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放下手中的筆，抬眼看向全息投影中的裴璟：“沈佞找你合作？他想做什麽？”
    裴璟調整了下坐姿：“他想把莫乾山引到鬼刹的地盤。”
    “利用莫溫？”
    “嗯。”裴璟點頭，“沈佞想一箭雙雕，讓我們協助。”
    宋苒道：“幽狼幫隻聽命一人，但鬼刹不是，想滅掉鬼刹不可能，但可以殺了霍昂。”
    幽狼幫是莫乾山一手建立的集權式組織，所以他掌握絕對話語權。
    而鬼刹更像是合夥製團體，大家推舉首領是為了方便管理，死了還能另選他人。
    霍昂是在位最久的人。
    人一旦嚐到權力的滋味就很難舍棄。
    鬼刹的核心成員向來驕傲，最厭惡被約束，霍昂拉攏不了他們，所以暗中勾結幽狼幫，培養自己的勢力。
    殺霍昂不難，難的是需要解決很多麻煩。
    鬼刹的人最厭惡背叛，首領被殺，他們會覺得這是挑釁，會無休止追殺對方。
    小希的死，霍昂是幫凶之一，沈佞殺霍昂的理由成立。
    “可以合作，但你們要注意隱藏，不能讓鬼刹的人知道你們有參與，霍昂隻能死在沈佞手中。”
    他們隻要以幽狼幫身份進入鬼刹就好。
    宋苒提醒：“很多人認識白狐，他就別去了。”
    “好。”裴璟點頭，“那到時候可以去你住過的地方看看嗎？”
    雖然鬼刹是個糟糕的地方，但確實教會了宋苒很多東西。
    宋苒對它並不排斥，但也喜歡不起來，“那是你的自由，想去就去。”
    “你若是不喜歡我就不去了。”
    “去吧，裴茶茶。”
    繼“裴貴妃”後，裴璟喜提第二個外號。
    他輕咳一聲，眉眼舒展：“那我就去了。”
    “嗯。”
    “你那邊如何？”
    “還行，逛了幾天，明天準備去實驗室了。”
    這裏的研究員分三類，一部分人完全效忠，受上麵信任。
    一部分人半同化，想逃逃不了，麻木妥協地活著。
    小部分仍懷希望，覺得總有一天能出去。
    這裏的開支都需要花錢，夠努力、研究成果多，便能拿高工資。
    想擺爛，渾渾噩噩地工作，便隻能拿基礎工資保證生活。
    宋苒收集到的消息不多，隻有高級研究員才能觸碰到研究的核心。
    梵恩放心讓她進入核心區，倒是令人意外。
    裴璟突然壓低聲音：“除了注意安全，你還要提防梵恩。”
    他抿了抿唇，“他居心不良。”
    “我知道。”
    鏡頭裏的宋苒正在圈圈畫畫，似沒在意他的話，裴璟抿唇：“知道是一方麵，還要記在心裏。”
    梵恩的目的就是要搶走他的柒柒。
    宋苒抬眼：“真的記住了。”
    “隊長！”門外傳來呼喚。
    “柒柒，我先掛了。”
    “好。”
    裴璟走出房間，看向等候的沈佞和白狐：“談妥了？”
    白狐點頭：“妥了。”
    沈佞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取回小希的日記本。
    滾落山坡後，白狐和司機都保住了一條命，但司機在途中被鬼刹的人殺了。
    白狐將日記本藏到了一個地方，剛才已經把位置告訴了沈佞。
    沈佞對上裴璟的視線，再一次問：“合作嗎？”
    裴璟點頭：“可以，我帶狼團的人和你一起去鬼刹。”
    白狐：“我也去。”
    “鬼刹的人認識你，你老大說了，你不能去，蒼狼紅狼留下，和你一起在外圍接應，以防我們被包抄。”
    白狐被這個理由說服了，“行，我抓緊時間把地圖畫出來。”
    翌日。
    梵恩親自帶著宋苒來到實驗區十二層。
    五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高級研究員正在各自的工作台前忙碌，助理也站在一旁幫忙。
    見到新人進來，大多數人淡淡地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有兩位高級研究員朝梵恩頷首：“老板。”
    梵恩：“這位是宋研究員，以後她會加入你們。”
    馬丁從門外走進來，看到梵恩皺起眉頭：“你的病才剛穩住，不該出來吹風。”
    梵恩點頭：“舅舅，我知道了。”
    他轉頭看向宋苒：“過幾天給你配個助理。”
    宋苒想起那天見到的女人，道：“要前幾天那個。”
    梵恩一愣，說：“她能力一般，換一個。”
    “那不用配了。”宋苒掃了圈實驗室，“都是些呆瓜，和他們待久了容易變傻子。”
    “呆瓜”幾人聞言抬頭，又默然低下頭繼續工作。
    梵恩想了想，應下：“好，就讓她來當你助理。”
    臨走時，馬丁叫住他：“你舅媽想見你一麵，下午我來找你。”
    馬丁的表情有些複雜，似乎很不願意，宋苒多看了一眼。
    梵恩“嗯”了一聲：“舅舅多照顧下宋苒，她脾氣不太好。”
    脾氣不太好和他有什麽關係。
    馬丁敷衍道：“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
    梵恩離開，宋苒自顧自地走向實驗服存放處，穿上實驗服，開始在核心實驗室裏轉悠。
    馬丁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閉嘴了。
    梵恩對她的重視程度不低，因為她和外甥鬧矛盾不劃算。
    宋苒停在一排排血液樣本前，突然扭頭問道：“這些樣本來源正規嗎？”
    實驗室一片寂靜。
    “嘖，看來不太正規。”宋苒輕敲試管架，“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會斷子絕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