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加更一章感謝讀者大大這些天的禮物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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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木、道釘、撬棍、鐵鍬……沉重的物資被迅速裝上大車、手推車,甚至直接扛上肩膀!
    陳二牛親自推起一輛滿載枕木的手推車,吼聲鼓勵:“跟上!鐵路就是咱沙河的命!命丟了,也得給老子搶回來!”
    風雪像鞭子一樣抽打在臉上,積雪深及小腿肚。
    沉重的推車在積雪覆蓋的路麵上前行。
    汗水剛滲出就被凍成冰殼,眉毛胡子全是白霜。
    不斷有人滑倒,被同伴七手八腳拉起;
    有人手指凍僵握不住工具,塞進懷裏暖一下繼續幹。
    陳二牛像是不知疲倦的火車頭,在隊伍最前方嘶吼鼓勁,肩頭死死抵住車轅,肌肉虯結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快!再快!火車等不起!” 他看到了遠處斷橋處還在燃燒的模擬火焰。
    民兵們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喊著號子,在冰天雪地裏硬生生刨開積雪,鋪設路基,架設鋼軌,砸緊道釘!
    風雪中,鐵錘敲擊道釘的叮當聲、粗重的喘息聲、陳二牛的怒吼聲,交織成一曲悲壯的戰歌。
    “三個小時!僅僅三個小時!”
    一條繞過斷橋、連接主線的簡易便道在冰天雪地中奇跡般貫通!
    當一列臨時調來的蒸汽機車,車頭掛著一節象征“軍列”的平板車拉響汽笛,噴吐著濃重的白煙,
    碾壓過這條用汗水和意誌鋪就的臨時生命線時,沙河民兵們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許多人累得直接癱倒在冰冷的雪地上,臉上卻掛著淚水和笑容。
    延慶黑風穀:紅軍孫振山
    鷹嘴崖指揮部失聯,但孫振山沒有絲毫慌亂!
    黑風穀的地形他閉著眼都能畫出來。信號彈暴露了“空降場”的大致方位。
    “跟我上!” 孫振山一聲令下,親自率領一支由五百名精悍民兵組成的滑雪分隊。
    他們腳踏自製的木製滑雪板,板上釘著防滑粗鐵絲,身披白布偽裝,迅速融入風雪,在崎嶇陡峭的山林雪坡上高速滑行。
    寒風在耳邊呼嘯,雪粒打在臉上生疼。
    循著雪地上新鮮的、刻意擾亂卻又無法完全掩蓋的足跡,滑雪分隊在林海雪原中展開了一場無聲的獵殺。
    孫振山經驗老道,時而伏地聽音,時而觀察樹梢積雪的擾動。
    終於,在一個背風的狹窄山坳,他們堵住了正在架設電台、試圖建立“空降引導點”的藍軍偵察排,獨立團尖刀連的精銳。
    “殺——!” 沒有多餘的廢話!孫振山拔出刺刀,第一個衝了上去!
    雪亮的刺刀在昏暗的雪光中劃出致命的寒芒。
    寂靜的山穀瞬間被怒吼聲、金屬撞擊聲、悶哼聲填滿。
    雪地被踩踏得一片狼藉,濺起的雪沫混合著點點猩紅(演習用顏料包)。
    延慶民兵利用人數優勢和地形熟悉,分割包圍,貼身肉搏。
    最終,“敵”排長被孫振山一個凶狠的突刺刀尖點中胸口顏料包“擊斃”,其餘大部分藍軍士兵被製服俘獲。
    “清點人數!打掃戰場!” 孫振山喘著粗氣下令,臉上帶著勝利的疲憊。
    然而,環顧四周,他的心猛地揪緊了!
    為了隱蔽和高速機動,許多民兵隻穿了單薄的棉襖,經過長途滑雪奔襲和激烈的白刃格鬥,汗水早已浸透內衫。
    此刻停下來,刺骨的寒風,瞬間穿透濕透的棉衣!
    許多戰士臉色青紫,嘴唇烏黑,抱著胳膊瑟瑟發抖,更有甚者,手指、腳趾甚至耳朵已經凍得麻木僵硬!
    “衛生員!快!凍傷了!快看看!” 孫振山急吼。
    清點下來,凍傷減員超過一百二十人!
    大多是手腳末端和暴露在外的麵部!演習前配發的少量防凍油膏早已用完,後續補充根本沒到位!
    看著戰士們痛苦地捂著凍傷部位,孫振山一拳狠狠砸在旁邊的鬆樹上,震落簌簌積雪:“該死的!後勤!防凍膏呢?!”
    勝利的喜悅被冰冷的現實徹底澆滅。
    宛平礦區路:紅軍宛平縣長李衛東 、鄭春秋
    接到馳援南口樞紐、協助搶修的命令,他們第一時間衝到了宛平礦區的寶貝疙瘩——那台經過改裝的搶修車,已經配備了簡易吊臂、焊機和工具箱。
    “快!發動!去南口!” 李衛東拍著冰冷的車身大吼。
    駕駛員發動了引擎,這台鋼鐵巨獸發出沉悶的咆哮,緩緩駛出相對溫暖的車庫,一頭紮進零下十八度的風雪地獄。
    然而,僅僅駛出礦區不到五公裏,在一個上坡路段,搶修車的咆哮聲變得異常沉悶吃力,速度急劇下降,排氣管冒出濃重的黑煙。
    “吭哧……吭哧……” 幾聲掙紮般的異響後,龐大的車身徹底趴窩在厚厚的積雪中,任憑駕駛員如何踩油門,車輪隻是在雪地裏空轉,刨起一片雪霧。
    “怎麽回事?!” 李衛東跳下車,風雪立刻灌了他一脖子,冷得他直哆嗦。
    他衝到車頭,隻見駕駛員一臉絕望:“李縣長!不行了!……動不了!像是……凍住了!”
    “什麽?!” 李衛東又驚又怒。
    這時,鄭春秋也帶著兩個技術骨幹深一腳淺一腳地趕了過來,他們跟著車做技術保障的。
    鄭春秋二話不說,撲到車底,摸索著粗大的油管。
    手指一觸,刺骨的冰涼!他摘掉手套,瞬間感覺手指要凍掉,用指甲摳開油管檢查口的一點點油漬——原本應該流動的淡黃色液壓油,此刻竟凝固成了黃白色的粘稠膏狀!
    “油凍住了!” 鄭春秋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再檢查變速箱,同樣發出不正常的摩擦聲,輸出軸轉速慢得像蝸牛。
    “變速箱油也凝了!低溫標號不夠!” 嚴寒這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這頭鋼鐵巨獸的關節和血管。
    “春秋同誌!想想辦法!南口等著呢!” 李衛東急得直跳腳。
    鄭春秋臉色鐵青:“快!去附近找老鄉!借火盆!木炭!快!越多越好!把油管下麵圍起來烤!小心點,別把車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