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每寄出一個鏡片。
    光打磨就要兩天，基本上300目，磨一次，在機械拋光，350目，磨一次再拋光一次，陸陸續續疊上去，直到細膩如紙一樣的30000目。
    主打一個麻煩！
    不服輸！
    他就不信，自己磨不出0.12納米！
    我們用的是同樣的機器，同樣的技術！你造的出來，我怎麽可能造不出來？！
    而隨著發快遞的間隔時間越來越久，年輕研究員隻看到包裝越來越專業的鏡片。
    伴隨著測試儀上的數據。
    反射率99.03%、平整度0.18納米。
    反射率99.08%，平整度0.18納米。
    反射率99.13%，平整度0.17納米！
    “喂！賀文棟！我們項目組最近測試，提升石英純純度，對激光穿透都有效，能提高8%~13%的穿透率。”
    “我試試！”
    反射率99.15%，平整度0.16納米！
    “咳咳！賀文棟！你聽過電磁拋光技術嗎？就是用電磁對玻璃表麵進行蝕刻……”
    一個月後。
    賀文棟時隔一個星期，再次寄出一個快遞，兩天後對麵接收到。
    而這一次，對麵照常打了一個電話，不過聲音相當嚴肅，“賀文棟，你的事我和教授匯報過，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項目組支付給你100萬，算你這段時間幫助推進研發的獎金。二，加入我們。”
    賀文棟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問了一句：“成了？”
    “你先選1和2！”
    “真成了？！多少數據！”
    “你”
    “我選2！”
    “你寄過來的，反射率99.45%，平整度0.13納米。”年輕研究員停頓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一聲：“在你的鏡片的基礎上，我們再次用電磁拋光打磨了幾次，平整度0.11納米。”
    0.11納米？！
    賀文棟渾身雞皮疙瘩都跳了出來，他下意識摸著手臂，聲音直接變尖：“真的！0.11？！這麽小！！在我的鏡片基礎上！？”
    “對，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磨的。我們項目組自研的鏡片，平整度能達到0.13納米，但已經是在加工後的狀態，但是在你的鏡片基礎上！我們可以再度加工！”
    很奇怪！但科學有時候就是這樣！
    “賀文棟，你鏡片到底是怎麽磨的？？”
    賀文棟不言不語，隻是發了一張流程圖，隻見一張寬大的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一個鏡片上百道工藝！
    “臥槽！你這太麻煩了！！成本還是我們低！”
    “我就一個人，你們幾十個人能比嗎！”
    “不麻煩點，我怎麽造出來！”
    壓抑不住的笑聲，隔著電話，兩個男人哈哈大笑。
    時隔三個月17日！
    光學鏡片！成功攻克！！
    ……
    4月23日。
    239個零件，43個項目小組！
    全部！
    攻克完畢！
    次日，200多個研究員，擠滿了寬闊的實驗室，矮個子狠狠的踮腳，還有人站在椅子上麵。
    隻見他們的前方，是二十幾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他們麵色嚴肅，手卻極其熟練的將旁邊一大堆分類排好的零件，一個個安裝好。
    首先是基座、激光發射器、線管、光學鏡頭……外殼，螺絲。
    組裝總共花費了13個小時23分鍾。
    從白天到深夜，有人站的腳都麻了，也不肯離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直到機器通好電，插頭插進旁邊的插板。
    伴隨著亮起的屏幕。
    “呼！開始第1次調試工作！”
    “發動激光，熱量監測儀器準備！”
    “矽片已確定放入！”
    “那麽，開始！”
    隨著一根枯幹的手指按住按鈕，隻見如同一個房間大小機器，頓時開始咆哮，轟鳴的聲音伴隨著無形的激光。
    滋——
    一個肉眼看不清的白點出現在矽片上麵，下一秒，越來越多的白點。
    “呼！”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著屏幕中正方形的矽片上密密麻麻的白點，形成清晰精準的電路。
    直到清晰的圖案遍布了整塊矽片！
    再也壓製不住的激動聲響，“第2次測試，切換新線路！”
    滋——
    隨著程序變動，平台緊緊抓著矽片的裝置也開始變動，隨著角度的偏移，同樣落點的激光，造出不同的圖案！
    直到整整切換了5次程序！
    沒有問題！
    已經打好的矽片自動滑出，老人伸手，一絲滾燙的溫度傳遞到掌心，他舉高矽片，看向眾人，所有人都在忍耐著，等待著——
    直到。
    “我們華國的光刻機！成了！”
    我們華國的光刻機——成了！！！
    再也壓製不住的激動，噴湧而出！翻天倒海的笑聲！叫聲！吼聲！
    “成了！成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們做到了！！”
    “區區光刻機！拿下！！”
    “我就說！早有一天我們會做到！現在不就是了！”
    “任元凱，怎麽說的！我記得你去年還說，研發這個起碼得三年！用了三年了嗎？一年都沒用到！！”
    “以後稱呼老子光刻機第一人！！”
    “別說了，大家趕緊拍照合個影！！”
    隨著攝影師架好手機支架，點擊10秒後拍照。下一秒整個人快速竄進鏡頭，238個人黑壓壓的一片，有人蹲著，有人哈哈大笑，有人擁抱在一起，有人互相搭著肩膀，不同的動作，唯一相同的笑容燦爛無比！
    “3、2、1！”
    “哢嚓！”
    閃光燈一閃，笑聲再也壓抑不住。
    “走走走！吃夜宵去！！我都快餓死了！”
    “吃啥吃，再調試幾次！”
    “都忙了6個月，還不放鬆一下！”
    “放鬆個屁！我們和真正高端的光刻機還差得遠！這就一個14納米的芯片！”
    “對了，要不要通知宋總！”
    三分鍾後，淩晨3點，鬆軟大床上睡的四腳趴開的宋江，被電話鈴聲吵醒。
    “嘟嘟嘟——”
    “嘟嘟嘟——”
    他翻了一個身，最後煩躁的拿起手機罵罵咧咧：“大晚上的打什麽電話！”
    接通。
    “宋總！光刻機研發出來了！”
    “啥？”
    “光刻機研發出來了！！！華國第1台光刻機，4月24號研發成功！！”
    宋江懵了一下，差點以為自己做夢。抹了一把臉，翻下床走到衛生間，衝了把涼水。
    “你再說一遍！”
    “光刻機研發出來了！！”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