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公主墳，飛機樓。
    “最近，這西工大的動靜有些大啊！”
    “沒錯，這是要參與太空競爭了啊，咱們國家可是一個子兒都沒有，他們西工大……”
    聽著大家夥的議論紛紛，林老笑了笑：“對啊，這是要借著老毛子的錢搞咱們的研發啊！秦亮這小子打的主意，你們還看不出來？上麵最關鍵的技術，都是西工大的，等以後，咱們東方的技術儲備都有了，隻要有需要，隨時都能生產配套裝備，而離開了西工大，他們老毛子什麽都不是。”
    林老已經猜到秦亮接下來的操作了。
    以後，空軍隨時可以下命令，終止雙方的合作，這西工大，肯定得聽上級領導的安排啊，至於這老毛子嘛，吃虧了也得認，這屬於合同條款中的不可抗力因素啊。
    至於老毛子會不會因此而發怒，百萬軍隊打過來……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現在，老毛子打一個阿富汗都那麽難，充分說明老毛子的實力，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大。
    “報告！”就在此時，又有人走了進來：“剛剛接到西工大方麵發來的消息，秦亮同誌給老毛子提出的合作條款中，降低了答應三個條件的難度，改成了讓老毛子不要插手猴子的事情，讓我們可以放開手腳，狠狠地教訓一次猴子！”
    林老瞬間一陣興奮。
    “好啊，這個條件就不錯！來，各位，咱們趕緊商量一下，怎麽搞一場大的！”林老興致勃勃。
    “長期以來，咱們的空軍一直都是國土防空性質的，這種主動攻擊的方式，還沒有進行過。”一旁，空軍張領導說道：“我看，還是叫亮子來一趟公主墳，看看他有什麽想法。”
    林老點頭。
    大家夥都是玩了半輩子空軍的人，但是，要說主動攻擊，還真沒多少經驗，曆史上，空軍唯一一次大規模作戰行動，就是出動了9架轟炸機，在幾十架戰鬥機的掩護下，對大和島進行轟炸。
    現在，空軍要再次展開行動，都不知道該怎麽下手，出動多少戰鬥機和攻擊機，目標是什麽，規模是多少，要達成什麽樣的戰略目標？
    唯一有參考價值的，就是美國空軍對猴子的滾雷行動，從65年3月一直轟炸到了68年的11月，這場持續了三年半的轟炸行動，以美國佬的失敗告終，地麵的防空武器、無處不在的米格15和米格17，讓美國佬往往疲於應付。
    咱們東方空軍如果要轟炸，可千萬不能落到和美國佬一樣的下場啊，那麽，究竟該怎麽做？
    所有人的心中都沒底的。
    第二天，當秦亮來到公主墳飛機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群紅著眼睛的領導們。
    “各位領導，你們這是……昨天沒睡好？”
    “咱們昨天壓根就沒睡！”林老惱火地說道：“咱們一直在分析這場大規模的軍事行動該怎麽進行，首批進入戰場的飛機，會遭到強烈的反抗，對麵的空軍飛行員都是經驗豐富的，不少和美國佬打過很多年的仗，咱們……”
    空軍心中沒底啊！
    現在，南邊的戰鬥膠著，其實也是練兵的目的，陸軍們輪番上陣，暴打越猴，而空軍呢？在這場戰爭中，空軍幾乎沒什麽戰果，建國這些年來，空軍的主要任務是國土防空，也就是在地麵雷達的引導下，攔截高空偵察機這些。
    現在要出去轟炸，有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做出選擇，萬一飛機被擊落，飛行員跳傘後落入敵人領土，接下來的營救，就是個大問題！
    “各位領導，那些高威脅性的目標，肯定需要首先使用巡航導彈來攻擊啊！”秦亮說道：“對方的機場跑道、防空導彈陣地，是我們巡航導彈首先光顧的目標，隻要使用子母彈，就能徹底癱瘓他們的力量。”
    在場眾人都睜大了眼睛。
    沒錯，空軍已經有了巡航導彈，這可是西工大研發的大殺器，在鷹擊81基礎上改進的版本，射程有幾百公裏，可以向對麵的前線陣地發起攻擊，全新研製的巡航導彈，射程上千公裏，可以一直打到猴子最南邊的陣地上去！
    也不用多，每個陣地分配兩枚就夠了，因為秦亮說的是子母彈！
    這東西外表看上去個頭很大，就像是個副油箱一樣，到了目標上空爆開，但是沒殺傷力，隻是把攜帶的子彈藥發射出去，成百上千的子彈藥分散開，落到目標的各處爆炸，實現全麵開花的目標。
    這是一種麵殺傷武器，哪怕隻在機場上空引爆一枚，機場就徹底癱瘓了，直接落到戰機上的子彈藥，能讓戰機燃燒起來，落到跑道上的，殺傷效果或許不夠，沒法炸出來一個大坑，但是……
    凡是武器，就是有可靠性的，這成百上千個子彈藥，總有一部分會失效，也就是說，落到地麵上沒有炸。
    這些沒炸的，才是最可怕的，因為它現在不炸，就沒有人知道它什麽時候會炸！
    這樣，撲滅大火的消防隊、維修跑道的工兵……幹著幹著，就可能是一聲爆炸，把人炸得四分五裂。
    在這種威脅下，沒有人會貿然前進，必須得小心翼翼地應對，這樣將機場重新恢複戰鬥力，需要很長的時間，足夠讓空軍不冒任何風險，飛過去了！
    “我們需要完善的情報偵查工作，將對麵猴子的前沿陣地，還有縱深陣地，所有的防空武器、空軍戰機都找出來，要麽不幹，要幹，就得幹一票大的！”秦亮說道：“添油戰術，那可是最不可取的。這第一輪攻擊過後，猴子整個領空，都是不設防的了！”
    一眾空軍領導睜大眼睛，果然，還是秦亮專業啊，空軍領導還是被過去的思維局限住了，總是想著過去的戰術，秦亮上來，就提供了一個全新的方案！
    “等到評估完打擊效果之後，空軍的主力轟炸機群就可以過去了，除了後方要有預警機統籌全局之外，轟炸機部隊需要伴隨電子幹擾機，哪怕是雙發強六的機群，也要有一兩架飛機掛著電子幹擾吊艙，這樣，就算是還有殘存的防空導彈，在我們的幹擾麵前也得失效。”
    空軍領導再次震撼，這些……他們也沒想到。
    這妥妥的西方式的打法啊！
    巡航導彈先打一輪，然後就是電子戰，在這些技術的支持下，己方的轟炸部隊，遭受威脅的程度會大大降低！這些部隊將會長驅直入，到達一個個目標……
    等等！
    “我們的轟炸目標呢？”
    “彈藥庫、油庫、發電站、橋梁……”秦亮滔滔不絕地介紹了起來。
    猴子沒有工業，所以無法通過打擊工業來摧毀他們經濟的目的，當初猴子能在美國佬的狂轟濫炸下緩過來，一方麵是靠頑強的毅力，另一方麵，靠的是輸血！
    咱們東方支援了三分之一的物資，老毛子支援了三分之二的物資，事實證明，猴子是個白眼狼，拿著咱們支援的物資，掉頭就來和咱們為敵。
    空軍領導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
    “亮子，要轟炸一個目標，我們就大約需要三十枚炸彈，這樣下來……花錢太多啊！”林老第一個開口。
    你製定的作戰規模太大，上麵怕是批不下來啊！
    “所以我們需要精確轟炸，一個目標分配一枚炸彈就夠了。”秦亮說道。
    精確轟炸？
    “要精確轟炸的話，那就得俯衝投彈，萬一目標周圍有高炮……”
    當年美國佬剛剛開始搞滾雷行動的時候，第一次出擊，就被摧毀了六架，都是高炮幹下來的！甚至整個行動的過程中，百分之八十的戰鬥機損失，都是高炮的成果。
    不過，美國佬也摧毀了大量的高炮，滾雷行動開始的時候，猴子隻有一千五百門高炮，到了1967年，這個數字就增加到了七千門，而到了1972年，又剩下了不到一千門。
    現在，己方要麵對的，就是這不到一千門高炮，如果隻是普通轟炸，那高炮或許難以夠得著，對著敵人陣地俯衝攻擊，那就是給高炮送人頭的啊！
    “所以，我們需要衛星定位係統。”秦亮說道：“好在，我們西工大的研發已經有了成果，最近就能把導航衛星送上天，我們隻需要改造現有的航彈就可以了，每一枚增加的成本在五百元左右，話說空軍能接受吧？”
    當然能！
    沒有精確轟炸能力，那轟炸一個目標，得幾十枚炸彈，巡航導彈那東西很貴，更是不可能所有目標都用的，而把鐵炸彈增加衛星導航模塊，改裝為精確製導炸彈，就是最省錢的辦法了。
    後世美國佬搞的傑達姆，就是這種方式，由於大規模量產，整個套件的價格不到百元，當然，黑心的軍火商要賣多少錢，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大家夥都是頻頻點頭，心中也是感慨，有了西工大，空軍的作戰樣式，全變了啊！
    “真沒想到，咱們東方空軍也能使用導航衛星了！”林老無比感慨：“這可是能改變咱們作戰模式的重大項目！你們西工大，真是咱們軍隊的福音啊！”
    “各位領導，時代已經變了，數量不再重要，關鍵是技術優勢，這場行動，也能吹響軍隊向現代化，高科技化進軍的號角，我們西工大能參與其中，也感覺非常幸運，接下來，請空軍按照這套方案製定具體計劃，我最近，需要去一趟西昌衛星發射中心。”
    “我也去看看！”林老滿臉笑容。
    1958年，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建立，當時是作為陸上綜合導彈實驗靶場使用的，之後作為了航天發射基地，十年之後，酒泉衛星基地不夠用了，尤其是這個基地緯度太高，不適合發射地球同步衛星。1967年建設的太原發射基地，也不合適，隻能重新選址。
    西昌就此進入航天人的視線，1970年，西昌衛星發射中心破土動工，1972年建成。
    海拔高、緯度低、地形隱蔽，地質結構堅固，水資源豐富……這些優良特點，讓西昌衛星發射中心擁有了比酒泉更大的優勢，要說比它更好的，那就是海南島了，隻是當年情況複雜，沿海地區顯然不如內陸安全。
    秦亮和林老等人，乘坐空軍的客機來到西昌，四周群山環繞，頭頂藍天白雲，看著很是壯觀。
    那高高的防雷塔，更是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還有發射台……
    “老林，歡迎歡迎！”一名老首長大步流星地走上來，熱情地和林老握手。
    “來，老張，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西工大的秦亮，他可是搞科研的一把好手，亮子，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國防科工委的首任參謀長，張首長！”
    張敏，1925年，出生在河北保定，在那個特殊的時期裏，當時僅僅12歲的他，就參加了革命，建國後在44軍、54軍幹過，之後還參加過遠東戰爭，1958年才回國。
    當時的張老，以為能繼續在54軍任職，哪裏想到，被分配到了酒泉基地，從此，張老和航天結下了不解之緣。
    搞太原基地，張老掛帥，搞西昌基地，還是張首長掛帥，西昌基地搞出來，張老就成為了基地的首任首長，這樣直至今年7月份，國防科工委成立，張老直接升為了這個機構的核心領導，足以看到上麵對他的重視。
    按說，他應該已經走馬上任了，不過，東方第一顆同步地球衛星要發射，而且還要組網成為東方第一個導航定位係統，這麽重要的時刻，他還是不放心，就親自過來督導工作了。
    而國防科工委這個部門，以後也會經常和西工大接觸的，算是直屬上級了。
    張老看向秦亮，目光中滿是讚許：“秦亮同誌，早就聽說過你了，西工大能有今天，離不開你的努力工作，即將要發射的北鬥導航，更是一個重大國防工程，沒花國家一分錢，你們就給搞出來了，厲害！”
    秦亮笑了笑：“張老，以後還得您多多照顧。”
    “那是自然，你們西工大該和咱們國防科工委建立一個直接通道，有什麽需要的，直接向咱們這邊匯報，咱們全力支持。”
    “嗯嗯。”
    “走，帶你們看看西昌基地。這裏是涼山州冕寧縣澤遠鎮峽穀，分成了衛星發射測試，指揮控製，跟蹤測量，通信，氣象，勤務保障六大係統場區，來，看這邊，三麵環山的峽穀中央，就是我們的發射塔架，能滿足東風3號的發射需求，相比之前的發射塔架，增加了液氫液氧的加注設施……”
    長征三號，就是為了發射地球同步衛星的，相當於在長征二號的基礎上，增加了一個第三級，由於需要在太空中二次點火，必須得使用燃燒後沒殘留的發動機，也就是液氫液氧發動機。
    這也是西昌基地和其他基地不同的地方。
    看著那高高的發射塔，秦亮也是心馳神往：“等以後，咱們西工大造出來火箭，也需要航天部門的發射場配合啊。”
    “那是自然，你們要走液氧甲烷路線，咱們老航天人都看著呢！走，再給你介紹一下其他場所，兩邊的山體內，是配套的指揮，測控，還有水電氣設備，火箭發射前最後半個小時，地麵所有人都進入山體內……”
    這也算是一種安全保障措施了，萬一火箭在發射台上炸了，也不會影響到其他部門的運作。
    “張老，這火箭總裝機構呢？”
    “在前麵的山坳裏，走，帶你們看火箭去。”
    一棟乳白色的高大建築，隱沒於綠樹深處，通過鐵路運輸來的火箭分段，就是在這裏裝配和測試的，等到一切準備就緒，通過鐵軌，從總裝測試車間裏轉移到發射台上。
    最讓東方航天人驕傲的，還是這裏的一切，都是咱們自己設計和生產的！
    老毛子的火箭都是水平總裝和運輸的，到了發射台前才轉入豎直狀態，這樣做方便組裝和運輸，但是豎直起來之後，還得再重新測試一遍，而咱們，在組裝的時候就是豎著的，這樣測試好了，直接就能發射，效率比老毛子的高很多。
    林老走在後麵，語氣複雜。
    “喂，老張，你這什麽意思？我也是你的客人，你怎麽隻招呼亮子？”
    “老林，你自便。”
    啥？
    秦亮和張老向前走，沿途可以看到不少綠軍裝，到現在為止，航天基地還是軍方主持的，而東方航天想要走出去，到國際上承攬衛星發射業務，那就必須要開放才可以啊！
    正想著呢，遠處，一名通信兵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報告，張老，有外國人想要來我們西昌衛星發射中心，一起參觀這次北鬥導航的發射……”
    張老瞬間一愣：“外國人？”
    他下意識的就認為，這是外國人想要刺探己方的軍事情報！
    “是的，普林斯頓大學的奧尼爾教授，還有他的學生，都希望能目睹這次發射的盛況……”
    “瞎胡鬧！管他什麽大學教授，都不可能進入我們基地！”一旁陪同的發射中心負責人王勝開口：“告訴他們，我們不歡迎！”
    “等等，這些人，我怎麽聽著有些耳熟？”林老似乎看出來了秦亮此時的想法，開口說道：“亮子，這些人什麽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