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聲中，飛機緩緩落地，重新滑進了停機坪。尖銳的機頭，帶著進氣錐的兩側進氣道，寬大的機翼，看著也不是那麽的難看了。
    一眾沙某人湊了上去，顯然，他們對這款飛機的興趣，比剛剛的時候大多了。
    “各位，我們這款飛機的設計非常先進……”馬塞爾達索還想要說計算機輔助製造帶來的好處呢，但是想到剛剛吃癟，又放棄了。
    就在他說話的間隙，蘇爾坦親王開口了：“打開機頭，讓我們看看雷達設備。”
    什麽？
    馬塞爾達索微微一驚，趕緊說道：“各位，我們這是試飛用的原型機，並沒有安裝雷達，不過，隻要客戶需要，我們隨時都能安裝進去湯姆遜公司提供的脈衝多普勒雷達……”
    他是越說越輕鬆，越說越有自信。
    “由於機頭很大，我們的雷達天線直徑可以擴大到800毫米以上，這樣雷達的搜索距離會更遠……”
    “是平板縫隙雷達天線嗎？”
    馬塞爾達索又愣住了，開什麽玩笑！
    到現在為止，歐洲也沒有攻克這種天線的加工難關，狂風戰鬥機還在用東方提供的雷達，己方……
    己方又要被東方給比下去了？
    “咳咳，我再給大家介紹武器係統，它可以配合使用馬特拉空空導彈……”
    “射程有五十公裏嗎？注意，是實際射程，不是理論射程。”
    馬塞爾達索感覺到自己沒法說了，自己說一句，對方就懟一句！
    “最近爆發的一場場戰鬥，讓我們意識到了中距空戰的重要性。”蘇爾坦親王說道：“戰機的機動性固然重要，中距格鬥性能也重要，你們法製的武器係統，太落後了！……”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想到了什麽：“現在，你們這飛機也沒有安裝雷達和火控係統，能不能這樣，我們隻采購裸機，然後安裝上東方生產的航電設備，搭配東方的導彈……”
    “不，不行，絕對不行！”
    法國的武器係統是獨立的，他們不需要靠其他國家幫忙，就能把所有的東西都搗鼓出來，這是法國佬最驕傲的。
    現在，他們生產的戰機，安裝東方的武器係統和導彈？開什麽玩笑，不行，絕對不行！
    法國佬是有尊嚴的！
    “既然這樣，那就……”
    “我們這款飛機是很強大的，它畢竟是重型戰鬥機……”馬塞爾達索繼續推銷：“剛剛您也看到了它的機動性有多麽的強悍了，這款飛機完全能滿足貴方的使用，是F15最好的替代品！”
    蘇爾坦親王沉思了片刻：“好吧，這飛機你們打算賣多少錢？”
    “不貴，作為我們達索公司最傑出的戰機，它的售價和它的性能是匹配的，僅僅需要1.02億美元……”
    我勒個去！
    蘇爾坦親王直接就轉身了：“走吧，散了，散了！”
    法國國防是獨立的，一切都要自己搞，但是也因為這樣，導致研發成本很高，銷量又低，分攤到每一架飛機上的成本就高到離譜了。
    幻影2000，這種飛機在曆史上給東方推銷的時候，價格高達六千萬美元！那雙發放大版的幻影4000，要價1.02億美元，也就合情合理了，在法國佬眼裏看來，這還是良心價，根本就沒打算賺多少錢。
    但是，這報價聽在了沙某人耳朵裏，就是另一種意思了，沒錯，咱們沙某人是錢多，但是咱們人不傻啊！
    F15的價格，美國佬自用的兩千五百萬美元左右，出口的哪怕翻一倍，也不過五千萬美元，你們一架幻影4000的報價，相當於兩架F15了！更是相當於八架梟龍！
    咱們雖然買不到F15，也不能被你們法國佬的幻影4000坑啊！
    “等等，蘇爾坦殿下，我們的戰機價格……的確是貴了一些，但是，絕對物超所值啊！”馬塞爾達索趕緊叫住了蘇爾坦親王，這些人如果走了，那這次推銷又得泡湯。
    “您看這裏，我們的發動機上，使用了大量的鈦合金！這邊，機身上，大量使用了複合材料，我們的飛機在試飛中，過載甚至達到過9.3G……”
    蘇爾坦親王再次看向飛機，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好吧，報價先放一邊，這飛機，能放在我們沙某人這裏生產嗎？”
    “當然……對不起，我們達索最先進的戰機，是不能放到其他國家生產的……蘇爾坦親王，別走，您別走啊！”
    蘇爾坦親王大踏步地離開了，再也沒有回頭。
    東方，成都。
    “幻影4000這種戰機，其實有很多問題。”秦亮聽到哈立德親王說起這個，立刻開始上眼藥。
    “是嗎？您給分析分析？”
    “首先，就是它的發動機，M53是全世界絕無僅有的一種單轉子渦扇發動機，壓比特別低，油耗特別高，幻影4000飛一趟回來，油價就得兩萬多美元，雖然貴方不在乎油錢，但是，這飛機的整體價格，也絕對不會便宜……”
    “法國貨，一向都是價高質低，幻影4000這種重型機，更是不會便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飛機的售價，可能會過億。”
    哈立德親王睜大了眼睛：“什麽，過億？那法國佬還真是太坑人了！”
    “嗯，價格高，如果性能強也行，關鍵是，幻影4000的性能也很拉胯，這飛機是幻影2000的雙發改進款，而幻影2000又是幻影3的電傳操控改款，整體技術依舊停留在六七十年代，你們看進氣道就行了，什麽年代了，還用進氣錐！”
    一旁，其他人靜靜地聽著。
    貶低別人的產品，抬高自己的產品，這其實應該是很常見的商業操作了，隻是對於大部分技術人員來說，根本就不擅長搞這個，現在既然秦亮在了，遇到這件事，自然就得多說幾句。
    達索公司也別罵自己，反正幻影4000壓根就沒賣出去過，老達索的願望也注定是要落空的。
    “他們的思維已經落後了，根本就不知道未來的空戰是什麽樣子的。”秦亮繼續忽悠：“隱身機才是王道，和預警機配合，自身雷達都不開，過去直接敲悶棍……”
    法國佬最大的缺陷，還是沒有獨立研製預警機的能力，所以，他們的武器形不成體係，尤其是後世的陣風，機頭直徑太小，無法安裝大直徑的雷達，偏偏又無法和預警機密切配合，數據鏈都打不通，在空戰中，不吃虧就見鬼了。
    “是啊，沒有預警機是絕對不行的，我們的預警機……”
    “正在研發之中，請各位放心，等梟龍陸續裝備到你們手裏的時候，預警機肯定也就在裝配了。我們東方的技術，世界一流！”
    “好，那我們就等著了。”
    秦亮是盡力了，哈立德親王回去，一定會把這些話帶到的，肯定會在評估幻影4000采購項目的時候，起到重要的作用。
    達索公司還想要搶咱們的訂單？沒門！
    馬塞爾達索帶著幽怨，離開了沙某人的首都，當他報出來一億多美元的價格的時候，他們這筆生意，就算是徹底告吹了！根本就不用秦亮上眼藥，沙某人自己用腳投票，都不會選擇這種飛機。
    下一站，伊駝。
    “要和重型戰鬥機對抗，那就必須要有同等的重型戰鬥機，郎駝那邊的雄貓戰鬥機，實力強悍，貴方這邊，隻有采購我們的幻影4000，才能和郎駝對標。”
    聽到馬塞爾達索滔滔不絕的介紹，傻大木卻不為所動，他們手頭的幻影F1，在實戰中拉胯，都已經被團滅了，再讓他們相信幻影機……
    “貴方的這種幻影4000，使用什麽雷達？掛載什麽導彈？”哈米德開口問道。
    “當然是我們法國最先進的機載雷達了，這種雷達擁有強悍的性能，通過馬特拉超530導彈……”
    哈米德無奈地搖頭：“這種導彈太落後了，如果能掛載我們的閃電20空空導彈，同時把殲八戰機的雷達和火控係統移植上去的話，我們還能考慮一下……”
    這已經是客戶的第二次提議了！
    上次在沙某人那邊，他們沒有接受，但是這次……
    馬塞爾達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好吧，你們負責和東方人接觸，隻要他們願意把這些產品連同技術資料，一起交給我們，我們可以完成匹配工作。”
    哈米德皺了皺眉頭：“把產品交給你們應該沒什麽問題，但是技術資料……這個估計夠嗆，你們可以把戰機放在我們這裏，由東方人來幫忙匹配。”
    “不，不，那絕對不可以，我們的戰機，怎麽能允許別人來匹配？”馬塞爾達索說道：“東方人更沒有這個資格！”
    其實，如果航電全套移植，也不會泄密，關鍵是丟人啊，高傲的法國人接受匹配其他國家的航電，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現在，居然還要讓別人安裝，不行，絕對不行！
    “那我們隻能說遺憾了。”
    馬塞爾達索睜大了眼睛：“各位，我們的幻影4000是雙發重型戰鬥機，在你們的裝備序列裏，根本就沒有和它匹配的型號！東方的殲八，不過是一款二代機，和我們的飛機有明顯的代差！殲八隻能高空高速！”
    “近距格鬥，我們有超七啊。”
    殲八負責遠距離截殺，超七負責衝上去近距格鬥，他們相互配合，打起來是有板有眼的。
    “不，不，我們的幻影4000，既能高空高速，也能近距格鬥，我們的飛機可以拉出來9.3G的過載來！隻有它，才能和雄貓戰機對決！”
    此時，傻大木開口了：“這種飛機多少錢？”
    “很便宜，隻需要九千萬美元。”
    有了在沙某人的經驗，馬塞爾達索隻能把報價降低，在他的眼裏看來，這價格已經是非常劃算的了。
    “同樣的價格，我們能買兩架殲八搭配四架超七，我們六架戰機的組合，難道還比不上一架幻影4000嗎？”傻大木掃了馬塞爾達索一眼，法國佬，報價一向都這麽高高在上的！
    “不能這樣比的，培養六名飛行員，和培養一名飛行員，用的資源一樣嗎？”馬塞爾達索還試圖推銷。
    “我們的飛行員足夠多，不用培訓，之前飛米格21的，就能直接改飛。”傻大木開口：“如果你們這款飛機報價四千萬美元的話，我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馬塞爾達索臉色難看：“這種價格，連幻影2000都買不到，更不用說我們的雙發重型……喂，傻大木先生，您別走啊！”
    在伊駝的推銷，再次失敗！馬塞爾達索在咬牙切齒中，帶著他的幻影4000，前往第三個目標國。
    阿三。
    “到目前為止，貴方的空軍序列裏，也沒有一款三代機，所以在麵對衝突，幾次處於下風……”
    馬塞爾達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方給打斷了：“馬塞爾先生，請注意您的言辭，什麽叫做幾次處於下風？我們阿三空軍，從未有落於下風的情況！”
    馬塞爾達索瞬間一愣，對方還真是……死鴨子嘴硬啊！
    “對不起，剛剛是我表達得不清楚。”馬塞爾達索隻能擠出一個笑容來：“貴方擁有整個地區最強的空軍，怎麽可能會落於下風，貴方隻是……”
    他都找不到合適的用詞了。
    “我們隻是讓著他們而已。”
    “沒錯，就是，我們認為，貴方應該更新一下機群，這樣就能更好地壓製對手了。我們的幻影4000，就是貴方最好的選擇……”
    “嗯，這架飛機還真不錯！”拉方丹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看向機場裏那架高大威猛的戰機。
    阿三的情況，和伊駝差不多，主要的武器裝備序列裏，要麽是蘇製的，要麽就是法製的，畢竟也隻有這些選擇的渠道而已。
    想要買對方同款？人家不會賣的！
    “我們這種幻影4000，屬於雙發重型戰鬥機，這種飛機采用兩台M53發動機，空戰推重比高達1.13……”馬塞爾達索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
    “嗯，不錯！”
    有戲！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啊，隻要想辦法，總能找到適合的客戶的！
    發動機的轟鳴聲中，飛行表演再次開始，阿三們睜大眼睛，看著飛機做出一個個高過載機動來，個個都是無比興奮，甚至有人驚呼出聲。
    漂亮，太漂亮了！
    哪怕他們已經訂購的米格29，也不一定有這種飛機出色，更何況，它的大航程的優勢，更是米格29比不了的！
    阿三需要這種飛機！
    飛機緩緩降落之後，雙方終於聊到了價錢問題。
    “我們這種飛機，性能一流，價格適中，一架隻需要一億美元……”
    又到了最關鍵的談價格環節，趁著還在機場上，這些人看飛機很滿意的樣子，所以趕緊把價格報出來！對方就算是要砍價，看在飛機的麵子上，也不會砍太多。
    “沒問題！”
    對方居然答應了？
    馬塞爾達索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趕緊擠出一個笑容：“我們就知道，阿三空軍是全世界最強的空軍，也是最有眼光的空軍……”
    “嗯，我們先付百分之二十的首付款，希望貴方盡快給我們生產四十架出來……”
    “好，好，好！”馬塞爾達索滿臉的興奮，四十架！有這一批訂單，就能把研發成本給收回了，後續再賣，那就都是純利潤！
    他們一直都有重型戰鬥機的夢想，現在終於實現了，放眼全歐洲，隻有他們達索公司，成功地研發了這種級別的戰機！
    此時他的心中，那是滿滿的驕傲。
    “貴方有預警機嗎？”拉方丹繼續問道。
    “這個嘛……暫時沒有，不過，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幫忙研發。”
    預警機這種東西，研發成本高，采購和裝備的數量少，隻有超級大國才有這個資本和需求，就算是法國，一直都崇尚獨立自主，也沒有在預警機的賽道上鑽研過，空軍買E3，海軍買E2.
    “好，我們有一個設想，利用我們自己生產的運輸機，安裝上雷達設備，改造成預警機……”
    其實，阿三手頭有安12，這種中型運輸機完全可以當預警機平台，但是，阿三天天喊著自主，肯定要使用自己生產的飛行平台，於是，他們就找到了自己的HS748，這種雙發渦輪螺旋槳飛機，個頭和E2的平台差不多，他們決定利用這種平台來研製預警機，頂著一個和他們機體不相稱的大盤子，最終的結果，肯定就是摔機啊！
    上次失利之後，他們就意識到了沒有預警機會受製於人，但是出國考察了一圈，他們發現，那些產品根本就無法讓他們滿意，於是，他們也就剩下自研一條路了，而且，八十年代，阿三的自尊心高漲，一直都在想著搞自研預警機的。
    “當然沒問題，我們達索公司會全力幫助！”馬塞爾達索滿臉笑容，用阿三的資金來給阿三開發預警機，等開發出來之後，法國也就有類似的裝備了，一舉多得！
    雙方的手握在一起，臉上帶著笑容，心中卻都在想著如何算計對方。
    PS：報價的資料查過很多，有的說價格不過2300萬美元，也有的說法是在83年的時候三千萬美元，不過……按照當時82年，法國佬給咱們推銷的幻影2000都有六千萬美元的話，這幻影4000的價格肯定會更高，於是，查到了一個1.02億美元的說法，就按照這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