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重整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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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冷空氣裹著胡同口早點攤的油條香鑽進來,他深吸一口,肺裏涼絲絲的,反倒渾身舒坦得很,連眉頭都鬆開了。
    “可算把這門拉開了!”馬華攥著半幹的抹布,正擦桌子呢,胳膊肘懟得桌子腿“吱呀”響,聲音裏全是雀躍。
    “我昨兒個就把灶台擦三遍了,今兒個保準炒出來的菜比以前還香!”
    雨水蹲在地上擺碗筷,把瓷碗擺得整整齊齊,碗邊都對齊了桌沿,抬頭笑:“可不是嘛!這半個月天天幫你盯著裝修,我做夢都夢見客人喊‘來碗炸醬麵’!”
    何雨柱拍了拍身上新換的藍布圍裙,圍裙邊角還繡著個小灶台的圖案。
    是雨水偷偷繡的。
    他走到後廚門口瞅了眼,鐵鍋擦得鋥亮,案板上碼著新鮮的蔥薑蒜,心裏也熱乎:“行,今兒個咱加把勁,把那半個月的生意都掙回來!”
    話音剛落,門簾“啪嗒”一挑,秦淮茹裹著件洗得發白的舊棉襖進來了,領口還別著個新縫的布扣。
    她臉色還有點白,但眼神亮得很,走到何雨柱跟前,聲音不高卻脆生生的:“傻柱,我來上工了。”
    “秦姐,你歇兩天唄,這幾天你幫著看裝修也沒閑著。
    ”何雨柱指了指靠牆的長凳,“先坐著喝口熱水。”
    “歇啥呀!”秦淮茹擺了擺手,擼了擼棉襖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藍布套袖,“店裏忙,我搭把手心裏踏實,你讓我幹啥,後廚洗碗還是前堂收拾?”
    何雨柱瞅著她這股利索勁兒,笑了:“那你去後院把碗筷再過遍熱水,消消毒,順帶把菜筐子歸置歸置。”
    “得嘞!”秦淮茹應著就往後院走,腳步都比以前輕快。
    馬華湊到何雨柱身邊,小聲嘀咕:“哥,你瞅秦姐,今個腰板挺得比以前直多了,以前來店裏總跟怕啥似的。”
    何雨柱沒接話,剛轉身要進後廚,門簾又響了。
    老主顧張大爺拎著個布包走進來,嗓門洪亮:“傻柱!可算等到你開門!前兒個繞到這兒,見卷簾門拉著,我那嘴都淡出鳥了!”
    “張大爺,您可算來了!”何雨柱迎上去,把布包往桌邊一放,“今兒個還吃炸醬麵?肉醬給您多擱一勺,補補這半個月的念想!”
    “就等你這話!”張大爺往凳子上一坐,拍了拍桌子,“再來瓣蒜,要紫皮的!”
    這一開張,客人就跟約好了似的,陸陸續續往店裏鑽。
    有的是老主顧,進門就喊“何師傅,可把你盼來了”。
    有的是聽說這事兒好奇來的,探頭探腦瞅著店裏的新裝修。
    馬華在前堂跑前跑後,雨水拿著小本記菜名,後廚裏炒勺撞著鐵鍋“當啷”響,煙火氣一下子就滿了。
    何雨柱正顛著勺炒醋溜白菜,就聽見前堂傳來老王的聲音:“傻柱!好消息!”
    他把炒好的白菜盛進盤裏,喊馬華端出去,自己擦了擦手迎出去:“王哥,啥好事這麽急?”
    老王手裏攥著張文件,臉上笑開了花:“那劉誌強,被停職查了!我今早起大早就去防疫站,把他收你好處、故意找茬的事兒都跟領導說了,這不,文件都下來了!”
    何雨柱接過文件,手指撚著上麵的紅章看了兩眼,心裏那股堵得慌的勁兒一下子散了:“王哥,這次真多虧你!要不是你,我這店還不知道啥時候能開呢!”
    “咱哥倆說這幹啥!”老王擺了擺手,剛要再說啥,眼角瞥見門口有個影子。
    許大茂腦袋往門裏探了探,跟做賊似的,看見他倆,身子一縮就想跑。
    “許大茂!”何雨柱眼尖,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許大茂腳底下跟粘了膠似的,磨磨蹭蹭挪進來,臉色憔悴得很,眼下還有黑眼圈,眼神飄來飄去:“何…何師傅,我…我是來…來瞅瞅您這生意咋樣…”
    “瞅生意?還是瞅我倒沒倒閉啊?”何雨柱冷笑一聲,往他跟前湊了兩步,“前兒個你跟劉誌強勾著,讓我店停業的時候,咋沒想過今兒個?”
    許大茂頭埋得更低了,聲音跟蚊子似的:“我…我是來道歉的…”
    “道歉?”何雨柱往桌上一拍,震得碗碟“叮叮”響,“你以為道個歉就完了?前兒個咱咋說的?你得挨家挨戶給我那老主顧賠禮,少一家都不行!”
    許大茂猛地抬頭,眼睛瞪得溜圓,明顯不樂意。
    老王在旁邊幫腔,語氣冷冷的:“許大茂,你別不知足!要不是傻柱大度,沒把你跟劉誌強勾連的事兒捅到廠裏,你以為你能這麽輕易脫身?”
    許大茂咬了咬牙,腮幫子都鼓起來了,最終還是耷拉著腦袋:“行…我…我這就去…”說著,跟喪家犬似的,蔫蔫地走出了店門。
    何雨柱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痛快得很,剛要轉身回後廚,門簾又被挑開了。
    許大茂去而複返,身後還跟著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穿著軍綠色的褂子,臉膛黝黑。
    “何師傅…”許大茂聲音發虛,往漢子身後縮了縮,“我…我把我連襟帶來了,他…他替我賠不是…”
    那漢子往前站了一步,甕聲甕氣地開口:“何師傅,我是大茂的連襟,姓張。”
    “他這事兒辦得不是東西,我替他給您賠個不是!他那天喝多了,腦子糊塗,說了不少胡話,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何雨柱指了指牆上貼的衛生防疫站通知,那通知邊角都被客人摸得起卷了:“胡話?他這胡話讓我店停業半個月,房租、食材損耗不算,老主顧跑了多少你知道不?”
    漢子撓了撓頭,從兜裏掏出個布包,往桌上一放:“這裏頭是二十塊錢,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先拿著補補損失,大茂這就去給您的老主顧賠禮,一家都不少,保證把話說到了!”
    何雨柱瞥了眼布包,又看了看許大茂那慫樣,心裏清楚見好就收的道理。
    他往後廚喊了聲:“馬華,給張大哥來碗熱乎的餛飩,多加蝦皮!”然後才對漢子說:“錢我不收,賠禮的事兒,你盯著他辦利索了就行。”
    許大茂趕緊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一定一定!我這就去!”說著,拽著漢子就往外走,生怕何雨柱再變卦。
    馬華端著餛飩出來,瞅著倆人的背影笑:“哥,這許大茂今兒個咋這麽老實?”
    何雨柱接過炒勺,往鍋裏倒了點油,油熱了“滋滋”響:“他要是不老實,有他好受的!”說著,把切好的五花肉倒進鍋,“嘩啦”一聲,肉香瞬間飄滿了店堂。
    前堂裏,秦淮茹正麻利地給客人端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