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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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手把手教周小虎熬製醬湯。
小夥子學得認真,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火候到了。"何雨柱用長勺攪動著咕嘟冒泡的醬湯,"你聞,這香味厚實了,就是時候下肉了。"
周小虎使勁嗅了嗅,眼睛一亮:"柱叔,我聞出來了!是香料的味道沉下去了!"
這時馬華急匆匆從前麵跑來,手裏攥著封信:"哥,壞事了!周小虎他爹找來了,在門口鬧呢!"
話音未落,一個粗嗓門就在院門口炸開:"周小虎!你個不爭氣的東西!給我滾出來!"
隻見一個穿著工裝的中年漢子怒氣衝衝闖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看熱鬧的街坊。
周小虎嚇得往後縮了縮。
"周大哥,這是怎麽了?"何雨柱放下勺子,迎上前去。
"何雨柱!你還有臉問?"周大哥指著兒子的鼻子,"我送他去技校學電工,他倒好,天天往你這跑!你這是誤人子弟!"
周小虎鼓起勇氣站出來:"爹,我就喜歡做飯!跟柱叔學手藝怎麽了?"
"做飯?"周大哥氣得跺腳,"做飯能有什麽出息?你看對麵許大茂,開個快餐店賠得底朝天!"
這話戳到了馬華的痛處:"周大哥,話不能這麽說!我們焦香居可是老字號!"
"老字號?"周大哥冷笑,"現在誰還吃這一套?都是預製菜、快餐的天下了!"
圍觀的賈張氏趁機煽風點火:"要我說啊,傻柱就是耽誤年輕人!小虎,聽你爹的,學個正經手藝!"
何雨柱一直沒說話,等眾人吵夠了,才緩緩開口:"周大哥,讓孩子自己選吧。"
他轉身從灶台邊取來一塊醬牛肉,切成薄片分給眾人:"嚐嚐,這是小虎今早做的。"
周大哥將信將疑地接過肉片,放入口中咀嚼。
漸漸地,他緊繃的臉色緩和下來。
"這...真是你做的?"他看向兒子。
周小虎用力點頭:"柱叔教了我三個月,這是我獨立做的第一鍋!"
何雨柱接著說:"周大哥,手藝不分貴賤。小虎有這方麵的天賦,強扭的瓜不甜啊。"
周大哥沉默良久,歎了口氣:"可這行當...能有前途嗎?"
"爹!"周小虎急得眼圈發紅,"柱叔說了,隻要手藝精,不怕沒飯吃!"
這時,一直在旁觀的秦淮茹輕聲開口:"周大哥,雨柱這話在理。你看我家棒梗,跟著雨柱學了兩年,現在都能獨當一麵了。"
正說著,棒梗端著剛出鍋的紅燒肉從後廚出來,香氣撲鼻。有老顧客嚐了一口,豎起大拇指:"這味道,快趕上你何叔了!"
周大哥看著兒子期待的眼神,又看看盤中美味的紅燒肉,終於鬆了口:"那...就再學半年試試。"
這場風波剛平息,新的挑戰又來了。
這天傍晚,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走進焦香居,遞上名片:"何老板,我是"美味緣"連鎖餐飲的經理。我們想聘請您的徒弟周小虎,月薪這個數。"他比劃了一個令人咋舌的數字。
馬華倒吸一口冷氣:"這麽多?"
何雨柱麵不改色:"小虎,你怎麽想?"
周小虎咬著嘴唇:"柱叔,我...我想跟著您。"
年輕人笑笑:"何老板,時代不同了。單打獨鬥的老字號,遲早要被連鎖店取代。讓小虎來我們這裏,有更好的發展平台。"
何雨柱還沒說話,賈張氏不知從哪冒出來:"小虎,傻啦?這麽高的工資不要?"
許大茂也湊過來:"要我說,傻柱就是怕徒弟超過自己!"
周小虎突然抬頭,目光堅定:"謝謝您的好意。但我答應過柱叔,要把他手藝傳下去。"
年輕人悻悻而去。何雨柱拍拍小虎的肩膀:"好小子,有骨氣。"
但考驗還在後頭。沒過幾天,焦香居的肉源出了問題。長期合作的供應商突然漲價三成,說是"市場行情變化"。
"哥,這明擺著是有人搞鬼!"馬華氣得直拍桌子。
何雨柱沉思片刻:"小虎,你跟我去趟郊區。"
師徒二人騎著三輪車,一路打聽,找到了一家農戶自養的土豬。何雨柱當場拍板:"以後就從這兒進貨。"
回程路上,周小虎忍不住問:"柱叔,您就不怕我再被人挖走?"
何雨柱蹬著車,頭也不回:"手藝在你身上,腿長在你身上。你要走,我攔不住。但隻要你願意學,我就傾囊相授。"
這話說得周小虎鼻子發酸。
新的肉源雖然成本高了,但品質更好。焦香居的醬肉味道更上一層樓,生意反而更紅火了。
然而樹大招風。一天深夜,焦香居的玻璃被人砸了。地上留著一張紙條:"少管閑事,否則下次砸灶台!"
馬華要報警,被何雨柱攔住:"報警沒用。這是衝著小虎來的。"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傳話:隻要周小虎離開焦香居,什麽事都沒有。
周小虎紅著眼圈:"柱叔,我...我不能連累您。"
"說什麽傻話!"何雨柱一瞪眼,"我何雨柱在四九城混了這麽多年,什麽陣仗沒見過?"
他讓馬華去買了幾條大狼狗養在後院,又加固了門窗。但最讓人意外的是,他開始教周小虎一些從未外傳的絕活。
"這道"八寶醬鴨",是我爺爺的拿手菜。"何雨柱一邊操作一邊講解,"關鍵在八種香料的配比,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周小虎學得認真,筆記記了厚厚一本。有時深夜,師徒二人還在灶台前鑽研火候。
"柱叔,您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一次,周小虎忍不住問。
何雨柱添了塊煤,火光映著他花白的鬢角:"我年輕時,師父也是這樣教我的。手藝要傳下去,不能帶進棺材裏。"
轉眼到了端午。焦香居推出新品"八寶醬鴨",一炮而紅。連美食專欄的記者都來采訪,稱這是"老字號的創新典範"。
這時,那個連鎖餐飲的經理又來了。這次,他開出了更高的價碼。
周小虎卻笑了:"您就是給我一座金山,我也不去。"
"為什麽?"經理不解。
"因為我答應過柱叔,"周小虎看向灶台前忙碌的何雨柱,"要把這手藝,把這味道傳下去。"
經理悻悻而去。何雨柱走過來,往周小虎手裏塞了個布包。
"這是什麽?"周小虎打開一看,是厚厚一疊菜譜手稿。
"我這些年琢磨的新方子。"何雨柱語氣平靜,"你拿去研究研究,有什麽想法隨時跟我說。"
周小虎的手在發抖:"柱叔,這太貴重了..."
"貴重什麽?"何雨柱轉身往灶台走,"菜譜是死的,手藝是活的。重要的是這兒,"他指指心口,"和這兒。"又指指腦袋。
夜幕降臨,焦香居打烊了。周小虎還在整理今天的筆記,何雨柱在一旁擦拭灶台。
"小虎,知道為什麽咱們這行叫"手藝"嗎?"何雨柱突然問。
周小虎搖頭。
"因為要靠手去體會,用心去記憶。"
何雨柱舉起布滿老繭的手,"這雙手,摸過的肉比有些人一輩子見的都多,手上的感覺,心裏的分寸,這就是手藝。"
他頓了頓,又說:"你現在還年輕,將來可能會遇到更多誘惑,記住,手藝人是靠本事吃飯,不是靠投機取巧。"
周小虎重重點頭:"柱叔,我記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