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風起蒼西 83.法場被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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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聖二年底,江昊出關回到京城過年,在瀏覽積攢下來的邸報時讀到了一件事,那便是就在十月的時候,定西城發生了一個大案,是在處斬胡氏謀逆案相關人員時法場被劫、正在等待斬首的人犯胡良仲及其妻子鄒氏被救走。
    看到這條消息,江昊暗暗吃了一驚,然後再查找前後日期的邸報,就發現關於定西胡氏所有從逆人員和家屬的案子是在奉聖二年四月才終於審定的,部分人員要在秋後問斬,因此刑期就定在了十月,其中要被斬首的涉案者有三百餘人。
    大概是因為連續遭遇大德帝駕崩、太子薨逝以及齊王之亂等事件的幹擾,胡氏逆案的審理拖延日久,竟然到了年初才算是定案。
    胡氏一案乃是謀逆大案,是要誅九族的,不過逆黨中人大部分都在戰事中殞命了,還有一些逃去了雲州,現在要處斬的主要是個別俘虜以及被抓住的部分嫡係家眷。
    本來這種大逆案是要誅九族的,但因為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雖然謀逆不在大赦之列,但依然是將誅九族改為了夷三族,但近親嫡係還是要斬首的。
    而在這些即將被斬首的人員之中就有胡翼虎的兒子胡良仲,還有胡良仲的妻妾子女,其中就包括了他的正房夫人鄒氏、也即江大郎前未婚妻江飛鸞的嫡親姐姐鄒飛燕。
    胡良仲當初是在戰事的最後階段被俘虜的,而他的妻妾子女則是與胡氏其他要犯的家眷一起被蒼州府的刑道給從隱藏地找出來抓獲的。
    在胡氏一族中,其實真正與江昊有私仇的就是這個胡良仲了,此人曾經多次派遣刺客以及雇傭夜影堂前來刺殺江昊,並且間接地導致了神劍閣的覆滅。
    所以,這廝被斬首,對江昊來說算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江昊再仔細看了一下邸報的條文,發現鄒家的父母和其他子女都是在流放之列的,在行刑之日已經啟程被押送到南疆去了,至於具體是哪個州就不清楚了。
    於是他立刻想到一件事,就是那鄒飛燕是有妹妹的,鄒飛鸞可是一位劍修,此女要是沒有在甄雨霏覆滅雲飛劍派時被殺的話,那麽應該不太可能看著自己的姐姐被斬首吧?
    雖然方外之人不便幹預塵世之事,但這種事情估計也就顧不了那麽多了。
    雲飛劍派覆滅之後,鄒飛鸞如果沒死的話,大概率應該就是淪為了一介散修,而作為散修的顧忌原本就比門派弟子為小,未必不敢劫法場。
    所以,定西的法場被劫案不用問肯定就是這個鄒飛鸞幹的!
    要知道,胡氏一案牽連廣泛,到了現在已經不可能有什麽人敢冒著劫法場的危險去救他們的人了。
    而且,劫一次法場,卻隻是救走了胡良仲和鄒飛燕兩個人,而且胡良仲的妾侍包括江大郎的那個姐姐胡江氏以及其他子女也都在法場上等著砍頭、而且最後也確實被看了頭,但劫法場之人卻是隻救走了鄒飛燕,這要說不是鄒飛鸞幹的也不可能啊。
    由於此前江昊曾經派耳報神監控過胡家,所以知道這鄒飛燕並未生下子女,胡良仲的子女都是他的妾侍們所生。
    劫法場隻救走了兩個人,結果雖然不算嚴重,但影響很壞,朝廷必然是要追究的。
    最後從邸報上看到的消息是,這件案子已經被責令蒼州刑道來辦理了,要求限期破案,但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結果。
    要真是鄒飛鸞幹的,當然不會有結果了。畢竟,世俗的蒼州刑道怎麽能抓到身為方外修士的鄒飛鸞呢?
    這時江昊就想起來了曾經有過一次合作的蒼州刑道總捕頭司馬翎,破案的任務應該就是落到他的頭上了吧?
    於是,江昊直接以神識找到了人在蒼雷城的司馬翎,以神識顯化之術出現在了對方的簽押房中。
    看到江昊忽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司馬翎下意識地驚了一跳,隨後才緩了過來,道:“這不是江侯嗎?你怎麽來了?”
    他在心裏感到奇怪,因為並沒有通報江昊就進了屋子,不能不奇怪。
    江昊道:“我這是神識顯化的影像,司馬大人不必奇怪。”
    司馬亮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這裏雖然是世俗界,但世俗界也有法師和法術,尤其是官府也都是經常使用傳音符的,甚至偶然也有傳神符的使用,隻是傳神符十分昂貴、使用的機會極少罷了。
    傳神符就可以在對方的心中生成影像,跟江昊用的這個神識顯化效果是一樣的。
    司馬翎也知道江昊的本事很大,能神識顯化也就不奇怪了。
    當下,司馬翎便將情況給江昊講了一遍。
    原來,由於當時需要處斬的人數太多,所以行刑是延續了好幾天的,至於那個胡良仲是被排在了第二天,當時前麵已經執行了十幾個人了,輪到胡良仲及其妻妾子女時,忽然就起了一陣大風,飛沙走石,然後便有高手趁著大風出現,劫走了胡良仲和鄒飛燕二人。
    當時,刑場周圍是部署了重兵的,而且還專門請了玄武衛的高手坐鎮,大風一起玄武衛的高手就察覺到不對,但對方的高手速度快極,玄武衛高手盡管立刻出手,也未能將之攔下,反而有兩個玄武衛高手為對方的飛劍所傷。
    當時人一被劫走,那風很快也就停了,因此不用問肯定有法師施法協助劫法場。
    當時因為隻劫走了兩人,所以行刑繼續,不過司馬翎就立刻帶著捕吏展開調查,玄武衛的高手則是追擊而去。
    可惜最終兩路都是一無所獲。
    但玄武衛那邊卻是覺得劫法場的高手擅長禦使飛劍,似乎應該是傳說中的隱世門派甚至是方外勢力的人。
    但是,對於這些方外勢力,就算玄武衛掌握的情況也是極少,完全沒有頭緒。
    所以,近來司馬翎是十分地頭疼。
    “這個劫法場之人,本侯或許知道是誰。”江昊道。
    司馬翎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在蒼南山區之南,有個暮春山,司馬大人可曾聽說過?”江昊問道。
    司馬翎搖搖頭,道:“這個還真沒有聽說過,好像在輿圖之上也沒有標注。”
    江昊道:“這不奇怪,那是在一片渺無人煙的山區深處,這暮春山曾經是一個方外劍派雲飛劍派的所在之處。”
    “江侯可知其具體的位置?”司馬翎忙問道。
    江昊道:“確實知道!不過,這個雲飛劍派已經在不久前滅亡了,是因為得罪了修真界的某個大勢力。不過,還是有一些弟子活了下來,而在活下來的弟子之中,便有一個女子,叫做鄒飛鸞,就是這次被劫走的鄒飛燕的嫡親妹妹。”
    “有這種事?”司馬翎聞言驚道:“照這麽說,劫法場的一定就是這個鄒飛鸞了!”
    “現在隻能說最有可能是她,還不能確定。”江昊道。
    “多半是她了!”司馬翎道:“能召喚那麽大的狂風,還能帶著兩個人從那麽多玄武衛高手的手下逃走,甚至用飛劍傷了兩個玄武衛高手,絕對不是一般的武道高手!”
    “隻是現在還不知道她劫了人之後跑到哪裏去了?我想未必會回到暮春山去,畢竟那雲飛劍派已經滅亡了。”江昊道。
    “這個不是沒有線索!”司馬翎道:“我記得這個鄒氏的娘家鄒家是被流亡到南疆去了,隻要查一下那鄒家的情況,對方很有可能去找鄒家的其他人了。”
    江昊聞言,點頭道:“有道理!那就勞煩司馬總捕頭了!”
    “這是下官份內之事,還要多謝江侯!”司馬翎道。
    “那等到有了消息,立刻就告訴我!”江昊道。
    隨即他的身形溘然消失。
    這種情況在使用傳神符的時候也是常見的,所以司馬翎也沒有再吃驚。
    雖然江昊是有耳報神可以探察遠方的情報,但終究還是得有個大致的方向,那鄒家之人隻知道是流放南疆,但南疆卻是很大,包括了東南的溫州、泉州,中南的郴州、桂州,以及西南的昆州、黔州,一共六州的地盤,都是靠著南嶺的,過了南嶺就是號稱“大南疆”的莽蒼大森林,已經不屬於東土的版圖,乃是南蠻人的地盤。
    南蠻人還處在漁獵采集的部落階段,生產力極其落後,崇信巫術,其人剽悍凶頑,加之莽蒼之地原始森林覆蓋,瘴癘遍地,所以曆代朝廷都不能征進,隻能是依托南嶺防守,好在那南蠻人不像北夷人那樣能夠組成大軍越境侵掠,最多就是小股的流竄,所以長期以來這南疆大部分時間還算是相對安寧。
    這南疆六州都是開發比較晚的地區,地廣人稀,所占麵積極大,要找人確實是不容易,就算是江昊也不行。
    所以,必須等到司馬翎那邊查出具體的方向和地點以及鄒家之人目前的現狀才行。
    司馬翎還是比較靠譜的,不幾天就查出了鄒家的情況,用傳音符告知了江昊。
    原來,這鄒家之人流放南疆的征途還算是順利,全家現在被安置在了郴州西南角、緊靠黔州的南嶺北麓腳下的一個山村裏。
    司馬翎遠程聯係上了郴州的刑署,又通過郴州刑署聯係到了那小山村所在縣的刑曹,由該縣刑曹派人暗訪,確定近來並未有新的人員來到那小山村。
    看來,那鄒飛鸞劫走鄒飛燕和胡良仲之後並未直奔南疆而去,估計暫時在躲在哪裏,要等風聲過去才會前往南疆尋找自己的家人。
    司馬翎打算親自帶人直奔郴州,江昊也決定親自走一趟,所以兩人約定一月後在郴州刑署相見。
    江昊是可以飛去的、用不了多少時間,但司馬翎卻是沒有那麽快,遠赴南疆,就算是快馬趕路也得將近一個月。
    這次為免太過引人注目是打算扮作一名遊俠,所以江昊帶上了雪獅,把它催眠後收進了玄珠空間之中,然後自己換了一身俠客袍,便即縱起風雲直奔南疆的郴州而來。
    郴州位於湘州以南,從京城到郴州差不多橫跨了大半個東土疆域,足有上萬裏的路程,不過現在江昊駕雲速度還是很快的,小半天的時間就來到了南疆的上空。
    憑高視下看去,隻見前麵南嶺山脈峰巒疊嶂、綿延無盡、雲遮霧繞,下麵則是一片蒼翠,乃是大片的森林,城鎮村落星星點點,遠不及中州那邊密集,甚至也比不上大西北。
    整個南疆的地形都是多山多水,基本上沒有中州、河北與東部那種一望無際的大平原,隻有一塊一塊的小平地,一些村落周圍的山上還有梯田。
    這南疆的開發度確實還是很不夠,完全無法跟藍星上經濟發達的東方大國的南方相比。
    不過,環境好啊,空氣都透著一股清新的味道。
    到是一個適合修行的地方。
    大致確認了一下那小山村的位置,派遣了耳報神去盯著,然後轉向位於郴州中部的郴州州治郴陽府。到了郴陽府上空之後,江昊按落雲頭,然後放出了雪獅,一躍上馬,便即信馬由韁沿著林間小路朝向郴陽城而來。
    此時的江昊算起來有二十三四歲了,臉上已經生出了絡腮短須,相貌頗有幾分凶猛,再戴上一頂鬥笠,配上齊膝的俠客短袍、腳下的快靴和腰間的連鞘長劍,像極了一個常年遊走江湖的俠客。
    現在江昊才知道,這大夏雖然對於戶籍的管製極嚴,但其實你隻要在基層政權出點錢就可以辦一張遊士證書,然後不管走到哪裏,住客棧之類的事情就沒有問題了。
    辦遊士證的費用也不多,但對於那些真正的老百姓來說也是承擔不起的,大體上外出遊學的士子、再就是遊俠走的就是這條路子。
    不過假證也是泛濫,一些邪道之人大半都會使用假證,反正以這個世界的技術條件也很難驗明真假。
    說起來當年江昊被靳三爺忽悠去當兵,還真是有點虧了。當然,當兵打仗也有好處,不然江昊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掙不到那麽多的功德。
    對現在的江昊來說,搞一張遊士證就是張嘴吩咐一聲罷了,他的玄珠空間裏就有很多張不同籍貫和姓名的遊士證,就是為了在需要時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
    這次之所以沒有直接落到郴陽城的跟前,還是因為那裏的人煙畢竟還是有點稠密,騰雲駕霧的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關注,所以才會落在這邊的森林裏,而這裏距離郴陽城還有三十多裏的路程,出了森林之後遠遠就能看到阡陌縱橫的農田和星羅棋布的村舍,甚至在路邊不時還能看到田間勞作的農夫和水牛。
    雖然這南疆是比較落後,但畢竟是亞熱帶多雨濕潤氣候,這郴陽府的地界是南疆少見的一片平原,地都是水田,水田裏種的都是稻穀,拉犁的也都是水牛。
    江昊一路緩轡而行,傍晚時分來到了二十裏鋪,就是距離郴陽城有大約二十裏的樣子。
    這是一座小鎮,有著不少各色的店鋪和攤點,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大概是因為這邊的人大都是從荊湘南下的,所以操的都是荊湘的口音,到也不難聽懂,不像藍星上太南方的人都混雜了南蠻的口音、很是難懂。
    不過江昊在街上看到一些本地的小吃美食,感覺很有點意思,於是停了下來,下馬找了家食肆坐下享受美食。
    “好馬!”忽然一側有聲音響起。
    江昊抬頭看去,隻見有幾個人正圍在自己的雪獅邊上指指點點。
    “這是北方的馬吧?竟然如此高大雄健!”有人道。
    南疆也有馬,不過都是個頭矮小的矮馬,就好像驢子一樣,平時也就是用來拉拉車,要騎上跑肯定是跑不快的。
    他們的眼中露出貪婪的神色,有人甚至伸手朝向那馬摸去。
    雪獅有些不耐地仰頭打了個響鼻。
    就在這時,江昊朝向這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個伸手去摸馬的家夥忽然看到那馬變成了一頭猙獰凶惡的凶獸,朝向自己張開了血盆大口、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
    這一嚇,他直接朝後倒去,好在多少算是一個武夫,當下就地一個十八翻,就滾到了遠處,臉色煞白地朝向這邊看來,卻發現那馬依然是馬!
    這廝的舉動,也嚇了其他那幾個家夥一跳,他們紛紛後退離開了雪獅,然後不解地看向那個同夥,而對方則是語無倫次地道:“妖馬!這是一匹成了精的妖馬!”
    那些同夥:“……!?”
    江昊的坐騎都是與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視同於兄弟,敢於覬覦他的馬,那就有必死之道。現在的江昊要殺人的話,隻要放出一道氣劍,再利用穿行虛空位麵的神通改變其路線,就可以殺人與鬧市而不被他人察覺。
    不過,江昊一眼看出這幾個家夥雖然都是當地的混混兒,但卻是還沒有太大的罪惡,罪不至死,所以也就施展了一個幻術嚇唬一下他們罷了。
    踏進玄天境之後,他的神通外放能力已經恢複到了通靈境大成境界,加之神通可以借助法力作用於現實,所以施展神通幻術的威能大增,可以說修為不到築基期的話對他的幻術是完全沒有多少抵抗能力的,就算是宗師境的強者也會受到強烈的幹擾,甚至大宗師也不能不受影響。
    可以說,現在的江昊隻要施展出幻術,就可以讓自己在對決中處在極其有利的地位,對於大宗師境的超級強者都有可能趁其陷入幻境而一劍將之斬殺!
    世俗的武夫和法師,在現在的江昊麵前已經構不成什麽威脅了。
    雖然依然尚未踏進道途,但利用神通之力的作用,江昊事實上已經擁有了至少築基期煉氣士的實力。
    當然,這裏指的是修習了戰鬥手段的煉氣士,畢竟煉氣士中也有很多是不修戰鬥法門的,論起實力來也未必有多麽厲害。
    不過煉氣士基本上都可以施展出神通之力來,這就不是一般的世俗武夫法師能應付得了的,就算他們打得過煉氣士也難以傷害到他們。
    那個被江昊嚇唬了一下的家夥,還有他的那幾個同夥,都是屬於這座鎮上的一個小幫派的人,被嚇唬之後,他的同夥們都嘲笑他,反正他們並沒有看到異常的景象,那個家夥心裏很是憋屈,想了一下就直接找到自己的幫主、把這事告訴了那幫主。
    那個幫主是個高階武者,在這鎮上也算是個人物了,聽了這個手下所說的情況後,他忽然異想天開,莫非那匹馬乃是傳說中的異種神駒,忽然爆發出來了精神威壓,這才讓自己這個手下產生了幻覺?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麽那匹馬還真的很可能價值萬金的神駒了!
    一個外鄉人竟然騎了這樣的一匹神駒,既然在這裏那要放過豈不是傻了?
    於是,他立刻拔出兩把手銃,然後召集了自己手下幾十個混混,各執兵器就直奔那食肆而來。
    現在整個大夏境內,火銃尤其是手銃已經十分流行,很多江湖武林人士更是幾乎人人都要配備手銃,甚至還出現了以身步法配合銃擊的“銃鬥術”,使得武師以下的武道高手對於“低手”的優勢不再那麽明顯。
    這個小幫主的銃法十分精準,而且銃鬥術也練得很不錯,所以一向都有些張揚,並不覺得外來的遊俠會是什麽“過江龍”,哪怕對方是高階武師他也不會懼怕。
    不能不說,新式火銃的出現給原本修為不算高的武夫壯了膽。
    其實,這也是因為他的見識短淺,因為火銃對於宗師境的強者來說威脅就不大了。
    他不會覺得對方會是一位宗師境以上的強者,畢竟宗師的數量是很少的,一般人不可能隨便就碰到一位宗師。
    就算他這樣的武師都可以威震一方了。
    所以,當下這幫主就帶著手下一路飛奔而來,而就在他們抵達食肆時,就看到江昊已經離開了那家食肆、正好策馬朝向鎮子東邊走去、馬上就要走出鎮門了。
    “趕快跟上!”黑幫幫主意識到萬一江昊出了鎮子開始策馬飛奔的話,自己可就追不上了,於是立刻加緊了腳步、匆匆地直追而來。
    可是,看著前麵那一人一騎拐了個彎消失在了樹叢的後麵,等到這幫主帶人追到那拐彎處之後,卻是怎麽都看不到人影了!
    明明隻有一條路,而且路邊也都平整且注水的田地,但就是看不到人了!
    “這還真是出怪事了,莫非真的是碰上妖怪了?”幫主喃喃地道,臉色變得極其豐富。
    妖族在上古時期也是十分活躍的種族,它與人族一樣都是與上古神族有莫大的關係,而且彼時妖族與人族都是附庸於神族、與魔族為敵,所以算是盟友。不過從上古後期天地環境發生變化,人族開始崛起而妖族卻是逐漸衰落,進入中古時期後基本上就很難見到妖族了,隻留下了關於妖族的傳說,其中便有獸類成精化為妖怪的說法。
    其實,普通的獸類哪裏可能成精呢?妖族並非獸類,而是與人族一樣的智慧種族。
    在修真界中則有關於妖族更準確的傳說,據說在十萬大山的深處還有殘餘的上古妖族血脈存在,隻是普通人不得而知罷了。
    可是方才的情況就有點超出這位小幫主的認知範圍之外了,這樣的神出鬼沒絕對不可能是武功高強、輕功卓絕造成的,就算是大宗師也不可能這樣地憑空消失啊!
    隻能歸咎於傳說中妖怪,或者鬼魅,要不就是修煉了詭異邪術的妖人?
    小幫主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走!”他顫聲喝道,隨即轉身就朝鎮子裏飛奔而來。
    而他的那些手下,此時也明白了過來,一個個更是嚇得不輕,當即一湧跟在他們幫主的身後逃回了鎮子。
    真是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