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對於這次惡性襲擊事件,血神教表示全權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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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哥,這是哪兒啊?”
    小狐仰頭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林氏大廈,玻璃幕牆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整整二十八層的宏偉建築讓他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譚行環視著身後二十多名躍躍欲試的少年,笑道:
    “從今天起,這裏就是你們修煉、搏殺的新戰場!”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都給我記住!從這一刻起,你們不再是街頭搏命的爛仔,而是林氏集團正規章程的安保精英!”
    “把你們那些流裏流氣的做派都給老子收起來!
    在這裏,拳頭要大,但規矩更要懂!
    誰要是敢壞了林氏的招牌,丟了老爹的臉,不用別人動手,我第一個廢了他!”
    少年們聞言,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眼神中的興奮稍稍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初入新環境的謹慎和服從。
    譚哥的話,就是鐵律。
    “走,帶你們去見見真正的‘金主’。”
    譚行大手一揮,領著這群氣勢洶洶、與周圍精致環境略顯格格不入的少年,徑直走向大廈大門。
    光可鑒人的旋轉門後,是挑高廣闊、氣勢恢宏的一樓大堂。
    身著筆挺製服的安保人員目光銳利,前台接待小姐笑容標準。
    譚行這一行人實在太紮眼了。
    雖然換上了幹淨衣服,但那股子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彪悍野性,以及好奇打量四周的目光,瞬間引起了注意。
    幾名值班的安保眉頭微皺,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位隊長模樣的中年人快步上前,語氣還算客氣,但帶著公事公辦的疏離:
    “先生們,請問有什麽事?這裏是林氏集團總部,非請勿入。”
    他的目光在譚行身後那群眼神亂瞟、渾身透著不安分氣息的少年身上掃過,心裏直皺嘀咕:
    哪來的野路子?帶這麽多半大小子,當這裏是菜市場嗎?
    小狐、阿鬼這些少年,平日裏橫慣了,何曾受過這種隱含審視的目光,頓時有些躁動,眼神不善地回瞪過去,氣氛瞬間有些緊繃。
    譚行卻是不慌不忙,甚至沒看那安保隊長,目光直接越過大堂,落在了那部需要特殊權限才能啟動的、直通頂樓的專屬電梯上。
    就在這時,“叮”的一聲輕響,那部專屬電梯門緩緩打開。
    一身高級定製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俊朗麵容上帶著幾分疲憊卻的林東,正一邊低頭看著手中的平板,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出來。
    他身後跟著兩名氣息沉穩、眼神精幹的助理。
    “小林總!”
    那安保隊長見到林東,立刻躬身問好,態度恭敬無比。
    林東隨意地擺了擺手,目光依舊停留在平板的數據上,隨口問道:
    “外麵怎麽回事?聚這麽多人……”
    說著,他抬起了頭。
    然後,他的目光就定格在了被一群“凶神惡煞”少年簇擁在中央的譚行身上。
    林東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驚愕開口。
    “我操!小狐?!阿鬼??!”
    他對這兩個刺頭印象可太深刻了!
    當年譚行還在街頭當爛仔的時候,這倆就是最能惹是生非的主,他沒少半夜被譚行電話吵醒,捏著鼻子求著陳叔去警備司撈人!
    他的目光飛快地掃過譚行身後那一張張依稀熟悉、如今卻更加精悍的麵孔,最後猛地落在譚行臉上,嘴角抽搐了一下,帶著七分疑惑三分蛋疼的表情問道:
    “譚狗!你他媽這又是搞得哪一出?!把這群禍害……全拉我這來了?
    準備把我林氏大樓當堂口給紮了?!”
    阿鬼和小狐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挺直了腰板,剛才那點桀驁不馴瞬間收斂得幹幹淨淨,兩人異口同聲,語氣裏帶著發自內心的恭敬:
    “小東哥!”
    “林少!”
    這聲稱呼,喊得比見了親哥還由衷。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們清楚記得,當年自己還是無法無天的街頭泥腿子時,跟著譚哥在前麵衝殺,不管惹出多大亂子,最後總有一道身影會出現在警備司那令人窒息的問詢室外。
    那時候,老爹身上背著案底,不方便露麵。
    是這位林東哥,罵罵咧咧,滿嘴髒話的一次次帶著律師,捏著鼻子,麵無表情地替他們這群“社會渣滓”辦理手續,繳納罰款,把他們從那個鐵籠子裏撈出來。
    那些罰款,對林東來說可能隻是九牛一毛,但那份在他們最孤立無援時伸出的手,這份“擦屁股”的恩情,卻沉甸甸地壓在他們心裏,混著血與義氣,早已刻進了骨子裏。
    麵對這位恩人兼金主,他們哪敢有半分不敬?
    林東看著這群年紀比他稍小、卻已在街頭磨礪出一身江湖氣的少年,沒好氣地笑罵一聲,伸手指點著他們:
    “少在這兒跟我裝大尾巴狼!你們幾個小子撅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麽屎!還跟我這兒演上禮貌標兵了?”
    小狐、阿鬼和身後那群少年聞言非但不惱,反而一個個咧開了嘴,露出兩排白牙,摸著後腦勺,發出了一陣心照不宣的傻笑聲。
    那點兒剛進門時的桀驁不馴,瞬間煙消雲散。
    那股熟悉的、混不吝的江湖氣瞬間回歸,仿佛時光倒流,又回到了當年一起蹲在街邊吹牛打屁的時候。
    譚行收起臉上的笑意,上前一步,目光沉靜地看向林東,肅穆說道:
    “老林,老爹把他們交給我了。”
    他頓了頓,側身讓出身後那群眼神熾熱的少年,一字一句吐出:
    “從今往後,他們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
    “而我,要帶他們……去長城!”
    他眼神銳利如刀,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座橫亙於血火之中的巍峨巨牆:
    “好!”
    幾乎在譚行話音落地的瞬間,林東便斬釘截鐵地吐出這個字,沒有半分猶豫。
    他眼中爆發出懾人的光彩,猛地一拍譚行的肩膀,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我早就說過!街頭鬥狠,能逞一時之凶,搏不出一世前程!老爹這一步,走得對!走得他媽的太對了!”
    作為譚行的兄弟,譚行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
    譚行的路,他林東砸鍋賣鐵也要陪著闖到底!
    這根本無需宣之於口。
    若是換做他林東有所求,譚行也必定會傾盡所有,豁出命去相幫。
    這是男人之間,無需多言的默契!
    林東眼中精光一閃,順勢接過話頭,語氣帶著一種醞釀已久的野心:
    “來得正好!譚狗,不瞞你說,我早就想組建一支完全聽命於我、屬於林氏自己的安保力量了!
    外麵雇來的人,終究隔著一層。
    這幫小子底子幹淨,心性也知根知底,手段也狠,小狐精明,阿鬼沉穩,正是最好的人選!”
    他目光掃過小狐、阿鬼等人,仿佛在審視一批未經雕琢的璞玉,激動說道:
    “就從他們開始,我要讓林氏,也擁有自己的尖刀!以後走出去,看誰還敢說我林家隻是有錢的肥羊!”
    譚行微微頷首,對林東的計劃毫不意外。
    他這位兄弟,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心思縝密,野心勃勃。
    他朝著林東咧嘴一笑,分工明確:
    “成!真武功法,我來安排。
    但這幫小子往死裏練,需要的海量資源.....丹藥、異獸血肉、能量藥劑,這些燒錢的玩意兒,可就全靠你林大少了!”
    “操!我就知道你得把我當冤大頭!”
    林東笑罵一聲,但臉上卻滿是“正合我意”的爽快。
    他挺直了腰板,一股屬於商業掌舵者的自信氣場自然流露:
    “放心!以前在集團裏做事,還得看幾個老家夥的臉色,束手束腳。現在嘛……”
    他嘴角勾起,渾身散發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狠辣氣勢:
    “老子早就用手段把他們手裏的股份稀釋得差不多了!現在的林氏,是我小林總一個人說了算!資源?要多少,我給多少!絕對管夠!”
    不過,他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了一絲凝重和坦誠,看向譚行:
    “但話說回來,咱們林氏發家才多少年?底子薄,不像啟明星辰、玄武重工那些深耕了幾十年的老牌巨頭,功法庫深不見底。
    所以,功法這塊,尤其是能打根基、有潛力通往更高境界的真武真傳功法,是真指望不上家裏。
    譚狗,這事兒,你得拿出真本事來!”
    譚行聞言,臉上非但沒有難色,反而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淡然。
    他伸手拍了拍林東的肩膀,眼神深邃,語氣平靜:
    “功法,你不用擔心。
    我有門路,就絕不會拿大路貨色糊弄兄弟們。
    我會弄來……足夠讓他們脫胎換骨,將來能在長城之上,與那些世家天才、軍團精銳掰手腕的東西!”
    他的話語斬釘截鐵。
    林東深深看了譚行一眼,沒有追問這“門路”具體是什麽。
    兄弟之間,有些事無需刨根問底,他隻需要相信譚行能做到。
    他重重一點頭: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資源我來堆,功法你來搞!咱們兄弟聯手,我就不信,砸不出一支讓人發怵的強軍!”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充滿了無需言說的信任與共同征戰未來的豪情。
    那群少年聽著兩位大哥的對話,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來,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希望與戰意。
    聽到“真武功法”四個字,以小狐、阿鬼為首的一眾少年,呼吸瞬間粗重了起來,眼珠子都隱隱發紅!
    天可憐見!
    “真武功法”那是什麽概念?
    他們現在修煉的《九級崩》,還是老爹當年砸鍋賣鐵,幾乎掏空了家底,才從一個落魄的拾荒者手裏換來的。
    這部功法修煉出的,隻是最普通、最駁雜的內氣,除了讓他們力氣大點、跑得快些,再無任何神異。
    而那些傳聞中能修煉出灼熱、冰寒、鋒銳等特殊屬性內氣的“真武功法”,對他們這些底層掙紮的少年來說,根本是遙不可及的奢望,是連做夢都不敢細想的東西!
    現在,譚哥竟然輕描淡寫地說,要給他們弄來這樣的功法?!
    譚行看著激動不已的兄弟們,心中早已有了清晰的規劃。
    他所說的“門路”,並非空口白話。
    早在景瀾武高時,他就仔細瀏覽過學校資源庫的珍藏。
    其中一部名為《金髓玉液法》的A級功法,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此法不追求極致的殺傷力,其精髓在於“金髓”淬體,“玉液”養氣,能從根本上淬煉武者的骨骼經絡,滋養氣血本源,修煉出的內氣中正平和且生機勃勃,最是紮實厚重,乃是打下無上根基的絕佳選擇!
    對於小狐、阿鬼這些底子相對薄弱、此前修煉的又是《九級崩》那種大路貨色的兄弟們來說,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入門功法了。
    唯有根基牢固如磐石,未來才能承載更強大的力量,走得更遠。
    這個道理,譚行比誰都懂。
    譚行不再耽擱,雷厲風行地讓小狐和阿鬼帶著兄弟們,跟隨林東的助理去辦理入職和安排住宿。
    他站在大堂中央,看著這群初來乍到、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少年,沉聲做最後叮囑:
    “地方給你們找好了,路也給你們鋪上了!接下來,是龍是蟲,就看你們自己!都給老子記住,從踏進這裏開始,你們唯一的任務,就是變強!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譚哥!”
    少年們吼聲震天,眼中燃燒著渴望的火焰。
    “很好。”譚行滿意地頷首,不再多言。
    絕對的信任,有時比千言萬語更有力量。
    林東看著這群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子們跟著助理離開,笑著走到譚行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這幫小兄弟交給我,你放一百個心!
    趕緊去把功法弄回來,我這邊還得盯著楚大小姐演唱會那攤子事,一堆細節要敲定。”
    他語氣輕鬆,但眼神裏全是“後方交給我”的可靠。
    說完,便帶著另一名助理,步履生風地走向那部專屬電梯,迅速消失在門後。
    譚行目送林東離開,也不再停留,轉身大步流星地踏出林氏大樓。
    溫暖的陽光瞬間包裹全身,他微微眯眼,深吸了一口空氣,將胸中濁氣緩緩吐出。
    心思電轉,已然鎖定下一個目標......立刻返回景瀾武高,動用自己獲得北原道大比的名額獎勵權限,將那部早已看中的《金髓玉液法》盡快兌換出來!
    然而,就在他腳步剛剛踏下大廈前最後一級台階,心神放鬆,正準備辨明方向動身之際....
    “嗡!”
    一陣低沉、霸道、充滿金屬質感的引擎咆哮聲,如同蟄伏凶獸的怒吼,由遠及近,以驚人的速度迫近!
    “吱!”
    一個蠻橫的急停,帶著輪胎與地麵細微的摩擦聲,流線型的飛梭不偏不倚,精準地刹停在譚行身前,帶起的風甚至吹動了他的衣角。
    譚行眉頭一皺,心頭火起,剛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這麽開車,髒話已經到了嘴邊....
    就在這時,深色的車窗無聲降下,露出一張巧笑倩兮的清麗麵龐。
    女孩眼睛彎成了月牙,帶著毫不掩飾的驚喜,正是許久未見的於莎莎。
    “譚行!好久不見呀!”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一絲喜悅:
    “我用快視聯係你好幾次,你怎麽都不理我呀!”
    譚行到嘴邊的罵詞瞬間咽了回去,臉上自然而然地浮現出笑容,帶著些許歉意道:
    “不好意思,於同學。最近事情太多,沒怎麽看通訊器。”
    他這倒不完全是托詞,從北疆大比結束到現在,他確實一直在生死邊緣遊走,不是在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幾乎沒什麽私人時間,忙的很啊!
    “沒事沒事!”
    於莎莎連忙擺手,聽到譚行不是故意不理她,那張清麗的臉龐上頓時飛起兩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心中像是有一串歡快的泡泡冒了出來,雀躍不已。
    “莎莎!你跟他廢什麽話!”
    一個極其不爽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打破了這略顯旖旎的氣氛。
    譚行一聽這聲音就樂了,他微微偏頭,視線越過笑靨如花的於莎莎,果然看到了駕駛座上那張熟悉的臉.....
    眉頭緊鎖,嘴角下撇,滿臉都寫著“老子很不高興”的於峰,於大少。
    “喲,我當是誰開車這麽霸道,原來是於大少親自當司機啊?”
    譚行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語氣輕鬆地打了聲招呼。
    於峰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向譚行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少廢話!”
    於峰的聲音帶著不爽:
    “上車,有事聊!”
    譚行一聽,非但不惱,眼底反而瞬間掠過一抹精光,精神都為之一振!
    要說現在這北疆地界上,他譚行最喜歡跟誰打交道,眼前這位麵色不虞的於大少絕對名列前茅!
    為啥?
    血浮屠,鑄兵法,還有那價值連城的金剛菩提……這位玄武重工的少主,簡直就是行走的“天使投資人”,是他譚某人實打實的財神爺!
    於大少召喚,那必然是有“好事”上門!
    “得嘞,財神……啊不,於大少相邀,豈敢不從?”
    譚行從善如流,臉上掛著那抹讓於峰看著就牙癢癢的戲謔笑容,拉開車門,利落地坐進了副駕駛。
    於莎莎見他上來,清澈的眼眸中頓時漾開欣喜的漣漪。
    她努力維持著端莊的坐姿,雙手乖巧地疊放在膝蓋上,一副標準的淑女模樣,可那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以及那雙時不時、裝作不經意般飛快掠過副駕駛座上譚行側臉的視線,卻將她的心事暴露無遺。
    於峰從後視鏡裏瞥見這一幕,鼻腔裏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腳下的能源踏板猛地一踩。
    “嗡!”
    飛梭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瞬間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匯入了城市上空川流不息的車道之中。
    還是那家格調古典、隱秘性極佳的兵器養護會所。
    熟悉的沉水香悠然彌漫,四周牆壁上懸掛的各類冷兵器在柔光下泛著幽冷的寒芒。
    故地重遊,譚行心頭一片火.....上一次在這裏,他接下了廢掉於威的委托,收獲了金剛菩提與鑄兵法!
    此刻,看著對麵正慢條斯理準備斟茶的於峰,譚行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貓爪撓著一樣,癢得厲害。
    不等於峰將那盅清茶推至他麵前,譚行已屈指輕敲了敲光滑的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直接開門見山:
    “於大少,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虛的就不必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灼灼地盯著於峰,嘴角咧開一個帶著幾分痞氣和貪婪的弧度:
    “直說吧,這次要廢誰!?”
    他伸出兩根手指,語氣斬釘截鐵:
    “規矩照舊....我認東西不認人,給我感興趣的資源,我幫你做事!
    既然請我來了,這‘開口費’就不能少!做不做!成不成!都要給!要是差了點意思……”
    譚行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卻在瞬間變得有些危險,周身散發出一種草莽般的野性:
    “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於峰聽著譚行這番堪稱無恥的言論,額角青筋猛地一跳,突突直跳,胸腔裏的火氣“噌”地一下就頂到了天靈蓋!
    他握著茶杯的手指驟然收緊,那上好的瓷杯陡然間被他捏碎。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提起雙戟把這個王八蛋當場劈成八塊的衝動,幾乎要破口而出的怒罵死死壓回喉嚨深處,
    咬牙切齒的罵道:
    “嗬……譚行,你他媽是真行……”
    於峰猛地將麵前那盅茶水仰頭灌下,仿佛要澆滅心頭翻騰的怒火,隨即重重地將茶杯頓在黃花梨桌麵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他抬起眼,強行壓著火氣,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上次廢掉於威那件事,出了點岔子。
    二房的人直接把狀告到我家老爺子那兒了!老頭子動怒,把這事甩給了我老子,我老子……又把調查的差事,派到了我頭上!”
    “啥玩意兒?!讓你來調查?!”
    譚行聽得一愣,眨了眨眼,差點沒憋住直接笑出聲來,他嘴角瘋狂上揚,最終還是沒忍住,樂出了聲:
    “噗……哈哈哈!讓凶手去調查凶手?你們家老爺子這手……玩得可真夠花的!”
    他笑了一會兒,才饒有興致地看向於峰,眼神裏非但沒有緊張,反而充滿了玩味:
    “怎麽著?於大少這是頂不住壓力,準備把我這個‘真凶’交出去頂鍋了?
    沒事兒!我懂!
    當時接活的時候就說了,就算東窗事發,也絕對牽扯不到你於大少頭上。
    我譚行,向來售後無憂,信譽保證!”
    他拍著胸脯,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豪爽模樣,仿佛即將被調查、被出賣的根本不是他自己。
    於鋒煩躁地一擺手,截斷了譚行那套“售後無憂”的屁話,語氣帶著一種煩躁:
    “少他媽放屁!這事兒用不著你扛!
    我他媽隨便走個過場,編個理由糊弄過去,給二房一個台階下就完事了!”
    他身體前傾,壓低了聲音,眼神裏閃過一絲算計的精光:
    “這次找你來,就是問你,他媽在外麵有沒有什麽結死仇的對頭?
    正好借這個機會,把屎盆子全扣他腦袋上!要是沒有……”
    於鋒頓了頓,語氣變得冷硬而理所當然:
    “我就隨便挑個不順眼的替你頂了!提前跟你通個氣,別到時候說辭對不上!
    我估摸著,我家老頭子那邊,恐怕早就猜到是咱倆幹的了,現在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啥?!”
    譚行一聽,眼睛頓時瞪圓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著於鋒的鼻子就罵:
    “不是我說你!於大少!你這活兒幹得也不行啊!
    擦屁股都擦不幹淨,留一屁股屎星子!你這水平,確實差點意思啊!”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
    於鋒被他罵得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就說有沒有!趕緊的,別浪費老子時間!”
    譚行聞言,煞有介事地摸著下巴,眼中閃爍著危險而興奮的光芒,仿佛真在腦海裏認真清點著自己的“仇人清單”。
    可幾分鍾後,他肩頭一聳,雙手一攤,擺出一副無辜表情:
    “於大少,你這話說的可就傷感情了。
    我譚某人行走北疆,靠的就是‘義氣’二字,待人那叫一個真誠!仇人?
    不存在的!放眼望去,那可都是肝膽相照的兄弟朋友!”
    於鋒聽著這貨大言不慚的鬼話,先是一愣,隨即直接被氣笑了,他指著譚行的鼻子就罵:
    “我操!你他媽可別逗你於爺笑了!
    就你這逮著蛤蟆都能攥出屎來的尿行,還義氣?還真誠?要不是你確實能打,墳頭草都他媽三丈高了!第二天屍體就得沉滄瀾江喂魚!”
    於鋒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一臉煩躁:
    “算了!你這邊要是真沒合適的人選,我隨便找個由頭糊弄過去得了。
    關鍵是老爺子親自發話,頭疼得很,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拿來頂缸的!
    得找個夠分量的硬茬子,還得有說得過去的動機!這他媽的還真不好找……你確定沒合適人選?”
    譚行聞言,眼珠子一轉,帶著幾分戲謔,開玩笑地提議:
    “那你看……老卓,或者雷炎坤那個莽夫怎麽樣?就說他們不爽於威能和他們並列,爭奪北原道大比的選拔名額,心中不爽,所以暗中下黑手把他給廢了!這動機,合情合理吧?”
    於鋒一聽,先是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像是被點燃的炮仗,破口大罵:
    “你他媽說的是人話嗎?! 卓勝天身負‘通明劍體’,卓家是傳承百年的劍道世家!
    雷炎坤天生‘雷火雙脈’,他們雷家勢力同樣盤根錯節!
    這兩個家夥自己就是天之驕子,需要去搞於威那種貨色?!
    他倆要是聯手看你不爽,半夜摸上門把你剁了,我覺得那才叫合情合理!”
    “那不就得了!”
    譚行雙手一攤,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你問我幹雞毛啊! 都說了,我沒仇人,都是手足親朋!”
    於鋒被他這副無賴嘴臉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指著門口的手都在抖:
    “滾!趕緊給老子滾!等我找好頂缸的,再通知你來對口供!”
    他感覺自個兒從小到大那點世家修養,在譚行這混蛋麵前簡直不堪一擊,分分鍾破功。
    這廝的嘴簡直淬了劇毒,多跟他說兩句都折壽!
    譚行見狀,非但不惱,反而笑嘻嘻地站起身,還順手整了整衣領,衝於鋒拋去一個“你慢慢忙”的眼神,這才晃晃悠悠地朝門外走去。
    於鋒盯著他那嘚瑟的背影,牙關咬得咯咯響。
    剛走到門口的譚行,腳步猛地一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利落轉身,幾步又躥了回來,一屁股重新坐在於鋒對麵,完全無視了對方那陰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臉色和緊鎖的眉頭,笑嘻嘻地開口:
    “於大少,要是我有辦法幫你把這件事徹底擺平……你能拿出什麽像樣的報酬?”
    “嗯?”
    於鋒聞言,抬起眼皮,懷疑地審視著譚行:
    “你能解決?我家老爺子那是成了精的人物,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可不是隨便找個人糊弄兩句就能打發的!”
    “你就直說,事成之後,你能給什麽?”
    譚行身體前傾,目光灼灼,直奔主題。
    “那你想要什麽?”於鋒眯起眼睛,反問道。
    “敞亮!”
    譚行一拍大腿:
    “就喜歡你於大少這痛快勁兒!誰不知道你玄武重工家底厚實?我的要求也不高……”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清晰說道:
    “我要是幫你把這事兒徹底了結,我要一本……不遜於‘金髓玉液功’的,用來打根基的真武真傳!
    怎麽樣,於大少,這玩意兒,你能搞到嗎?”
    “咳!咳咳咳……!”
    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的於鋒,直接被這話嗆得連連咳嗽,臉都憋紅了幾分。
    他猛地放下茶杯,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瞪著譚行罵道:
    “你他媽還真敢開這個口! ‘金髓玉液功’那是正兒八經的A級功法!
    論打根基,直通先天境界,在同階裏都是頂尖的!
    不遜於它的功法?你知道這種東西在市麵上是什麽價嗎!”
    “你就說能不能搞到!別扯那些有的沒的!”
    譚行打斷於鋒的抱怨,目光緊盯著他,語氣不容置疑。
    於鋒眉頭緊鎖,內心飛速權衡。
    二房這事看似不大,但若處理不好,真惹得老爺子動怒,他父親必定受到牽連。
    他老子要是吃了掛落,回頭倒黴的還不是他於鋒自己?
    想到此處,他猛地一咬牙,沉聲道:
    “好!功法的事,我可以想辦法!但我有個條件....”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譚行:“我要小虎來我們玄武重工待幾天!”
    “啥?虎子?!”
    譚行聞言一愣,臉上寫滿了錯愕與警惕:
    “你找虎子幹嘛?我警告你,別打他主意!”
    “打什麽主意!”
    於鋒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我要小虎幫我打廣告!
    現在整個北原道,誰不知道你弟弟‘北疆戟霸’譚虎的名號?
    一人一戟,橫掃同輩,風頭正勁!
    他那‘戟霸’的名頭,現在可比你這過氣了的‘血海狂刀’響亮多了!”
    “我們玄武重工正好有一款新型動力大戟即將推向市場,正缺一個夠分量、形象又契合的代言人。
    還有誰比你弟弟這個現成的‘戟霸’更合適?
    讓他過來拍幾組宣傳影像,站站台,這代言費……不就抵了你這功法的窟窿了嗎?我也好有個交代!”
    “成交!明天我就把那小子打包送來!”
    譚行一拍大腿,笑得見牙不見眼,心中一陣狂喜。
    這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於大少雖然嘴臭,但答應的事從不含糊,這點信譽譚行絕對放心。
    “少嘚瑟了!”
    於鋒看著他這副誌得意滿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追問:
    “現在總該說了吧,你準備讓誰來頂鍋?”
    “哈哈,等著!”
    在於鋒愈發疑惑的目光注視下,譚行好整以暇地掏出一枚色澤暗沉、隱隱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血晶。
    他內力微微一吐,血晶表麵立刻泛起水波般的漣漪,一個恭敬到近乎狂熱的聲音瞬間從中傳出:
    “聖子冕下!不知有何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沒啥大事,老疤。”
    譚行的語氣輕鬆:
    “去給我挑幾個取死有道的教徒,要先天境的。
    準備好了立刻聯係我,我等著用。
    是時候讓他們為血神冕下,獻上最後的忠誠了。”
    “謹遵聖子令!屬下立刻去辦!”
    通訊幹脆利落地切斷。
    譚行隨手將血晶揣回兜裏,扭頭看向旁邊已經目瞪口呆的於鋒,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
    “搞定。這件事,血神教宣稱對此惡性事件負責!
    於鋒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半晌沒蹦出一個字。
    他看向譚行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極其複雜的審視,最終所有情緒糅合成一句帶著破音的感歎:
    “我操……你他媽……現在玩得這麽花了?!
    他叫你什麽?聖子?!你……你成了血神教的聖子?!你投靠邪神了?!”
    “哎哎哎!打住!打住!”
    譚行立刻舉起雙手,做出一個“暫停”的手勢,臉上雖然還帶著笑,眼神卻嚴肅了幾分: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熟歸熟,你這樣亂講話,小心我告你誹謗!”
    他挺直腰板,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
    “老子是什麽人?根正苗紅的聯邦公民!聯邦認證的三好少年,榮譽證書都被我媽裱起來掛牆上了!我能幹那種投靠邪神的勾當?”
    看著於鋒依舊懷疑的眼神,譚行壓低了些聲音,帶著點“你級別不夠”的調侃:
    “具體細節,涉及到一些高層安排和特殊任務,龍芳和蔣飛血前輩都是知情的。
    不過嘛……以你於大少目前的地位和實力,暫時還沒權限知道得太詳細。
    你隻需要明白,我在幹正事就行了。”
    他拍了拍於鋒的肩膀,恢複了那副混不吝的語氣:
    “等人準備好了,我會通知你。
    到時候你直接帶人過來‘收屍’,走個過場,回去交差。怎麽樣,這售後服務,到位吧?”
    於鋒看著譚行,心中翻江倒海,最後所有情緒都化作一句發自肺腑的感歎:
    “牛逼!”
    他是真的服了。
    這譚行,以前就知道他路子野,不怕死,人也是個瘋逼。
    可於鋒萬萬沒想到,這貨能野到這個程度,瘋到這個境界!
    血神教聖子?!
    那些邪教徒是什麽貨色,於鋒再清楚不過....
    那是一群徹頭徹尾、無法用常理度量的瘋子!別說混進去了,正常人靠近點都覺得瘮得慌。
    可譚行這家夥,不僅混進去了,還他媽混成了“聖子”?!
    這已經不僅僅是膽子大的問題了,這需要何等驚人的手段、何等詭異的機緣,或者說……何等臥槽的瘋逼天賦才能做到?!
    於鋒看著譚行那副“基操勿六”的淡然模樣,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什麽叫做“狠人身邊臥虎藏龍,瘋批界裏亦有高低”。
    這家夥,是真的牛逼!讓人脊背發涼、卻又不得不佩服!
    看著譚行瀟灑離去的背影,於鋒心裏酸得直冒泡,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灌了口已經涼透的茶,忍不住在心裏罵罵咧咧:
    “媽的,這王八蛋活得可真夠本!
    想砍誰就砍誰,想坑誰就坑誰,混成邪教聖子還能這麽理直氣壯……這他媽才是人過的日子!”
    “哪像老子,天天不是看財報就是應付家族裏那些老狐狸,出個門都去會所按個摩,時間要是短了,都能被寫成他於大少那方麵不行的花邊新聞,……”
    他越想越憋屈,最後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真他媽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