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
    就在我們二人看著三份辭職信的時候，黑色的辦公室忽然被有種被指甲抓撓的刺耳聲音在響。
    我倆對視一眼，同時轉身看向了黑色的辦公桌。
    卻看到黑漆漆的辦公桌上，並沒有人，但是上麵莫名多出了一道道抓痕。
    並且那抓痕還在不斷增多。。
    抓痕之中都是鮮血。
    是有人在抓桌子。
    同時還有一聲聲絕望的大吼。
    吼聲含糊不清，是個女人，隻能聽出情緒很激動，但是聽不出她到底在說什麽。
    “啊，啊，啊。”
    “你看。”
    馮宇玄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有瞬間的暈眩，接著眼前一陣發黑。
    我甩甩頭，順著馮宇玄的手指看過去。
    “嘶......”
    辦公室桌上，蹲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在抓撓桌子。
    她身上衣衫襤褸，仿佛是被人硬生生拉扯而拽壞了。
    事實也真如我猜測的那般。
    外頭馬上進來兩個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
    哦不對，是鬼。
    們雖然戴著帽子，卻也能看到帽子底下是兩張漆黑的骷髏臉。
    他們進來，就抓著那瘋狂的女人往屋外拉扯。
    她死死摳著桌子，嘴裏大喊大叫著。
    手指因為過度用力，已經被拉得彎曲變形。
    十個指甲蓋全部翻了，血肉模糊。
    可即便是這樣，她依然不放棄。
    然而，兩個保安的力氣太大了，女人最後還是不甘心地被拽到了門邊。
    “這是你們逼我的。”
    最後那句話，我聽清楚了。
    女人像是爆發了極大的潛力，掙脫開那兩個保安，衝到窗戶上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隻聽到沉沉的一聲悶響，樓下傳來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兩名保安跑到窗戶邊上看了一眼。
    “死了......”
    他們發出嘶啞卻驚恐的聲音。
    我也趕緊走過去看。
    女人掉下去，頭正好磕在樓下的除草機上，四分五裂，腦花四濺......
    “這才是一切的起始點啊。”
    馮宇玄走到我旁邊，略微挑起了眉頭。
    似乎是見慣了這種場景，腦花四濺什麽的，他完全沒有情緒波動。
    起始點？
    我心中一驚。
    是被辭退的護工被網暴欺辱得受不了，來院長辦公室討要說法，卻被保安強製對待，最後受不了也跳樓身亡。
    養老院的怪事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所以馮宇玄說這是起始點。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護工也跑了進來：“你們不得好死。”
    她也跟著跳了下去。
    但她沒死，很快被救護車拉走。
    “咯吱，咯吱。”
    身後，繼續傳來撓桌子的聲音。
    方才的那一幕又在重演。
    “你對我做了什麽？“
    我知道，就是馮宇玄拍我那一巴掌，才讓我能看到這些畫麵。
    “沒什麽，滅了你一盞陽火，您能看到更多以往看不到的東西。”
    這裏的事情，是曾經發生過的真實事件。
    可是院長怎麽還沒有現身？
    “我們要是能找到這個跳樓而死的護工，很多事情就能都明白了。”
    馮宇玄說道。
    負麵能量是會累積的。
    她被辭退後，持續遭受網暴，開盒，線下威脅和恐嚇，甚至門口潑汙穢物。
    這些事情都化作一把怨氣形成的利劍，刺進她心中。
    而劉女士的背刺，讓她不管怎麽呼籲，怎麽解釋都沒有人相信她的話。
    她的死，充滿了怨氣，不甘。
    “她是這座養老院裏最強悍的一個？”
    我明白了馮宇玄的意思。
    “應該是，整座養老院的怨氣，都在供養她，後麵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也是在她自殺之後發生的。”
    “可是該去哪裏找她？”
    我皺起眉。
    自殺的那個人是羅歡和王洵美之中的一個。
    不然，我再打電話問問劉美欣？
    說著我就給劉美欣打了電話，但是電話那頭是嘟嘟嘟的忙音。
    一連打了好幾個都沒有人接。
    但是手機收到了一條私信。
    我趕緊打開後台私信一看，竟然是劉美欣發來的。
    “他們來了......來找我了，我知道我終究是逃不過的.“
    “謝謝你白主播。”
    短短的幾個字仿佛透著一股血腥味一般直衝我的天靈蓋，我立馬就意識到劉美欣出事了。
    果不其然，就在幾分鍾後，彈幕上有同地區的人說在相隔不遠的某某小區發生了一起墜樓案。
    墜樓女子正是劉美欣。
    她還是沒有逃過嗎？我握著手機虎口一陣發麻。
    也許她再堅持堅持......
    “她本來就逃不過。”
    馮宇玄倒是看得很開。
    “她在中間兩麵不是人，不管是跳樓而死的同事，還是後麵被牽連的無辜人，對她都是恨的。”
    “所以，她死，並不奇怪。”
    馮宇玄的話讓我心中一陣不舒服。
    “但是歸根結底，做錯事情的並不是她，虐待老人的另有其人，她隻是做了傻事。”
    我不服氣地辯駁。
    馮宇玄深深看了我一眼。
    “白主播，有時候做錯了選擇，比做錯事情更加致命。蠢人比壞人更可怕，前者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不對的事，這才最致命。”
    “更何況，你又焉知她當時隻是蠢，不是又蠢又壞？”
    “她明明看到男友虐待老人，未曾阻止。明明知道這件事認下會讓另外兩名同事也沒有翻身之地。因為她當時的男友給了她什麽承諾，她倒是為了愛義無反顧了，可曾想過另外兩位無辜之人？？”
    我對馮宇玄的話啞口無言。
    因為知道他說的沒錯。
    劉美欣當時的心理狀態無從考究，但她卻也真的害慘了另外兩位同事。
    “我知道白主播心善，可是這個世上，善良也是最重要被利用的東西。”
    馮宇玄再次拍拍我的肩膀，這讓我眼前的世界亮了亮。
    辦公室恢複了先前的寂靜。
    馮宇玄不愧是馮家的人，僅僅是這麽?輕輕一拍，便能讓我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多謝，明白了。”
    我不跟他強。
    “走吧，她不在這裏，我們得換個地方。”
    馮宇玄道。
    我點點頭。
    剛想說這一次竟然沒遇到什麽危機，肩膀就被抓住了。
    “來了，還想走嗎？”
    陰森森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歪了歪頭。
    餘光中瞥見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
    是先前沒有沒有出現過的院長。
    我眼神微微一冷。
    出事的時候，他當了縮頭烏龜。
    此時他倒是出來了。
    “留下？你也配嗎？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既得利益者才是最壞的。”
    我咧嘴一笑。
    那隻捏住我肩膀的手猛地用力，肩胛骨幾乎被他捏碎，同時一隻手按在腦袋上，輕輕一壓，腦袋就差點被捏碎了。
    不過馮宇玄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低頭。”
    馮宇玄低聲喝道。
    我幾乎是下意識就低下頭了。
    感覺一根釘子順著我的頭皮飛過。
    接著一瞬間，身後一聲西瓜炸開的脆響。
    身上陡然一鬆。
    身後那影子直接被拍散了。
    “一道怨氣化成的鬼影，還敢在這裝逼。”
    馮宇玄撇撇嘴，半點沒將他放眼裏。
    “走吧，有我在，還能讓你出事？？”
    馮宇玄衝我挑挑眉頭，滿臉自信。
    他當然有自信的底氣。
    一道影子被他一巴掌拍散，當然很強咯。
    劉美欣死了。
    剩下的那個人死了嗎？
    我剛才看到救護車將之拉走，劉美欣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霜？”
    我給小霜打電話。
    “什麽？”
    小霜幾乎是一秒鍾就接通了電話。
    我不禁懷疑小霜一直在盯著我的直播間。
    “要我幫你查東西？”不等我開口，小霜就主動詢問。
    “是啊。”
    我尷尬地笑了笑。
    “查什麽？”小霜聲音清冷。
    “查查紅心養老院之前被辭退的那個員工，後來墜樓是不是還活著？”
    我也沒廢話。
    “嗯，等我十分鍾。”
    小霜掛了電話。
    十分鍾後，一份文件就發了過來。
    比我想象的更加詳細，線索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