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科長收到這條重要信息時，額角一跳。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機屏幕摁滅，目光銳利地看向坐在對麵的父子倆。
    “我們查到給範朝發送受害者信息的人叫郭陽。”
    曾科長一字一頓道：“他極有可能是連環殺人案的真正凶手。”
    裴老爺子猛地抓住桌角，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凶手不是範朝……”
    “是我！”
    “我花錢雇人殺了那四人，郭陽是個黑客，所以我把受害者資料發給他，讓他發給範朝。”
    “我弟弟裴嶽坤被範朝殺了，我恨他，故意讓他背鍋！”
    “爸！”裴嶸臉色大變，“你瘋了？”
    曾科長抬手製止：“這事與裴嶸先生無關，請您先出去等候。”
    裴嶸急道：“我爸年紀大了，我必須陪著！”
    “可以留下，”曾科長提醒，“但請保持安靜。”
    待裴嶸勉強點頭後，曾科長轉向老爺子：“受害者信息是一周前發送的，時間對不上。而且……範朝恨透了裴家，怎麽可能替你背鍋？”
    老爺子冷笑：“有錢能使鬼推磨，和當年一樣，我花錢買通他父母，他才願意背鍋。”
    “不對。”曾科長道，“範朝妹妹死後，範朝就和父母斷絕了關係，他恨他爸媽，不可能因為他們幫你背鍋。”
    “老爺子，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當年就因為你包庇裴嶽坤，他如今才會被殺害……你若為郭陽好，就不應該包庇。”
    “就是我做的！”老爺子神情激動，“我都認罪了，你們還想怎樣？”
    他壓低聲音：“曾科長，你也有家人，該明白我的心情……”
    老爺子不蠢，他知道，曾科長已經猜到郭陽的身份了。
    曾科長眼神冷了幾分：“既然老爺子不願配合，我們會繼續調查。”
    他起身撥通電話，“聯係國際刑警，全球通緝郭陽。”
    ……
    榆大。
    宋苒抱著文件往辦公室走去。
    突然一個人影從側麵衝來，狠狠撞上她的肩膀。
    文件散落一地。
    “抱歉！”
    青年比她更快蹲下身，迅速撿起散落的文件，“你的東西。”
    “謝謝。”宋苒接過文件時，注意到他手背上的一塊疤痕。
    起身時，她掃了眼對方的臉，目光頓住。
    青年似乎發現了她在看他，抬起眼簾，視線和她對上。
    他勾起一抹笑，轉身離開，慢悠悠朝前方走去。
    宋苒皺眉。
    他是故意撞她的。
    腦中閃過青年的臉，宋苒倏地想起在京市公安局畫的圖，抬步跟上。
    “宋苒！”
    謝明庭從後麵追來，壓低聲音：“那個人是故意撞你的，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
    謝明庭的目光帶上深意：“他該不會是想引起你注意吧？”
    宋苒：“我沒這麽大魅力。”
    “誰說的？”謝明庭輕笑，“好多師生都喜歡你……”
    “聽說你和沈教授走得很近，不少學生嗑你們CP。”
    沈敘隻比宋苒大幾歲，是教授，又是穀老的外甥，他有很多機會和宋苒接觸。
    不像他，根本找不到機會偶遇她。
    不過他馬上就要畢業了，一畢業，他就要開始追求宋苒。
    和這群年輕人待久了，宋苒知道嗑CP是什麽意思。
    她道：“他們嗑錯了，我有男朋友。”
    謝明庭猛地僵住：“你、你有男朋友了？”
    “嗯，和裴璟在一起有段時間了，大家不知道嗎？”
    宋苒還以為學生們都知道。
    謝明庭強撐笑容：“我不知道……”
    他知道裴璟，一個很厲害的律師。
    她居然已經被別人追到手了。
    和裴璟比……他比不過啊！
    宋苒的目光始終看著前方，沒有發現謝明庭不對勁。
    “裴律師很優秀，”謝明庭裝作好奇的樣子，“不過，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就是好奇，有些冒犯，宋老師可以不回答我。”
    謝明庭知道自己沒機會了，這聲“宋老師”倒是喊順口了。
    “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他……對你好嗎？”
    宋苒察覺到了不對勁，說：“他對我很好。”
    “又高又帥又會賺錢，做飯也好吃。”
    謝明庭不會做飯，除了去廚房洗水果，他就沒進去過。
    他還真哪哪都比不過人家。
    謝明庭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懷裏拍過來什麽東西。
    宋苒的身影衝了過去。
    他抬頭看過去。
    剛才撞到宋苒的青年不知道抽什麽風衝著一群學生跑去。
    他也不知道宋苒為什麽要追。
    很快，謝明庭知道為什麽了。
    因為青年掏出匕首對著一個女學生刺過去。
    “小心！”
    宋苒摘下帽子擲向青年持刀的手。
    匕首擦著女學生的衣角劃過。
    女學生瞪大眼睛愣在原地，朋友迅速扯住她跑開。
    宋苒一腳踢過去，青年側身躲開，抓著匕首橫刺過來。
    她迅速後仰，匕首從脖子前劃過，她反手扣住對方手腕，用力一擰。
    “哢嚓！”
    匕首落地。
    宋苒踹向青年膝窩，青年跪地，手被反鉗在身後。
    “郭陽。”
    郭陽愣了下，發出刺耳的笑聲：“我果然沒看錯你。”
    宋苒看向趕來的謝明庭，說：“報警。”
    謝明庭怔愣著點頭，連忙報警。
    警察很快趕到，把郭陽銬起來。
    郭陽看向宋苒，笑得陰狠：“你不一起嗎？不一起，你就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殺——”
    “閉嘴。”
    宋苒打斷他，對謝明庭說：“麻煩你把文件送到我辦公室。”
    “好。”
    警車遠去。
    險些遇襲的女生癱坐在地：“我差點死了……”
    “是宋老師救了我們。”朋友緊緊抱住她，“沒事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嘀咕：“那人好像認識宋老師，該不會是她引來的吧？”
    “胡說什麽！”另一個學生反駁，“沒聽宋老師喊他郭陽？郭陽可是國際通緝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
    女學生：“宋老師剛才打斷他……是怕我們聽到殺人犯的事受到驚嚇嗎？”
    謝明庭出聲：“我們先去報告校方，放心，人已經抓走了，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