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章 五縣軍演(求五星好評,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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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縣委大院兼專署臨時指揮部內,卻熱氣蒸騰,氣氛凝重得如同繃緊的弓弦。
窗外,鉛灰色的天空沉沉壓向被厚雪覆蓋的冀北平原。
一夜暴雪未停,積雪已深及小腿。
陳朝陽站在大幅軍事地圖前,手指重重戳在南口鐵路樞紐和延慶山區兩個紅圈上,幾條粗重的紅藍箭頭縱橫交錯。
“這場雪,下得好!”他猛地轉身,目光掃過肅立的四縣書記縣長、專署各科室負責人及獨立團團長。
“東北軍當年在東北零下三十度的冰天雪地裏怎麽打仗的?未來的敵人,隻會比他們更凶殘、更依賴技術優勢!”
他抓起一份氣象報告摔在桌上:“剛收到的預報,未來一周持續低溫,最低零下二十度!天賜的練兵場!”
“同誌們!”陳朝陽的聲音陡然拔高,壓過窗外的風雪呼嘯,“專區成立兩個月了,咱們造了‘鐵騾子’,產了‘生理鹽水’,挖了儲備庫……
可這些東西,這些人,到了真正的冰天雪地裏,還能不能頂得住?刀子快不快,得用冰來磨!骨頭硬不硬,得用雪來砸!”
他指向地圖,斬釘截鐵:
“經華北司令部審報批準,我昌平專區統籌四縣,要在這冰天雪地裏來一場演習,一場軍演代號:‘礪冰1950’!”
“想定:強敵自渤海灣登陸,空襲摧毀我鐵路命脈,機械化部隊沿平榆公路直撲昌平!同時敵特在延慶開辟空降場,內外夾擊!”
“時間:即刻開始,持續七天!這不是過家家,是實戰預演!把這場大雪,當成未來戰場的硝煙!把每一個凍傷減員,都記成血的教訓!”
陳朝陽的目光逐一掠過王有糧(沙河)、劉長河(順義)、李衛東(宛平)、孫振山(延慶)和昌平獨立團長徐衛華:
“沙河,你的鐵路就是專區的咽喉!”
“順義,你的大車是前線的糧草!”
“延慶,你的大山是最後的屏障!眼睛給我瞪大,耳朵給我豎直!”
“徐衛華!你的‘藍軍’,給我往死裏打!怎麽狠怎麽來!別把他們當同誌,當殺父仇人!”
“都聽清楚了嗎?!”陳朝陽的命令在作戰室回蕩。
“清楚!”眾人胸膛一挺,吼聲震落窗欞上的積雪。一股混合著緊張、興奮與凜然的氣息彌漫開來。
陳朝陽抓起桌上的銅哨,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猛地吹響!
“礪冰行動——開始!”
子夜零時三十分,昌平專區地委作戰室。
為模擬真實作戰,此時電路係統全部緊縮,唯有煤油燈的光暈在牆上的大幅作戰地圖上跳躍。
窗外,狂風卷著鵝毛大雪,狠狠抽打著窗欞,發出鬼哭般的尖嘯。
室內爐火熊熊,卻驅不散那股滲入骨髓的寒意。
陳朝陽裹著厚重的軍大衣,背對眾人,凝視著窗外混沌的雪幕。
作戰參謀們屏息凝神,隻聽見鉛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爐火的劈啪和幾台電報不停的嘀嗒聲。
“報告!”機要員撞開門,帶進一股刺骨的寒風和雪沫,“‘藍軍’獨立團一營、二營已按預定時間,秘密運動至南口樞紐東西兩側預設陣地!
三營尖刀連抵近延慶預設‘空降場’!”
陳朝陽猛地轉身,再無半分猶豫:“命令!‘礪冰’演習,正式開始!按一號方案,敵情導入!”
命令通過野戰電話線和預先布設的通訊兵接力,瞬間傳遍風雪中的各個節點。
南口鐵路樞紐:徐衛華趴在冰冷的雪窩裏,呼出的白氣瞬間在眉毛胡茬上凝成冰霜。
望遠鏡裏,南口樞紐巨大的編組場在風雪中若隱若現,探照燈的光柱徒勞地切割著黑暗。
他舔了舔凍裂的嘴唇,對著步話機低吼:“爆破組,上!目標:三號橋墩!火力組,準備壓製哨塔!行動!”
幾十條身披白布的身影,迅捷地撲向目標。
預設的炸藥被熟練地安放。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撕裂雪夜!
橘紅色的火球衝天而起!
模擬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裹挾著雪塊碎石橫掃四方。
三號鐵路橋的一段橋麵在火光中,已然被標記塌陷,象征性的濃煙烈火瞬間吞噬了斷裂處!
“得手!撤!”徐衛華沒有絲毫戀戰,果斷下令。
獨立團的精銳迅速退入風雪,留下癱瘓的樞紐和驚惶的守備民兵。
這一刀,又快又狠,直插昌平專區的命門!
延慶鷹嘴崖:紅軍延慶縣長兼民兵總指揮 孫振山,剛在簡陋的山洞指揮部裏對著電話吼完“各哨位加強警戒”,就聽見洞外傳來尖銳的破空聲!
緊接著,幾顆猩紅的信號彈在鷹嘴崖對麵的山穀上空淒厲綻放,如同魔鬼嘲諷的眼睛!
“空降信號!”孫振山心頭一緊,撲向電話,“喂?喂?!喂——!”
聽筒裏隻有一片死寂的忙音。他狠狠搖動手柄,依舊無聲。
“媽的!” 他一把扯下耳機,“電話線被切斷了!‘電波幹擾’!藍軍有高手!”
山洞裏瞬間彌漫開不安的氣氛。參謀們麵麵相覷。
指揮部與前沿觀察哨、各民兵大隊的聯係被一刀斬斷!
延慶的“眼睛”和“耳朵”在暴風雪中暫時成了擺設。
孫振山臉色鐵青,一拳砸在鋪著地圖的岩石上,碎石簌簌落下。
“不能坐以待斃!信號彈位置是黑風穀!滑雪分隊!集合!”
沙河:紅軍民兵總指揮陳二牛,正在臨時指揮所裏啃著凍硬的窩頭,爆炸的巨響和衝天的火光,即使隔著十幾裏風雪,沙河方向也清晰可聞!聞聲猛地竄起,撲到瞭望口。
“操!南口!是南口橋!” 他眼珠子都紅了,根本不需要等命令!
沙河的任務就是保鐵路!保樞紐!
“吹緊急集合號!全體都有!目標:南口斷橋!帶上所有枕木、家夥什!快!快!快!”
他抓起自己的棉帽扣在頭上,第一個衝出指揮所,怒吼聲壓過了風雪。
沙河五千民兵,如同被驚動的蜂群,在刺耳的號聲中從各個預伏點、營房湧出。
沒有動員,沒有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