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瘦得像竹竿的男人晃悠出來，笑嘻嘻地朝宋苒伸手：“嫂子好，我叫瘦狼。”
    裴璟拍開他的手，“由他假扮鄭老。”
    宋苒點頭：“辛苦你了，現在開始化妝吧。”
    瘦狼樂顛顛地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宋苒看：“嫂子你隨便化，我皮厚。”
    裴璟警告：“閉眼。”
    “哦。”
    瘦狼閉上眼，乖巧得像被拎住後頸的貓。
    宋苒打開化妝箱，裴璟立刻湊過來：“你需要什麽工具？我幫你拿。”
    “最暗色號的粉底液，粉底刷。”
    裴璟挑挑選選，遞錯了粉底刷。
    宋苒換了對的，給瘦狼抹上粉底液，隨後道：“散粉，遮瑕膏。”
    裴璟遞來了眼影，低著頭找散粉。
    宋苒伸手拿起散粉定妝，隨後又重新拿起遮瑕膏。
    “……”裴璟：“又錯了？”
    “嗯。”
    “噗——”沙發那邊傳來憋笑失敗的聲音。
    裴璟的眼刀子掃了過去，“你們會認？”
    “隊長，我們不會。”
    “但我們不會搗亂。”
    “……”
    宋苒深深看了裴璟一眼，默默把工具挪到自己手邊，開始塗抹液體乳膠。
    裴璟不再幫倒忙，默默看著。
    一小時後。
    “好了。”宋苒放下刷子。
    瘦狼睜開眼，鏡子裏赫然是鄭老那張布滿皺紋的臉。
    其他六人湊上去。
    “我滴個親娘哎......”一人顫抖著手，指著瘦狼的臉，“這哪是化妝，這是易容術吧？”
    瘦狼摸著自己的“老臉”，突然戲精附體：“老夫今年七十有八……”
    七人嘻嘻哈哈地打鬧著。
    裴璟壓低聲音對宋苒說：“他們平時比較活潑。”
    宋苒笑了下：“氛圍挺好的。”
    “我先回去了，你不用送我，和他們順順計劃。”
    裴璟輕點頭：“好，路上注意安全，M國小偷比較猖狂。”
    “嗯。”
    宋苒離開，裴璟站在門前默默注視著。
    隊員吐槽：“隊長，你快成望妻石了。”
    直到看不見宋苒的背影，裴璟這才關上門，轉身看向眾人，“來，說說計劃……”
    *
    晚上十點。
    宋苒輕盈地翻入一棟住宅的十幾樓陽台。
    她拿出工具操作幾秒鍾，打開陽台門，進入客廳中。
    洗手間裏傳來女人哼著歌的聲響，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
    宋苒進入臥室，點燃一支特製的安神香，隨後退出房間，隱入陽台的陰影中。
    很快，女人裹著浴巾打開洗手間門，進臥室換衣服。
    她甩了甩濕漉漉的金發，突然覺得眼皮發沉，“奇怪，今天怎麽這麽困……”
    女人覺得不對勁，但還是堅持不住，撲到床上陷入沉睡。
    宋苒再次進入房間，拿起床頭的手機插入數據線，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幾下，隨即拔出。
    她看向房中的鏡子。
    鏡中的臉幾乎與床上熟睡的女人極其相似。
    宋苒滿意地勾起嘴角，拿走客廳桌上的工牌，離開。
    青藤醫院。
    即便是夜晚，來往的人群依舊不少。
    宋苒戴著口罩大步走向電梯，胸前的工牌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布朗醫生？”一個護士小跑著追上來，“您不是下班了嗎？”
    宋苒頭也不回，用布朗醫生特有的冷淡腔調回答：“回來加班。”
    布朗在醫院向來高冷，護士習慣了她的態度，道：“這樣啊，我記一下。”
    “嗯。”
    醫院加班是常態，護士沒有多問。
    宋苒直接進了布朗的辦公室，看到了攝像頭。
    她麵色不改地換上白大褂，將金發紮起，從兜裏拿出耳釘戴上。
    “我到了。”
    “好，我還需要一小時。”薑音的聲音伴隨著鍵盤敲擊聲傳來，“青藤醫院的係統比想象中麻煩。”
    “還早，不急。”
    宋苒走向文件櫃，眼睛快速掠過一排排文件夾。
    沒有鄭老的記錄，那麽重要的東西也不會放在這裏。
    她坐到電腦前，等薑音入侵成功，這才打開電腦，插入特製U盤。
    以防萬一開電腦布朗那邊會收到提示吵醒布朗，宋苒臨走時屏蔽了對方的手機。
    很快，屏幕立刻跳出綠色代碼流。
    “防盜係統很高級，可惜遇到姐了……”薑音吹了聲口哨，“給我十分鍾。”
    宋苒靠在椅背上，指尖輕敲桌麵。
    當電腦終於解鎖後，她迅速安裝好工具包，拔出U盤。
    “找找有沒有隱藏文件。”
    屏幕上的頁麵自動飛速切換，最終停在一個加密文件夾前。
    破解成功的提示音響起，宋苒點開文件。
    【基因編輯武器化研究】
    一行加粗的黑體字刺入眼簾。
    宋苒眼神一凜，這個研究是針對華國的。
    薑音那邊有記錄，宋苒不著急查看內容，退出文檔，問：“頂樓情況如何？”
    “病房是空的，實驗室監控動不了。”薑音語氣凝重，“會觸發警報。”
    “可能是剛才那個文檔的研究場所。”
    薑音正說著，監控畫麵突然顯示實驗室門開啟。
    一個瘦削的老人戴著腳鐐走出來，身後跟著兩名全副武裝的保鏢，懷裏抱著槍。
    “苒寶，鄭老出來了。”
    薑音冷了眼，這群畜生！
    她把畫麵同步到布朗的電腦上，宋苒看到了老中醫。
    比照片更具有衝擊力的蒼老和瘦弱。
    薑音道：“等救走鄭老，咱們炸了那破實驗室。”
    宋苒鬆開拳頭，“好。”
    她看向時鍾，快十二點了。
    今天頂樓值班的醫生是另一人。
    宋苒站起身，整理白大褂的衣領，打開門走出去。
    到了另一個辦公室門前，她正好碰到那位今日值班的男醫生。
    “約特醫生。”
    中年男人看到她，笑了笑：“布朗？”
    宋苒彎彎眉眼，“約特醫生，我們換個班可以嗎？我後日有事。”
    說完，她遞過去一個禮盒，“你的生日快到了，提前祝賀你生日快樂，非常感謝你近幾年的照顧。”
    “謝謝。”約特接過禮物一看，是一個大品牌的領帶，好幾萬塊錢。
    他眼睛一亮，忙說太客氣了。
    送了禮，換班這事就簡單了。
    宋苒拿到通行牌，去一樓，她正準備刷卡進電梯，有人喊住她。
    “等一下。”
    宋苒轉身。
    衣著相同的兩人朝她走來。
    其中一人盯著宋苒，皺眉：“怎麽是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