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霄、敖躍，你們師兄說的可為真？”
    兩人拱手行禮，淩玉霄不卑不亢如實回答。
    “回師尊，卻有此事。”
    有了告狀的機會，敖躍自然不會放過。
    “師尊，您閉關那幾年，他們把徒兒們欺負慘了，丹藥不管飽，資源缺斤少兩，有弟子議論師尊是太極宗吉祥物，當擺設用的。”
    敖躍一邊抹眼淚一邊訴苦，恨不得告訴所有人他受了委屈。
    江祉漾微微抬眸，“望劍初，這便是你管理的好宗門？”
    太極宗是她一手創立，如今弟子被欺負她竟然是最後一個知曉。
    前世她並未出雪台峰，並不知徒弟遭受的一切，難怪他會黑化。
    被證實與魔物勾結，便不是廢除修為那麽簡單。
    追殺、誣陷，各派宗門追殺，他不黑化誰黑化。
    就是因為他們無端生事，她才不能過上清閑的日子。
    宗主望劍初寒毛直豎，單膝跪下告罪。
    “弟子管教不嚴，求老祖給弟子將功贖罪的機會。”
    宗門事務繁多，餘下各峰皆有峰主，他並不能事事知曉。
    江祉漾抬眼示意，今日的事，她必要深究。
    五年一次的試煉大會不能中斷，望劍初會意囑咐峰主安撫觀禮的宗門，裁判長老繼續主持試煉大會。
    他抓著被控製的張兵朝江祉漾做出請的手勢。
    “老祖，請。”
    太正殿中，金磚冷光漫過九根盤龍柱，鎏金殿燈垂落的光暈沉得發滯，龍涎香一縷縷貼地漫開。
    江祉漾高坐白玉座上打量著台下的幾人，麵帶倉惶強裝鎮定的太虛道人，
    垂著頭不知在琢磨什麽的夜無盡、嚴肅的宗主劍望初，以及不知死活的張兵。
    “阿牛，你是幾時來的太極宗。”
    往日的名字被當場叫出，太虛道人麵色僵硬一瞬。
    “回老祖，太極宗建宗門之初，弟子便已在。”
    江祉漾指尖輕叩桌麵，夜無盡心領神會上去沏茶，淩雲流水的動作令人不由得看入迷。
    太極宗建立之初，那便是三百年前，那時她剛滿三百歲修為是煉虛期，成為宗主五十餘年，便將宗主之位傳給得力下屬，此後她便一心修煉。
    說起來飛升後，她獨自渡過五百餘年。
    成仙者注定孤獨，路上遇到再多的人，能走到最後的不過是自己。
    時間當真能改變一切，曾經赤誠之人也變得利己。
    “成為劍道峰弟子兩百餘年，為何現在就想另辟蹊徑？”
    阿牛資質並不算高，一切皆是後天努力。
    能修煉到元嬰境已是大機緣，往後勤加修煉便有望突破化神。
    太虛道人瞳孔微縮，抬頭對上洞悉一切的視線。
    不行，堅決不能承認。
    老祖對待背叛者從不留情，他若是承認結局隻有死路一條。
    “老祖所言，阿牛不知。”
    矛頭一轉盯上悠然沏茶的夜無盡。
    “徒兒張兵如今不明不白，弟子隻想為徒兒申冤。”
    方才老祖一問，劍望初夜察覺出些許不對勁，死死盯著太虛道人不放。
    下意識的把張兵拉到身後，隔絕他們的距離。
    “事情與張兵有關，弟子已喂他服下驅魔丹，待他醒後弟子親自拷問。”
    江祉漾接過大徒兒遞來的茶喝了一口，茶中的苦澀刺激味蕾，她靜默幾息把茶放回桌上。
    “還需多練。”
    天知道她不喜歡苦茶，往日二弟子泡茶都加了些糖，沒有奶茶的世界太艱難。
    夜無盡剛倒茶的手微頓，師尊的意思是他泡茶的手藝沒有淩玉霄的好？
    “係統支線任務觸發：學會做甜飲討江祉漾歡心，限時七天，失敗抹殺宿主，沒有獎勵。”
    一號係統電子音響起，冰冷中帶著鄙視。
    廢物宿主。
    夜無盡嘴角微抽搐，破天荒的沒有罵係統。
    相比擁抱喂藥的任務，做甜飲要簡單得多。
    瞧見他走神，江祉漾敲了一記他的腦袋。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蛋，大徒兒這隻蒼蠅定有什麽值得有心人惦記。
    夜無盡台上對上她的雙眸，萬般念頭從心底劃過。
    將所知事情和盤托出，師尊可會認為他是濫用手段之輩？
    不說又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看出他的顧慮，江祉漾敲頭的手改成摸。
    “知無不言，為師為你做主。”
    大徒兒剛入門時雖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不至於做出什麽惡事。
    她隻需將他引往正確的道路，往後黑化就追不上他。
    頭頂溫柔的安撫令他心安，夜無盡眸光瀲灩張揚一笑，他便信師尊一次。
    “七日前弟子在雪台峰照常練劍，直至深夜時便看到有人鬼鬼祟祟摸入弟子洞府，弟子躲藏在暗處看到來人往弟子素日用的茶壺中下藥。
    弟子便留了心思將計就計，找師弟打鬥趁機打翻茶壺，這才幸免於難。”
    其實這些都是他現編的，前世被誣陷宗門長老群起而攻，劍道峰峰主對他主筆討伐，把他關在地牢時以為勝券在握，便將所做的事全盤告知。
    那時他方知自己被當成了他的奪舍對象。
    太虛道人所做隻為引他入局。
    江祉漾定定瞧了他幾眼，“你們受苦了。”
    這就是她剛逆轉時空而來，他們打架的理由。
    “可知那人是誰？”
    夜無盡心中劃過一抹動容，“來人用了遮掩修為的術法，弟子不知。”
    總不能說那人正是台下昏迷不醒的張兵。
    “算計到本座弟子頭上，阿牛，你覺得該如何？”
    神神鬼鬼披著人皮便當了惡魔，前世還不知在無靠山之下，大徒兒遭受了多少罪。
    太虛道人心中一驚，“夜無盡所言並不能證明他與魔族無關。”
    的確。
    這並不能證明什麽。
    夜無盡冷笑霍然站起，居高臨下俯視。
    “茶壺中的我查驗過，正是聚魔引，修士沾染上聚魔引便會化魔。據我所知，聚魔引乃魔族才有。”
    他怎麽可能給自己下聚魔引，更何況他不過是築基修士，怎麽接觸得到高階魔族。
    周圍幾人也想到這一點。。
    “師尊，那日之後，弟子便開始查詢證據。”
    他從腰間拿出一枚令牌，“弟子在劍道峰後山撿到這枚令牌，查勘之時發現周圍還殘留著一絲魔氣。”
    太極宗有護山大陣，魔族是怎麽安然無恙混入宗門？
    可想而知定是有人勾結魔族，放魔族進來。
    江祉漾拿起令牌拋下台，“太虛道人，好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