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冷著臉：“我和約特醫生換班了，你們有意見？”
    那人不滿：“誰允許你們換了，換回去！”
    “我們有事臨時換班還需要通知你？”
    “這是規矩。”
    宋苒不屑地冷嗬一聲，準備刷卡。
    男人立即伸手拽住她，“誰允許你去了！”
    宋苒一個踉蹌，反手就是一巴掌。
    “你——”男人氣黑了臉，攥緊拳頭就要揮過去。
    宋苒冷冷道：“我可是研究員之一，你確定要傷了我？”
    同伴連忙拽住他，“別衝動，換個班而已，讓她去。”
    此人仔細打量宋苒，覺得她今日有些不一樣，“你把口罩摘了。”
    “我是青藤醫院的醫生，你們隻是一群看門狗，狗是沒資格命令主人的，懂嗎？”
    饒是這人忍耐力強，也被宋苒這話氣出了殺心。
    “你不摘，肯定有問題！”
    有幾人往這邊走來。
    餘光瞥見一道身影，宋苒冷哼一聲：“記住，是你們不讓我值班，若出問題，和我無關。”
    說完，她轉身就走。
    “怎麽回事？”
    沈佞從另一邊走過來。
    宋苒側頭看過去。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
    沈佞身後的人回：“少主，這人是研究員之一，也是青藤醫院的醫生。”
    沈佞掃了血冥的那兩人一眼，“既是醫生，為什麽不讓她上去？”
    其中一人道：“她不摘口罩。”
    “就因為這事？”
    沈佞似乎懶得管了，擺手：“既是血冥的命令，和我們幽狼幫無關。”
    頂樓那人身體狀況不好，根本離不開醫生。
    那兩人對視一眼，對宋苒道：“已經到時間了，你立刻上去。”
    宋苒轉身，“你們是在命令我？”
    兩人深吸一口氣：“請布朗醫生去值班。”
    “這還差不多。”
    宋苒朝電梯走去，刷卡，電梯門打開。
    沈佞也走了進來，“你們在這等著，多盯著點。”
    “是，少主。”
    不遠處，裝成保潔的鄭啟安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宋苒和他通過氣，他知道今晚的布朗醫生是她假扮的，擔心她被攔，所以來這看看情況。
    他沒想到宋苒膽子這麽大，裝成別人還敢直接動手打人！
    好在有驚無險，進去了。
    電梯門關上，沈佞當監控不存在，輕嗤一聲：“你膽子打倒是不小，這種情況都敢得罪人，不怕進不來？”
    “不會。”監控全在薑音的監控之下，宋苒不擔心暴露，“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戲。”
    “……”
    黑玫瑰都知道避開，免得被懲罰，沈佞往上湊，不知道有什麽目的。
    沈佞低眸看向宋苒，從頭頂看到眉毛、眼睛，最後是被擋住大半張臉的口罩。
    宋苒抬眸：“看什麽？”
    “沒什麽。”沈佞，“你的化妝技術不錯。”
    電梯直達頂層。
    宋苒跟在沈佞身後走過去。
    幽狼幫的守衛見到沈佞，尊敬道：“少主，有什麽吩咐？”
    “沒什麽事，聽到點風聲，過來看看。”
    沈佞轉頭看向宋苒，“布朗醫生杵著做什麽？不進去？”
    這話一出，守門的人立即往旁邊挪了兩步。
    宋苒推門而入。
    兩個拿槍的人分立兩側。
    是青藤醫院的人。
    病床上的老人瘦得皮包骨，病號服空蕩蕩，緊閉的雙眼深陷在青黑的眼窩裏，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態，沒有一絲生氣。
    宋苒緩步上前：“死了沒。”
    老人紋絲不動。
    兩人投來審視的目光，宋苒視若無睹，“你的命是青藤醫院的，實驗不成，別想死。”
    兩人收回視線，宋苒反而抬眼看過去，“鄭派已經查到鄭忠樞被綁架了，從現在開始，你們看嚴些。”
    床上的鄭老猛然睜眼，渾濁的瞳孔對上宋苒目光。
    “你以為你能逃掉嗎？”宋苒輕嗤：“老中醫。”
    鄭老眸色劇變，枯瘦的手指驟然蜷縮。
    他掙紮著要起身，宋苒克製住攙扶的衝動，看著他顫巍巍地自己撐坐起來。
    “最近胸口疼，睡不著覺。”鄭老聲音嘶啞，“我要用藥。”
    宋苒走過去，搭上他的脈搏，指腹在腕間按了兩下：“暫時死不了。”
    “既然沒事，我就先回休息室了。”
    隔壁的房間是醫生休息的地方。
    宋苒起身離開。
    鄭忠樞看著她的背影，被子下的手緊攥著。
    這麽多年了，第一個見到的人居然是這丫頭。
    走廊上，沈佞接到了莫乾山的電話。
    “你在青藤醫院？”
    “是。”
    “去哪做什麽？溫溫受傷了，需要你，馬上回來！”
    “義父，今晚青藤醫院可能不太平。”
    “這是命令。”
    沈佞譏諷地勾起唇角：“義父，我馬上回來。”
    ...
    淩晨兩點，喊叫聲劃破寂靜。
    “快！他不行了！”幽狼幫的人慌亂按下急救鈴。
    宋苒衝進病房時，鄭老正痛苦抽搐，唇邊溢出白沫。
    “馬上急救！去叫醫生！”
    外麵的人聽見動靜，推開門，連忙去喊人。
    擔架車推來，宋苒幫著把人抬到上麵，往急救室推。
    很快，兩個醫生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血冥的人作勢要查人，宋苒一個眼神刺了過去，“人若死了實驗中斷，你們都逃不掉。”
    那兩位醫生閃身進了急救室。
    負責近身看管的兩人跟了進去，宋苒沒有阻攔，把急救室的門關上。
    宋苒戴上手套，讓鄭老側躺，聲音冷靜：“呼吸機。”
    兩個醫生對視一眼——
    消瘦的醫生閃到一人身後，一手捂嘴，一手將針管精準刺入對方頸動脈。
    高個醫生則直接擰斷了另一人的脖子。
    整個過程不過兩秒，連倒地聲都沒有發出。
    鄭忠樞睜開眼，顫抖著抓住宋苒的手，渾濁的眼裏泛起水光，“小七…...”
    宋苒彎彎眉眼：“是我，老中醫，我來救你了。”
    裴璟和瘦狼扯掉手術帽和口罩。
    “馬上換衣服。”
    鄭忠樞看到那張和自己相似的麵容時，愣了一秒鍾，隨後說：“我可能走不了。”
    他捂住腹部，“我身體裏有追蹤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