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成都。
    “在全金屬樣機的基礎上，我們已經在生產01架次的原型機了。”宋老指著廠房裏正在裝配的原型機，向眾人介紹：“預計今年年底，我們的殲九就能首飛。”
    梟龍首飛已經結束，外國客人也已經走了，而剩下的東方人，當然要看看新殲的進展了。
    看著那架剛剛開始打造框架的飛機，林老滿意點頭：“嗯，年底首飛還不錯，空軍能等！”
    空軍就等著這款全新的戰機的，按照計劃，它的整體性能，將會比現有的所有國產機都強悍，它將是空軍未來的主力戰機！
    “這架飛機，目前還有什麽技術難關嗎？”
    “之前起落架困擾我們一段時間，後來在和西工大聯合攻關之後，起落架已經不是問題了，機體使用的鈦合金比例稍高，但是加工工藝也都攻克了，這航電之類的都沒問題，目前最大的難關，還是飛控。”
    三軸四餘度的數字電傳飛控，還是第一次，這東西要是出了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秦亮笑了笑：“不是有楊威他們一起參加研發嗎？得相信他們，肯定會把這套係統研發成熟的，不過……為了更好地試飛，空軍還是需要出錢，把雷子他們送到國外去培訓一段時間。”
    如果秦亮沒記錯的話，當年為了試飛殲十，空軍特意送試飛員去國外培訓，西歐、俄羅斯……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在電傳操控的試飛機上，有過上百個小時的飛行經驗了。
    現在，己方一直閉門造車也不行，就算是飛控沒問題，那也得有經驗的飛行員才行。
    林老點頭：“沒問題，這筆錢，咱們空軍必須出！”
    在這些關鍵問題上，空軍是不會含糊的。
    噔噔噔……一名秘書跑了過來：“報告，剛剛接到消息，達索公司在沙某人那邊推銷幻影4000受挫，客戶甚至要求換咱們的航電……”
    眾人都露出了笑容，沙某人不買幻影4000，就能多買咱們的飛機！
    “在伊駝那邊推銷同樣受挫。”
    眾人的笑容更加燦爛。
    “不過……在阿三那邊的推銷，有了很大的成績，阿三決定用一億美元的單價，采購四十架幻影4000……”
    這下，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阿三也太壕了吧？比沙某人還土豪？
    “這……我怎麽感覺，這有些不真切呢？”林老開口。
    秦亮笑了笑：“一億美元的單價沒有意義，對阿三來說，隻有首付款有意義，他們如果付百分之二十首付的話，一架也不過兩千萬美元，很劃算。”
    “亮子，你這話什麽意思？”
    “阿三做生意，首付款就相當於全款，他們壓根就沒打算付過尾款。”
    大家夥神色各異，這要是真的……達索公司豈不是該哭去了？
    兩千萬美元，成本都不夠啊！
    “其實，達索公司應該推銷幻影2000給阿三，這樣還能正經做生意，他們在重型戰鬥機方麵，還真是太執著了，這樣可不好……”秦亮高屋建瓴，開始指點起來了江山。
    大家夥邊走邊說，順帶著看完了正在試製的01架次的原型機，看完之後，這一天就過去了，吃飯的時候，林老開口：“附近的長虹廠，明天正好接待湯姆遜公司的客人參觀考察，咱們要不順帶著過去看看？”
    “好啊，回來的時候，帶幾車彩電。”
    秦亮這句話把大家夥都逗笑了，以大家夥的身份，誰家還沒有個電視機，甚至……還都是進口的，秦亮這樣說，是另一種意思：支持國產！
    長虹廠。
    湯姆遜公司的高管皮埃爾，帶著自己的一大群工程師，站在了鬆下技術的生產線上，看著那些簡陋的裝置，一眾法國佬臉上滿是輕蔑的笑。
    “恕我直言，王廠長，我懷疑貴方工廠的實力，就這樣的生產線，根本就不配使用我們湯姆遜的顯像管……”
    王廠長的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容，心中的怒氣卻是越來越大。
    湯姆遜公司有驕傲的資本，他們是歐洲的老牌企業，近百年前，他們就在生產電子設備了，至於電視機，他們也自稱為自己是電視機的發明者，現在手裏掌握各種專利，尤其是顯像管技術，也是非常強的了。
    所以，得知楊朵兒幫忙聯係到了湯姆遜公司，整個長虹廠，上上下下，都對這次合作充滿期待。
    他們去了法國，參觀了那邊先進的技術，的確大開眼界，現在帶著法國佬回來，參觀己方的工廠，然後……就被法國佬鄙視了？
    法國佬這樣說，也太不禮貌了吧？
    “貴方需要把這些落後的生產線全部淘汰掉，全麵換用我們湯姆遜的整套生產線。”皮埃爾繼續說道。
    這下王廠長明白了，這家夥如此貶低己方，就是想要多賣錢！
    “對不起，皮埃爾先生，我們申請下來的外匯，隻能購買貴方的顯像管生產線，這也是我們目前急需的，至於其他的生產線，我們目前還沒有考慮，畢竟，這需要高額的投資……”
    “如果隻是采購顯像管生產線的話，那就算了，畢竟，你們這電視機屬於散件組裝，反正都是進口，幹脆連係顯像管一起進口，然後在你們這裏直接組裝好了。”皮埃爾繼續說道，語調並不正式，倒像是在調侃一般：“我們先進的湯姆遜的顯像管，在這裏生產就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雖然是要做生意，但是……這些該死的歐洲人，可沒有半點尊重客戶的意思！可惜楊朵兒同誌在首都處理其他事情，沒有跟著過來，要是她在的話……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一個聲音：“湯姆遜公司的技術，真的很先進嗎？我看未必吧，你們生產的機載雷達，已經被客戶嫌棄，要換上咱們東方的產品呢！”
    這聲音一出，湯姆遜公司的工程師們，都是臉色大變。
    幻影4000推銷的時候，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客戶對它的機載雷達很不滿意！幾次要求換東方的雷達，對他們來說，這的確是一件丟人的事情，這次來東方賣顯像管生產線，或許心中就是憋著這樣一股子的氣的，所以剛剛才會顯得那麽的高傲。
    現在，居然被當眾打臉了？
    他們扭頭，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正在快步走來，在他的後麵，跟著一些領導，因為是背光的緣故，所以認不出來，而且，此時他們的心中，已經都是滿滿的憤怒，目光全部落在了那個小夥子的身上。
    “我們湯姆遜公司是電視機的發明者！你們又有什麽能拿得出來的成績呢？”
    拋開雷達不談，咱們現在談的就是民用的電視機！
    “咳咳，1897年，法國物理學家約瑟夫約翰湯姆遜發現了電子，並提出了陰極射線管的概念。但是，他隻是提了個概念，真正落實下來的，是1907年，菲利普斯公司和西屋電氣公司，他們相繼開發了早期的陰極射線管，你們法國……”
    秦亮進來，就聽到法國佬在吹牛，其實如果他們隻是吹牛，那也就算了，己方承認落後，但是，這家夥陰陽怪氣地貶低咱們，這個就不能忍了。
    “咱們再說彩色顯像管，那是在1936年，德國工程師費迪南德布勞恩發明的，和你們法國，貌似也沒什麽關係。”秦亮說道：“現在，你們願意和我們東方合作，出口顯像管生產線，也不過是因為在市場競爭中，你們處於劣勢，比不過其他競爭廠商，尤其是島國，我們選擇你們，也是因為你們肯出口生產線，可不是因為你們的技術先進。”
    法國佬們都憤怒了。
    “你懂什麽！”
    “你們東方的技術還沒有我們的先進呢！”
    “你有什麽資格評價我們？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現在，你們得考慮清楚，要合作，那就踏踏實實地一起合作，想要高高在上，俯瞰我們，那就算了！反正你們的技術也不咋地，大不了我們多花點錢。”
    “我們湯姆遜的顯像管，有幾百個技術專利，玻璃成型技術，屏幕塗層，甚至偏轉線圈的技術，都是最先進的，你懂什麽！”工程師弗朗索瓦說道。
    “是嗎？那你們能生產平麵直角顯像管嗎？”
    “什麽東西？”
    八十年代的電視機，屏幕表麵都是向外凸出的，相當於是球麵的一部分，同時，屏幕的四個角，還都是弧形的，整體有一種圓潤的造型。
    這不是因為這塊玻璃不能做成平的和直角的，而是因為電子槍在掃描形成圖像的過程中，越到邊緣走過的時間就會越長，導致畫麵扭曲，隻能做成這種球麵屏來盡量減小畫麵的彎曲和圖像的失真。
    其實，這樣做隻能減少，並不能根除，屏幕邊緣的圖像依舊失真嚴重，可視麵積小，而且屏幕還容易反光。
    直至進入九十年代，平麵直角顯像管才開始出現，屏幕看起來是個平麵，而四角看上去是直角，實際上，它依舊是球體的一部分，隻是這個球體的直徑很大，所以讓屏幕看上去好像是平的。
    這種顯像管出現之後，立刻就迅速淘汰了之前的球麵顯像管，圖像的變形得到了大大緩解，清晰度高，畫麵扭曲度小，色彩真實，可視角度大……
    “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所以，在顯像管的領域裏，也就隻能繼續落後下去了，王廠長，我建議，我們多花點錢，也要選擇島國的廠商合作吧，引進最先進的技術，省得沒幾年就落伍。”
    這不是你老婆給拉來的合作對象嗎？王廠長先是一愣，然後就明白過來，連連點頭：“好，秦亮同誌，都聽你的！”
    秦亮？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你就是秦亮？西工大的那個秦亮？”
    “是我。”
    “你們西工大，有這種平麵直角顯像管的技術？”
    “這個嘛，秘密。”
    “哼，貴方沒有半點誠意！”
    “那得看貴方有多少誠意了。”秦亮說道：“如果在和我們的合作中，貴方拿出來足夠的誠意，那麽，我們當然也會表現出來足夠的誠意。”
    皮埃爾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好，那我們不做其他要求了，貴方可以從我們這裏，采購到15英寸的顯像管生產線，價格方麵，在我們之前談妥的價格的基礎上，再打一個九八折，這總可以了吧？”
    他們需要這種技術！
    對方說得沒錯，湯姆遜公司雖然天天喊著自己是電視機的鼻祖，但是實際上，他們公司的前景並不樂觀，尤其是島國的家電企業，產品質量好，價格適中，在全世界深受歡迎，把歐洲甚至美國本土的家電企業打得苦不堪言。
    現在，東方有什麽平麵直角的技術，這技術有了，完全可以掀起一場電視機的革命，他們湯姆遜公司，也會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秦亮搖頭：“不行。”
    “為什麽？你們也不要太貪婪！”
    秦亮搖頭：“各位，平麵直角顯像管技術，屏幕越大越好用，15英寸的顯像管太小了，至少也得是21寸，價格就按照你們說的九八折，這生產線還是直接一步到位，上21英寸的吧，我們這裏也得生產這種顯像管才行。”
    21英寸！
    在場的長虹廠的人，個個興奮無比，現在，全國都沒有這麽大的尺寸，他們第一個搞這種尺寸的彩色電視機，絕對能成為爆款！價格……現在這個時代，能買得起電視機的，不在乎價格高低！就在乎有沒有麵子，這21寸的彩電搬回家，絕對能成為街坊鄰居眼裏最耀眼的存在！
    “好！現在可以說了吧？”
    “咳咳，這個嘛，還不行。。”
    “為什麽？年輕人，不要太貪婪！”
    “等到生產線安裝起來，我再介紹這種技術。”
    “那不可能！萬一你到時候不說，那我們豈不是什麽都得不到？”
    “沒錯，最多合同簽署，你們就得把這種技術交給我們！”
    “好吧。”
    “那我們可以現在就簽署！”
    這麽快？
    原本還在一直刁難的法國佬，居然換了一種態度，給出來了最優越的條件，還要立刻簽署協議，而且，還給升級了合作標準，21英寸的顯像管！
    長虹廠的所有人，都是無比的興奮，看向秦亮的目光中，更是崇拜。
    後麵，一群人在小聲議論。
    “你們說，秦亮又在給法國佬挖什麽坑？”
    “不知道。”
    “21英寸的電視，等造出來，還真的得買一台回去，支持國產嘛！”
    “嗯，秦亮這樣做，應該是為了讓國產電視更能打吧？不僅僅能滿足國內市場，甚至還能出口到國外去，咱們的家電產業，也會發展到島國那種程度……”
    當天下午，在長虹廠的會議室內，雙方就簽署了正式合同，這種原本應該去首都簽署的協議，在這裏被草草簽署，等簽完了，弗朗索瓦就忍不住開口：“現在可以介紹平麵直角顯示技術了吧？”
    “這個嘛，其實也不難，首先就是這個顯示器的屏幕，其實還是球體的一部分，隻是球體的直徑更大……其次，在四個邊角，進行一番特殊設計……”
    “就這？”
    聽完了秦亮的介紹，法國佬們先是一愣，然後就憤怒了：“就這點技術，居然換取了我們那麽多的退步？你們騙人！”
    “我們東方從不騙人，我的這套技術，是否能解決現有的問題？是否能實現平麵直角的顯示？別看技術簡單，但是全世界，我們西工大是第一個想到這麽做的！”
    “那你們注冊專利了嗎？”
    “還沒有，這個專利，你們湯姆遜公司想注冊的話，可以盡快注冊上，隻要我們東方能共享專利就行，至於其他的生產商，想要使用這種技術的話，就得向你們交專利費，我們這個讓步，夠大了吧？”
    這下，法國佬們不抗議了。
    “好！”
    “這還差不多！”
    “各位，按照我們的合同，三個月內，這邊的顯像管生產線就得安裝完畢，時間緊，任務重，還希望你們遵守契約精神，盡快完成我們的合作，否則……”
    “那是自然，我們湯姆遜公司是百年大廠，我們既然承諾了，那就一定會做到。”皮埃爾說道：“我們也感謝西工大給我們提供的這項技術……”
    當天晚上，法國佬就回去了，大家夥坐在一起吃晚飯，話語中滿是激動。
    “秦亮同誌，這次我們能簽署合同，還多虧了你的那個技術，我們長虹廠也不能白占你們的便宜，我們願意分一部分股份給你們……”
    正好，長虹廠也要改製了，給西工大一部分股份，雙方之間關係會更好……
    秦亮搖頭：“沒必要，那些技術都是我現編的，也不值錢……”
    現編的！
    “那……那技術能成嗎？”
    “當然能，隻是那技術不是最好的。”秦亮說道：“我們現在欠缺的是工業化生產能力，等生產線到了，我們就能大規模工業化生產了，到時候，把生產線稍稍改動一下，我們就能生產比他們還領先一代的純平顯示器……”
    PS：第一個是顯像管原理圖，看這個就知道，球麵的時候，邊緣和中央，電子走過的距離才會相等，不會出現失真，但是實際上球麵沒那麽凸，所以到邊緣就開始失真了，第二個是純平顯示器，第三個是早期的球麵顯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