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929客機飛行在雲海之上。
    機艙內，商務艙，寬大的座椅上，一眾人神情複雜。
    “亮子，這次去美國，咱們又談了很多合作啊。”林老開口：“比如說，那個高超音速偵察機項目，好萊塢大片都沒打算那麽拍吧？”
    “林老，很多技術，其實比科幻大片還科幻，您知道，美國佬為何會決定和我們一起聯合研發嗎？”
    “他們也計劃研究這些項目？”
    “沒錯，而且，走的路線，還和我們的一樣。”秦亮嚴肅地說道：“就算是我們不加入，他們也會獨立研發，既然這樣，我們還不如一起湊個熱鬧。”
    很多人是有顧慮的，西工大的技術，會不會推動美國佬的軍事技術進步？
    所以，第一個要解釋的就是，咱們不搞，美國佬照樣會搞，咱們沒必要因噎廢食！
    “好吧，那我們加入進去，會有什麽……區別？”
    “首先，就是我們可以利用美國佬的研發經費來研究，節省我們的研發費用。”秦亮說了起來：“其次，就是我們能研發成功，但是美國佬就不一定能了，就算是把設計圖給了他們，他們也不一定能生產。”
    就像是現在的C929客機，是和波音一起研發的，結果……波音獨立生產不出來，上麵的複合材料蒙皮，就不是波音能造出來的，已經超出來了美國的工業水平！
    “那這高超音速飛機，美國佬怎麽就生產不出來了？”
    “這辦法就多了，比如說，接下來我們要一起聯合研發的組合循環發動機，將會以羅羅公司的RB211發動機為基礎的三轉子發動機來研發，後麵還要套進去雙模式衝壓發動機，研發時間注定是漫長的，至少十年以上……”
    老毛子的白天鵝，天天吹噓他們的NK32發動機多麽牛逼，永遠都不會出口之類的，實際上，也就那樣。
    現在，咱們有了羅羅的三轉子發動機，已經解決了大飛機的動力需求了！降低風扇葉片直徑，就能變成小涵道比的軍用發動機，然後在後麵安裝加力燃燒室和衝壓發動機的組合體……
    美國佬除非也在RB211的基礎上改，否則他們獨自改進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是在RB211的基礎上改，隻要咱們在給他們技術資料的時候留一手……
    發動機不給力，他們還搞什麽高超音速偵察機？
    “再說機體，速度超過5馬赫，那機頭部位摩擦生熱，溫度會更高！”秦亮繼續介紹：“這耐熱材料，我們自己研發，甩開美國人，到時候，他們的飛機根本就沒合適的耐熱材料，這還怎麽飛！”
    鋁合金的戰機，最多飛到2.5馬赫，之後機頭過熱就會導致鋁合金軟化，更高的速度，就隻能上鈦合金，或者不鏽鋼。
    SR71就是靠著鈦合金，實現了最大速度超過4馬赫的飛行能力，甚至在落地之後，還會因為熱脹冷縮導致漏油。
    米格25飛到3馬赫，機頭溫度就已經超過了370度，就連飛行員的駕駛艙內，溫度據說也超過了五十度，老毛子的飛行員表示可以接受。
    至於飛到五馬赫以上，已經不僅僅是摩擦生熱的問題了，還有更可怕的激波壓縮問題，激波前緣的氣體，溫度可能會超過兩千兩百攝氏度！
    這麽高的溫度，怎麽找到合適的材料？
    美國佬得想盡種種辦法，而秦亮的腦子裏，已經有了可靠的解決辦法了，隻要把思路說給材料係，讓材料係那邊尋找合適的材料就行！
    林老笑了笑：“好，那咱們就放心了。”
    其實，林老一直都是放心的，他隻是怕秦亮推動的這些項目，引起其他人的不滿，在這裏提起來，算是給大家夥解釋一番。
    張老笑了笑。
    “老林，咱們怎麽可能信不過秦亮同誌，咱們國家的科技發展，軍隊的裝備進步，可都指望著他呢！亮子，你說說，美國佬能把這款高超音速偵察機搞成熟嗎？”
    “不能，我們的高超音速偵察機滿世界飛的時候，他們的高超音速偵察機，還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技術問題的，他們的這種飛機，永遠都飛不起來！”
    秦亮很肯定，畢竟在後世，曙光女神這個項目，壓根就沒有搞成啊，既然後世沒搞成，那現在，有了西工大的幫助，就更搞不成功了！
    “哈哈，咱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說吧，其他的項目，怎麽考慮的？”
    “咱們就倒著說吧。”秦亮說道：“U2偵察機這個，咱們會拿到全套的飛行技術資料，在這種資料的基礎上，研發無人化改造，預期會用五年的時間，然後，裝備咱們北鬥係統的無人飛行器會飛行成功，但是，當美國佬換用他們自己的GPS的時候，就會失敗。”
    具體怎麽做到的不用解釋，總之，咱們就是有這個實力！
    “好，這樣一來，他們用北鬥，咱們就能掌握U2的軌跡，他們不用北鬥，就飛不成！”林老滿臉笑容：“對了，那咱們自己呢？是否有類似的機型？”
    “當然有，咱們自己的項目也要同步啟動研發，一款外形和U2類似，但是從一開始就是無人駕駛的高空長續航無人機！”
    全球鷹，美國佬在九十年代才開始研發的，現在，咱們就啟動研究，到以後，咱們就能擁有一款先進的偵查力量，到以後，甚至還能掛上炸彈，變成察打一體無人機！
    “好，那咱們空軍就等著了！話說，從U2上，咱們能得到什麽技術？”
    直接研製不行嗎？
    “這種窄翼結構的滑翔機原理，讓它在稀薄的空氣環境中有很高的滑行能力，效率高，航程遠，咱們之前沒有研究過，重新研究費時費力，美國佬的那些數據，咱們直接用，這樣研發時間更快。”
    秦亮介紹起來。
    “還有，在高空下，燃油容易揮發，U2用的就是普通的J57發動機，采用了一係列的方式來提升高空使用的可靠性，都可以被我們借鑒過來……”
    眾人連連點頭。
    等到秦亮把所有的思路都介紹完，大家夥的臉上都是笑容，秦亮這番安排，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來，唯一值得擔心的就是……
    “秦亮同誌，等以後，美國佬反應過來，你們西工大怕是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啊。”
    “不怕，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西工大各方麵的技術，都是世界第一了，他們老實聽話就算，他們要是敢炸刺，咱們西工大就製裁他們！”
    “你們……很有誌氣啊，對了，這麽多項目，你們西工大忙得過來嗎？”
    “應該……差不多，這幾年，咱們西工大培養了不少人才……”
    如果是78年，秦亮剛剛考上西工大的時候，或許還真沒這個能力，但是現在……西工大絕對是人才濟濟啊！
    西工大，五係，會議室。
    “各位老師，按照你們給我布置的任務，我已經在電腦上初步跑出來了一個模型。”秦明打開投影機，開始介紹起來自己的設計方案。
    “三角形飛翼布局，翼展20.2米，機翼麵積109.6平方米，計算機上出來的結構表示，隱身性的確不錯，同時，炸彈掛載也能滿足需要，不過，問題也很多。”
    “什麽問題？”劉教授開口問道。
    “最大的問題就是飛控，沒垂尾，還是飛翼布局，各位老師，我可真的沒信心把飛控搞成熟，這種飛機的控製難度……簡直就是地獄級的！而飛控一旦有缺陷，很容易摔機，到目前為止，全世界也沒有成熟的飛控布局飛機……”
    “現在是沒有，以後就有了。”
    “啊？什麽飛機？”
    “就是這個。”劉教授指著投影幕布上的飛機設計圖。
    咱們的？
    秦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繼續介紹。
    “第二，就是正麵的雷達反射麵積是很小，但是，後麵就一條直線，隱身性有欠缺，這要是改成W型，應該會更好，不過……W型的飛控，難度會進一步增加……”
    “就按照這個來吧，還有問題嗎？”
    “第三，由於機身是扁的，為了增加載彈量，開口就得增多，這顯然會增加飛機的維護難度以及降低隱身性，我們做模型的時候，效果可能會很好，但是實際研製起來……”
    “沒關係，模型效果好就行。還有嗎？”
    “還有，這飛機的設計，讓飛行員上下很不方便……”
    “從前麵，舷梯架到機頭前方，後座的人多爬幾下，不礙事。”
    這……
    終於，所有的問題都給解決了。
    “還有問題嗎？”
    “暫時……好像沒有了。”
    “嗯，那就這樣，等到學生考完試，你可以從大三、大四的師弟妹們中挑選一些人，加入你的團隊，等我們的客戶到來之前，你需要準備一份完美的設計方案。”
    “客戶？”
    “沒錯，美國海軍。”
    秦明睜大了眼睛。
    某島上，造一款輕型機，還需要美國的力量幫助，而在西工大，已經在給美國海軍設計艦載機了？
    這……
    “還有問題嗎？”
    “沒有了，我會盡快細化方案。”
    看著秦明離開，劉教授笑著看向了主位上的人。
    “羅校長，這個秦明不錯吧？”
    “嗯，不錯，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完成了飛機的整體設計，雖然細節還有欠缺，但是一個人利用計算機輔助設計，做到這一步很不容易，關鍵是，他還能想到這些設計的缺陷，這是一個飛機設計師才會有的直覺，以後好好培養，會是個人才。”
    “嗯，咱們西工大，不養蠢材。”劉教授說道：“這小子，我看好他！”
    噔噔噔……
    就在此時，有人走了進來。
    “報告，羅校長，劉主任，剛剛接到消息，秦亮同學又給咱們接了兩個任務。”
    啥？
    還有？
    “都有什麽？”
    “一個是最大速度6馬赫的高超音速偵察機，一個是把U2改進成無人機……”
    哢嚓！
    劉教授隻感覺到一個晴天霹靂，又來，咱們手頭有那麽多人嗎？
    “U2的改進，交給電子工程係來做，最大速度6馬赫的高超音速偵察機，首先要解決的是發動機的問題，咱們的爆震發動機用上去太浪費，看看航空發動機係有沒有技術儲備。”羅校長很淡定地說道。
    航空發動機係。
    “同學們，這次秦亮同學出國，又給咱們接了不少項目，尤其是六馬赫的航空發動機的項目，你們……”
    “老師，交給咱們7209班吧！”
    “沒錯，咱們上一屆的7202班，都去了魔都工作，現在，要說航空發動機的研發，就屬咱們7209班最強了！”
    班長劉小勇站了起來：“王主任，我們班裏，之前就研究過衝壓發動機，交給我們最合適！”
    係主任王教授一愣：“你們什麽時候研究過的？”
    “就是去年下學期，我們上大三，認為該研發個項目了，不過渦扇發動機是7202班在研發，爆震發動機是7203班在研發，我們班就瞄準了衝壓發動機這個項目，當然，都是大家夥私下研究的，並沒有匯報給係裏。”
    王教授驚呆了：“是嗎？那你們說說看，有什麽研究成果？”
    劉小勇走到了講台上，拿起來了粉筆。
    “王主任，我先來畫一個衝壓發動機的原理圖，它最大的特點，就是不需要複雜的機械結構，隻有進氣道、燃燒室和尾噴管，結構簡單，推力和推重比都很大，但是……”
    劉小勇一邊畫圖，一邊介紹，顯然對這種發動機已經研究得很成熟了。
    “氣流在進入發動機之後，想要穩定燃燒，就需要讓氣流減速到音速以下，目前國際上最常見的就是這種亞燃衝壓發動機，這種發動機最大的缺陷，就是隨著衝壓發動機的進氣速度越來越快，阻力也會迅速增大，理論上……五馬赫就是臨界點，減壓阻力和推力相等，超過這個速度，繼續增加燃料噴射，發動機也不會增加推力。”
    劉小勇已經畫完了亞燃衝壓發動機的結構圖，同時把優缺點都說了出來。
    “而在實踐中，受到材料、油耗等等的限製，四馬赫就已經是臨界點了，甚至3.5馬赫之後就已經不劃算了，要繼續提升速度，就需要超燃衝壓發動機！”
    劉小勇繼續畫第二個圖。
    “亞燃衝壓發動機最大的問題，就是要將超音速氣流減速到亞音速，在這個過程中會出現減速阻力，要解決它，那就得讓燃料在超音速氣流中燃燒！”
    王主任點頭：“沒錯，解決的辦法就是在超音速中燃燒，但是……狂暴的氣流中控製燃燒很難，火焰容易被吹滅，就像是……在龍卷風中點燃火柴一樣。”
    “沒錯，這是它最大的問題，就算是我們有了高超音速風洞和先進的計算機模擬，想要控製燃燒也不容易，所以……我們想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說。”王主任的呼吸急促起來了。
    這種世界級的難題，要被這一波剛剛讀完大三的學生給攻克了？
    “我們全班同學在研究之後認為，隻有把這兩種方式結合起來，才能解決問題，簡單來說，就是亞燃/超燃雙燃燒室衝壓發動機。”
    唰，唰唰！
    劉小勇繼續畫圖。
    王主任看著畫出來的設計圖，語氣激動。
    “這種發動機，進氣道把氣流分成了兩部分，進入後麵的兩個燃燒室，分別進行亞音速燃燒和超音速燃燒……這裏最奇妙的就是……亞音速燃燒室永遠不會熄火，當超音速燃燒室的火焰被吹滅之後，亞音速燃燒室的火焰就可以把它重新點燃！”
    “沒錯，王主任，就是這樣，我們是從火箭的補燃發動機中得到的靈感。既然純粹的超燃發動機容易熄火，那就在後麵放一個點火器！熄滅了不可怕，再點著就可以了！當然，由於亞燃發動機的阻力問題，這款發動機最多也就支持飛行器飛到6馬赫的最大速度，但是相比之前的亞燃發動機，也算是提升了一半的速度。”
    “沒錯！”王主任點頭：“純粹的超燃發動機，研發難度太大，我們先從雙模式研發，這樣能大大降低研發難度……這絕對是最適合我們的研發方案！”
    “嗯。”劉小勇點頭：“我們已經進行了原理分析，還利用申請到的超級計算機使用機會，進行過一些模擬，不過，如果要繼續進行工程化研發的話，還是需要高額的投資以及專門的立項……”
    “好，要資金不缺，美國佬會給我們砸錢的，要立項也不難，你們班這個暑假，就研發這個項目吧！”
    “是！”
    “老師……”
    “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老師，這衝壓發動機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能從靜止開始啟動，我們能知道是給什麽飛行器準備的嗎？如果是導彈，那在後麵加固體助推器就行了，要是飛機，那就得和普通的航空發動機結合起來。”
    “這個我也不清楚，等秦亮同學回來再說吧，你們準備一份詳細的報告。”
    “老師，咱們能給秦亮同學當麵匯報？”
    “對啊！”
    “萬歲！”
    這……就因為能給秦亮匯報而激動成這樣？看你們那點出息！
    “既然要給秦亮同誌匯報，那咱們就得把結合方案也打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