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梅姐讓你單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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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衫九鬆開他,撓著頭嘟囔:
    “我琢磨一宿也沒想明白……現場找到幾十顆彈殼,喪彪額頭中槍,可槍上隻有他自己的指紋。”
    他比劃著手指:
    “十幾個持械的壯漢啊,結果全被打死!”
    說著又狐疑地瞅了眼林默:
    “本來我最懷疑你,可見你活蹦亂跳的……”
    突然伸手扯開林默衣領,看見鎖骨光滑才鬆手,
    “連個擦傷都沒有!”
    花衫九攤手:“總不能是子彈繞著你飛吧?那也太魔幻了!”
    他又摸著下巴分析:
    “說是黑吃黑吧,可現場幹幹淨淨,連根別人的頭發都沒留下……”
    “總不可能火拚雙方約好隻死一邊吧?”
    花衫九自己說完都樂了。
    說說笑笑間,電梯叮一聲到達頂樓。
    走廊盡頭那扇雕花木門透著幽光。
    花衫九在電梯口刹住腳,朝門的方向努努嘴:
    “梅姐吩咐了,讓你單獨進去。”
    林默深吸一口氣推開門,濃鬱的沉香味道撲麵而來。
    他微微點頭走了過去。
    結果腳還沒邁進去,就聽見梅姐冷冰冰的聲音從屏風後炸開:
    “人死了管我們什麽事?!”
    她似乎把話筒攥得咯咯響:
    “野狼幫自己惹到硬茬子,少往我們身上潑髒水!”
    “想火拚?”
    梅姐突然輕笑一聲,
    “行啊,讓你們老板親自來跟我談!”
    緊接著哐當一聲,電話機直接被砸在地上。
    林默剛抬腳要往裏邁。
    門後陰影裏突然悄無聲息地閃出個高挑身影,差點跟他撞個滿懷。
    定睛一看正是上次那個冰山臉女保鏢,林默沒好氣地撇嘴:
    “姐姐,你屬貓的?走路沒聲還專蹲門口嚇人?”
    女保鏢依舊跟個機器人似的,連眼皮都沒眨。
    隻是用眼神把他從頭到腳刮了一遍。
    林默被盯得後頸發毛,故意衝她齜牙做了個鬼臉。
    繞過她走進屋裏,順手撈起被梅姐摔在地上的電話聽筒。
    他把聽筒放回座機,對著屏風方向嬉皮笑臉:
    “梅姐,什麽天大的事值得發這麽大火?你這麽漂亮,氣出魚尾紋可就虧大了!”
    梅姐從屏風後轉出來,眼裏的戾氣散了些,嘴角勉強扯出個弧度:
    “貧嘴滑舌。”
    她朝門口抬了抬下巴:“阿月,關門。”
    等女保鏢無聲地合上門,才指了指沙發,
    “坐,有事跟你聊。”
    林默環顧四周——上次的玫瑰花瓣和香薰蠟燭全不見了。
    梅姐揉著太陽穴坐進對麵沙發,顯然有些疲憊。
    她抬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自己先端起茶幾上的冷茶灌了一口。
    林默大剌剌癱進真皮沙發裏,翹起二郎腿晃悠,好像回自己家一樣自在。
    梅姐放下茶杯,習慣性問了句:
    “要喝點什麽?紅酒還是威士忌?”
    林默隨口道:“都行,白開水也行。”
    “算了,先別喝了,先談正事。”
    林默嘴角抽了抽:
    “……那你剛才還問我?”
    見梅姐眯起眼睛,趕緊舉手投降,
    “您說您說!”
    梅姐身體前傾,目光紮過來:
    “喪彪那夥人——是你做的吧?”
    林默條件反射般張嘴要否認。
    可對上梅姐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他莫名把謊話咽了回去。
    沉默半晌後才聳肩道:“是我。”
    盡管早有預料,梅姐瞳孔還是縮了一下,指尖無意識敲打著沙發扶手。
    她長長吐出口氣,第一個問題出乎意料:
    “為什麽動手?他們惹你了?”
    沒等林默回答,又連珠炮似的追問:
    “更重要的是你怎麽做到的?十幾個持械的亡命徒,甚至動了槍!”
    她掰著手指計數:
    “光初階異化者就有三個!你單槍匹馬把他們全殲了?”
    林默抓抓頭發,把柳超被設局、倉庫埋伏的事簡要說了一遍。
    當然隱去了火球術和係統商城的存在。
    最後兩手一攤:
    “他們擺明要我的命,我總不能站著等死吧?這算正當防衛對不對?”
    至於具體戰鬥過程,他故意說得輕描淡寫:
    “主要喪彪那家夥槍法太爛!打光彈夾都沒蹭破我油皮,反倒把自己人嚇夠嗆。”
    說著還比劃起來:
    “我就借著集裝箱跟他們繞圈子,逐個擊破唄——跟打地鼠似的!”
    梅姐聽完突然笑出聲,染著蔻丹的指甲虛點他:
    “好一個正當防衛!反殺到對方團滅,法官聽了都得連夜修改刑法!”
    林默這番毫不遮掩的坦白,顯然很對梅姐胃口。
    她眼底的寒意融了些,甚至順手給林默扔了罐冰啤酒過去:
    “你小子倒是光棍。”
    “能怎麽辦?”
    林默拉開拉環灌了一口,滿不在乎地抹嘴,
    “他們又沒逮著現行,我咬死不認,他們還能嚴刑逼供不成?”
    “你想得太簡單了。”
    梅姐搖頭,身體微微前傾,指尖在茶幾上劃拉著,
    “安全城這潭水,比你看到的深得多。”
    她開始給林默梳理這座鋼鐵森林裏真正的生存法則。
    所有叫得上名號的幫派,其實都盤踞在一個名為“同盟會”的巨大網絡裏。
    但凡是比較牛批的幫派,幾乎都跟城主府內部的高層有接觸。
    野狼幫、梅姐的勢力,乃至其他大大小小的團體,都在這個框架下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上次擂台賽,你打贏了,野狼幫就得按規矩把場子交出來。這是同盟會定的鐵律,誰壞了規矩,就是和整個同盟為敵。”
    梅姐解釋道,“小摩擦可以,但必須在規則內。”
    話鋒一轉,她神色凝重起來:
    “可這次不一樣。喪彪死了,還搭上十幾條人命,這已經超出了‘摩擦’的範疇。更重要的是——”
    她頓了頓,
    “喪彪跟野狼幫老大雷豹,是過命的交情,就像花衫九跟我。雷豹絕不會善罷甘休。”
    林默聽得直皺眉頭,感覺像吞了隻蒼蠅:
    “合著這屎盆子非得扣我頭上唄?他要是在家吃飯噎死,是不是也得算我謀殺?”
    “在末日,死個把人是常事。但這次觸動的是上麵的利益。”梅姐一針見血。
    “利益?一個打手能有什麽利益?”林默不解。
    “關鍵不是喪彪本人,”
    梅姐壓低了聲音,
    “是他手裏握著一條‘貨線’——專門收集城外汙染獸身上能製作基因靈液的核心材料。這條線每個月都要向城主府的某些大人物固定供貨。”
    “現在他一死,線斷了,上麵的訂單交不了差,你說他們震怒不震怒?”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林默:
    “所以現在找你麻煩的,不止是野狼幫,更是斷了財路的大人物。雷豹不過是借題發揮,想趁機從我們這裏咬下一塊肉,去填補那個窟窿。”
    林默這下是聽明白了。
    說白了,不管是野狼幫,亦或是這個同盟會。
    之所以能夠存在,是因為他們都生活在城主府的鼻息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