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蘆葦藏蹤,毒販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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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達哥,你聽!摩托艇的聲音往南去了!”阿輝趴在蘆葦叢裏,耳朵貼地聽著動靜,手裏的***被露水打濕,泛著冷光,“眼鏡蛇這老狐狸,居然繞了個圈子往湄公河方向跑!”
    曹明達正用匕首割斷纏住腳踝的蘆葦根,聞言抬頭看向南方——那裏的水麵泛著粼粼波光,夜色中像鋪了層碎銀。他抹了把臉上的泥水,聲音壓得極低:“他想從公河混進緬甸境,那邊的碼頭魚龍混雜,好藏人。”
    “那咱們追不追?”阿輝急得攥緊了槍,指節發白,“總不能眼睜睜看他跑了!”
    “追,但不能硬拚。”曹明達從背包裏翻出夜視儀戴上,綠色的視野裏,蘆葦稈的輪廓清晰可辨,“你看那邊的水紋——”他指向左前方的水麵,那裏有一道不易察覺的漣漪,正緩緩往南擴散,“他的艇沒油了,在漂呢。”
    阿輝湊近一看,果然見那漣漪越來越慢,最後幾乎停滯在水麵上。他忍不住笑出聲:“這老東西,慌不擇路,居然忘了檢查油箱!”
    “別大意。”曹明達拽了他一把,“他肯定藏在附近的蘆葦蕩裏,說不定正等著咱們自投羅網。”他摘下夜視儀,從懷裏摸出枚***,“等下我扔這個,煙霧起來你就往東南方向跑,引他的注意力,我繞到他身後。”
    “又讓你去冒險?”阿輝皺眉,“上次在鐵皮屋你就差點被流彈擦傷,這次換我繞後!”
    曹明達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的槍法沒我準,他腰間別著的是 Desert Eagle(****),射程比你的***遠。聽話,煙霧一散就跑,別回頭。”
    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嘩啦”一聲水響,像是有人從摩托艇上跳了岸。曹明達立刻拽著阿輝趴低:“來了!”
    蘆葦叢裏響起窸窣的響動,越來越近。曹明達能看到一道黑影在蘆葦間穿行,手裏的槍不時左右揮舞,撥開擋路的稈子——正是眼鏡蛇,他光著腳,褲腿卷到膝蓋,沾滿了泥。
    “媽的,這破船!”眼鏡蛇的聲音帶著氣急敗壞的咒罵,“早知道多帶個油箱……”他突然停住,側耳傾聽,“誰在那兒?”
    曹明達對阿輝使了個眼色,猛地拉開***的保險栓,朝黑影前方扔了過去。橙色煙霧“嘭”地炸開,瞬間彌漫開來,嗆得人睜不開眼。
    “走!”曹明達低喝一聲。
    阿輝立刻貓著腰往東南跑,故意踩得蘆葦“沙沙”作響。眼鏡蛇果然被吸引,槍聲朝著阿輝的方向響起:“想跑?沒門!”
    趁著眼鏡蛇轉身的瞬間,曹明達像隻獵豹竄出去,手裏的匕首反握在掌心,寒光一閃,直撲眼鏡蛇的後心。
    “背後偷襲,算什麽本事!”眼鏡蛇像是背後長了眼,猛地回身,****的槍口直指曹明達胸口。
    曹明達早有準備,身子猛地往側麵一滾,子彈擦著他的胳膊飛過,打在蘆葦根上,濺起一串泥點。他順勢抓住眼鏡蛇持槍的手腕,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你到底是誰?!”眼鏡蛇嘶吼著,另一隻手掏出把短刀刺向曹明達腰側,“敢臥底到我這兒來,警察還是軍方的人?”
    “取你命的人!”曹明達死死別住他的手腕,膝蓋頂著他的小腹,兩人在泥水裏翻滾,蘆葦被壓倒一片。短刀幾次擦著曹明達的肋骨劃過,帶起刺痛。
    就在這時,阿輝繞了回來,舉著***對準眼鏡蛇:“不許動!”
    眼鏡蛇眼露凶光,突然鬆開短刀,反手抓住曹明達的衣領往自己身前一拽,將他擋在身前:“讓他把槍放下!不然我捅死他!”他另一隻手不知何時撿回了短刀,抵在曹明達的脖頸處,刀刃冰涼。
    阿輝的槍抖了抖:“明達哥!”
    “別管我!”曹明達額頭青筋暴起,突然用盡全力往後一頂,後背狠狠撞在眼鏡蛇的胸口。眼鏡蛇悶哼一聲,短刀偏離了方向,曹明達趁機抓住他的手腕,一個過肩摔將他掀翻在地,膝蓋死死壓在他的喉嚨上。
    “哢噠”一聲,阿輝的槍頂住了眼鏡蛇的太陽穴:“動啊!再動一槍崩了你!”
    眼鏡蛇癱在泥裏,胸口劇烈起伏,眼裏滿是不甘:“我認栽……但你們別得意,金三角這地方,沒了我,還有別人……”
    曹明達從他身上搜出個防水袋,裏麵裝著本通訊錄,紙頁邊緣磨損嚴重,上麵記著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坐標。他抖了抖上麵的泥水:“這些是什麽?”
    “嗬,各地買家的聯係方式。”眼鏡蛇冷笑,“有本事你們一個個去端啊,累死你們!”
    曹明達將通訊錄塞進懷裏,用泥和草簡單掩飾:“不用你操心。”他看向阿輝,“用他的摩托艇把他捆起來,等總部的人來接應。”
    阿輝手腳麻利地用藤蔓捆住眼鏡蛇,嘴裏還嘟囔:“讓你剛才刺明達哥!勒緊點!”
    眼鏡蛇被捆得像個粽子,卻還在叫囂:“曹明達是吧?我記住你了!我弟弟不會放過你的!”
    曹明達蹲在他麵前,眼神冷得像冰:“你弟弟?是那個在曼穀販賣兒童的‘白麵書生’?”他從通訊錄裏抽出一張照片,上麵是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我們已經盯上他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去陪你。”
    眼鏡蛇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再也說不出話。
    阿輝這時突然指向北方:“明達哥,你看!是總部的直升機!”
    夜空中傳來螺旋槳的轟鳴,探照燈刺破黑暗,落在他們這片蘆葦蕩。曹明達站起身,看著被捆在摩托艇上的眼鏡蛇,又望向遠處湄公河的方向,那裏的水麵平靜無波,卻藏著數不清的暗流。
    “阿輝,”曹明達拍了拍他的肩膀,“把通訊錄收好,這隻是開始。”
    阿輝用力點頭,將通訊錄揣進貼身處:“嗯!下一個就輪到‘白麵書生’!”
    直升機緩緩降落,揚起的風將蘆葦吹得倒伏一片。曹明達迎著風站著,感受著刀刃般的氣流——他知道,眼鏡蛇口中的“別人”還在暗處窺伺,金三角的毒網遠比想象中複雜。但隻要通訊錄上的名字還在減少,隻要他還能握緊手裏的槍,這場仗就必須打下去。
    “帶走!”他對著直升機上下來的警員抬了抬下巴,示意眼鏡蛇。
    眼鏡蛇被拖走時,突然回頭喊了句:“你們贏不了的!這地方的根太深了!”
    曹明達沒回頭,隻是望著湄公河的夜色,輕聲道:“根再深,也有爛的時候。”
    阿輝走到他身邊,遞過壺水:“歇會兒吧,總部說這次能申請三等功呢。”
    曹明達喝了口水,水珠順著下頜線滑落:“三等功不急,先想想怎麽審出‘白麵書生’的窩點。”他將水壺遞給阿輝,“走,回去準備審訊。”
    直升機的探照燈漸漸遠去,蘆葦蕩重歸寂靜,隻剩下風吹過水麵的輕響。曹明達的身影在夜色中前行,每一步都踩在泥水裏,卻穩如磐石——就像他腳下的土地,縱然泥濘,也終將托舉起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