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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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屑還沒掃淨,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胡同口,下來個穿西裝的中年人,手裏提著精致的點心盒。
"何老板,久仰大名。"來人遞上燙金名片,"我是味真餐飲集團的副總,姓趙。"
何雨柱擦著手從灶台邊走來:"趙總有事?"
"開門見山。"趙總微笑,"我們想收購焦香居的醬牛肉秘方,價格好商量。"
後廚切菜的馬華手一抖,菜刀哐當落在案板上。何雨柱麵不改色:"祖傳的手藝,不賣。"
"何必急著拒絕?"趙總打開點心盒,"先嚐嚐我們根據傳聞仿製的醬牛肉?"
何雨柱拈起一片牛肉,在光下細看:"火候差了三分,香料多了一味草果。"
趙總臉色微變:"何老板好舌頭。既然能嚐出來,更該知道——獨木難成林。把秘方交給我們集團,能讓更多人嚐到這味道。"
"人多味就雜了。"何雨柱將牛肉放回盒中,"趙總請回吧。"
人一走,馬華就衝過來:"哥!他們會不會使壞?"
"該來的總會來。"何雨柱望著胡同口,"去把老賬本找出來,所有配料記錄都收好。"
果然,第三天就出了事。一大早,工商所的人上門,說接到舉報焦香居使用違禁香料。
"何老板,有人提供線索,說你們在醬牛肉裏加罌粟殼。"帶隊的張科長語氣嚴厲。
"放屁!"馬華氣得滿臉通紅,"我們用的都是正規香料!"
何雨柱按住馬華:"張科長,舉報要講證據。"
"當然有證據。"張科長掏出一包東西,"這是在你們後院發現的。"
油紙包裏真是罌粟殼!何雨柱心裏一沉:"這不是我們的東西。"
"是不是,查了才知道。"張科長下令封存所有香料,"在檢測結果出來前,暫停營業。"
焦香居第一次掛上"停業整頓"的牌子。街坊們圍在門口議論紛紛,賈張氏嗓門最大:"我早說傻柱家的肉香得不正常!"
劉海中背著手幫腔:"現在有些店啊,為了賺錢啥都敢加!"
隻有秦淮茹偷偷來找何雨柱:"雨柱,我昨兒半夜看見許大茂往你家後院扔東西..."
檢測結果要等七天。這七天裏,焦香居生意全停,老主顧們唉聲歎氣。更糟的是,味真集團在對麵開了家店,打著"傳統醬牛肉"的旗號搶生意。
第五天,何雨柱在收拾後院時,發現牆根有半枚腳印。他量了尺寸,又去許大茂家窗外比照——完全吻合。
"哥!咱們報警吧!"馬華氣得發抖。
"不急。"何雨柱眼神銳利,"等結果出來,讓他們自己跳出來。"
第七天,檢測結果證明焦香居清白。但沒等何雨柱鬆口氣,新麻煩又來了——味真集團竟然申請了"傳統醬牛肉"的商標專利!
"他們這是要逼死咱們啊!"雨水急得直哭,"以後咱們都不能叫醬牛肉了!"
何雨柱沉思良久,突然想起件事:"馬華,去把爺爺留下的那本飲食誌找來。"
發黃的線裝書裏記載著:焦家醬牛肉創於光緒年間,最早叫"焦氏醬肉"。何雨柱立即申請了曆史品牌保護。
商標戰打得正酣,許大茂又跳出來了。他在院裏到處說:"傻柱的秘方是偷學我爺爺的!"
這次連閻埠貴都看不下去了:"大茂,說話要憑良心。焦家醬牛肉的時候,你爺爺還在挑糞呢!"
最讓人心寒的是,賈張氏居然作證說親眼看見何雨柱偷師。三方對峙那天,小禮堂坐滿了人。
"何雨柱就是偷了許家的方子!"賈張氏指天發誓,"我親眼所見!"
許大茂得意洋洋:"請各位長輩主持公道!"
何雨柱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既然說到祖傳,請問許大茂,你家秘方用哪味料去腥?"
"當、當然是料酒!"
"用多少?"
"三勺!"
何雨柱笑了:"各位長輩,焦家秘方去腥不用料酒,用黃酒加陳皮。三勺料酒?肉早苦了!"
眾人哄笑。許大茂臉紅脖子粗:"那、那是我記錯了!"
"我再問,"何雨柱步步緊逼,"醬牛肉收汁前加不加糖?"
"加!加兩勺!"
"又錯了。"何雨柱搖頭,"焦家秘方收汁前加的是蜂蜜。兩勺糖?肉早柴了!"
許大茂徹底露餡,灰溜溜跑了。但商標戰還在繼續。
轉機出現在一個雪夜。味真集團的趙總獨自來到焦香居:"何老板,我辭職了。"
何雨柱給他倒了杯熱茶:"為什麽?"
"集團要我用化學調料仿製你們的味道,我做不到。"趙總苦笑,"我爺爺也是廚子,他說過,手藝人的良心比命重要。"
他留下一個U盤:"這裏麵是集團陷害你們的證據。"
證據曝光,味真集團受到查處。但焦香居也元氣大傷。
除夕夜,何雨柱做了個決定。他把街坊們都請到店裏,當眾打開祖傳的配方匣子。
"今天開始,焦家醬牛肉秘方,公開。"
全場嘩然。馬華急得拉他袖子:"哥!你瘋了!"
"沒瘋。"何雨柱取出發黃的配方紙,"秘方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手藝。火候、刀工、用心——這些偷不走學不去。"
他當場演示醬牛肉的全過程,每一個細節都仔細講解。最後說:"想學的,都可以來學。隻有一個條件——不能以次充好,不能壞了我焦家的名聲。"
起初大家都不信,直到周小虎真的學成了手藝,在胡同口擺攤賣醬牛肉,生意紅火。
"柱叔不怕我搶生意?"周小虎不好意思地問。
"餐飲行業從來不是誰搶誰的生意。"何雨柱笑著拍拍他肩膀,"是共同把市場做大。大家味道好了,來的客人更多,對大家都好。"
漸漸地,胡同裏冒出三四家賣醬牛肉的,但焦香居的生意不但沒差,反而更好了。老主顧說:"就認準老焦家這個味兒!"
開春時,何雨柱在店裏掛了新匾額:"傳藝堂"。下麵一行小字:"手藝傳百代,匠心守一味。"
許大茂忍不住來看熱鬧,酸溜溜地說:"傻柱,你這秘方都公開了,還拿什麽掙錢?"
何雨柱正指導徒弟切肉,頭也不抬:"我能教出去,就能創出新。倒是你,整天想著偷師,什麽時候自己能創個菜?"
許大茂噎得說不出話。
清明那天,九十歲的焦老爺子拄著拐棍來了。老人嚐了口醬牛肉,點點頭:"是那個味。"
他拉著何雨柱的手說:"當年你太爺爺說,好手藝不是藏起來的,是傳下去的。你做得對。"
夕陽西下,何雨柱站在灶台前添煤。火星劈啪作響,映亮了他花白的鬢角。
馬華輕聲問:"哥,真不後悔?"
"後悔什麽?"何雨柱添了塊煤,"你看小虎的攤子,再看咱們店——客人反而更多了。這叫什麽?這叫百花齊放春滿園。"
灶火越燒越旺,映紅了半個院子。何雨柱知道,這團火從太爺爺傳到爺爺,從爺爺傳到父親,現在傳到他手裏。將來還會傳下去,傳給馬華,傳給雨水,傳給胡同裏每一個願意學手藝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