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風起蒼西 73.力挽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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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外麵的響動,政事堂裏的諸位大臣都紛紛走了出來,一看之下都是麵如土色。
之前叛軍在這裏不過兩個屯千餘人,他們靠著數百羽林衛死死守住了政事堂周圍的高台、勉強支撐,而現在居然來了上萬人馬,這可怎麽辦?
說起來,齊王這次的政變,在朝中大臣裏大半都是不支持的,不過也有少數支持者,現在支持與反對雙方的各大家族都已經集結了自己的私兵正在城中交戰,不過齊王一方因為有禦林軍和禁衛軍相助,人馬數量太多、勢大難敵,已經基本上控製了過半的城區和整個皇城、正在攻打皇宮的宮門。
而反對政變的大部分朝中大佬都被圍在了這政事堂中,無可奈何。
無他,他們家族中混養的私兵和武道高手根本打不過對方,而現在京城裏的大部分軍隊都在齊王一方的掌控之中,城外的禁衛軍更多的還是沒有附從齊王的,但他們此時也無法調動,而那些部隊都是在觀望、很顯然不想摻合這種事情。
目前能夠依靠的也就是四明衛,至於青龍衛和朱雀衛都在皇宮之中,也不是他們能調動的,至於白虎衛則是把頭一縮、躲得遠遠的,至於玄武衛則是從來都不參與這種事情。好容易趕來了援軍,雖然是名震天下的勇毅侯,但他卻隻帶了百騎而已!
而齊王此時卻是試圖要拉攏江昊,他策馬而出,看向站立在高台上的江昊,道:“是大破西涼大軍、收複涼州的勇毅侯、征西將軍江昊當前吧?小王這廂有禮了。”
江昊冷然道:“殿下之禮,末將不敢當。”
齊王道:“當得!當得!江侯屢次以寡破眾、戰無不勝、威震天下,小王也是敬仰的很。”
“殿下謬讚了。”江昊道:“敢問殿下,為何要反?”
齊王道:“江侯誤會了!小王不是反,是清君側、正社稷!”
“哦?”江昊道:“敢問齊王,君側誰是佞臣?社稷又有何不正?”
“這個,”齊王道:“目前主少國疑,國家重器不當操於婦人之手。”
“這麽說,殿下反的是太皇太後?”江昊道。
這一問,問得齊王有些尷尬,這個名義不能承認,於是道:“也不能那麽說,本王是為了讓她老人家回後宮享清福嘛。”
“如果是這樣的話,殿下完全可以在後宮向太皇太後勸諫,或者在廷議之上提請諸位大臣與宗室公議。為何要動用兵馬?”江昊道。
齊王道:“那便是因為有小人阻撓。”
“敢問殿下覺得誰是小人?”江昊問道:“另外,既然你要太皇太後退位,那麽是想要擁戴誰來執掌國柄?幼帝是不是繼續當皇帝?這些怎麽都不說?”
齊王無法回答,難道要說這不支持他的滿朝文武都是小人?難道要他說其實他是想要自己登基?當下他略一沉吟,轉移話題道:“江侯,以你之大才,這樣的年齡,被召進京來賦閑實在是太可惜了,這是上麵的人不懂你啊。如果你願意與本王攜手共同匡正社稷的話,本王願意以大將軍待之,掌握天下兵馬!”
江昊聞言笑了:“殿下方才說反對太皇太後以婦人之身掌握國柄,但大夏並無不許婦人秉政的祖製。昔翰文帝駕崩,太子年幼,皇後許氏便曾經垂簾秉政,當時國富民強,並無不便。而今殿下許我大將軍、掌握天下兵馬,這個卻是有祖製嚴禁的,形同謀反,殿下是欲陷本侯於不忠乎?”
齊王頓時語塞。
此時,諸位大臣都在政事堂門內偷聽,聽得江昊辯才無礙、說得齊王張口結舌、無話可說,都覺得十分驚訝:“想不到這個勇毅侯一介武夫,居然還有如此辯才!”
謝瑜忙道:“諸位大人都小看江侯了!江侯可是大才、不可以一介武夫視之!”
他與江昊共事數年,自是知道江昊其實學識淵博,不但發明了新式火器,而且善詩能文,一筆字寫得尤其好,但各位大臣卻是不知,聽後都愣住了。
安達知也道:“確實如此!江侯並非隻是一勇之夫,實在是智謀過人。”
此時,門外齊王身邊的有個幕僚門客卻是站了出來,道:“江侯,殿下如此看重你,這是多麽難得的機遇。所謂士為知己者死,還望江侯深思。”
江昊冷笑道:“你這蠢材!教唆藩王謀逆,野心顯露,就不怕誅九族嗎?”
“你!”那人惱怒,但在齊王的目光下隻好紅頭赤臉地退下。
齊王道:“江侯,國有長君,乃是社稷之福,難道你真的不明白?”
“未必!”江昊道:“如果這長君是昏君暴君,那才真是國家的大禍!何況,你為何不通過正常的渠道來提出?讓滿朝大臣公議,而非要舉兵造反呢?你要知道,舉兵造反乃是大罪,犯下如此大罪,怎麽還有臉登上九五之位呢?”
“江昊!你不要不知好歹!”齊王惱羞成怒、終於露出了真麵目,喝道:“本王的人馬已經控製整個京城,此地也聚集了上萬貔貅,你再厲害也隻有區區百人而已,我這裏一聲號令,萬箭齊發,把你們變成百多隻刺蝟你信不信?”
江昊笑了:“殿下要這麽說,末將還真不信了!你盡管把你的人馬都叫過來,我到要看看萬箭齊發是個什麽情形,有沒有西涼人的箭厲害。”
“這個,不妥吧?”看到江昊就要跟齊王翻臉、刀兵相見,便有大臣擔心道:“那齊王在此便有上萬兵馬,城裏還不知道有多少,亂箭齊發之下,就算是這江侯也擋不住吧?”
謝瑜忙道:“大人不用擔心,這個江侯他是真的不怕箭射的,多少箭都射不中他。”
“你說的是真的?這怎麽可能?”有大臣問道。
謝瑜他爹也是喝道:“你這小子!莫不是被嚇糊塗了?”
謝瑜道:“這是孩兒在蒼西親見,絕不敢欺騙父親和諸位大人。”
“哦?”眾位大臣都是將信將疑。
現在他們隻能靠江昊才有可能翻盤了,要是江昊被射死了,那就一切都完了。
說話間,齊王那邊已經又趕來了一些人馬,其中一大半是身披鎧甲的禁衛軍,還有一些一看就是齊王的家丁私兵以及從江湖上羅致來的武道高手、亡命之徒。
“都聽本王號令,把這姓江的還他的這些親兵給我射成刺蝟!”齊王揮舞著雙手喝道。
那些士兵一聽都愣了,看到對麵的政事堂高台前就有這麽區區百餘騎,有必要這麽大動幹戈嗎?我們上去一隊人,妥妥地就把他們殺了好吧?
但是,齊王的命令已下,他們也隻能執行,於是所有人都拉開了強弓硬弩,全都對準對麵的江昊一夥,一個領隊的軍官一聲令下,至少數千支箭矢密密麻麻地就飛了過來!
禦林軍中有一部分士兵是沒有配備弓弩的,但就算是隻是數千支箭矢也是不得了。想一下,就堂前這麽一小塊地方,數千支箭矢齊發,是什麽情形?
堂內的大臣都嚇得火速退回到了大殿之中、並且爬在了地上,這麽多的箭矢射來,勢必要有不少穿透門窗射進殿內,那不是自己要遭這無妄之災?
然後,就見那些箭矢飛到距離江昊大概十幾步的時候全都詭異地消失了!
連一根箭矢都沒有留下!
“這!這怎麽可能?”齊王看了,差點暈倒!
方才,在江昊身前立馬的親兵們則是從始至終都微笑著,好像什麽事都不會發生一樣!
果然,他們賭對了。
其實不是賭對了,而是他們太了解江昊了。
“兒郎們,也讓他們看看是他們的箭矢厲害,還是咱們的銃彈厲害!”江昊喝道。
於是,高台之前頓時有密集的銃聲響起,廣場對麵列在中間的禦林軍和齊王私屬們紛紛中彈倒地,政事堂前的廣場上瞬間就變成了修羅場!
齊王則是在身邊高手的保護下第一時間退到了陣後,這才幸免於難。
那些高手對於危險的感知非常敏銳,所以才能在事先進行規避。但無奈高手的數量不夠多,而大部分的士兵軍官都沒有那個本事,也沒有餘地躲避,於是當銃聲停下之後,已經是一片屍首枕籍,整個廣場都被染成了紅色!
列在中間的上千人馬不是被打死就是逃散,而兩翼以及周圍的禦林軍、禁衛軍也是倉惶後退,殿前廣場上隻剩下了齊王等少數人,都癱軟跌坐在了地上!
就連齊王網羅在身邊的那些高手也都擋不住那恐怖的彈雨、大部分都喪命了。
那些高手大部分也都是武師而已,宗師沒幾個,大宗師更是一個也無!
就算有大宗師願意支持齊王,但也沒有大宗師會跑到這軍兵聚集的地方來自討苦吃的,沒的白白墜了威風、毀了名聲!
雖然這禦林軍、禁衛軍不怎麽樣,但也是軍隊,聚集起來也是有軍陣煞氣的,加上皇宮的龍氣,高手的罡氣無法外放,戰鬥力平白就沒了九成。
至於京中的這些兵馬,不論是城內的禦林軍還是來自城外的禁衛軍,他們的裝備大部分還是傳統的冷兵器和強弩,又不懂躲避銃彈,因此江昊以區區百騎的兵力才能造成如此巨大的殺傷力、取得一舉擊潰齊王所部的戰果。
現在所有人才知道,為何江昊能夠大破數倍之敵了,而且是凶猛的西涼人!
在這樣彈雨之下,再凶猛又有何用呢?
其實,他們還沒有見識過火炮的厲害。
“把這些反賊全部拿下!”江昊喝道。
這次政變的核心就是齊王,隻要拿下齊王,那麽支持他的那些大佬和家族也都失去了爭鬥的意義。
當下,數十騎飛馳過廣場,將正要逃跑的齊王等人全部抓了起來、帶回了高台前。
而已經退出很遠的那些禦林軍和禁衛軍官兵隻能是瞠目結舌,眼睜睜地看著齊王被俘,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齊王被俘,就意味著這次政變已經失敗了,現在就算他們有再多的兵馬也不頂用,就算是要衝上來也救不了齊王,因為對方大不了一刀砍下齊王的腦袋就是。
這就是以個人為根基的體係的最大缺點。
這邊一敗,很快皇城和皇宮內其他各處的亂兵也是紛紛潰散。
江昊以區區百人奇跡般的翻盤,一舉挫敗了齊王的逆謀,政事堂內的大臣們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他們立刻行動了起來,指揮四衛人馬清掃皇城、把齊王一夥關進了天牢,同時很多大臣都奔出皇城去召集各自的部屬,這時才發現還有禦林軍的後營尚未附逆,而聽到齊王已敗之後,包圍後營的右營也全體投降了。
“還有禁衛軍!有部分禁衛軍也附逆了!”大臣們道,立刻便有人自告奮勇出城去說降那些尚未進城的禁衛軍。
為在這一片忙亂之中,首功之人的江昊卻被忘記,等到有人想起江昊的時候,卻怎麽都找不到他的蹤影,就連他的親兵也都一個不見了。
“怎麽回事?江侯他跑去哪裏了?”有大臣問。
這時,有太監稟告:“奴才看見江侯的親兵好像都在理藩院的門外。”
“什麽?理藩院?他跑去理藩院幹什麽?”理藩院正公孫穆忙問道。
這時,謝瑜道:“下官知道!江侯他此前數次受封,但一直都沒有機會辦理受封賜第等事宜,想必現在是要去理藩院辦理侯爵受封的相關事宜的。”
“竟有此事?”公孫穆一拍自己的腦門:“老夫這都給忙忘了!”
他匆匆忙忙地往理藩院趕去。
“太皇太後和陛下怎樣了?”有大臣問道。
“陛下無事,已經睡了。太皇太後受了驚,太醫剛剛給服下安神湯,正在休息。”有太監回稟道。
“那就沒事了!”大臣道:“立刻把這邊事情給太皇太後稟告,要原原本本地說,看太皇太後有什麽懿旨?”
“奴才領命!”太監朝向內宮趕去。
而與此同時,趕回理藩院的公孫穆看到江昊高坐在客廳裏,正在享受理藩院官員的熱情招待。
“怎麽回事?”公孫穆問道。
立刻有官員把江昊派兵守護理藩院,才沒有受到亂兵的騷擾一事稟告,公孫穆朝向江昊長揖道:“江侯真是有心了!”
江昊起身還禮道:“大人不必多禮,這都是本侯應該做的。”
有了這一層香火情,現在理藩院對江昊那是熱情得都有些過火了,很快就給辦好了一應的手續,最後公孫穆道:“好教江侯知道,這個封侯之後,亭侯以上都有賜第。你還有征西將軍的勳位,也是可以賜第的,不過與侯爵隻能選一。照下官看,就走侯爵這邊吧。至於勳位,等這邊完事了,下官親自帶著江侯去一趟兵部就是。”
江昊到是無所謂,當下道:“都按大人所言。”
公孫穆大喜道:“那按照江侯現在的情況,必須在京師居住,所以這賜第隻能在京城選,不知道江侯覺得如何?”
“這個沒有問題,那麽具體都有那些地方呢?”江昊不懂就問。
公孫穆道:“京城與西京不同,西京那邊的王宮侯以及將軍府邸全部都在北城,京城這邊則是散布在各個裏坊,不知道江侯喜歡熱鬧一些的地方還是安靜一些的?”
“這樣啊,”江昊道:“那還是安靜一些的吧。”
公孫穆道:“那麽,我看這安平裏就不錯,正好那裏是齊王府所在。這次齊王肯定是保不住他的王府了,不如就給了江侯吧。”
“這行嗎?”江昊似笑非笑道:“那畢竟是王府,有些僭越吧?”
“不會!”公孫穆道:“依製,你的列侯賜第規格也是僅次於親王和國公的,不過你還有征西將軍的賜第,放棄之後侯府的麵積可以擴大,這就差不多了。而且,此次你立下大功,必定還要升賞,這齊王府卻是正好。”
“那就照大人的意思吧。”江昊道。
公孫穆又道:“依製,侯府和將軍府都可配備仆役若幹,但也是需要擇一而從,不過規格都是一樣的,可有侍衛一屯,又有官吏若幹,這些都是我們理藩院會撥給薪俸的。不過,官吏、侍衛和仆役都是有了侯府之後才方便配備,江侯你的意下呢?”
“這侍衛是我自己選人還是你們給選人?”江昊問道。
公孫穆一笑,道:“自然是我們選人,都是從禁衛軍裏選的,這個你應該懂的。”
江昊聞言冷笑,無非就是朝廷不放心你自己選人嘛。
那公孫穆一看,忙道:“不過,我看你已經帶了這些護衛,就把他們的軍籍全部調到禁衛軍總,還是做你的護衛,可好?”
江昊嗬嗬一笑,道:“那就多謝大人了。至於其他的護衛就先不急了,等到有了府邸之後再一起配備吧。我這一介武夫總是要打仗的,可別嚇著了禁衛軍的那些廢物!”
公孫穆尷尬地笑道:“江侯你是世之虎將,左右自然也都是悍勇之士,確實不是京中這幫家夥能比的。”
這時,謝瑜突然跑了進來,道:“江侯,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諸位大臣有請,趕快跟我走!”
公孫穆聞言,也起身道:“那這事就這麽辦了,不過可能得等一陣子,處置了齊王那府邸才能騰出來。”
“這個到不急。那就多謝老大人了!”江昊施禮道。
再次回到了皇城門前,現在這裏的秩序已經恢複,披甲執兵的皇城衛守著門,這次親兵們都不能跟進來了,那些皇城衛雖然很感激也很敬畏江昊,但規矩不可破,於是江昊隻能讓風辰帶著親兵們在宮門外等著。
來到政事堂,隻見諸位大臣都已經就坐,階上皇帝的龍座和龍座的垂簾背後太皇太後的位子則是空著。
江昊被安排在階下靠門的中間臨時安排的座位上坐下,正對著上麵的龍座,感覺大臣們的眼光都看向了自己,有點不自在。
謝瑜沒有座位,隻能在外麵的廊下等著。
這政事堂中,所有的大臣都有座位,階下的大堂中兩邊各有好幾排,不像藍星上的朝堂,大臣們都得站著。
至於階下最前麵坐著的是幾位身穿赭黃袍的人,有老有少,應該都是在京的宗室王爺。
看到江昊已經坐定,這時坐在左首首位的一位須發皆白的年老王爺道:“江侯,這次你立下大功,朝廷絕不會負你!”
江昊道:“多謝王爺和諸位大人的提攜。”
一個穿大紅文官朝服的、年約五六十歲的大臣道:“這位乃是楚王殿下,先帝的皇叔。”
江昊一聽,知道應該是目前皇室之中最年長的親王了,於是拱手道:“末將見過楚王殿下!”
“江侯不必多禮!”那楚王點點頭,道:“雖然城中的逆黨已經全清,但禁衛軍中還有餘孽。城外的中路軍中不算多,就算有也都已經投降。不過,西路軍那邊卻是比較嚴重,此前的西路指揮使黨興乃是齊王的小舅子,算是死黨,不肯投降歸案,據報此前已經率領數萬人馬從伊州向東抵達了豫州、兵鋒直指京城,旦夕可達。因此,這邊已經我等請了太皇太後的懿旨,調集中路軍和北路軍的部分兵馬前往征討,今有安達知安大人舉薦你隨軍同去,參讚軍機,你可願意?”
江昊一聽,本來以為是要論功行賞,卻不想是要拉苦力,不過既然是安達知舉薦,那麽這事也不好推卻,何況自己隻是參讚軍機,又不擔責任,到也無所謂,於是便道:“末將乃是一介武夫,保國安民、捍衛社稷本就是末將的天職,自無推辭的道理。”
“好!”那楚王道:“江侯果然是深明大義!既然如此,那麽安大人會引你去見禁衛軍都指揮使俞大人。”
朝中大佬們之所以讓江昊去,就是看上了他那逆天的戰鬥力。無論是中路軍、北路軍還是西路軍,都是禁衛軍,戰鬥力都是渣渣,打起來的話勝負猶未可知。
不過,有了江昊的話就等於鎖定了勝局。
這次出兵征討西路軍中的齊王餘孽,所用兵力是從中路軍中抽調的第三軍、第六軍和從北路軍中抽調的第十八軍以及大河水師,合計兵力達到將近六萬人。
這支部隊是由禁衛軍都指揮使俞若岩親自統率的,朝廷加俞若岩為招討使、江昊為招討副使。
而叛軍方麵,則是有西路軍中的第八軍、第九軍以及第十一軍,合計兵力五萬左右。
在禁衛軍的序列裏,中路指揮使行轅是第一,西路指揮使行轅是第二,這是因為中路軍是負責鎮守京城的,而西路軍則是要順帶負責鎮守西京的。接下來就是北路指揮使行轅、南路指揮使行轅以及東路指揮使行轅。
在西路指揮使行轅轄下,有第七軍、第八軍、第九軍、第十軍和第十一軍,其中第七軍鎮守西京城及其周圍,第八軍負責鎮守豫州西部,第九軍負責鎮守雲霄關以及伊州,第十軍負責鎮守豫州的西南部以及太華山脈東南方向的洛關,至於第十一軍則是負責鎮守汴州東部以及京畿西部地區。
齊王及其小舅子、禁衛軍西路指揮使黨興在西路軍中下了很大的功夫,拉攏了一批將官,但也不是所有將官都是他們的人。比如,第七軍和第十軍的都統領及其部將就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收買不了的,因為他們都是中州門閥世家中反對齊王作亂的家族之人,政治上是附從於中州係主流的。
所以,這次黨興就動員了第八、第九和第十一這三個軍,而這三個軍正好也都比較接近京城,調動起來比較方便。
而在朝廷方麵,所調動的第三軍是負責鎮守在汴州西部的,第六軍則是負責鎮守京城西南方向的宛州,正好卡住了西路軍第十軍出洛關的道路。而北路軍的第十六軍則是負責鎮守汴州北部、同時統轄大河水師。
這次黨興是兵分兩路出擊,他自己則是帶著第八軍與第十一軍出豫州直指汴州,至於第九軍則是從伊州出發、隨後跟進。
至於水師,西路軍是沒有,因為西河水師是隸屬於雍州兵馬司的。而雍州兵馬司基本上是關學係的天下,絕對不可能附從齊王。
說起來,黨興的局勢是很危險的,前後都是敵軍,但他本來的目的也不是打持久戰,而是要直搗京城、於火中取栗,現在依然可以趁著背後的第七軍、第十軍和雍州兵馬司沒有接到樞機院的軍令和各自的主子中州係和關學係的密令而不會有所動作的機會,一舉擊破當前之敵,隻要攻進京城,救出被關押在天牢的齊王,那麽是依然是事有可為,屆時隻要齊王能夠上位,那麽其他的部隊都可以傳檄而定。
黨興為何有這樣的信心?乃是因為禁衛軍西路指揮使行轅下轄的部隊中,有部分兵員是出自雍梁二州,而關西人的戰鬥力要比關東人強了很多。
在朝廷一方也是分路迎擊,其中第三軍負責阻擊黨興所部,俞若岩則是趕赴汴州東部,指揮第三軍和北路軍第十六軍以及大河水師馳援、分路攻擊黨興的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