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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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車的水槍一停,火舌總算蔫了氣,隻剩斷牆黑黢黢地戳著,煙味嗆得人直皺眉。
何雨柱站在廢墟跟前,臉上糊著煙灰,汗一淌劃出兩道白印子。
“哥,你沒事吧?”馬華遞來條濕毛巾,聲音還發顫,“剛才那火舌頭都快舔著你了,嚇死我了!”
何雨柱接過毛巾胡亂抹了兩把,抬眼掃了圈圍觀看熱鬧的鄰居。
秦淮如抱著渾身發抖的棒梗,縮在人群邊兒上。
婁曉娥躲在老槐樹後頭,就露半張臉,白得像張紙。
“何師傅,”老王擠到他跟前,壓著嗓子說,“消防隊瞅著是人為縱火,後院拾著煤油瓶的碎碴兒了。”
何雨柱眉頭擰成疙瘩:“許大茂還關在派出所呢,不能是他。”
“那能是誰?”馬華急得直跺腳,“咱飯鋪最近沒得罪人啊!”
這話剛落,閻埠貴就擠過人群湊上來,臉上堆著笑:“雨柱啊,沒出事吧?我一聽說著火,鞋都沒穿好就跑來了!這好端端的,咋就燒起來了?”
何雨柱瞥他一眼,語氣淡得很:“勞閻老師費心,正查著呢。”
“要我說啊,”閻埠貴搓著手,指尖都快搓紅了,“這火邪性得很!是不是有人看你飯鋪生意火,眼紅心熱了?”說著,眼睛斜斜瞟向秦淮如那邊。
秦淮如臉“唰”地白了,趕緊把棒梗往身後藏了藏。
何雨柱冷哼一聲:“閻老師,沒影的話別瞎咧咧。”
這時劉海中挺著肚子過來了,嗓子還端著官腔:“何雨柱!這火災性質嚴重得很!我已經報給街道了,必須嚴查!不過……”
他話頭一轉,“你這飯鋪最近是不是惹著誰了?”
雨水忍不住插了嘴:“二大爺,您這話說的!我們開門做生意,礙著誰了?”
“小丫頭片子懂啥!”劉海中臉一板,“我這是為你們好,防患於未然!”
何雨柱把雨水拉到身後,聲音穩得很:“二大爺,該咋查咋查,我何雨柱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
人群散了後,何雨柱把馬華和雨水叫到跟前:“今晚你倆去秦姐家擠一宿,我在這兒守著。”
“哥,那不行!”雨水急了,“你一個人在這兒多危險!”
“聽我的。”何雨柱語氣硬得很,“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搞鬼。”
到了後半夜,何雨柱獨自坐在燒焦的鋪子裏,就著煤油燈翻賬本。忽然後窗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他悄摸摸挪到門邊,從門縫裏瞅見個黑影正往牆上爬。
“誰?!”何雨柱大喝一聲,衝了出去。
那黑影嚇了一哆嗦,轉身就跑。何雨柱一步追上,攥住那人的後衣領,一扯——月光底下,閻解成那張慌得沒了血色的臉露了出來。
“解成?你在這兒幹啥?”何雨柱聲音沉得像鐵。
“我、我……”閻解成舌頭打了結,“我爸讓我來……來看看火場還有沒有火星子……”
何雨柱眯起眼:“深更半夜來看火星?你當我是傻子?說!到底來幹啥?”
閻解成“撲通”跪倒在地,帶著哭腔喊:“柱子哥,我真不知道啊!我爸就叫我來……來把這玩意兒埋進灰堆裏……”他抖著手從懷裏掏出個燒得變了形的煤油瓶。
何雨柱接過煤油瓶,指節攥得哢哢響:“你爸為啥要這麽幹?”
“他說……他說要給你個教訓……”閻解成哭喪著臉,“說你占了咱院的風水,得讓你知道厲害……”
何雨柱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拎起閻解成:“走!找你爹對質去!”
閻家屋裏,閻埠貴正歪在椅子上聽收音機,嗑瓜子的殼吐了一地。見何雨柱揪著兒子進來,先是一愣,立馬堆起笑:“雨柱啊,這大半夜的,有啥事兒?”
何雨柱把煤油瓶“咣當”砸在桌上:“閻老師,這咋說?”
閻埠貴臉瞬間白了,強裝鎮定:“這、這啥玩意兒?我瞅都沒瞅過!”
“爸!我都招了!”閻解成帶著哭腔喊。
閻埠貴抬手就給兒子一巴掌,罵道:“你胡咧咧啥!”轉頭又對何雨柱賠笑,“雨柱,這孩子年輕不懂事,瞎咋呼呢,你別當真……”
何雨柱冷冷地盯著他:“閻老師,我沒招惹過你吧?你為啥要縱火?”
“縱火?”閻埠貴突然拔高嗓門,“何雨柱!你血口噴人!我這就去街道告你誣陷!”
“告去啊!”何雨柱冷笑,“現在就走!把派出所的人也叫來,咱瞅瞅這煤油瓶上的指紋是誰的!”
閻埠貴立馬蔫了,癱在椅子上,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雨柱……咱、咱有話好好說……”
“沒啥好說的!”何雨柱轉身就走,“明兒派出所見!”
第二天一早,事兒就傳遍了四合院。閻埠貴被派出所拉走問話,閻解成也給扣了。劉海中在家把搪瓷缸子往桌上一摔,茶水濺了滿桌,罵道:“這閻老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秦淮如聽說了,趕緊來找何雨柱:“傻柱啊,閻老師也是一時糊塗,你看……”
何雨柱看著她:“秦姐,你知道他為啥放火不?”
秦淮如低下頭,聲音小得很:“他說……說你飯鋪的油煙擋了他家風水……”
“風水?”何雨柱嗤笑一聲,“他是看咱生意好,眼紅得慌!”
正說著,老王急匆匆跑過來:“雨柱,調查結果出來了!閻埠貴承認了,就是嫉妒你生意好,想給你添堵。他還說……說放火前跟劉海中提過一嘴,劉海中沒攔著!”
何雨柱瞳孔一縮:“二大爺也摻和了?”
“那倒沒有。”老王搖頭,“但他默許了,沒阻止。”
何雨柱沉默了好一會兒,對老王說:“這事兒,按規矩辦。”
一周後,法院判了:閻埠貴縱火罪,判三年;閻解成從犯,勞動教養一年。劉海中雖沒被判刑,可街道把他“二大爺”的頭銜給撤了。
宣判那天,何雨柱站在法院外頭,看著閻埠貴被押上警車。劉海中遠遠地躲在樹後頭,連看都不敢看他。
秦淮如走到他身邊,輕聲說:“傻柱,這下院裏該安生了吧?”
何雨柱望著四合院的方向,嘴角勾了勾,眼裏卻沒笑:“人心裏的火,哪有那麽容易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