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初，勃氏到了中亞，在塔什幹發表了一番講話，震驚全球。
    在長達十五年的對峙裏，蘇聯居然首先低頭，要緩和和東方的關係！
    東方也迅速開會，一番討論認為，既然大毛拋出來了橄欖枝，當然要接住，但是，絕對不能衝動！
    於是，東歐司開了個記者招待會，正式提出了三個要求。
    撤走在邊界上的百萬大軍，讓越猴離開柬埔寨，蘇軍全部撤出阿富汗。
    大毛派出了代表團，來和東方談，隻要打開了談判的窗口，那一切就好商量，現在，大毛顯然就是想要用軍工合作，來和東方搞好關係，從而在規避之前三個問題的基礎上，達成一些協議。
    而現在，秦亮提出來的要求，就是首先達成這三個要求，這就成死循環了。
    本京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好，那我們就先談S300的改裝，這經費一億美元，有些太多了。我們……希望能向貴方出口一些產品來抵消一部分經費，當然，要是全部就更好了。”
    大毛沒錢？其實也不能這麽說，得看要買什麽了，從東芝買機床，連殺價都沒怎麽進行……所以，還是得看老毛子是否需要。
    等等，這東芝機床事件，估計也快了吧？自己要不要做點手腳？與其買島國人的，不如買咱們西工大的啊！
    隻是這樣搞，會不會被人認為自己有賣國的嫌疑？
    秦亮的腦子在急速地思考著，看在大毛的眼裏，那就是秦亮連這個條件都不打算答應了？要是這樣的話，S300的改裝合作，怕也會告吹的啊！
    本京的臉上，表情複雜，目光中，滿是期待。
    一旁，秦保民是看出來了，自己的兒子這是走神了？現在談合作，你在想啥？想你的妻子嗎？楊朵兒最近是沒怎麽回來，這楊朵兒的肚子怎麽還沒有鼓起來？咱老秦家的下一代……
    於是，秦保民也走神了。
    “秦先生，我們國內有很多資源，鋼鐵，棉花……”
    軍工產品，東方人肯定是看不上的，東方的比大毛的還先進，現在，大毛出口的主力是石油產品，而這東西，東方不缺，東方現在也是石油出口國！
    能出口的，也就是一些資源了。
    秦亮頓時眼前一亮。
    “嗯，既然你們有困難，咱們當然可以支持，這樣吧，就用金屬資源來交換吧，比如說鈦、鎳這些。”
    這可都是航空工業的必備原料，前者用在機身受力部件上，降低重量，後者屬於高溫合金，用在發動機上，隨著東方大量出口戰機，這些資源都開始緊缺起來，正好，大毛那邊可以填補己方的空缺。
    雙方也算是各取所需。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本京滿臉興奮：“您放心，這些金屬咱們國內有的是！要多少就給你們提供多少！”
    金剛石設計局的合作是穩了！
    阿圖金的臉上，神情複雜，這S300P要是真能改進出來反導能力，那S300V項目，豈不是就要完了？
    不行，必須要想辦法，把這個合作給攪黃了！
    “各位，時間不早了，我帶你們去教工食堂，一起吃點東西，喝點兒酒！”
    說起吃東西，大家夥並不感興趣，但是，聽到喝酒，很多人都眼睛冒光了。
    從78年開始，烏克蘭糧食歉收，大毛就被迫用大量的外匯去采購糧食，國內的酒價也就在不斷上漲，雖然眼前的這些人都不缺酒錢，但是……能喝別人的酒，那就更痛快了！
    西工大這幾年，校園建設翻天覆地，學生食堂也早就蓋成了四層樓，一層做飯，通過貨運電梯，傳遞到二三四樓去，桌椅板凳配備得很齊全，每層樓都能容納幾百人堂食。
    這樣的學生食堂，就有好幾座。
    教工食堂也蓋了起來，隻是一座二層樓，內部可以容納幾百老師同時就餐。
    後世的鍵盤俠，肯定會說憑什麽區別對待，老師就得享受特權之類的話。
    實際上，但凡鍵盤俠上過大學，就該知道，大學老師的人數，也是相當龐大的，現在的西工大，教職工人數就超過了五百，後世的西工大，這個數字更是高達四千多！沒錯，教職工就四千多人！
    如果不區分開，那老師就得和學生一起排隊就餐，學生看到老師，是否要讓位置，先讓老師打飯？學生不自在，老師也不自在。
    老師可以去學生食堂，可以和學生打成一片，但是，老師也得有專門的食堂，這樣都方便。
    甚至很多學校，研究生都有單獨的食堂。
    教工食堂有大堂，還有包廂，秦亮帶著一群大毛進入包廂，菜什麽的隨便來，這酒是必須先上兩箱的，打開瓶蓋，每人一瓶。
    “各位，我們今天能聚在一起，就是緣分，為了這個緣分，幹杯！”
    “幹杯！”
    大毛們把酒瓶對著嘴，咕嘟嘟……
    大明宮酒，古都長安的知名白酒，酒體清澈透明，如同琥珀一般，香氣濃鬱，而且，喝一口，就能感覺到不少香味兒，鳳香，醬香，濃香，香氣綿長，口感柔和……
    大毛們喝了幾大口，放下酒瓶，吧唧了幾下嘴，紛紛豎起了大拇指。
    “好，好，真不錯！”
    “這酒，絕了！”
    “來，大家敞開了喝！咱們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波利亞琴科端著酒瓶過來：“秦先生，我們革新家設計局，是真的希望和你們合作，采用你們的先進技術來改進我們的反導係統啊！”
    “嗯，我們西工大，也希望探索這個項目，畢竟，我們西工大雖然賺的錢多，但是，各項研發也多，如果有你們的資金投入，我們也能把這個項目徹底搞起來，不像現在，僅僅是預研，隻是……唉！”
    “秦先生，我聽說，您在東方很厲害，就沒有您辦不成的事情，那三個條件，咱們蘇聯根本就沒法答應，難道就沒什麽轉圜的餘地了嗎？”
    “有！隻要咱們西工大出麵，還是有其他辦法的。”
    “請講！”波利亞琴科滿臉期待，其他的大毛也都睜大了眼睛。
    “各位，我們南邊的情況，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您是說，和越猴的邊界衝突？”
    “沒錯！就是越猴，這些該死的猴子，太過分了，居然對我們國家的領土有非分之想，我們現在邊界狀態陷入膠著，主要原因，就是我們不想擴大衝突，沒有出動空中力量，沒有動用大威力武器。”
    秦亮此時兩眼迷離，顯然已經有了八分醉。
    “隻要你們不再支持越猴，讓我們可以把那邊當做我們的先進武器試驗場，狠狠地教訓一下越猴，到時候，我們這邊一高興，肯定就答應了啊！據說你們每年給越猴二十億美元？你們想想，有這些錢，可以搞多少項目！”
    南邊的戰鬥，打了十年，原因也是多方麵的。
    如果己方出動戰機，那對方也會出動戰機，一場邊界衝突，很可能會愈演愈烈，無法控製規模。
    前些年的情況下，軍隊戰鬥力很差，各部隊輪番上去，從而達到了練兵的目的。
    越猴不斷打仗，經濟無法發展，這樣越猴最後還是得被迫回到談判桌上來。
    由於蘇聯打阿富汗，自身被拖住，給越猴的援助越來越少，越猴的下場是可想而知的，現在，秦亮就想要推動一下，援助從現在就斷了吧，這樣才能換取咱們的合作！
    波利亞琴科愣了愣。
    這條件……也不是他們能做主答應的啊！但是……每年給越猴二十億美元，是夠坑的，這些錢拿來搞軍工多好！
    如果真的省下這筆錢，那後續和東方的很多合作，就有資金支持了！越猴能幫蘇聯什麽忙？冷戰對峙，蘇聯最大的對手是美國！
    “說實話，你們的橡皮套，那就是個渣渣！”秦亮繼續半醉半醒地說著，同時也在提防對方拎酒瓶砸自己的腦袋。
    對麵的大毛們一愣，然後有些憤怒，好在沒有舉起酒瓶的時候，秦亮就繼續吐槽了下去。
    “用核彈攔截核彈，就算是攔截成功，損失也是自己！要攔截彈道導彈，就得精確撞擊，當然，我知道，這不怪你們，是你們那些搞電子技術的同行太差！抱著電子管不放，沒有全身心地投入芯片研發！”
    計劃經濟體製下，研發項目和市場無關，完全是看個人喜好和某些掌握權力的人的喜好。
    大毛走電子管小型化的道路，主要是有個科學院院士瓦倫丁阿夫迪夫，他搞出來的小型化電子管，和當時的晶體管差不多，而電子管又能抗電磁脈衝，天生就適合打核戰，所以，崇尚核戰爭的赫魯曉夫大手一揮，搞電子管！
    要說完全搞電子管也不對，大毛也有晶體管和集成電路，隻是兩條路線一起搞，肯定不如隻搞一個容易出成果啊。
    “沒錯，就是，那該死的瓦倫丁，把我們害慘了！”波利亞琴科咬牙切齒。
    好，怒火終於轉移了！
    “其實，你們這些人，水平都是很高的，在那麽落後的電子技術條件下，還能搞出來S300導彈，搞出來橡皮套，不過，要升級，還是得看我們的，我們已經有了成熟的動能攔截彈的設計思路……”
    “請講！”
    “首先，光學手段比雷達更精密，想要用撞擊的方式來攔截目標，就必須得用光學探測裝置，主要捕獲和跟蹤目標的中長波紅外線，哪怕到了外太空，依舊有稀薄的大氣層，而在太空的絕對零度的背景下，摩擦生熱很容易被觀測到。”
    波利亞琴科點頭。
    “不過，光學探測到了目標，如何轉入跟蹤同時向目標機動，是個大問題，這需要複雜的算法，還需要紅外成像導引頭有足夠高的陣列，我們預計，需要256X256的才夠用，我們現在雖然也達不到，但是，十年內，不，五年，五年就能做出來！”
    研製一款現代化的武器，五年的時間並不長，在五年之內，可以先用落後的型號來做實驗，比如把手頭現有的陣列集合到一起，做出一個大的來，然後送上太空做實驗，等以後小型化成功，就能塞進導彈彈頭內部了。
    “變軌和姿態控製，需要六台發動機，其中四台控製俯仰和滾動，兩台控製偏航，具體的噴嘴安排……”
    秦亮說著，把手指伸進了菜盤子裏，蘸了一點番茄醬的汁，在桌子上歪歪扭扭地畫了起來。
    大毛們睜大眼睛，西工大的太空攔截係統，居然已經這麽先進了？必須得引進，一定要去給相關領導做工作，讓他們知道，越猴對咱們已經不重要了，放越猴一次鴿子無所謂，讓東方人狠狠地教訓越猴，出一口惡氣，這樣也能表明大毛的誠意！
    “說實話，這反導，還是部署到太空最合適，在太空上部署激光武器，隻要發現敵人的國土上有導彈起飛，就立刻打爆它，這樣核輻射也會在敵人的國土上蔓延。”
    秦亮繼續滔滔不絕，說的還都是大毛即將做或者正在做的！
    禮炮設計局研發的這款重型衛星，甚至可以叫做戰鬥激光空間站了！
    它的長度37米，最大直徑4.1米，總質量約為80噸，攜帶一套1兆瓦的二氧化碳激光炮，簡直就是科幻裏才有的東西。
    要知道，東方的空間站，也不過是66噸的平台而已。
    為了發射這種東西，大毛使用了能源號火箭，近地軌道運載能力超過一百噸，當年大毛要是有這火箭，肯定能輕鬆地登上月球，而不是發射一次炸一次的坑爹貨。
    當然，這麽大的尺寸，也是有原因的，二氧化碳激光器，在工作的過程中會發出大量熱氣，後坐力會讓整個重型衛星姿態發生偏移。
    八十噸的重量，一方麵是增大慣性，減少後坐力，另一方麵，也是攜帶大量燃料，以便姿態糾偏和機動變軌，據說為了避免被航天飛機捕獲或者破壞，這貨上麵還有機關炮，誰靠近就打誰那種。
    這些秦亮不能說出來，但是極地號這麽大個平台，隻對太空出手大材小用了，直接對上升段的導彈使用！上麵的探測係統、計算機係統……都需要西工大給配套！
    能誑住更好，不能誑住，就當做吹牛逼了，這種變態的大家夥，大毛搞得越多，就死的越快。
    “對流層下麵，氣象條件複雜，對激光炮的使用不利，但是，隻要出了對流層，激光炮就可以輕鬆擊毀了，當然，這需要先進的計算機係統，激光進入大氣層中的折射，也得考慮進去，不過，你們放心，咱們西工大生產的處理器，絕對夠用！”
    秦亮挺起胸膛：“美國佬的星球大戰計劃，其實也需要咱們的幫忙，隻是，那些家夥們都不好意思過來，咱們西工大，隻選擇一個合作夥伴，隻要和你們合作了，就不會考慮美國，對了，你們可得保密，別傳到美國佬那邊去了……”
    阿圖金突然眼前一亮，自己怎麽沒想到這一點！
    隻要把這次合作的內幕泄露給西方，這樣一來，西方肯定會給東方施加壓力，這合作都得泡湯，畢竟東方發展經濟，還是依賴西方世界的！
    隻是……這樣做會不會損壞蘇聯的利益？
    “秦先生，您能不能說說，我們反衛星該怎麽做？”阿列芒斯也興奮起來。
    “你們不是有米格25嗎？現在也應該有升級款了吧？三萬米的高空，飛到3馬赫，發射攔截彈，這導彈可以很輕鬆地飛上太空，成為人造地球衛星。”
    這其實就是空天飛機的設計思路了。想要單級入軌很難，所以，就有人想，能不能在起飛的時候，搞個母機來背馱，穿過稠密大氣層，獲得一定的高度和初速度，這樣空天飛機的入軌就容易多了。
    這技術一直沒研發出來，但是用米格31來發射反衛星武器，大毛一直在嚐試。
    阿列芒斯更是興奮：“沒錯，我們就是這樣的想的，隻是問題也很多，大部分都和電子係統有關，如果能用你們西工大先進的電子技術來升級我們的係統，一定會很容易！”
    “沒問題，包在咱們西工大身上，隻要讓咱們狠狠教訓了越猴，上麵滿意了，接下來的事情都好談！”
    “嗯，回去之後，咱們就和上麵匯報，咱們阿爾瑪茲國家設計局還是有很多人脈關係的……”
    咕嘟嘟……阿圖金對瓶吹，一口氣就給吹到了底，這借酒消愁的樣子，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秦亮舉起酒瓶：“來，各位，咱們都幹了！”
    秦亮手裏的酒瓶裏，裝的是白開水，喝完，也就是肚子裏撐得慌而已，眼前的大毛，喝的都是白酒，一瓶下去，很多人支撐不住了，搖搖晃晃。
    嘩啦！
    阿圖金的酒瓶掉落到了地上，他也趴在了桌子上，發出鼾聲。
    門口，教工餐廳的廚子們端著菜盤上來，看著現場的景象，睜大眼睛，但凡先上一盤花生米，也不會是眼前這個樣子啊。
    PS：上圖左邊是晶體管，右邊是小型化後的電子管，體積已經差不多了。下圖是能源號火箭，掛著那個黑色的東西，就是極地號激光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