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某房間內。
    “老顧，他們都去找秦亮了，咱們也去吧！”李工有些焦急地開口。
    “唉，找了估計也沒用。”顧老說道：“秦亮這孩子，有自己的主見，他想要支持的項目，那就一定會支持，他不支持的項目，我們怎麽說，他還是不會支持，就拿我們想要把殲八改進雙三角翼一樣，他不是就不支持嗎？”
    大家夥都是臉色難看。
    “這個秦亮，絕對是對我們有意見，對待其他機構，就是一幅和藹的笑臉，對我們，立刻就換上了另一幅麵孔！當初改個機頭，就和我們要了不少錢，現在，給011基地改教練機，也沒聽說他們要錢！”
    錢肯定是要了的，但是，他們刻意地忽略了，或者覺得要錢太少，不值一提。
    總之，得到的結論就是，這個秦亮對他們有成見！
    “也不能這麽說。”顧老說道：“秦亮是有他的想法的，他隻是堅持他的想法而已。”
    “唉，顧老，您不願意去就算了，咱們過去一趟。”
    “你們去找秦亮？”
    “不，我們去找秦亮的老婆！”
    秦亮難攻克，那就從秦亮的老婆身上下手！準備點女人喜歡的東西……
    “不許去！你們知道秦亮的老婆什麽身份嗎？人家是外國人，歐洲、美國早都逛遍了，什麽好東西沒見過，你們送的那些東西，能入人家的眼？再說了，你們以為對方會接受禮物，給秦亮說我們的好話，還是覺得秦亮會在這些事情上聽他妻子的？”
    顧老的臉都黑了，秦亮根本就不是那種能接受好處的人，看看人家賺錢的本事，還看得上咱們送的那些禮物？更不會因為這些禮物，支持咱們的項目啊！
    眾人都不說話了，這一夜，過得是無比的漫長。
    第二天，飛機樓，會議室。
    “各位領導，我們611所研發的項目是在殲八的基礎上改進，眾所周知，我們的殲八擁有一流的高空高速性能，放眼這個時代，不少轟炸機走的都是高空高速的路線，我們在殲八的基礎上改進出來這樣一款飛機，可以輕鬆地突破敵人的防空網……”
    611畢竟還是軍機研發的老大哥，項目先由他們匯報，不過……顧老在匯報的時候，還是時不時的回頭去看秦亮一眼，也不知道秦亮是否支持這個項目？
    秦亮目前在空軍中的分量是越來越重，他說的話，空軍就會絕對的支持啊。
    “亮子，你來說說！”果然，等到顧老介紹完，林老就開始點名了。
    秦亮趕緊擺擺手：“林老，在場這麽多專家，你怎麽上來就挑我？我就是個大二學生，能有啥見識？再說了，你們空軍領導心中早就有想法了吧？你們不說，讓我得罪人？我怕出去挨板磚！”
    聽到秦亮這話，沈陽來的人都是心如死灰，這提醒得太明顯了，秦亮不支持啊！
    這要是支持了，能出去挨板磚？
    老李神色複雜地看向秦亮的後腦勺，不得不說，他還真有一種掄板磚的衝動。
    “好，有你這句話，咱們就心中有底了。”林老說道：“接下來，第二個項目，603所，介紹一下你們的轟七項目！”
    你這……秦亮無奈搖頭，林老，你是真坑啊！
    陳老走了上來：“各位領導，我們的轟七項目，是一款最大起飛重量28噸的轟炸機，采用兩台斯貝發動機，最大的特點就是航程遠，最大航程超過三千公裏，最大載彈量6.5噸……”
    沈陽來的一群人，心已經沉了下去。
    殲八是高空高速的設計，不管怎麽改，掛載能力也不會太強，最大載彈量超不過四噸，而轟七項目，6.5噸的載彈量，遠遠超過他們，航程更是讓他們無法匹敵的，至於這高空高速能力……
    現在已經要進入八十年代了，誰會在乎高空高速能力？
    現在在乎的是機動性啊！
    看來，己方的項目是注定要出局的了。
    “亮子，你覺得這個項目怎麽樣？”
    林老又開始坑人了！
    秦亮有些無奈地掃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到了陸老等人關切的目光。
    昨天秦亮回來，和陳老他們說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說什麽，會不會是支持了轟七項目？
    “咳咳，我沒意見，就看空軍的了。”
    林老笑了笑：“好，老陸，你們上來介紹！”
    “各位領導，我們的雙發強六項目，使用可變後掠翼來實現全空域的優秀性能，既可以高空高速突防，也可以低空高速突防，發動機方麵，我們有兩種選擇，如果部隊看重航程的指標，那就上斯貝，如果部隊看重速度指標，那就上渦噴15.”
    完了，這下611更沒有什麽希望了，要比高空高速性能，殲八也比不過雙發強六啊！郎駝的雄貓安裝了渦噴15，最大能飛到2.5馬赫，殲八能裝啥？裝啥也比不過啊！
    沈陽來的人，已經徹底失望了。這次過來，又得當陪襯！
    “至於座艙布局，我們也有兩種方案，既可以是串列雙座，也可以是並列雙座。”
    實際上，隨著航電技術的提升，並列雙座的需求會越來越小，看看後世，戰鬥轟炸機也都是串列雙座的。
    後者布局的最大特點，就是減小迎風麵積，兩個人並排坐著，橫向寬度肯定大，這串列前後就算是高低分布，也可以通過精心設計來減小迎風麵積。
    但是……飛機好不好，不是飛機研發單位說了算的，而是用戶說了算！
    就和後世某些車企，雇傭一些人，天天吹噓自己的車多好多好，可惜消費者不懂車雲雲，車好不好，唯一的標誌，就是看車子的銷量高不高！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去鑽研客戶，那永遠都是曲高和寡！
    飛機也一樣。
    沒辦法，空軍就喜歡並列雙座，要讓空軍投資，那就得滿足他們的需求，他們要並列雙座，那咱們就上！
    果然，當陸老這樣說的時候，在場空軍的眼睛都睜大了。
    “我們這款飛機，最大起飛重量會放大到四十噸。在自重二十噸的情況下，可以攜帶十二噸的燃料，八噸的彈藥……”
    八噸，八噸！
    要知道，轟六這種專職的轟炸機，最大載彈量才不過九噸！平時正常飛行時候的載彈量，更是隻有三噸左右，現在，一款戰鬥轟炸機，居然有八噸的載彈量，這絕對要逆天啊！
    “那怎麽可能？”老李忍不住開口：“哪怕雄貓，最大起飛重量才不過三十三噸，你們這雙發強六，就是雄貓的測繪仿製版，怎麽可能提升那麽多？”
    “咳咳，我們在研發的時候，的確參考了一些雄貓的設計思路，但是，絕對不是照搬，屬於我們全新研製的產品，我們的研發目標，就是給海空軍提供一款先進的戰鬥轟炸機！海空軍需要什麽，我們就提供什麽，而不是我們手頭有什麽，就給海空軍用什麽。”
    來自北方的人，臉色都黑了，這話簡直就是在陰陽他們！
    陸老這樣說，當然也是在給秦亮解圍，要嫉恨，就嫉恨咱們320廠，咱們是絕對不會怕的，沒必要讓秦亮引仇恨。
    “老李，繼續說下去！”
    “我們這款飛機，將會采用先進的航電設備，機頭安裝大功率雷達，擁有地形測繪能力，同時采用電傳飛控，這樣在超低空突防的時候可以聯動，遇到障礙直接拉起來，大大降低飛行員的負擔。”
    殲八是液壓驅動的，轟七是一套簡易的増穩係統，隻有這雙發強六，用電傳操控，這也說明，他們吃透了雄貓的設計！
    “機體結構方麵，我們也會強化，擁有9G的過載能力……”
    空軍領導的眼睛裏不斷放光。
    要說載彈量，其實轟六就夠了，但是轟六那種大家夥，沒有自衛能力，身邊不跟著戰鬥機，根本就不敢去高風險的地方，現在這雙發強六，不僅僅是載彈量驚人的轟炸機，還能隨時化身戰鬥機，扔掉炸彈，自己就能保護自己！
    9G的過載能力啊，國內有幾架飛機能做到？
    就算是發動機不給力，無法讓這種大家夥獲得超過1的推重比，但是靠著可變後掠翼的優勢，水平機動性出色，完全可以在水平方向和敵機纏鬥，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這雙發強六，是咱們最合適的選擇！
    三個設計單位匯報完了各自的項目，接下來，就輪到討論了。
    “根據三個方案的性能比較，我認為，雙發強六是其中最優秀的一款，不管是載彈量，還是突防能力，自衛能力，都是一流的，更何況，還有並列雙座方案，這應該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沒錯，雙發強六的性能，已經達到了世界一流水平，我們空軍應該全力支持這個計劃，早日彌補我們的遺憾！”
    大家夥都是一陣陣的讚揚。
    “各位，雙發強六的性能是不錯，但是，我們也得考慮到，以我們現有的航空工業基礎，能把這種轟炸機搗鼓出來嗎？不用說別的，就那個翼盒，是我們能加工的嗎？”
    老李站了出來，他要告訴所有人，提出來太高的技術指標，這就是好高騖遠，這就是放衛星！
    造不出來，還是白搭！
    這句話，給會議室裏的所有人潑了一盆冷水，是啊，隻有這些口號沒有用，得切實能造出來啊！
    不過……發動機有了，雷達有了，航電有了，差的好像就是這個翼盒了。
    “我們用不鏽鋼。”陸老回答得很幹脆：“我們的飛機外形和雄貓類似，但是自重比雄貓重了一噸，就是因為我們在無法掌握鈦合金加工技術的情況下，需要使用不鏽鋼材料，同時，這也可以讓我們的飛機造價大大降低。”
    雄貓的鈦合金翼盒是它最經典的設計，為此還專門開發了真空電子束焊接技術，這東西雖然輕，但是價格高啊，一兩噸的鈦合金，那得多少錢？一兩噸的不鏽鋼，那才幾個錢！
    美國佬用鈦合金打造的黑鳥，總產量就是幾十架，老毛子用不鏽鋼打造的米格25，那鋪天蓋地！
    雙發強六和其他的飛機，最大的問題就是貴！所以，320廠必須要想辦法，解決這個成本問題，不鏽鋼就是非常不錯的方案！
    “當然，我們還決定在飛機的一些部位，比如一些蒙皮上，使用複合材料來減重，自重二十噸是我們的設計指標，我們最終的產品，可能會比這個還輕。”陸老繼續補充。
    老李不說話了。
    “電傳飛控是個新鮮的東西，我們國內目前沒有類似的技術，貿然使用新技術，會不會讓這種產品的研發周期過長，甚至因為技術難度過大而失敗？”
    “是啊，電傳飛控是新鮮的，但是，這是航空工業發展的必然，我們想要有一流的飛機，那就必須得上電傳飛控。”陸老說道：“還好，西工大已經在搞預研了，我們完全可以借西工大的順風車，直接移植他們的電傳操作硬件，至於軟件，我們自己來編寫就行。”
    這些都不是新技術，西工大都有預研！
    “嗯，咱們相信西工大的研發實力，現在，飛機不帶電傳操控，還真沒法出去和其他國家打招呼。”林老點頭。
    雙發強六，還有什麽缺陷？
    一群人絞盡腦汁，發現根本就提不出來了！
    “好，現在，我代表空軍宣布，雙發強六，是空軍最好的對地攻擊機的選擇！”王老開口：“項目正式獲得通過，接下來轉入具體研製階段，空軍會寫報告給三機部，給你們撥款一千萬。”
    “各位領導，一千萬夠幹毛啊！”陸老著急了。殲八項目，花了多少億？到咱們這裏，就區區一千萬？
    “老陸，你們320廠是賺美元的，你們有外貿項目，這研發經費，對你們來說就是毛毛雨。”林老開口。
    秦亮在旁邊，穩坐釣魚台，他就知道，空軍一定會這麽幹的，畢竟這個年代的空軍，是真的窮啊，沒錢，還想要多上項目，自然就需要開源節流。
    “沒錯，老陸，你們要體會空軍的難處啊。”
    老李笑了，哼，這項目，咱們沒競標上也沒什麽，反正競標上了，空軍也不給撥款。
    等等，我們競標失敗，不是因為我們的項目性能不好，而是空軍不想出錢，這三個競標單位裏，隻有你們320廠是賺外匯的，你們賺到了錢，當然要再貼補給空軍！
    這一刻，他們的心中舒暢了不少。
    “等到你們研發出來，空軍至少會采購上百架！”王老在上麵開口：“空軍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那……那空軍也得答應咱們，這款研發出來的雙發強六，我320廠有權力把它賣出去！”陸老開口：“空軍區區一百架的訂單，根本就不足以彌補我們巨大的研發成本，更何況，空軍采購的時候，又會使勁壓價，壓到我們的生產成本外加少許利潤，我們巨大的研發成本，是沒法覆蓋住的。”
    他們也已經習慣了市場競爭，更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謀取利益。
    空軍如果喊著要保密，隻能自用，那就空軍完全出錢投入研發，320廠不冒這個風險，如果空軍不想多給錢，隻給一千萬意思意思，那就得讓320廠把飛機賣出去！
    空軍領導對視一眼，然後紛紛看向秦亮。
    這主意，是你小子出的？
    “各位領導，我可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可別冤枉我！”秦亮著急了。
    “各位領導，昨天我們隻是在招待所門口和秦亮同誌說了幾句話，還沒聊正題，就被老陳他們截胡了。”陸老說道：“這是咱們320廠的意見，真的和秦亮沒關係。”
    空軍領導這才臉色緩和下來。
    “好吧，咱們空軍同意了，不過，你們得保證咱們自用版本比出口的版本高，這樣才行。”
    “這個在軟件裏麵限製就行，出口的飛機，地形匹配之類的程序肯定會屏蔽掉的。”陸老說道：“咱們自用的，肯定得比國外的先進。”
    “嗯，可以！”
    看看時間，一個上午過去了，這一上午能拍板，效率已經很高了。
    等等！
    這603所的人，居然不反駁？
    剛剛的時候，他們一直很安靜，聽到空軍隻肯出一千萬的研發經費，他們甚至還鬆了一口氣？
    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這秦亮被603所的人截胡，一定是給他們出了一些餿主意吧？
    “好，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一起去飛機樓食堂！”
    嗖！秦亮第一個衝了出去：“各位領導，你們吃吧，我回去吃！”
    這家夥，居然溜了？
    “老林，以後不要灌秦亮同誌酒了，你看，他都有心理陰影了！”
    林老笑了笑，心理陰影？哼，自己才不相信呢，這家夥是心中有鬼了！
    林老故意落後眾人，果然，陳老湊了過來。
    “林老，等吃過飯，下午您有沒有時間？我們有一個新的項目，想要向空軍匯報。”
    “什麽項目？”
    “運九。”
    果然，秦亮這個小子，不達目的不罷休啊！他向空軍推銷運輸機計劃，被空軍以經費不足給拒絕了，現在，慫恿603所過來了？
    PS：掛炸彈的殲八和飛豹，現在還在猶豫飛豹到底要不要了，如果各位讀者大大強烈要求，後麵咱們再把它搞起來，當低成本的海軍用和出口型的轟炸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