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是有私心的，所以，這次會議，他必然要全力支持611所的項目，畢竟，這可是後世大名鼎鼎的黑絲帶，現在雖然有很多技術儲備不夠，尤其是發動機這個領域裏，己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但是，他依舊要支持殲二十，發動機可以換，就像是後世，開始試飛的殲二十，用的也不過是三姨夫，之後等渦扇十成熟，又換上了渦扇十，至於渦扇十五……這款原本就計劃給殲二十裝備的發動機，因為渦扇十的性能太過出眾，導致它還得回爐，繼續提升性能。
    現在，咱們先用渦噴十五，同時等國產的渦扇十的成熟，如果渦扇十的路走得太漫長的話，那過幾年，就能把三姨夫弄到手，然後繼續按照原來的方式，三姨夫的核心機，套一個F100的外涵道……
    以現在手頭掌握的航空動力技術，測繪仿製三姨夫的核心機，那是輕輕鬆鬆！
    611所的項目就是殲二十了，那其他的項目呢？
    當然也不能浪費。
    在後世，雖然多次喊著殲二十上艦，但是卻始終都沒有看到殲二十部署在航母上，反倒是殲三十五頻頻出鏡。
    對於大國海軍來說，不能沒有艦載重型戰鬥機！
    所以，320廠的項目，既然是按照艦載機設計的，那幹脆就繼續研發，同時當技術儲備，等以後條件合適，海軍有了航母，直接就給海軍使用！這絕對是一步到位。
    哪怕現在，海軍也有大量的雙發強六，對這種飛機，他們已經能熟練操作了！
    這樣一來，又會擠占北方所的項目，畢竟，曆史上，北方所的中型戰鬥機，獲得了上艦的資格，現在……
    現在北方所的飛機，是真的沒有多大的用處了，那就可以推銷出去啊！
    在現在這個年代裏，大部分國家的空軍裝備，還停留在二代機的水平，能有三代機就不錯了，這種隱身機，哪怕是賣一億美元一架，也會有人買！
    這絕對是最賺錢的項目！
    “什麽辦法？”此時，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如果空軍不支持北方所的項目，就把這個項目推向國際市場，我們去找有錢人，比如說沙某人，找他們拉個幾十億美元的投資，輕輕鬆鬆，等到研發出來，賣給沙某人的價格可以便宜一些，賣給其他客戶，一億美元一架都不高。”
    北方所的人瞬間就興奮起來。
    賣出去賺錢！
    殲八已經賣出去了，他們嚐到了做外貿的好處，現在，又要有新的生意了！幾十億美元的研發經費，一億美元一架的售價，這……北方所絕對會吃得滿嘴流油啊！
    林老歎了口氣。
    “亮子，你這個想法是挺好，不過，目前為止，就連美國還沒有完成四代機的研發，我們才剛剛開始，所以，這種飛機是不能外銷的，否則……會打破平衡，導致新一輪的軍備競賽，對我們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嗯，當然不是現在。”秦亮點頭：“北方所可以先自籌資金，繼續研究，等到時機合適，推向國際市場就行。”
    冷戰結束，對美國軍方是個沉重的打擊，很多項目都因為缺乏資金而破產了，NATF項目沒了，A12攻擊機沒了，到最後，居然得和空軍用同款！
    秦亮支持320廠和格魯曼公司的合作，自然是按照原本的曆史規律來的，反正美國海軍也不會用NAFT項目，格魯曼搞半天，玩了個寂寞，而這技術，咱們同步弄到手，正好給咱們的海軍使用。
    可以說，是拿格魯曼公司的錢幫助咱們研發的。
    這要是咱們大力發展隱身機，引起了美國佬的忌憚，把隱身貓給搞成功了，豈不是給咱們自己添堵？
    現在，當然不能刺激他們！
    說完，秦亮看向李工：“李工，如果這次競標失敗，你們也不要放棄，繼續研發下去，相信我，以後，我會讓你們這款飛機，火遍全球，你們北方所也會有賺不完的錢！”
    “嗯！”李工點頭：“我們信你！”
    陸老趕緊接過來了話茬：“那我們320廠呢？”
    “你們廠盈利能力那麽強，哪怕不需要國家投入，靠自身的利潤，也能把這款飛機研發出來。”秦亮說道：“你們也不用修改設計，就按照艦載機的方案來，等到成功定型，我相信，海軍一定會采購的！”
    既然是艦載機，那就鎖定海軍！
    陸老皺了皺眉頭：“亮子，你的意思是說，海軍以後會有航母？”
    “那是肯定的啊，我們不僅僅是陸地大國，也是海洋大國，沒有強大的海軍怎麽行？沒有強大的航母編隊怎麽行？隻要國家的經濟實力允許，海軍一定會建造航母的！到時候，你們的產品，就是最合適的艦載機！甚至，海軍沒有航母之前，都會采購一批，作為陸基戰鬥機使用！”
    “好，咱們也聽你的！”
    一旁，段領導幽幽開口：“這樣說來，這下午的會議，是不是可以不用開了？”
    三個競標項目，兩個都有了後路，剩下的一個，還是技術最先進，性能最好，空軍最看重的。
    這還用繼續競標嗎？
    “咳咳，當然，大家夥得一起投票表決呢。”
    秦亮可不能搞一言堂，得讓大家夥都發揮作用才行！
    下午。
    “從空軍需求和技術先進性角度來看，611所的項目，無疑是最合適的，我代表空軍方麵表態，我們支持611所的項目！”
    “這個項目的技術難度很大，不過……我們相信611所的實力，更何況，還有西工大的配合，我們三機部，也支持611所的項目！”
    “我們總後……”
    一個個部門領導表態，幾乎都是清一色的支持611所的項目！
    畢竟，中午吃飯時候秦亮說的話，大家夥都聽到了，三個項目，都有出路，海軍……海軍雖然沒表態，但是，海軍很聽秦亮的話，一定不會拒絕的。
    雄貓的底子，天生就適合當艦載機啊，等海軍知道了，說不定會偷著樂！
    “好，既然大家夥都一致通過，那麽，我宣布，611所的雙發鴨式布局重型隱身機，正式立項，項目代號殲十……”
    “咳咳……”
    “亮子，你怎麽了？喝水也不小心，嗆著了都！”
    “嗯，沒事，我就是，就是……”
    “你對這個立項有意見？”
    到現在為止，項目編號都是錯亂的啊！
    現在的殲九，已經是後世的殲十了，現在的殲十，要是後世的殲二十，這型號太亂。
    “林老，段領導，其他各位領導，我們這款隱身機，怕是需要十年以上的研發時間，瞄準的也是未來的天空，也就是二十世紀末的時代，我們要不要叫……殲二十？”
    林老點頭：“好啊，錯過幾個編號，也可以讓我們的飛機顯得神秘一些。就殲二十了，整個項目就叫二零工程！”
    段領導點頭：“可以。”
    這編號，其實本來就是錯亂的。
    第一款戰鬥機，就是從殲五開始的，後續一直到殲九，中間有空餘編號，在六十年代就冒出來了殲十二，後續是殲十三……
    在後世，殲十四空缺，有了殲十五和殲十六，然後，又一步到位，過渡到了殲二十，再後來，直接過渡到了殲三十一……
    亂也有亂的好處，就是保密性會提高，外界不會知道這些空缺的編號，究竟是什麽產品……
    事情就這麽拍板了，而北方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有人忍不住，站了起來。
    “報告，我們的項目雖然是自研項目，也希望能獲得上級授予的編號。”
    這純粹就是心理安慰，不過……也該支持，畢竟，人家不要國家撥款啊。
    “亮子，你覺得呢？”
    “叫殲三十一……如何？”
    “嗯，我們之前有殲十三，現在翻過來，就叫殲三十一！”
    “那……咱們320廠的呢？”
    “你們……你們的，要不要叫……強七？”
    “好吧。”陸老點頭，320廠，專業造強擊機的，而他們的這款飛機，載彈量大，還真能當強擊機使用，叫強七也是名副其實。
    “各位，今天這場會議，在我們國內軍機的發展史上，是一次巨大的改革！成功機型，由國家投資，失敗機型，由企業自籌資金，走市場經濟的道路，既能讓我們的項目繼續研發下去，又不會占據寶貴的研發經費。”
    段領導做最後總結，也是感慨萬千：“大家不管競標成功，還是競標失敗，最終都能有所收獲，我們三機部很滿意！接下來，希望你們繼續努力，創造輝煌！”
    熱烈的鼓掌聲中，會議徐徐落下帷幕。
    秦亮也是鬆了一口氣，這是關係東方軍機發展的大事！這是徹底崛起的重大國防項目！
    “亮子，走，陪我喝幾杯去！”
    又是林老邀請！
    秦亮無奈：“林老，我可喝不了多少，最近，家裏人催孩子催得緊，喝酒容易影響下一代……”
    “好，不多，就一杯。”
    “紮啤杯嗎？”
    “當然不是，走！”
    食堂內。
    “亮子，現在咱們發展四代機，最大的缺陷，就是這個發動機啊！”
    果然，林老是為了發動機這個短板來找秦亮的。
    “是的，林老，這個不能著急，我們既然已經確定了渦扇十發動機的研發過程，要一級級地來，慢慢地吃透整個核心機，這就不能著急，等以後吃透了，我們的發動機技術，就會徹底騰飛，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軍用大推，絕對是難度最大的！全世界，也隻有美蘇兩個巨頭能研發，其他的都不行！
    甚至，秦亮都做好了準備，再熬幾年，等蘇聯解體，從蘇聯那邊挖發動機專家過來，從而壯大己方的研發隊伍。
    “你說，我們能不能……找羅羅公司合作？”
    找老毛子合作是不行的，現在還沒緩和關係呢，找美國合作？美國的那些發動機巨頭，一直都在提防著呢！現在，羅羅公司倒是個好的突破口。
    畢竟，羅羅公司為了提升盈利能力，甚至還同意了到東方設廠，生產三轉子的民航發動機，為了賺錢，他們是什麽都肯幹的！
    要說航發技術……羅羅公司還是非常強的，早期的斯貝，後期的瑞達，就算是在軍用發動機上，RB199和EJ200，那也都是傑作，至於沒有軍用大推……貌似更多的是他們不需要，因為他們就沒有重型戰鬥機！
    秦亮思考片刻：“如果直接拉他們研究戰鬥機發動機，他們就算是看在錢的麵子上答應了，也一定會受到美國方麵的阻力，我們倒不如拉他們，一起研發一款雙轉子的民航發動機！”
    民航發動機和戰鬥機發動機是不一樣的，但是，核心機可以一樣啊。
    比如說，大名鼎鼎的CFM56，使用的核心機是通用電氣的F101發動機的核心機，後者同時還是F110發動機的核心機，這可是曾經占據了F100發動機半壁江山的發動機！
    隻要研製出來類似的核心機，再搭配上一個合適的外涵道，那就是妥妥的軍用大推！
    “現在，RB211發動機已經投產了，不過，這是一款二十噸級以上推力的發動機，大涵道比的甚至能爆發出來四十噸的推力，而我們的運十，需要的是十噸推力的發動機，現在用的還是斯貝核心的改款，這發動機已經落伍，所以，我們就用給運十換發為借口，拉他們一起聯合研製一款十噸級的先進核心機，他們應該不會起疑。”
    林老點頭：“好啊，那接下來，去一趟魔都？”
    魔都，長征機械廠，咳咳，現在已經是大唐集團旗下的航空發動機廠了。
    工廠裏，一個閑人都沒有，很多辦公室都空了，而在車間裏，則是一片熱鬧的工作場景。
    數控機床在高速轉動之中，金屬細絲不斷地被切削下來，刀具和工件在翻飛，看著讓人眼花繚亂。
    李師傅看著機器，臉上的表情複雜。
    航空發動機，就沒幾個正常外形的部件，幾乎都很複雜，之前，車間裏手藝最精湛的老師傅，都保證不了多高的成品率，而現在，這數控機床……幾乎不用人操作，自己就能加工，成品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少數的殘次品，一般也是毛坯的問題……
    機器停轉，他動手去取下加工完成的零件，小心翼翼地拿著，放在一旁特製的葉片支架上，之前那種隨手扔的現象，自從扣過了幾個人的工資之後，就再也不敢了。
    此時，剛剛放下，就有人上來了。
    “斯坦利先生？”
    斯坦利拿著卡尺，一通測量。
    “不錯！這加工精度，完美無暇，這西工大生產的數控機床，比西方的精度還高，我們和東方合作，真是最明智的選擇，下一步，我們計劃從東方采購零部件，帶回去到英國組裝，這樣產品的生產成本還能進一步下降！”
    資本總是逐利的，成本高的發達國家，工業空心化幾乎就是個必然的結果！
    後世的英國，主要搞金融，剩餘的工業寥寥無幾，航空發動機製造業就是其中之一，現在，眼看東方成本低，他們也打算自廢武功了。
    “好啊，當然沒問題！”
    身後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劉教授？”
    劉教授其實已經算是劉廠長了，不過，西方人總喜歡稱呼教授，博士這些，感覺這些稱呼更牛逼一些。
    “嗯，斯坦利先生，秦亮同誌來這邊了，想要進一步加深和羅羅公司的合作。”
    “好啊。”
    斯坦利輕輕地放下工件，再看了一眼工廠繁忙的景象，然後……跟著劉教授，前往會議室。
    “各位都辛苦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們就能自產RB211發動機，目前國產化率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六十，接下來還會達到百分之百，這是個了不起的成就！”秦亮一番誇獎，在場眾人都是樂嗬嗬的。
    “現在，我們的新款客機已經不用發愁發動機的問題了，但是，老款客機的發動機就顯得有些過時了，斯貝的底子還是太差了，而放眼全世界，十噸級推力的發動機，還是有很大市場的，所以……”
    “秦總，目前我們羅羅公司也在研製這種級別的發動機，代號V2500，計劃給空客A320換裝，你們的運十，也可以使用……”
    “這個V是什麽意思啊？”
    斯坦利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V，其實就是羅馬數字的5，代表五個公司，包括普惠、羅羅、島國航空發動機公司、MTU和菲亞特。
    羅羅公司在其中隻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負責研發高壓壓氣機部分。
    這款發動機，羅羅公司可沒有全部知識產權，也不可能送到東方來生產！
    “秦總，那您的意思是？”
    “你們和其他四家公司聯合研發，也不過隻能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要也罷，反正項目才剛剛開始而已，你們也沒啥投入，倒不如和我們一起聯合研發，目前，我們已經有了一部分研製成果，隻是速度慢了一些而已，你們加入進來，我們聯合研發，兩年內，就能把這種發動機放到台架上，五年後，就能給運十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