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 那我們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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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把最後一盤青菜端上桌時,舒玥已經乖乖坐好,眼睛直勾勾盯著眼前的菜。
他解下圍裙隨手搭在椅背上,揚下巴示意:“嚐嚐?”
舒玥夾了塊肉塞進嘴裏。
辣味先炸開,接著是青椒的鮮和肉香,不算特別驚豔卻透著股家常的妥帖。
舒玥本來一早就決定好了不管對方做成啥樣都閉眼誇,再加上本來味道就不錯,那不得情緒價值拉滿啊!
她咽下去,衝他豎起大拇指,“絕了啊!簡直就是頂尖大廚水準?辣度剛剛好,肉還嫩得很,比我自己炒的菜強一百倍!哦不,一萬倍!”
她夾起一筷子青椒,又開始誇:“你看這青椒炒得,脆生生的還帶著點焦邊,比我每次在外麵吃的還好吃 ,你這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
黑瞎子被她連珠炮似的誇讚說得愣了愣,伸手撓了撓後腦勺,“還好吧?也就隨便做的。”
舒玥筷子一擱,眼睛亮晶晶的,“這水平還謙虛,太凡爾賽了!”
黑瞎子問:“凡爾賽?什麽意思?”
舒玥回答道:“反正就是誇你很厲害的意思。”
黑瞎子喉結動了動,突然覺得心口有些發緊。“再不吃飯菜就要涼了。”
他生硬地轉開話題,順便給舒玥夾了點青菜。
舒玥瞧著他微微發紅的耳尖,憋著笑又送上一記直球:“真的嘛,好吃到我能連幹三碗飯!”
“......吃你的。”他低頭扒飯,聲音悶在碗裏,卻掩不住嘴角那抹幾不可見的弧度。
黑瞎子扒著飯,餘光掃見舒玥鼓著腮幫子吃得香甜,心裏犯嘀咕,這丫頭什麽時候嘴這麽甜了?上次見麵還不是這樣的,今天倒像抹了蜜似的,誇得他老臉一紅。
舒玥可不知道他心裏的彎彎繞繞,如果對方想問,她也隻能在心裏回複,因為她跟係統學習了!
舒悅吃飽後,滿足地放下碗筷,笑著起身:“我吃飽啦,碗我來洗吧。”
“我來就行。”黑瞎子剛要起身,就被她一把按回椅子上。
“別動。”她指尖不經意蹭過他手臂,理直氣壯,“做飯不洗碗,天經地義。”
她說著就利落地收拾起碗筷,端到水槽邊嘩嘩地打開水龍頭。
水流聲裏,她的動作算不上特別熟練,卻透著股認真勁,額前的碎發隨著低頭的動作垂下來,遮住一點眉眼。
黑瞎子就那麽坐在桌邊看著,像剛才舒玥盯著他那樣,目光落在她忙碌的側影上。
等舒玥把一隻碗衝幹淨擺好,他突然開口,語氣裏帶了點刻意學來的誇張:“喲,玥玥洗得真好,比飯店裏放進消毒櫃,消過毒的還幹淨。”
舒玥的動作猛地一頓,猛地轉頭看他,臉頰“騰”地就熱了。
被他這麽直勾勾地盯著誇,反倒不如剛才自己誇他時自在,她抿了抿唇,有點結巴 :“你…你別學我亂說。”
黑瞎子看著她泛紅的耳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故意拖長了調子:“是嗎?可我沒有亂說,是真心覺得比我洗得強多了啊。”
舒玥被他說得更不好意思,趕緊轉回頭對著水槽,手底下的動作都快了幾分,心裏卻忍不住想:這人怎麽學起自己來了……真是過分!他沒有自己的招嘛!
舒玥洗完之後,擦幹淨手上的水珠,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坐到了黑瞎子對麵。
可剛一落座,她就後悔了。
麵對麵坐著,視線無處安放,連呼吸都變得不自在起來。
她低頭盯著地一直看,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擺。
黑瞎子撐著下巴,目光直白地落在她臉上,唇角微揚:“怎麽不說話了?剛才不是挺能誇的嗎?”
舒玥耳尖一熱,抬眼瞪他:“……誰誇你了!”
“嗯?”他挑眉,故意拖長音調,“‘會做飯的男人真帥’‘瞎瞎好厲害’難道是我幻聽?”
“你!”她氣鼓鼓地抓起桌上的紙巾團丟他,“不準學我說話!”
黑瞎子輕鬆接住,笑意更深:“那你想聽我說什麽?”
舒玥噎住,心跳莫名加快,幹脆別過臉去:“……誰要聽你說了。”
空氣安靜了一瞬,隻剩下窗外隱約的蟬鳴。
黑瞎子忽然走過來伸手,指尖輕輕蹭過她臉頰,嗓音低了幾分:“臉這麽紅,熱?”
她猛地一顫,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最後結結巴巴開口:“嗯…是…是有點熱哈。”
努力壓下臉上的熱度後,舒玥故作隨意地問:“認識也不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黑瞎子原本懶散的笑容忽然一滯:“名字啊……不好聽,能不能不說?”
舒玥皺眉,狐疑地盯著他:“名字有什麽不能說的?難道是什麽‘黑大壯’‘黑鐵柱’之類的?”
黑瞎子低笑一聲,搖了搖頭:“不叫這名,但是也難聽。”
舒玥撇撇嘴,悶悶開口:“不說算了。”
黑瞎子見她真不高興了,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行吧,那我寫你手上,你知道就好,別笑出來。”
舒玥眼睛一亮,立刻把手遞過去:“好!”
他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掌心輕輕劃過,一筆一劃地寫下四個字。
舒玥努力辨認著,忽然睜大了眼睛,嘴角不受控製地抽動了一下,但還是控製住了,沒有笑。
黑瞎子哼了一聲,收回手,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滿意了?”
舒玥歪頭看他,忽然又問:“你家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啊?”
他原本鬆散的神情微微一凝,沉默片刻才開口:“我是我們家族最後一個人了。”
舒玥一愣,意識到自己可能問了不該問的,連忙道:“抱歉,我不是……”
黑瞎子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沒事,早習慣了。”
舒玥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總是笑得懶散的男人,身上似乎藏著許多她看不透的東西。
舒玥對他突然產生了好奇心,她突然想到一句,當你對某個人產生好奇心時,往往就是一段故事的開始。
舒玥眨了眨眼,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殘留的觸感。
她偷偷打量黑瞎子,他依舊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墨鏡後的眼睛不知道望向哪裏,嘴角掛著那抹慣常的、漫不經心的笑。
可不知怎麽,她忽然覺得那笑容像是戴久了的麵具,底下藏著的或許是完全不同的情緒。
“喂,”她忽然開口,語氣比平時認真了幾分,“你說你是你們家最後一個人……那平時過節什麽的,豈不是連個能一起吃飯的人都沒有?”
黑瞎子側過頭,似乎有些意外她會這麽問,但很快又笑了一下:“怎麽,同情我啊?”
“才不是!”舒玥立刻反駁,耳根卻微微發熱,“我隻是想說……我也是一個人,以後一起吃飯吧?一個人挺沒意思的。”
他盯著她看了兩秒,然後問:“那我們是什麽關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