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人是裴家。”
    宋苒聞言，下意識看向裴初萱。
    裴初萱點頭：“確實是裴家，這家媒體現在是裴清越在管理，我問過了，下達報道指令的是大爺爺。”
    搞來搞去，最後還是裴家的禍。
    大爺爺和這四人都沒結仇，他是凶手的概率不大。
    但他認識凶手且護著凶手的概率很大。
    曾科長補充：“老爺子十點會來警局配合調查，現在是九點。”
    薑音“哦吼”一聲，饒有興趣地看向裴璟和裴初萱：“你們倆這是要跟裴大老爺子對著幹啊？不怕被逐出裴家？”
    裴璟淡淡道：“我是榆市裴家人，和京市裴家沒關係。”
    裴初萱輕笑：“我是國保局的人，幫理不幫親，裴家要逐我出門也行。”
    她從不靠裴家吃飯，也不在意他們。
    薑音還想說什麽，戴眼鏡的青年忍不住打斷：“你別說話了，認真一點。”
    長這麽大，他就沒見過在破解程序時一心二用的人。
    薑音頭也不抬：“我很認真，沒亂來，小兄弟年紀不大，脾氣倒挺急。”
    青年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憋住了沒說話。
    他怕他說一句她懟十句。
    裴初萱看著薑音行雲流水的操作，突然想起一個人。
    國保局特聘的技術專家尼德。
    他在工作時同樣喜歡一心多用。
    很快，薑音停下動作，打了個響指：“搞定了。”
    裴初萱看了眼時間：“十五分鍾，你真快。”
    薑音彎了彎眉眼：“還好我不是男人，喜歡這一句誇獎。”
    在場的所有人：“……”
    技術科的人能一小時內破解，但他們沒有把握不破壞裏麵的數據。
    薑音一個人居然隻花了十五分鍾！
    技術科的三位警員湊上前一看，驚呼：“真的破解了！”
    薑音把電腦推過去：“IP是境外的，這些資料確實是別人發給範朝的，不是他自己整理的。”
    她又快速敲打鍵盤，“發送人叫郭陽。”
    戴眼鏡的青年震驚道：“這都能查到？你反追蹤了？”
    “嗯，不是很難。”
    若讓薑音研究其他方麵，她不行。
    這方麵她可是專家。
    薑音讓出位置：“對方也沒刻意隱藏，像是在等我們找上門一樣，沒費什麽勁。”
    曾科長向薑音道謝：“辛苦你們特地跑一趟。”
    薑音擺擺手：“客氣了。”
    裴初萱突然開口：“薑小姐，有興趣加入國保局嗎？”
    技術科的人也連忙說：“來我們這兒也行，離得近。”
    薑音莞爾一笑：“我還是更喜歡演戲，暫時不考慮轉行。”
    她享受演繹別人的人生。
    那段時間可以做別人。
    超級爽。
    “可以不轉行，就像宋苒一樣，自由選擇任務，如何？”
    隻要能把人拐進去……
    “算了，我家苒寶都進去了，我就不去了。”
    裴初萱掏出手機：“那加個微信可以嗎？”
    薑音爽快道：“行呀。”
    技術科的人捅了捅戴眼鏡的青年。
    因為他長得最帥，而且和薑音搭過話。
    青年猶豫兩秒，也拿出手機：“那個……那我們加個好友？以後碰到此類的問題，想請教你。”
    薑音點頭：“可以。”
    薑音待會兒還有工作，宋苒對曾科長說：“沒其他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曾科長點頭：“好，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薑音重新戴好口罩和帽子。
    大廳裏的家屬們已經散去，三人走出警局時沒再遇到鬧事者，卻在門口撞見了裴大老爺子。
    八十多歲的老人拄著拐杖，在裴嶸的攙扶下緩緩下車。
    考慮到他的年紀，曾科長原本打算上門詢問，但老爺子堅持要來警局。
    看到裴璟的瞬間，老爺子眼神一冷：“氣暈你四奶奶，這麽多天都不去醫院看看，跟你爺爺一樣狼心狗肺！”
    裴璟麵不改色：“老爺子，你先管好自家事吧。”
    “裴嶽坤的死和你脫不了幹係。”
    “你——”老爺子氣得胸口一疼。
    裴嶸連忙安撫：“爸，別動氣。”
    他轉頭說：“小璟，大爺爺年紀大了，你說話注意分寸。”
    薑音輕嗤一聲：“這年頭，連實話都不讓說了？既然聽不得建議，何必主動找茬？”
    裴嶸淩厲的目光射向薑音：“我們裴家的事，輪不到外人插嘴！”
    宋苒冷下臉：“我朋友沒有指名道姓，裴董這麽著急對號入座，莫非也覺得令尊為老不尊，主動挑事？”
    裴嶸臉色頓時鐵青。
    裴璟忽然看向老爺子：“老爺子，您認識郭陽嗎？”
    老爺子瞳孔猛地一縮。
    裴璟心中有了猜測，“我們走吧。”
    三人繞過他們走向停車場。
    等在車旁的可兒連忙打開車門。
    上車後，宋苒看向裴璟：“你懷疑老爺子認識郭陽？”
    “嗯。裴嶸有個弟弟叫裴淩，比裴嶸更得老爺子歡心，老爺子原本打算把裴氏交給裴淩。”
    裴璟的聲音沉了下幾分：“裴淩喜歡上一個姑娘，老爺子不同意，給他定了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裴淩執意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直接離家出走了。”
    “三年後，裴淩的兒子都兩歲了，老爺子找到他們，強行把裴淩綁回來結婚。裴淩的妻子來裴家要人，老爺子派人把她帶走……結果路上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裴淩承受不住打擊，自殺了。”
    車內陷入沉默。
    薑音憤憤道：“這老頭害了兩條人命，真該死啊！”
    逼婚也沒這麽逼的，人家兒子都兩歲了還硬拆散。
    怎麽想的？
    宋苒若有所思：“裴淩的妻子……姓郭？”
    裴璟“嗯”了一聲：“不出意外，郭陽就是裴淩的兒子，他當年被帶回裴家養了一年。”
    “裴淩的妻子是獨生女，父母寵得厲害，女兒死後，他們來京市想報仇，最後沒下手，帶著孫子逃去了國外。”
    “可以把這條信息告訴曾科長，從這往下查，大概率很快就有結果。”
    裴大老爺子對兒子有愧，那一年對孫子好到了極致。
    郭家把孫子帶走，他找了很多年，一無所獲。
    如果凶手真是郭陽，為了補償，老爺子還真有可能幫他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