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甕中捉鱉,計中之計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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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瞳孔劇烈收縮,他從未見過如此不要命的打法!這是要與自己同歸於盡?
他心中一橫,手上力道再增三分,勢要將朱岩一擊斃命。
可就在兩人即將相撞的瞬間,朱岩的身體在半空中做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扭轉動作。
他的肩膀,以毫厘之差擦過了判官筆的鋒芒,帶起一串血珠。
而他那隻完好的右手,卻如鐵鉗一般,一把抓住了老管家持筆的手腕!
“哢嚓!”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老管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手腕竟被朱岩硬生生捏得粉碎!
朱岩沒有絲毫停頓,以老管家那慘叫的身體為盾牌,擋住了側方劈來的兩把鋼刀。
“噗嗤!”刀鋒入肉的聲音沉悶而壓抑。
那兩名殺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刀,砍進了自己人的身體裏。
趁著他們一愣神的間隙,朱岩已經奪下了老管家手中的另一支判官筆。
手腕一抖,判官筆化作一道烏光。
“啊!”一名殺手捂著咽喉,難以置信地倒下,鮮血從他指縫中狂湧而出。
這一切,皆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從朱岩發動攻擊,到廢掉老管家,再到反殺一人,不過短短一兩個呼吸的時間!
錢謙臉上的得意笑容,徹底凝固了。
他眼中的貪婪與欣賞,化為了無盡的恐懼。
怪物!這根本不是人,這是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怪物!
“殺了他,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錢謙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連連後退。
剩餘的殺手們,也被朱岩的凶悍激起了血性,怒吼著再次撲上。
朱岩的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左臂有傷,行動不便,但他那如同鬼魅般的身法,卻在方寸之間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像一頭在羊群中肆虐的猛虎,每一次閃避,每一次出手,都精準而致命。
他沒有使用任何華麗的招式,有的隻是在戰場上磨煉出的,最純粹、最有效率的殺人技巧。
踢、撞、鎖、喉!
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化為了最恐怖的武器。
一名殺手長刀當頭劈下,朱岩不閃不避,側身一撞,肩膀狠狠地撞在其胸口。
那殺手如遭重錘,胸骨塌陷,口噴鮮血倒飛出去。
另一名殺手從背後偷襲,匕首直刺後心。
朱岩仿佛背後長了眼睛,猛地一個下蹲,回身一腳,正中對方下顎,那人整個飛起,重重砸在水榭的柱子上,當場昏死過去。
鮮血,染紅了水榭的地麵。
慘叫聲,此起彼伏,又迅速歸於沉寂。
不過短短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十幾名南鎮撫司的精銳死士,便盡數倒在了血泊之中。
整個水榭,除了錢謙粗重的喘息聲,再無其他聲響。
朱岩站在屍體中央,玄色的衣袍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左臂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再次崩裂。
鮮血汩汩流出,但他仿佛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他手中那支判官筆,還在往下滴著血。
他抬起頭,那雙冰冷的眸子,落在了已經癱軟在地的錢謙身上。
“現在,你還覺得能留下我嗎?”
錢謙渾身劇烈顫抖,褲襠處傳來一陣騷臭,竟是當場嚇尿了。
他看著朱岩一步步走來,那身影,在他眼中與魔神無異。
他聲音顫抖,語無倫次:“別殺我!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殺我,聖上不會放過你的!”
朱岩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我不會殺你。”他緩緩說道。
錢謙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劫後餘生的狂喜。
但朱岩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如墜冰窟。
“因為,讓你活著比殺了你更有用。”
他俯下身,在那塊錦衣衛令牌上沾了點血,然後一把塞進了錢謙的懷裏。
緊接著,手起筆落。
“呃……”錢謙的舌頭,被齊根割斷。
劇痛讓他渾身抽搐,卻連一聲慘叫都發不出來。
朱岩點了他的穴道止住血,然後像拖死狗一樣,拖著他,走出了這片人間地獄。
……
半個時辰後,高陽王府。
“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人睡覺嗎!”
朱高煦被人從睡夢中粗暴地搖醒,正要發火,卻看到親兵那張寫滿震驚與狂喜的臉。
“王爺,王爺,朱將軍回來了,他抓到奸細了!”
“什麽?”
朱高煦一個激靈,瞬間睡意全無,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光著膀子就衝了出去。
當他衝到前廳,看到那個被綁得像個粽子,滿嘴是血,一臉驚恐絕望的人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錢侍郎?”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錢謙!
那個平日裏對他恭恭敬敬,一臉和善,在北平官場素有清名的老臣?
他就是刺殺自己妹妹,安插在北平城裏的奸細頭子?
這怎麽可能!
“兄弟,你是不是抓錯人了?”朱高煦結結巴巴地問道。
朱岩麵色有些蒼白,但他隻是平靜地將那塊,沾著血的錦衣衛令牌,扔到了朱高煦的腳下。
“南鎮撫司千戶,潛伏北平多年,一手策劃了梅園刺殺。”
朱岩看著目瞪口呆的朱高煦,將錢謙的身份和罪行,言簡意賅地和盤托出。
當聽到錢謙不僅要刺殺公主,甚至還想用毒藥控製自己,把他變成顛覆燕王府的棋子時,朱高煦的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青!
“狗賊!”他怒吼一聲,一腳踹在錢謙的心口,後者如滾地葫蘆般飛了出去,撞在柱子上,當場就暈死過去。
“我宰了他!”朱高煦怒火攻心,拔出牆上的佩劍就要上前。
“王爺且慢!”朱岩攔住了他。
“兄弟你別攔我,此等奸賊,不將他千刀萬剮,難消我心頭之恨,我現在就拖著他去見母妃,讓母妃定奪!”
朱高煦雙眼赤紅,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錢謙的腦袋砍下來。
“王爺,現在就這麽把他帶過去,不妥。”朱岩搖了搖頭。
“有何不妥?”朱高煦不解。
朱岩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王爺,您試想,錢謙乃是前朝舊臣,又是最早投靠父王的一批文官,在北平官場根基深厚,門生故吏遍布。”
“您就這麽把他帶過去,單憑一塊令牌,他死不承認,朝中必定會有人為他說話,說我們屈打成招,栽贓陷害。”
“就算母妃相信我們,最後頂多也就是一個流放充軍的下場。”
“這對我們來說,有什麽好處?不僅便宜了這個老狗,更顯不出王爺您雷霆手段,為北平鏟除心腹大患的蓋世奇功!”
朱高煦一愣,他那簡單的腦子,瞬間被繞暈了。
但他聽懂了一件事,這麽做功勞不夠大!
他立刻湊上前,壓低了聲音,急切地問道:“那依兄弟之見,該當如何?”
朱岩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湊到朱高煦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話:“咱們,得先在城裏,放一把火。”
“然後等明日一早,再將人送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