑開,頂樓鋪著柔軟地毯的走廊寂靜無聲,卻自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
譚行無需指引,徑直走向那扇厚重的一號會議室大門。
他抬手,不輕不重地叩擊三下,隨即不等裏麵回應,便推門而入。
刹那間,會議室內的所有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林東站在主位附近,姿態依舊從容,但譚行能敏銳地察覺到他眉宇間一絲極力隱藏的凝重。
龍芳端坐主位,但依舊難掩急躁。
她身後,完顏拈花和那位抱琴少女鐵柱靜立一旁。
然而,譚行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被坐在龍芳身側的那道身影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名年輕女子,身著剪裁合體的月白色職業套裝,既顯幹練,又不失柔美。
她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裏,便仿佛自帶聚光燈,讓人無法忽視。
正是聯邦家喻戶曉的頂級明星,被譽為“歌仙”的楚雨荀。
她的容貌比星網影像和巨幅海報上更加精致無瑕,肌膚瑩白勝雪,五官仿佛上天最完美的傑作,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
然而,與屏幕上那種顛倒眾生、活力四射的形象截然不同,眼前的楚雨荀眉宇間籠罩著一層難以化開的疲憊與鬱色。
那雙本該顧盼生輝、撩人心魄的剪水秋瞳,此刻卻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霾,光澤黯淡,眼神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渙散與掙紮。
她挺直的背脊顯露出良好的教養與儀態,但那微微抿緊的蒼白唇瓣,以及放在膝上、指節有些發白的手,卻暴露了她正在承受著某種內在的巨大壓力,並且是在強行支撐。
這是一種源自神魂深處的倦怠,絕非簡單的身體勞累。
譚行心中瞬間明了.....她的武道之心,受損極重!
林東見到譚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放鬆,微微頷首。
龍芳的目光也隨之投來,帶著期冀。
楚雨荀也抬起眼簾看向譚行,她的目光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與客套,勉強擠出一絲符合她公眾形象的、無可挑剔的淺笑,但這笑容卻未能抵達眼底,更添幾分脆弱易碎之感。
譚行心中念頭飛轉,麵上卻是不動聲色,他迎著眾人的目光,先是衝著林東挑了挑眉,算是打過招呼,隨後目光掃過龍芳,最後定格在楚雨荀身上:
“想必這位就是楚小姐吧?久仰大名,我是譚行。”
譚行的聲音平靜。
原本因被譚行目光注視而下意識低下頭的楚雨蕁,聞聲竟又抬起了頭。
她看向譚行,白皙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層明顯的紅暈,眼神有些慌亂地閃爍了一下,聲音帶著些許不自然的微顫:
“您……您好!我是楚雨蕁。”
說完這句話,她像是耗盡了勇氣一般,飛快地移開了視線,剛剛抬起的頭又低了下去,仿佛不敢與他對視。
龍芳見譚行麵露詫異,那張寫滿急躁的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解釋道:
“小譚,別見怪。雨荀這孩子自小在黃金台內閉門修習音律,很少與外人接觸,性子難免有些……
嗯,按你們年輕人的說法,就是有點‘社恐’你多包涵。”
“???”
“社恐?大明星?”
譚行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林東,見對方微微點頭確認,頓時覺得這事兒有意思極了!
一個家喻戶曉、在舞台上光芒萬丈的聯邦頂流,私下裏竟然是個連跟人對視都會臉紅、說話都打磕巴的社恐?
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譚行心裏不由得對雲頂天宮的能量有了新的認知......連這種重度社恐都能硬生生捧成頭牌,這運營手段,真他娘的牛逼!
譚行正暗自感慨雲頂天宮的造星能力,主位上的龍芳卻已沒有寒暄的耐心,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看向譚行,語氣沉重地開口:
“小譚,被你言中了。”
這話一出,會議室內的氣氛陡然一變。
林東也收斂了神色,專注地看了過來。
龍芳繼續道,語速快了幾分,帶著一絲挫敗與急切:
“我們嚐試動用了叩心壁……結果,壁靈反饋,雨荀她……根本沒有心魔!那些隻是她的心結!”
她看向身旁氣質清冷又帶著怯懦的楚雨蕁,眼中滿是心疼與無奈:
“壁靈無法從她心中顯化出任何魔障。這意味著,常規手段對她完全無效,或許你說得對,那些逝去亡靈,並不是雨荀的心魔!”
她再次將目光投向譚行,這一次,眼神裏不再有絲毫試探,隻剩下孤注一擲的決斷:
“你之前的判斷完全正確!現在,沒有別的路可走了。隻能按你的方案來...去荒野,找一個血神教的核心成員!”
她身體微微前傾,一股天人合一境強者的決絕氣勢自然流露:
“我們需要他溝通血神,借助那份源自邪神本源的詭譎力量,顯化出雨荀因善念而凝結的‘逝去親人’幻影。
這是唯一能讓她直麵心結、完成自我度化的途徑!”
說完,她緊緊盯著譚行,一字一句地問道:“事不宜遲,我們何時可以出發?”
這一刻,所有的壓力與期待,都匯聚到了譚行一人身上。
“現在就可以出發。”
譚行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他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迅速做出決斷:
“不過龍主事,這次行動貴精不貴多。我,您,還有這位拈花兄……”
他話音一頓,視線落在躍躍欲試的林東身上,嘴角揚起一抹了然,補充道:
“再加上我們小林總,四個人,足夠了。”
人多反而容易打草驚蛇,這個配置,既有你這個頂級戰力壓陣,其他的靠我們,正合適。
龍芳聞言,毫不遲疑地點頭,斬釘截鐵道:
“好!就依你!此行一切安排,以你為主。
隻要能成事,我雲頂天宮,便欠你一個大人情!”
她這個承諾分量極重,雲頂天宮的一個人情,在聯邦境內堪稱無價。
“成,那就這麽定了!”
譚行一拍大腿,站起身來,行動力十足:
“各位,準備一下,我們十分鍾後出發。”
他特意走到林東身邊,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嘿嘿一笑:
“愣著幹嘛?走吧,林大少,這次帶你出去見見世麵,活動活動筋骨。”
林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但眼中卻閃爍著同樣期待的光芒,笑罵道:
“滾蛋!說得好像誰沒去過荒野似的。不過.....”
他看了看龍芳,笑著朝譚行會心一笑,輕聲說道:
“這次有大腿,那不是可以隨便搞事了!”
而一旁的完顏拈花更是興奮得難以自抑,雙拳緊握,關節發出劈啪輕響,對著譚行重重點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
玄武重工,頂層辦公室。
於峰煩躁地將一疊文件推開,揉了揉眉心,對著坐在對麵的於莎莎大倒苦水:
“莎莎,這些玩意兒你幫我處理掉!真是煩死了,屁大點事都要來找我簽字!“
他隨手抓起最上麵的一份文件,語氣愈發不滿:
“在嶺南道首城開家分店這種小事也要我來決定?就為了這個把我從修煉室裏叫出來?“
於莎莎輕笑一聲,接過文件掃了一眼,正色道:
“大哥,你現在可是玄武重工的掌舵人。
老爸也就隻是把整個集團都交給你,其他產業都還在他自己手裏管著呢,要不然你更煩。
在嶺南道首城開設分店,這可是戰略布局,怎麽能不請示你?“
她將文件放回桌上,繼續說道:
“現在啟明星辰勢頭正猛,雖然和我們於家比起來還算不上什麽,但玄武重工在北原道的市場份額絕對不能有閃失。
要是年底家族會議上,因為經營不善被二房、三房那些人抓到把柄,老爸臉上怎麽掛得住?“
“媽的,盡是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於峰一拳捶在桌上:
“這群蛀蟲,要我說全都該送去長城前線!
戰場上不敢拚命,就知道在背後爭權奪利。真不知道爸是怎麽容忍他們的......“
說到這裏,他忽然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不過......我那好二叔那一脈,現在怕是徹底廢了吧?嘿嘿嘿......“
於莎莎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猛地瞪大雙眼,像是想到了什麽,壓低聲音驚呼:
“哥!於威那檔子事……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我沒有!你別瞎說!”
於峰立刻板起臉,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義正言辭地否認:
“我於峰行事向來光明磊落,怎麽可能做這種破壞家族團結的事?”
他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眼底卻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語氣變得意味深長:
“要我說啊……估計是於威平日裏太過猖狂,得罪的人太多,這才讓哪個路見不平的‘凶人’給教訓了。
這叫做……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於莎莎看著她哥這副故作正經的模樣,也懶得深究。
說實話,她對二叔家那個私生子於威,從來就沒什麽好感。
記得那位於威剛被接回於家時,還算收斂。
可沒過兩年,整個人就徹底變了樣,變得目中無人、囂張跋扈。
除了對她大哥於峰還存著幾分忌憚,對其他堂兄弟姐妹,完全是一副頤指氣使的嘴臉。
有時候,他看向自己的那種黏膩眼神,更是讓她惡心得隔夜飯都快吐出來。
偏偏這人在外頭還總以“於家大少”自居,惹出的爛攤子一樁接一樁,哪回不是二叔在後麵替他擦屁股?
但沒辦法,二叔老來得子,於威是他唯一的兒子,簡直寵上了天。
前陣子聽說兒子被人廢了,二叔當場就炸了,動用了所有關係想把人揪出來,卻連半點線索都摸不著。
最後實在沒辦法,竟鬧到了他們老爹麵前。
老爹被煩得不行,大手一揮,直接把這事丟給了大哥處理。
念及此處,於莎莎想起這茬,忍不住追問:
“哥,那老爸讓你幫二叔查的事,到底有眉目了嗎?到底是誰把於威給廢了的?“
“查?查個屁!“
於峰煩躁地一揮手,語氣裏滿是不耐:
“對方手腳幹淨得嚇人,現場所有監控視頻被刪得一幹二淨,行動時還開了靈能信號屏蔽儀.....連根毛都沒拍下來!
我連對方是男是女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麽查?“
於莎莎聞言蹙眉,語氣帶著擔憂:
“那……二叔要是又去老爸那兒鬧怎麽辦?這事老爸可是全權交給你處理的。“
“鬧?!“
於峰猛地拍案而起,怒極反笑:
“我還沒追究他兒子弄丟"金剛菩提"的事!那可是武道真丹境高手坐化後留下的密寶,就這麽被個廢物讓人剖腹取走了!“
他眼底寒光閃爍,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要是換做我,早就自我了斷了!他於威本來連觸碰那枚"金剛菩提"的資格都沒有!
要不是二叔簽了那份放棄未來十年家族分紅的契書,就憑那個於威他配兌換這等密寶?“
他五指猛地收緊,指節發出駭人的脆響,周身氣息陡然變得危險而壓抑:
“現在倒好,密寶被奪,十年分紅打了水漂……
他於威如今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人!還敢來鬧?二叔他拿什麽臉來鬧!“
於峰嘴上罵得凶狠,心裏卻爽的一逼。
為了讓譚行能順利下手,他可是費盡心思布了這個局。
從選定時機、安排接應,到最後的清掃痕跡,每一個環節都經過精心設計,確保萬無一失。
行動當晚,他特意讓心腹帶著最新型的軍用級靈能屏蔽儀,在雲頂天宮外圍布下了天羅地網。
在譚行動手的那十來分鍾,別說監控錄像,就是雲頂天宮內所有人的智能設備都成了一堆廢鐵....開機都開不了!
而且這批設備可是他們玄武重工專供長城的軍工產品,性能比警備司的標配還要領先一個迭代。
等譚行搞定,所有用於此次行動的屏蔽設備,連同他使用過的武器裝備,全都被第一時間投入特製的鍛造熔爐,在高溫中化為鐵水。
要是這樣還能被人查出蛛絲馬跡,他於大少就是蠢逼!幹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小兔崽子,你牛逼啊!老子交代你的事情!你就這麽糊弄老子?”
還不等於峰回神,一聲中氣十足的爆喝傳來。
這聲怒喝如同驚雷炸響,嚇得於峰一個激靈,趕緊把翹在辦公桌上的雙腿放下,瞬間站得筆挺。
於莎莎聽到這熟悉的嗓音,忍不住掩嘴輕笑,饒有興致地看向她大哥。
隻見一名身著暗紋唐裝、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龍行虎步地闖入辦公室,銳利的目光如刀子般直射向於峰.....正是於家當代家主,於龍!
於龍幾步便走到於峰麵前,強大的氣場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他虎目圓瞪,指著於峰的鼻子罵道:
“讓你查於威被廢的事,你倒好,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就給老子一句‘查無此人’?真當你老子我是三歲小孩兒糊弄呢!”
於峰臉上堆起討好的笑,連忙拉開主位的椅子:
“爸,您消消氣,先坐下說。這事真不能怪我,對方做得太幹淨了……”
“放屁!”
於龍一巴掌拍在實木會議桌上,震得茶杯哐當作響:
“在北疆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有我們於家查不到的人?你是不是當老子老了,提不動刀了?”
於莎莎見狀,趕緊上前打圓場:
“爸,大哥確實盡力在查了。隻是對方用了軍用級的屏蔽設備,連警備司的係統都繞過去了,這才……”
於龍冷哼一聲,目光在於峰身上掃了幾個來回,突然意味深長地說:
“小子,這事老爺子都知道了,你最好別讓我查到這事跟你有什麽關係,否則……”
他話沒說完,但威脅的意味已經再明顯不過。
於峰背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麵上卻依然強作鎮定:
“爸,您這說的什麽話,我怎麽可能……”
“最好沒有!”
於龍猛地打斷他,隨即大馬金刀地在主位沙發椅上一坐,目光掃過於峰全身,冷哼一聲:
“要是有,也給老子做幹淨點!”
“哼!軍用屏蔽儀……你手下那個叫小五的,那幾天一直在雲頂天宮周邊轉悠。
還有你那個小兄弟,那個叫‘血海狂刀’的譚行,前腳剛從你這兒出去,後腳晚上就出現在了雲頂天宮.....然後人就消失了!”
於龍象虎目一瞪,聲如洪鍾:
“你真當你老子是吃幹飯的?搞出這麽大動靜,屁股都擦不幹淨,還要老子在後麵給你收拾爛攤子!”
他重重一拍扶手,震得整個會議室嗡嗡作響:
“後續怎麽處理,老子不管。
但你得給老子擺平了,在老爺子那兒必須有個說得過去的交代!
這事老爺子那兒已經知道了,害得老子天天挨罵,你要是給不了老爺子一個交代,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於峰連連擺手,語氣帶著幾分敷衍:
“知道了知道了!老爹您要是沒別的事,就趕緊回去歇著吧!我心裏有數!“
說到這兒,他神色一正,語氣變得嚴肅:
“老爹,這一季度運往長城的冷兵器您可得親自盯著,絕不能出半點差錯。
那可都是在前線和異界雜碎拚命的好漢們用的,手裏的家夥就是第二條命,容不得絲毫馬虎!“
“廢話!這種事還用你提醒?“
於龍瞪了他一眼,語氣雖然不善,眼底卻掠過一絲欣慰:
“你把玄武重工這一攤子給老子管好就行了!“
看著這個從小寄予厚望的兒子,於龍其實心裏門兒清。
至於那些小動作,在他看來無傷大雅....
反正兒子沒親自下場,不過是個私生子罷了。
再說那位於威對自己女兒的那些齷齪心思,他早有耳聞,隻是不好插手,他也相信自己的兒子。
要是兒子見到妹妹受委屈卻無動於衷,那他才真要動怒。
想到這裏,於龍話鋒一轉,眼中帶著幾分戲謔:
“你和卓家那個叫卓婉青的丫頭,現在處得怎麽樣?老爺子對這事可是上心了。“
他忍不住咧嘴一笑,拍了拍兒子肩膀:
“沒看出來啊!卓家那個寶貝千金,居然被我兒子給拱了。
現在外麵都在傳,說那丫頭是咱們於家內定的兒媳婦。
童養媳,嘿嘿,老子想都不敢想啊!
這件事,你辦得不賴!頗有老子當年的風采!“
“不是!老爹,根本沒那回事!都是外人瞎傳的!“
於峰急得直跳腳:
“我現在一心練武,就等著去長城砍異界雜碎呢!“
“放屁!“
於龍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叮當響:
“去長城就不用傳宗接代了?要是人人都像你這般想法,聯邦早就絕種了!
現在兩家的老爺子都點頭了,你小子別在這給我犯渾!“
他虎目圓瞪,伸手指著於峰的鼻子:
“等你給老子抱上大胖孫子,到時候哪怕你戰死在長城,老子也敬你是條漢子!逢年過節,保證香火不斷!“
說著說著,於龍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
“要是你能自己搞出一支稱號小隊來,就是你戰死了,每次開祠堂,第一炷頭香都歸你!?“
於峰被自家老爹這番混不吝的說辭氣得直瞪眼,想要反駁,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
老爹這話雖然糙得很,但不知為何,那"頭香"二字就像帶著鉤子,該死的誘人。
那可是象征著家族最高榮耀的頭香啊!
於龍看著兒子臉色漲紅的模樣,滿意地笑了笑,隨即又看向一旁偷笑的於莎莎,不滿地說道:
"還有你!不專心練武就算了,就好好幫你哥把玄武重工運營好,別整天吊兒郎當的!
再過幾年,找個好小夥子,安安穩穩過日子。
這玄武重工將來怕是得交到你手上,你哥這滿腦子隻想著去長城的性子,指望不上!"
於莎莎聞言,還沒來得及辯解,就看見自家老爹已經摔門而出,不由得向於峰抱怨道:
"哥!你就不能安生點?搞得我也被老爹罵!"
"你還好意思說我?"
於峰笑著回敬:
"我被你連累得還少嗎?那時候你不肯去首都天啟高中,是誰幫你扛下來的?"
話音未落,於峰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癱進寬大的辦公椅裏,長舒一口氣。
“媽蛋……老爹這氣場真是越來越嚇人了。”
於莎莎卻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眼神裏帶著探究,突然壓低聲音問道:
“哥,你跟我說實話.....於威那事,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
於峰聞言,懶洋洋地笑了笑,肩膀一聳:
“真不是我親自下的手,是譚行那條瘋狗幹的,我嘛……也就是幫忙掃了個尾。”
“譚行?”
於莎莎驚喜地輕呼出聲,急忙追問: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跟於威根本不認識啊!”
於峰聞言一怔,這話還真不好接......總不能直說,是因為我看於威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不幹淨,就攛掇譚行去教訓他吧?
他隻好含糊其辭:
“估計是於威哪兒不小心得罪他了吧。
你也知道,那家夥就是個瘋狗脾氣,逮誰咬誰,性格古怪得很。
你以後見了他最好躲遠點,那家夥不是什麽好鳥。”
“哪有你說得那麽誇張……”
於莎莎小聲反駁,臉頰卻不自覺地泛起一層薄紅:
“我就覺得他人就挺好,小虎人也很好相處。”
於峰聞言嗤笑一聲,完全沒注意到妹妹異樣的神情,信口評價:
“虎子當然比那瘋狗強百倍!練戟的人都重氣節,使戟的能有幾個心術不正的?”
他說得擲地有聲,那理直氣壯的模樣,仿佛全天下的練戟的都和他於大少一樣,是光明磊落、義薄雲天的正人君子!
於莎莎看著她哥這副“練戟即正義”的論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
“這是什麽歪理……照你這麽說,用刀的難道就都是壞人了?”
“那能一樣嗎?”
於峰大手一揮,說得斬釘截鐵:
“長戟乃百兵之魁,最重氣勢與堂堂正正之道!
心思不正、性格卑劣之徒,根本連門都入不了!這是經過曆史檢驗的真理!”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最後還用力點了點頭,對自己的邏輯深感滿意。
於莎莎看著自家哥哥這副“戟吹”模樣,徹底無語,也懶得再爭辯。
隻是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浮現出譚行的身影……
她的心跳沒來由地漏了一拍。
“懶得理你!”
她嗔怪地瞪了於峰一眼,轉身就往會議室外走:
“我去看看這個季度的運營報表!”
於峰望著妹妹匆匆離去的背影,一臉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
"這丫頭,怎麽說著說著還急眼了?"
他嘀咕著,心裏卻突然咯噔一下,一個荒謬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不會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譚行那條瘋狗那副狗德行....長的一般般,嘴巴像是吃了屎,性格又暴戾,整天不是砍人就是殺人的……我妹妹怎麽可能看得上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於峰想著想著,甚至被自己的杞人憂天給逗樂了。
他妹妹於莎莎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於家千金,玄武重工的公主!別說北原道北疆市,就連首都的天啟市都排得上名號!
從小到大見的都是各方翹楚,審美標準高得很。
“絕對是我多心了。”
於峰篤定地甩開雜念,隨手理了理衣領,一把抄起靠在桌邊的雙戟轉身就走...
什麽玄武重工,什麽家族裏的勾心鬥角,什麽卓婉青,統統比不上他手中這對沉甸甸的戰戟來得實在。
他拎著雙戟大步流星地走向修煉室,金屬戟刃在燈光下泛著凜冽的寒光。
與其在那些虛頭巴腦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不如多練一套戟法來得痛快。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裏,隻有緊握在手中的力量,才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想到譚行那家夥最近在外麵攪動風雲....
什麽柳寒汐的最後一舞,什麽聯手剿滅彌撒邪教主事,又在幽冥淵闖蕩帶回叩心玉璧……
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他心頭發熱。
更讓他坐不住的是,他於家從首都得到的絕密消息:
聯邦除了現有的武道和靈能體係外,即將開辟第三條力量道路.....
源自五國古老傳承的“練氣士”之道!
雖然這條道路還在借助叩心玉璧和其他四國器靈提供的資料進行改良,但離正式推行已經不遠。
這對無數既無武道天賦、又未能覺醒異能的年輕人來說,將是改變命運的曙光。
越想,於峰越覺得心頭煩悶。
那些報表、合同、商務談判,此刻在他眼裏都變成了束縛翅膀的鎖鏈。
他渴望的是在更廣闊的天地間搏殺,探索未知的力量境界,而不是被困在這方寸之地,與這些煩躁的合同為伍。
“真是…他媽…煩死了!”
他猛地握緊戟杆,指節發白。
對力量的渴望,如同野火般在他胸中燃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