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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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疆武道協會,演武場。
    整片場地狼藉不堪,遍地散落著被捏碎的鐵錠殘骸。那些特製的鐵人樁更是慘不忍睹.....
    頭顱凹陷、咽喉扭曲、手臂彎折,每一處損傷都像是被巨型液壓鉗狠狠蹂躪過,金屬扭曲的猙獰形態無聲訴說著修煉者狂暴的力量。
    譚虎站在場地中央,渾身大汗淋漓,古銅色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油光。他閉目凝神,布滿黑色膏藥的雙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這是過度修煉《擒虎法》留下的痕跡。
    “呼……吸……”
    富有節奏的吐納聲中,他周身蒸騰起縷縷白氣。
    突然....
    譚虎雙目猛然睜開,眼中精光爆射!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從他喉間迸發,驚得趴在一旁打盹的大黃猛地竄起,夾著尾巴躲到牆角。
    隻見譚虎身形如猛虎撲食,瞬間突進到最後一個完好的鐵人樁前。雙掌赤紅內氣狂湧,在空氣中凝聚成兩顆猙獰的虎首虛影,獠牙畢露!
    “哢嚓!!!”
    刺耳的金屬爆裂聲炸響!
    那尊鐵人樁的頭顱竟被他雙掌硬生生扭斷、捏碎!鐵屑四濺!
    譚虎動作不停,雙掌翻飛如虎爪狂舞。
    所過之處,鐵人樁的脖頸被捏扁,胸膛被抓穿,四肢被撕扯變形!
    “砰!砰!砰!”
    一連串爆響在演武場內回蕩,最後一座鐵人樁在他狂暴的攻勢下化作一堆廢鐵。
    譚虎收勢而立,胸膛劇烈起伏,望著滿地狼藉,一股難以抑製的豪情湧上心頭,他仰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吼!
    吼!
    聲浪滾滾,如猛虎嘯穀,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氣,在整個演武場內震蕩不休!
    恰在此時,陳北鬥剛踏入演武場,就被這聲充滿力量的吼嘯震得腳步一頓。
    他目光掃過場內,看到那些被摧殘得不成樣子的鐵人樁,饒是以他的見多識廣,眼中也不由得爆發出難以掩飾的震撼之色。
    “這……”
    他喉嚨有些發幹,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歎:
    “一天!這才一天時間,竟然……竟然真的入門了?!”
    跟在他身後的裘霸,更是瞳孔驟縮,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作為裘霸天的孫子,他同樣修煉過《擒虎法》,深知其入門之艱難。
    當初他自恃天賦異稟,牛魔戰體強橫,也硬生生耗費了一個月苦功,才勉強摸到門檻,堪堪入門。
    此刻聽到陳北鬥的驚呼,他第一反應就是絕無可能!
    “陳爺爺,您是不是記錯了?”
    裘霸忍不住開口,聲音都有些變調:
    “《擒虎法》剛猛霸道,對筋骨、內氣、意誌要求都極高,我當年……”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場中的譚虎已經聞聲轉頭看來。
    那雙眼睛精光內斂,卻又帶著一股如同真正猛虎般的野性與壓迫感。
    更讓裘霸心頭巨震的是,譚虎那雙布滿黑色膏藥的手掌,此刻正無意識地微微開合,指尖縈繞的赤紅內氣尚未完全散去,隱隱勾勒出虎爪的輪廓,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那股撕裂一切的銳利氣息。
    看著那一地堪比廢鐵回收站的“成果”,再感受著譚虎身上那迥異於昨日、已然初具雛形的“虎煞”氣勢,裘霸所有質疑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隻剩下滿心的驚濤駭浪。
    這家夥……真是個小怪物!
    陳北鬥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震動,大步走到譚虎麵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動的眼睛泛紅:
    “好!好小子!好小子!我陳氏凶戟一脈,有你....真是.....真是....未來可期!未來可期啊!”
    譚虎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那憨厚的模樣與方才煞氣衝天的形象判若兩人:
    “師傅,是您教得好,還有這藥膏厲害,不然我這手怕是早就廢了。”
    陳北鬥聞言,更是開懷大笑,用力拍了拍愛徒結實的肩膀,心中感慨萬千.....
    自己真是走了天大的運,才能撿到這麽一塊未經雕琢便已光芒四射的璞玉!
    而一旁的裘霸,眼神複雜地看著譚虎。
    起初,他沒少從爺爺裘霸天口中聽到對譚虎的溢美之詞,心裏還頗有些不忿,覺得爺爺過於誇大。
    但自從這小子進了武道協會,在自己身邊“裘霸哥”長、“裘霸哥”短地混熟以後,他那點不爽早就煙消雲散。
    這小子,精明卻不市儈,性格裏帶著點狡黠的靈動,卻又光明磊落,絲毫不顯陰沉。
    那張嘴更是跟抹了蜜似的,說話辦事讓人挑不出毛病,情商高得不像個十三歲的少年。
    一來二去,自己那點壓箱底的修煉心得和實戰技巧,早就被這小子“哥前哥後”地套了個幹淨。
    最讓裘霸打心眼裏佩服的,是譚虎那股近乎自虐的堅持和努力。
    十三歲,正是貪玩、最難自律的年紀,可無論他何時來到演武場,都能看到譚虎揮汗如雨的身影,日夜不輟,雷打不動。
    如此天賦,卻比任何人都要刻苦,再加上那份尊師重道、待人真誠的禮貌,這樣一個後輩,誰能不喜歡?
    相比之下,裘霸覺得譚虎比他那個滿嘴噴屎的大哥,要順眼得多。
    他看著場中雖然疲憊卻眼神錚亮的譚虎,隻剩下由衷的欣賞。
    "虎子,牛逼啊!《伏虎法》這麽快就入門,比我當年強太多了!"
    譚虎不好意思地撓頭笑道:
    "嘿嘿,裘霸哥過獎了!估計是功法特別適合我,師傅也說我就適合這種大開大合的功夫。
    倒是裘霸哥你的牛魔戰體才真叫人羨慕,一旦開啟,從早打到晚都不見疲態!
    可惜我學不來這套本事......"
    "哈哈哈!那是自然!"
    裘霸頓時眉飛色舞:"我和你說,你裘霸哥要是全力爆發,那可是......"
    "咳咳!"
    陳北鬥適時打斷兩人的互相吹捧,板著臉對譚虎道:
    "小虎,別在這閑聊了,趕緊把《伏虎功》給你哥送去!抓緊時間!"
    "好嘞!裘霸哥,回頭再聊,我先走一步!"
    譚虎朝裘霸揮揮手,身影一閃便竄出了演武場。
    目送譚虎遠去,裘霸轉向陳北鬥,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陳爺爺,虎子的天賦實在驚人。他的武骨,當真和傳說中的"那位"一樣,是永恒鍛爐?"
    "檢測結果確實如此。"
    陳北鬥微微頷首,隨即話鋒一轉,神色嚴肅起來:
    "不過裘霸,你最近的修為可是停滯許久了。
    如今還停留在凝血巔峰,和你同齡的譚行都已經先天四五重了。
    就連蔣門神那小子,我得到消息, 前陣子在哈達市對付破滅教廷時,也成功突破到了先天。"
    他目光如炬地盯著裘霸,語氣愈發沉重:
    "你再不加把勁,難道就甘心永遠看著別人的背影?
    你爺爺現在正在長城浴血,萬一......將來‘牛魔’裘家的擔子,總要有人扛起來。
    這些,你好好想想吧。"
    說罷,陳北鬥拂袖轉身,大步離去。
    裘霸怔在原地,陳北鬥的話語如驚雷般在耳邊回蕩。
    他望著老人遠去的背影,不自覺地攥緊了雙拳,低聲呢喃:
    "爺爺......長城......"
    一股前所未有的緊迫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
    而此刻,在家美滋滋的等著於大少送功法來的譚行於家中靜坐,歸墟真氣如潮汐般在經脈中流轉,背後那柄若有若無的血刀虛影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時,母親白婷輕輕推開了一條門縫,安靜地注視著客廳裏修煉的兒子。
    她看著那超乎想象的異象,眼神欣慰又複雜。
    她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早已翱翔於她無法觸及的天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非凡道路。
    作為母親,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好這個家,在心裏默默祈願他們一切安好。
    恍惚間,她想起多年前閨蜜小蔡曾對她吐露的煩惱:
    “小婷,你知道嗎?小時候還沒覺得,自從我家小麟開始修煉武道後,我總覺得和兒子越來越遠了……
    我能感覺到,他現在每次和我相處,都帶著一種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說錯什麽,或者展露的力量會嚇到我……”
    當時白婷還不太能完全體會這種心情,如今看著客廳中的譚行,她徹底明白了。
    那不是疏遠,而是成長帶來的、溫柔的隔閡。
    孩子們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他們這些停留在平凡世界的親人。
    她輕輕掩上門,沒有打擾譚行修煉,轉身走向廚房,準備做些兒子愛吃的菜。
    無論他們變得多強,在她這裏,永遠都是那個需要吃飯、會調皮搗蛋的孩子。
    與此同時。
    譚虎懷揣著剛入門的《伏虎功》心得,正急匆匆地往家趕,滿心想著要讓大哥看看自己的進步。
    於放則已秘密動身前往鐵龍市,踏上了尋找蝕骨教派、為兒子謀求禁忌力量的危險之路。
    林氏大廈頂樓,林東正對著全息投影上的演唱會布局圖凝神思考,指尖輕點,調整著某個安保節點的布置。
    葉開攜帶邪異祭器碎片,去往荒野,要為自己爭奪一線生機!
    惶惶武道大世下,野心、親情、責任與絕望交織。
    不同的命運齒輪,正沿著各自的軌道,加速轉動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門鈴聲打破了家裏的寧靜。
    白婷擦了擦手,急匆匆地跑去開門。
    門一打開,隻見門外站著一位身姿挺拔、眉宇間帶著些許淩厲之氣的少年,以及一位相貌清麗、氣質溫婉可人的少女。
    白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問:“你們……找誰呀?”
    站在前麵的於鋒看見開門的是一位麵容慈和的中年婦女,也是一怔,下意識抬頭又確認了一下門牌號。
    他剛想開口,身旁的於莎莎已經搶先一步,臉上綻開甜美的笑容,聲音清脆地說:
    “阿姨您好!我們是譚行的朋友,請問他在家嗎?”
    “在在在!快請進,快請進!”
    白婷一聽是找大兒子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尤其是看到於莎莎這般漂亮有禮貌的女孩,心裏更是樂得不行,連忙側身熱情地招呼兩人進屋。
    她一邊引路,一邊忍不住在心裏念叨:
    難得!真是難得!自家這個大兒子整天不是修煉就是經常失蹤,今天竟然有同學上門,還是個這麽標致的小姑娘!
    於鋒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對於莎莎的搶白似乎早已習慣,隻是在於莎莎看不見的角度,幾不可查地撇了撇嘴,顯然對“朋友”這個定義有所保留。
    於莎莎則乖巧地跟在白婷身邊,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看似普通卻孕育了譚行的家。
    而此時,在客廳裏剛剛結束一輪周天運轉的譚行,也聽到了門口的動靜。
    他緩緩收功,背後那令人心悸的血刀虛影悄然隱去,歸墟真氣的波動也平複下來。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玄關方向。
    當他看清走進來的兩人時,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於大少?莎莎同學?你們怎麽來了?”
    譚行站起身,目光在於鋒和於莎莎之間掃過,最後定格在於鋒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該不會是……於大少親自來給我送‘報酬’了吧?”
    他可是時刻惦記著那部能給小虎和兄弟們打根基的A級功法呢!
    於鋒被他說中心事,臉上有些掛不住,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而於莎莎看到譚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白婷看著三個年輕人之間的互動,尤其是自家兒子和那漂亮女孩之間微妙的氣氛,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默默地退到一旁準備茶水,留給年輕人說話的空間,心裏卻在盤算著:這姑娘,看著真不錯……
    眾人落座後,於鋒將一個包裝精美的木盒放在茶幾上,推了過去,語氣帶著幾分世家子弟特有的隨意與篤定:
    “喏,拿去。這部《焚身法》,論潛力,比起《金髓玉液法》隻高不低。算是……你我合作的報酬。”
    “嘿嘿!於大少出手,自然是好東西!你的信譽,我絕對信得過!”
    譚行美滋滋地拍了拍木盒,隨即話鋒一轉,問道:
    “對了,二房那檔子事,算是徹底了結了?”
    “了結?”
    於鋒聞言,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哼,眼神銳利了幾分:
    “我那位好二叔,可不這麽想。
    他已經秘密動身去了鐵龍市,目標是接觸蝕骨教派。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手裏竟然弄到了一塊蝕骨教派的祭器碎片!
    嗬嗬,真是……不知死活!”
    “哦?他想借助邪神之力,讓於威恢複?”
    譚行眉頭一挑,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
    “他簡直瘋了!邪神的力量是那麽好駕馭的?就憑於威那點心性和根基?怕不是剛沾上點邊,就被侵蝕成傀儡了!”
    “哼!”
    於鋒再次冷哼,麵色陰沉:
    “我還是小瞧了於威。若不是我在二房安插的人,及時在病房裏放了竊聽器,我都不知道他們父子竟敢試圖勾連邪神意誌。”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凝重與決絕:
    “我那二叔是個蠢人,容易操控,但於威……倒是比他老子多了幾分腦子。
    他恐怕已經猜到了是我安排人動的手。
    此子……心思陰沉,留不得。”
    譚行一聽,眼中瞬間精光一閃,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帶著一種專業攬活的口吻:
    “於大少,需要我出手嗎?我最近正好有點空閑!還有點時間!
    報酬好商量!保證做得幹淨利落,讓他悄無聲息地消失。
    相信我,這方麵,我是專業的!”
    “免了吧!”
    於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直接罵了出來:
    “血浮屠,鑄兵法,金剛菩提,現在再加上這部《焚身法》……
    你小子還想從我這兒刮多少油水?
    媽的,再這樣下去,你是不是還想讓我把玄武重工打包送給你?!”
    “嘿嘿,那倒也不是不行……隻要於大少你舍得!”
    譚行咧嘴一笑,半真半假地開著玩笑。
    “滾蛋!”於鋒笑罵一聲,氣氛稍微緩和。
    譚行收斂了玩笑之色,神情變得認真起來,他看著於鋒,語氣誠懇:
    “說正經的,於大少。我譚行交你這個朋友!
    不是因為你能給我多少好處,而是你於鋒做事,說到做到,夠意思!
    以後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畢竟……咱們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但是要給報酬!”
    於鋒看著譚行眼中那份難得的認真,微微頓了一下,沒有立刻接話,但眼神深處一絲極難察覺的緩和,表明他將這話聽了進去。
    他指尖在茶杯邊緣輕輕一叩,發出清脆的聲響,眼底寒光流轉:
    “不用了。我那好二叔……他回不來了。”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無形威壓,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勾結邪神,觸犯聯邦鐵律,更是動搖我於家根基。就算我親自出手清理門戶,老爺子也隻會讚我一句……當斷則斷。”
    那股隱而不發的殺意,混合著世家子弟與生俱來的掌控力,竟讓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媽的……”
    譚行看著眼前氣場全開的於鋒,忍不住在心裏暗歎一聲。
    這小子裝起逼來,還真他娘的有模有樣!
    不愧是自幼浸淫在權勢中心、習慣了生殺予奪的世家繼承人。
    這份一言決人生死的從容氣度,確實不是他這種街頭拚殺出來的野路子能比的。
    就在客廳裏於鋒氣場全開、殺意隱現,譚行正在心裏吐槽這世家大少裝逼的功力時....
    “哥哥哥!我回來啦!”
    一聲充滿活力的咋呼,猛地從門外傳來,瞬間打破了室內略顯凝滯的氣氛。
    “哐當”一聲,譚虎風風火火地推開門,帶著一身剛從演武場出來的汗氣和蓬勃朝氣。
    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廳裏的客人,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交加的笑容,眼睛都亮了幾分:
    “於鋒哥!莎莎姐!你們怎麽來啦?”
    他一邊說著,一邊利落地換上拖鞋。
    剛才還麵沉如水、眼底含煞的於鋒,在聽到譚虎聲音的瞬間,臉上的冰霜如同遇到烈陽般迅速消融,嘴角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真切暖意的笑容,那發自內心的喜悅,與他前一秒談論清理門戶時的冷酷判若兩人。
    “嘿!虎子!過來!”
    於鋒笑著朝譚虎招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親切,連剛才那點“虎軀一震”的裝逼氣場都徹底散了。
    就連一直安靜坐在旁邊努力維持淑女形象的於莎莎,看到譚虎進來,也瞬間忘了矜持,眉眼彎彎,笑得格外甜美,顯然也對譚虎十分喜愛。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旁邊的譚行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裏再次嘀咕:
    “好家夥,這變臉速度……虎子...真的這麽受歡迎?”
    白婷端著茶水從廚房出來,看到小兒子回來,又看到於家兄妹對譚虎毫不掩飾的喜愛,臉上的笑容更是藏都藏不住,覺得今天家裏真是前所未有的熱鬧和溫馨。
    “虎子!你大哥可把你‘賣’給我了!明天就跟我去拍廣告!”
    於鋒笑著朝譚虎招手,語氣裏帶著明顯的親近和調侃。
    “啊?拍廣告?好嘞!”
    譚虎一聽,非但沒猶豫,反而把胸膛拍得砰砰響,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鋒哥有事找我,那是看得起我!我譚虎肯定好好幹!隻要您不嫌棄我沒拍過,笨手笨腳就行!”
    他這番毫不做作、充滿幹勁的回答,讓於鋒心情更加舒暢,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好!就這麽說定了!”
    他是越看譚虎越覺得順眼,這孩子天賦好,肯努力,最重要的是心性純粹,懂得感恩,不像某些人……
    於鋒滿意地收回目光,轉而斜睨了一眼旁邊老神在在的譚行,忍不住用不爽的語氣說道:
    “瘋狗,你瞧瞧你弟弟!多會做人!
    你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占便宜沒夠!
    你要是能有虎子一半會做人,你在北疆的名聲也不至於那麽差,跟過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他這話一半是玩笑,一半也是真心覺得譚行那套行事作風太拉仇恨。
    譚行聞言,也不生氣,反而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對著於鋒翻了個白眼,理直氣壯地回懟:
    “得了吧於大少!我名聲差怎麽了?能打不就行了?
    虎子那是天性純良,學不來我這一套。
    再說了,要是我們都一個樣,您於大少上哪兒找這麽趁手的‘刀’去?
    髒活累活總不能讓我弟弟去吧?”
    於鋒被他噎了一下,張了張嘴,發現居然無法反駁,隻能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確實,譚行這孫子,雖然性格惡劣,但關鍵時刻是真能打。
    一旁的於莎莎看著自己哥哥和譚行鬥嘴,忍不住掩嘴輕笑。
    白婷更是看著三個性格迥異卻意外和諧的年輕人,眼裏滿是笑意。
    譚虎看著大哥和於鋒哥鬥嘴,撓著頭嘿嘿直笑,感覺氣氛很好。
    隨著譚虎和白婷熱情地將於鋒和明顯有些依依不舍的於莎莎送到門口。
    於莎莎在門檻外猶豫地踱了一小步,目光越過送行的母子二人,望向客廳裏那個依舊懶散坐在沙發上的身影,鼓起勇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與小心翼翼:
    “譚行……我走啦。以後……我還能經常過來看看小虎和阿姨嗎?”
    正神遊天外、琢磨著新到手功法的譚行聞言一愣,下意識地轉頭,臉上帶著純粹的疑惑,回答道:
    “可以啊!我家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你想來看小虎隨時歡迎。
    小虎跟我說過,以前在學校你沒少照顧他,謝了啊!”
    他這話說得坦蕩自然,完全沒領會到少女話語中更深層的含義,純粹以為對方是喜歡自家弟弟和母親的和氣。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
    於莎莎臉上的神情瞬間由陰轉晴,仿佛有陽光灑落,她連忙親昵地挽住白婷的胳膊,語氣輕快地說:
    “阿姨!那我以後可要常來叨擾您了!您別嫌我煩就好!”
    “哈哈,怎麽會!阿姨平時也悶得慌,巴不得有你這麽個乖巧的姑娘多來陪我說說話呢!”
    白婷拍著於莎莎的手,笑得合不攏嘴,眼裏滿是慈愛。
    於鋒在一旁看著自己妹妹那點小心思暴露無遺,還跟譚家人打得火熱,忍不住扶額,感覺有點沒眼看。
    他趕緊上前一步,扯了扯於莎莎的胳膊,帶著點無奈和寵溺:
    “行了行了,話別那麽多,走了!”
    說著,幾乎是半強製地將一步三回頭的於莎莎拉向了樓梯間。
    看著兄妹倆的身影消失在樓道拐角,白婷關上門,臉上還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轉頭看向小兒子譚虎,剛想開口問問關於於莎莎的事,譚虎卻仿佛早已看穿母親的心思,人小鬼大地聳了聳肩,嘿嘿一笑,搶先說道:
    “媽!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那個莎莎姐,她啊....八成是喜歡我大哥!”
    他語氣篤定,隨即又做了個鬼臉,吐槽道:
    “但是嘛……我看我大哥那腦子,在這方麵好像差了不止一竅!
    根本就沒往那兒想!白瞎了人家姑娘一片心意!”
    白婷被小兒子這番老氣橫秋的分析逗笑了,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
    “就你機靈!”
    心裏卻也不由得感歎,大兒子在武道上是個人精,怎麽在感情這事上就這麽遲鈍呢?
    不過……那位於小姐,看著倒真是個好姑娘。
    與此同時,已經下樓坐上飛梭的於鋒,看著身邊依舊望著譚家窗戶方向的妹妹,無奈地搖了搖頭。
    而譚行,早已將剛才於莎莎帶來的那點微妙氛圍拋諸腦後,他深吸一口氣,鄭重地打開了那個散發著淡淡木香的精致木盒。
    盒中靜靜躺著一本顏色暗沉、仿佛由某種耐火皮質鞣製而成的冊子,封麵上用古樸的字體書寫著《焚身法》三個大字,筆觸間隱隱透出一股灼熱爆裂的意蘊。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冊子,沉下心神,仔細翻閱起來。
    隨著對功法要訣的深入理解,他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最終化為一片了然與滿意。
    他緩緩合上冊子,指尖在封麵上輕輕敲擊,若有所思。
    “果然是好東西……”
    譚行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這本真武真傳,論品級和玄奧,雖遠不及我的萬化歸墟法,但其核心精義在於‘焚盡雜質,淬煉本源’,用來給根基尚淺、內氣駁雜的武者打基礎,簡直是再好不過!”
    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小狐、阿鬼那群兄弟的身影。
    他們正處在武道築基最關鍵的時刻,此前修煉的《九級崩》品階太低,修煉出的內氣混雜不堪,嚴重限製了未來的潛力。
    “小狐,阿鬼……他們都才十五歲開頭,筋骨未定,經脈可塑,現在轉修這《焚身法》還完全來得及!”
    譚行眼中閃過一絲慶幸:
    “隻要借助此法洗去他們體內駁雜的內力,重塑根基,未來才能走得更遠,才能真正跟上我的腳步,而不是永遠停留在街頭鬥狠的層次。”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再次感慨那位遠在“鮮暢”屠宰場的老爹:
    “老爹啊老爹……您可真是嘔心瀝血,把這幫小子的前程,看得比什麽都重。
    您放心,我譚行絕不會辜負您的托付!”
    他不再猶豫,立刻拿起通訊器,準備聯係林東。
    “哥!”
    譚虎一臉神秘兮兮地湊到譚行身邊,神神秘秘的說道:
    “哥!你猜猜看,師傅讓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譚行正準備撥通林東通訊器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自家弟弟那副“快誇我快誇我”的得意模樣,忍不住笑罵:
    “有屁快放!是不是皮又癢癢了?”
    “切!一點意思都沒有!”
    譚虎故作不滿地撇撇嘴,但臉上的興奮勁卻藏不住。
    他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一本用油布仔細包裹的冊子,鄭重地遞到譚行麵前:
    “喏!哥,你看!這是師傅用他積攢多年的功勳,特意從總部武庫為你兌換出來的——《擒虎法》!”
    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難掩的激動:
    “師傅說了,這可是‘縛龍手’蔣飛血前輩獨創的絕學《縛龍擒虎功》中的武鬥篇!
    專精殺伐,剛猛無儔!我才剛入門,那威力……嘖嘖,簡直爽翻天了!”
    他揮舞著手臂,試圖形容那種捏碎鐵樁的暢快感:
    “師傅讓我一定要交給你,說這門功法最能增強你的實戰能力!”
    看著弟弟因為激動而微微發紅的臉龐,還有手中這本承載著陳北鬥厚望與蔣飛血武道精髓的《擒虎法》,譚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譚行接過那本沉甸甸的《擒虎法》,指尖傳來的不僅是冊子的重量,更是陳北鬥師傅那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與期望,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他收斂了所有玩笑的神色,麵容肅穆,看向弟弟,一字一句鄭重地說道:
    “虎子,替我……好好謝謝你師傅!”
    他頓了頓,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承諾:
    “這份情義,哥記下了,也收下了!”
    “哥!”
    譚虎看著大哥如此鄭重的神情,臉上原本殘留的嬉笑也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了然。
    他重重點頭,聲音異常堅定:
    “我懂!哥,你的意思我明白!該怎麽做,我心裏有數,我會做好的!”
    “嗯!”
    譚行看著迅速成長、一點就透的弟弟,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他伸手用力揉了揉譚虎的頭發,將那份嚴肅化開,語氣深沉地教導,也是重申著自己一直秉持的信條:
    “你明白就好。記住哥的話,在這個世上,有些人予我們的恩情,點滴都要銘記在心!
    咱們行事,講究的就是一個有仇報仇,有德報德!恩怨分明!”
    兄弟二人相視一眼,無需再多言語,彼此的心意和堅守的原則已在眼神交匯中清晰傳遞。
    看著弟弟譚虎像隻歡快的小老虎般,拉著母親白婷有說有笑地出門逛街,那溫馨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門廊盡頭,譚行臉上不自覺露出的柔和微笑也慢慢沉澱下來。
    客廳重歸寂靜,他眼中的光芒卻愈發銳利如刀。
    “《伏虎功》剛猛霸道,足以讓我的實戰殺傷力再提兩成!
    現在又有《焚身法》這等打根基的絕佳功法,小狐、阿鬼他們總算有了通往更高境界的敲門磚……”
    他低聲自語,一條清晰的路徑在腦海中鋪開。
    北疆的諸多事務已暫告段落,兄弟們的根基有了著落,母親和小虎的生活也有了林東和陳北鬥老爺子等人的照應,他內心深處最大的牽掛得以稍減。
    “是時候了……”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中翻湧的是對那片血與火交織的戰場的向往,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決絕:
    “接下來……就是去長城了。”
    這個念頭如同沉重的烙印,刻在他的靈魂深處。
    “哪怕……我譚行最終真的馬革裹屍,埋骨長城,”
    他望向窗外川流不息的人流,眼神平靜而堅定:
    “至少,北疆這裏,老媽、小虎、老林、林叔……還有那群小子,我都安排妥當了,可以放心了。”
    就在這思緒翻湧的寂靜時刻,一道久違的、帶著幾分孤寂與偏執的身影,毫無征兆地闖入了他的腦海....葉開。
    那個初中時曾與他並肩,如今卻杳無音訊的兄弟。
    譚行眉頭微不可查地皺起,一絲複雜的擔憂浮上心頭。
    “葉開……你這個瘋子……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窗外,夕陽漸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