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老夫人怕了(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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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院子已被隔絕,下人也遣散,你不曾入內,如何得知朝露她們情況?
三個孩子這些日子不曾出府,朝露與春妮她們也並非居住同一處,偏偏就是她們三個染了病。”
葉楨用木棍指著春嬤嬤的另一條胳膊,“說,是不是你做的?”
春嬤嬤疼得幾欲昏厥,目眥欲裂道,“或許是少夫人那兩個妹妹從鄉下來時,就帶了疫病進府,傳給了朝露。
少夫人為了包庇他們,如今竟要冤枉老奴……啊……”
又一條胳膊被扭斷。
葉楨聲音裹脅寒冰,“春嬤嬤,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會一點點敲碎你全身的骨頭。
雁過留痕,隻要你做過,我最終都能查出來,不過是費些時間,可你經得起我碎幾次。”
特殊時期,暴力是震懾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若不是擔心春嬤嬤也被感染,見血容易傳染,葉楨想將她大卸八塊。
她手裏有本母親的小手劄,那是當年師父去軍營背母親的兵書裏,一股腦兒混在裏頭的。
手劄上有許多奇奇怪怪的符號,隻有一頁葉楨勉強看得懂。
因為那一頁的字與大淵的字體差不多,隻是有些缺胳膊少腿。
記載的正是關於天花種痘和預防。
不知前世葉晚棠是否是得了這手劄,跟著這手劄學的,但這世,葉楨決定試一試。
可老夫人是個隱患,其餘下人也得先穩住。
因而,她要用春嬤嬤當眾揭露老夫人的陰謀,並趁機震懾其他人。
春嬤嬤兩條胳膊盡斷,疼得痛暈過去。
老夫人憤怒又震驚,還有些恐懼。
“葉楨,你瘋了,你竟敢如此對春嬤嬤……”
“來人,潑醒。”
葉楨沒有理會她。
扶光決意留下幫葉楨,得知老夫人鬧事,便跟了過來,聞言,親自打了水來。
春嬤嬤被潑醒,身子不停抖動,渾身疼得厲害。
她怕了,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卻怒瞪葉楨,罵葉楨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葉楨冷冰冰對春嬤嬤道,“三,二,一。”
春嬤嬤又斷了一條腿。
有膽小的下人已經不敢看了,也有人懷疑是葉楨汙蔑春嬤嬤,故意拿春嬤嬤下手,殺雞儆猴,以此恐嚇他們。
春嬤嬤痛得恨不能馬上死去,她也確實感受到生命一點點流逝。
而老夫人卻沒救她的打算,最終她哭嚎,“少夫人饒命,我說……”
“葉楨,你休得屈打成招。”
老夫人打斷春嬤嬤的話,在她說出真相前,先行發難。
“那祖母可知春嬤嬤為何知道孩子們的情況?”
葉楨看向老夫人,“等春嬤嬤說了,祖母再給我扣帽子也不遲。”
老夫人心下一驚,她的確是被葉楨的殘暴弄得慌了神,別說春嬤嬤,就是個漢子也未必經得起葉楨的手段。
她清晰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春嬤嬤哪裏受得住這疼。
要是蠻奴在就好了,她是異族奴才,最是忠誠,骨頭硬。
老夫人竟不合時宜地想起蠻奴,意識到時機不對,她忙回神解釋,“她是府上老人,消息靈通些有什麽不妥。”
可春嬤嬤卻不敢耽擱,因為葉楨的木棍又指向了她另一條腿。
“少夫人饒命,那不是天花,隻是尋常的痘病,是老奴將染病的巾帕塞進了他們三個的被褥,才讓她們三個被感染的。”
她大口喘著氣,不敢看老夫人,繼續道,“老奴也不想,可老夫人有吩咐……”
“胡言亂語。”
老夫人打斷她,“葉楨,你對她用這般重刑,就是為了針對老身麽?
你可知我是侯府老夫人,是侯爺的親娘,你這是以下犯上,是不孝。”
葉楨卻好似沒聽到老夫人的叫囂,吩咐人在不碰觸被褥的情況下,將朝露的被子拿來,而後又眼神更加冰冷地看向春嬤嬤。
春嬤嬤忙又交代,“老夫人說,讓大家以為這是天花,她便能以你管家不力為由製裁你,奪回管家權。”
葉楨問,“那些巾帕怎麽來的?”
京城暫未發現天花,疫情應該還沒到京城。
老夫人和春嬤嬤不知這是天花,那這巾帕應該不是他們自己從患疫病人身上得來的,而是有人給她的。
“我不認識他,是老夫人叫我去城南藥材鋪子抓藥……”
春嬤嬤氣息越來越弱,“對方故意撞掉我的藥,而後趁機調包。
我拿回來後,老夫人便讓我偷偷將巾帕塞進她們的被褥。”
老夫人心跳加快,“不是老身。”
她否認。
粗使婆子用竹篙將朝露的被子挑了來,放在地上,葉楨示意大家掩住口鼻,用刀劃開了被褥,一條白色巾帕露了出來。
仔細看,那巾帕上還有黃色以及褐色汙漬,應是疫病患者身上的瘡膿。
證據確鑿!
春嬤嬤是老夫人的人,重刑麵前,自古隻有下人替主子背鍋,極少敢甩鍋給主子的。
今日又是老夫人鬧著要出府,叫嚷出了朝露他們的事,春嬤嬤說得是真是假,大家心裏已然有了數。
麵上不敢表現,心裏已然怨恨上了老夫人。
但好在,不是真正的天花,否則,他們的命便被老夫人當兒戲般搭進去了。
剛這樣想,卻聽得葉楨無比嚴肅地同扶光道,“仔細些將被褥拿去露天場地焚燒,穗穗他們的也一樣。”
葉楨吩咐完,繼續看向春嬤嬤,“你可知我剛剛為何用的是木棍,而不是刀劍?”
無需春嬤嬤回答,葉楨自己道,“因為你被騙了,那並非尋常痘症。
巾帕經了你手,你很有可能也已被感染,若我今日讓你見血,血幹燥後,病毒會隨著幹燥的血液形成粉塵。
這些粉塵顆粒被人吸入或接觸,就會引發感染。”
春嬤嬤大駭,少夫人的意思是,那是真的天花?
比她更震驚的是老夫人,她蒼白了臉色,“你什麽意思?”
葉楨冷笑,“我的意思是,春嬤嬤這些日子一直伺候您,除了她,接下來府中最有可能被感染的,就是祖母您,所以,我才不讚成您出府。”
葉楨後頭說了什麽,老夫人完全聽不見,她喃喃,“這怎麽可能?京城沒有天花的,不可能是天花……”
付江離京後一直與她有書信往來,得知她察覺謝霆舟和葉楨似乎不清不楚,她打算毀他們名聲後,付江給她出了主意。
讓她先用假疫病得到管家權,再行設計,以免和上次一樣被動。
付江是她親兒子,她自然信他,可葉楨卻告訴她,付江命人送來的巾帕是真正的疫病。
這怎麽可能?
付江怎麽可能害她這個親娘。
剛這樣想,便聽葉楨問,“祖母您現在是否覺得身上酸痛乏力,頭也痛,呼吸困難,甚至還有些發燙?”
老夫人被她這樣一問,覺得自己的確那那都不舒服。
她再難鎮定了,“朝露他們三個當真是疫病?”
葉楨不答,反問,“是誰給了祖母巾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