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
    “我們這款飛機，雖然隻能用教練機的發動機，但是經過改進之後，性能也相當強，最大加力推力提升到了4.5噸，空戰推重比能提升到1……”
    看到一旁的領導兩眼蒙圈，黃孝宗趕緊做比喻：“整體性能，不會輸於F16.”
    “嗯，不錯，不錯，航發中心的工作是非常不錯的，這樣一來，我們就能擁有一種現代化的戰機了，美國不賣飛機給我們，我們就自己研發，靠別人，永遠都不如靠自己！”
    “是的，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此時，一旁的邢有光，有些意興索然。
    靠自己？靠什麽自己，我們靠的是大陸的設計力量！
    就我們自己，能幹什麽？
    不過，他沒有說，這種時候潑涼水，會得罪所有人的！
    他的目光，望向了跑道，那裏，戰機開始做低速滑跑實驗了，隻見它相當靈活地左右晃動，如同一隻靈活的猴子一樣。
    這款飛機的起落架，是直接從美國定製的，畢竟，起落架的鋼材，他們就生產不出來，現在看起來，這產品的質量完全沒問題。
    接下來，中速滑跑和高速滑跑也沒問題的話，一個月的時間，還真可以首飛了！
    發動機的轟鳴聲中，無數人鼓起掌來，紛紛叫好。
    東方，首都。
    “聽說，河溝子對麵，已經造出來了第一架IDF戰鬥機的原型機，咱們可不能讓他們追趕上來，這四代機，經過一段時間的研製，現在，各個設計所，也應該有一個初步方案了吧，接下來，我們就該通過競標的方式，選擇其中潛力最大的，展開詳細研製了！”
    “段領導，我們320廠已經造出來了第一架木製樣機。”陸老首先站了起來：“這架木製樣機，已經被送到了咱們三機部的大院來，還請各位領導移步，到大院裏看看，我們可以對照著木製樣機，給各位介紹具體設計方案。”
    “好啊！”段領導滿意地點頭：“那我們就都去看看！”
    其他兩家設計團隊，臉上都有些不自然，這320廠和格魯曼公司合作，進展是最快的啊！
    己方還有希望嗎？
    帶著複雜的心情，大家夥下樓，來到了大院的小廣場上，苫布的遮蓋下，這飛機露出來的輪廓，就讓人很是期待。
    陸老走上去，用力拉開了苫布。
    機頭首先露了出來。
    機頭截麵並不是之前常見的菱形設計，更類似於船型，下麵是三角形，上麵微微隆起，這樣的設計，看著機頭更加的飽滿。
    下麵的三角形兩邊，貼著兩個加萊特進氣口，位於翼盒前方的邊條下方，這翼盒和邊條有了一定程度的融合，看著飛機更加的漂亮。
    上麵是氣泡式的座艙，視野良好，目前來看，依舊是雙座布局。
    苫布繼續向後拉，機翼露了出來。
    雖然隻是木製模型，但是，這可變後掠翼依舊做成了活動的，在運輸的時候，機翼是向後收縮的，等到苫布拉開，打開固定裝置，機翼就可以手工轉動到前麵來。
    後機身，依舊是按照雄貓的設計方案，非常寬大，兩個發動機之間的間距，高達一米。
    這樣的方案，讓機身本身就能產生一定的升力，同時，寬大的機身內部，也可以布置彈艙。
    苫布全部拉了下來，露出了外傾的雙垂尾和全動平尾來。
    “各位領導，我們從機頭部位開始介紹。”陸老是滿臉的興奮，榮光煥發。
    “經過我們的反複精心調整，這機頭正麵的雷達反射麵積，可以降低到0.1平米左右，再使用我們的吸波塗層，就可以降低到0.01平米，滿足各位領導提出來的要求……”
    “進氣口後方，有S彎，外側就可以布置側彈倉，下方布置主彈艙，每邊的側彈倉，都可以掛一枚近距空空導彈和一枚中距空空導彈，中央的主彈倉，可以掛六枚中距空空導彈，或者是兩枚1000公斤的炸彈……”
    這就是機身寬大帶來的好處，這彈艙的容量，也是相當大的，既能執行攔截和防空作戰任務，又能進行戰術轟炸，屬於多功能戰鬥機……
    性能出眾，進度超前，怎麽看，這飛機都是值得支持的項目……
    “這款飛機的自重，可以降低到二十噸以內，如果大量使用複合材料的話……”
    “什麽？這款飛機的自重，居然有二十噸？”這下，不用說北方所的來客了，還有很多人，幾乎都是齊齊出聲。
    陸老有些無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要知道，之前的原型機，也就是雄貓戰鬥機，空重都在18.2噸上，至於流傳的那些15噸的數據，純粹就是扯淡。要真是後者，那雄貓哪怕使用TF30，都會擁有一流的垂直爬升能力了！
    而現在，改成隱身外形，飛機的外形變得更加臃腫了，就算是有鈦合金翼盒，維持到二十噸，已經很不錯了！
    秦亮心中明白，這個數據，已經是320廠能做到的極限了。
    畢竟，哪怕就算是F22，空重其實也在十九噸以上，他們吹噓的十六噸，那不過就是忽悠人而已。咱們的殲二十，空重十七噸，那是對標他們的十六噸的數據來，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做到的。
    隻能說，還得誇美國佬虛標王，給了咱們奮鬥的動力。
    現在，自重過大，這也是320廠項目最大的問題，這樣一來，就算是還使用渦噴15，也最多維持空戰推重比為1的數據而已。
    “秦亮同誌也說了，目前的情況下，我們的航發不給力，這推重比的數據有些不好看，但是，我們的航發技術也是在不斷進步的，以後，隻要有了最大加力推力15噸的發動機，那我們的這款飛機，就能達到4S的全部要求……”
    4S的要求很變態，但是，又沒有說一下子達到，靠著可變後掠翼的優勢，這超音速巡航是沒問題的，隻是超機動性還有些差，這個得靠發動機，和320廠無關。
    “好，這款飛機，就看到這裏吧，我們回去，繼續聽其他單位的介紹。”
    回到會議室，320廠的人小小的有些失望，顯然，己方項目，最大的問題就是空重太大，但是，咱們的最大起飛重量也大啊！
    37噸的最大起飛重量，足夠獲得二十噸的載荷了，裝上十噸的燃料，還能再裝七噸的武器彈藥，這性能，還不逆天嗎？
    宋老走了上去。
    “各位領導，我們611所的項目，也是一款雙發重型隱身戰鬥機，根據我們目前的計算結果，我們的飛機，自重可以降低到十七噸。”
    二十噸太誇張了，這十七噸，就是大家夥能接受的了！
    眾人的目光中，神采奕奕。
    “最大起飛重量三十七噸，意味著我們的飛機有二十噸的載荷……”
    最大起飛重量不變，但是這飛機的自重輕了三噸，這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在現有的發動機的推力下，飛機也可以獲得不錯的垂直機動能力……
    宋老一邊走一邊說，到了台上的時候，幻燈機上也放出來了這款飛機的正麵圖。
    “我們還是從機頭來看，使用菱形截麵，下麵是DSI進氣口，上麵是氣泡式座艙，座艙蓋采用鍍金膜處理，這些操作下，正麵雷達反射麵積，在沒有隱身塗層的幫助下，就能達到0.05平方米的數據，使用了之後，可以輕鬆降低到0.01平方米之下……”
    這個設計，正麵雷達反射麵積更小！
    聽到他的話，北方所的人驚訝：“怎麽可能，你們用的是鴨式布局，不可能……”
    “是啊，鴨式布局，不可能有這麽強的隱身性的，我們也為此苦惱了很久，後來，我們決定采用全世界最複雜的氣動布局，鴨翼隻用來提供正升力，渦流由邊條翼來提供，這樣，所有的翼麵都在一個平麵上。”
    第二張幻燈片放上，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這個俯視圖。
    鴨翼、邊條翼、三角翼……全世界第一種設計方案，這氣動設計的難度……內行人都知道！
    “這樣的方案，太複雜了，飛控的編寫簡直就是地獄難度的，你們611有這個實力嗎？”
    宋老笑了笑：“放眼全世界，電傳操作的飛機，都會在試飛的時候摔機，我們的殲九，即將完成定型工作，整個試飛過程都很安全，沒出現過任何飛控缺陷，我們所……有最好的飛控專家。”
    楊威還真是個寶貝啊！
    “我們再繼續向後看，進氣口的後方，就是側置彈艙，各能掛載一枚近距空空導彈，在中央的主彈倉，能掛載四枚主力空空導彈，如果導彈做切尖處理的話，能掛載六枚，至於如果要執行對地轟炸任務……我們將會使用隱身掛架和外掛炸彈的方式來實現，不過，我們認為，寶貴的重型雙發隱身機，作戰任務主要是奪取製空權。”
    宋老看向眾人：“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隱身機始終是昂貴的，應該執行最重要的任務，奪取了製空權，撕開了對方的防空網，接下來，自然可以交給不具備隱身能力的戰機去轟炸。而且，我聽說，西工大也在研製專門的隱身轟炸機，所以……”
    對東方空軍來說，最重要的依舊是奪取製空權，這個拿不下來，一切都是枉然！
    而現在，奪取製空權的任務就落在了這款雙發重型隱身機的身上，至於對地轟炸……他們暫時沒考慮，殲九服役之後，作為低檔機，扔炸彈的活兒，就讓殲九來進行啊！
    半個小時之後。
    “嗯，不錯，這款飛機的設計，讓我們眼前一亮。”段領導點頭：“接下來，請北方所的團隊，講一講你們的方案。”
    時間安排得很緊湊，上午介紹完畢，下午就能討論了！
    李工走了上去，神情有些複雜。
    上麵兩款，各有千秋，而他們北方所的方案，中規中矩……
    “各位領導，我們的方案是一款中型雙發隱身戰鬥機的方案，我們認為，重型機太昂貴了，我們的方案，可以作為高低搭配中的低配戰鬥機……”
    這北方所的姿態，有些低啊！
    秦亮有些好奇。
    “在發動機方麵，我們選擇目前國內已經成熟的渦扇十二，不僅僅省油可靠，而且高空推力也還不錯，同時，還能和目前的戰機共用發動機，這樣可以節省後勤維護的費用……”
    看來，北方所終於認清了形勢啊。
    在曆史上，四代機競標的時候，北方所拿出來的可是個奇葩的項目，當時受到了老毛子三翼麵的方案的影響，他們拿出來的也是三翼麵的方案，機體和殲八一樣修長，機動性差得一逼，正麵雷達反射麵積卻高達0.4平方米。
    機體內部彈艙也很有特色，但是並不適合空軍需求，最終，項目沒有幾個人讚同。
    當然，其中深層次的原因，還是空軍對這個項目的不信任，你搞個殲八，都用了那麽多年，整個九十年代，還妄圖用殲八3搶奪殲十的市場，結果……殲八3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一個失敗項目。
    誰敢相信沈飛？還是成飛更讓人放心！
    現在，北方所沒有搞特殊，不過……要說這樣就沒有老傳統也不對，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搞成熟的方案，不冒進！
    機體設計，正常氣動外形，菱形機頭，平行四邊形的進氣口，後麵的蝶型機翼，外傾雙垂尾，整個設計方案，看起來就是小一號的F22！
    這個時代，他們肯定接觸不到F22的設計資料，應該是把當年秦亮忽悠美國佬的方案，給綜合到了一起。
    怎麽說呢？整體設計中規中矩，看不到太多的超前性能，可以說，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當然，就算是成功了，也隻能是一款平庸的飛機，不過，北方所的人從一上台就說了，他們的設計目標，就是高低搭配，給重型機當低檔機！
    “好，不錯，北方所的設計，也有很多看點，今天上午的會議，就進行到這裏，接下來，大家去食堂用餐，下午我們繼續！”
    食堂。
    秦亮的屁股剛剛坐穩，陸老就一屁股坐在了旁邊。
    “亮子啊，你得給咱們出個主意，咱們的飛機，該如何做，才能進一步降低自重？”
    他也知道，自己的項目，最大的問題就是重量超標！二十噸的自重，的確夠丟人的了，但是……說起如何降低自重來，他們也沒辦法啊，就算是大量使用複合材料，最多也就是減重半噸而已。
    “你們的設計，從根子上就有問題。”
    “什麽？”陸老驚呼出聲，根子上有問題……
    “你們想想，你們的合作夥伴，把這款飛機拿回去，是為了什麽？”
    “NAFT啊。”
    八十年代，當美國空軍的ATF，也就是先進戰術戰鬥機項目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美國海軍不甘落後，也搞了自己的四代隱身戰鬥機項目，叫做NAFT，也就是Naval Advanced Tactical Fighter。
    格魯曼公司在ATF項目中競標失敗，所以，把這個NATF項目作為重中之重，他們願意低頭，花錢和320廠一起搞，就是想要盡快把這種戰鬥機搞成熟，而這戰鬥機，在設計階段，就是要上艦的！
    上艦，那就要強化啊。
    機體要強化，承受航母甲板起降的衝擊，起落架要強化，彈射起飛和阻攔降落都要用，同時，飛機還要有一些適應海上環境的改進。
    所以，海軍的戰機都會比陸基的要重一噸以上，F22的自重18噸，改成艦載就得19噸，而再加上可變後掠翼的翼盒，這不就得二十噸嗎？
    所以……這是娘胎裏帶來的。
    陸老傻眼了：“也就是說，我們這飛機，各項設計指標，都是按照海軍艦載機的要求來的？”
    秦亮點頭。
    這就苦逼了，想要改到陸地上，是不是要減重設計？這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這樣改動，和全新研發沒什麽區別，他們原本是進度最超前的，現在，居然變成最落後的了？
    “秦總，您覺得我們北方所的方案如何？”李工也湊了上來，看著陸老那失望的表情，他的內心，有一種暢快的感覺。
    “這個嘛……”秦亮笑了笑：“真沒想到，你們北方所有這種轉變，這說明，你們已經擺脫了曾經老大哥的姿態，願意真正投入到市場競爭中來了，這是個可喜的進步。”
    要是以前，北方所怎麽會甘心做高低搭配中的低檔機，他們可是國內軍機研發的老大哥！
    現在……
    “那就是說，您支持我們的項目？”
    現在，很明顯，誰獲得秦亮的支持，誰就能贏得競標！
    秦亮搖頭。
    “為什麽？”
    “你們也說了，是高低搭配中的低檔機，而現在，我們的航空工業，缺乏的恰恰是高檔戰鬥機！李工，你們的項目，可以繼續研究下去，等到高檔戰鬥機定型服役之後，這低檔機，也會提上日程的。”
    這下，李工和陸老一樣，都蔫了。
    這樣說來，就隻有611的項目，能在這次競標中脫穎而出了嗎？
    他們兩個單位，也都希望有新的研發項目啊，這可是關係到今後二十年是否有飯吃的大事！
    “不過，你們也別灰心，我對你們的項目，都很看好，到以後，這三個項目，或許都有發展成功的一天！”
    什麽？
    段領導苦笑著開口：“秦亮同誌，咱們可沒有充沛的資金，來支持三個隱身機項目的開發啊！”
    “那就用市場經濟的方式辦唄！”秦亮很輕鬆地說道。
    PS：曆史上的兩款競標四代機，左邊是北方所的雪鴞，右邊是大名鼎鼎的黑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