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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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巾帕與老身無關。”
    老夫人立即警覺,否認。
    而後怒目瞪向葉楨,“難不成你對我也要屈打成招。
    葉楨,毆打尊長乃十惡重罪,你若真敢對我動手,將來傳出去,你在這世間難有立足之地,律法也不會放過你。
    除非你能將這滿府的人全殺了滅口。”
    可侯府上百人,葉楨不可能當真全殺了,她也做不到讓所有人替她守口如瓶。
    念及此,老夫人底氣又足了些。
    同時覺得葉楨剛剛定是在詐她,付江不可能給她染了疫病的巾帕。
    她在侯府,付江不會不顧她這個母親安危的。
    幸好,她沒上當,沒有說出付江。
    葉楨在老夫人眼中看到了得意,她灌注內力於木棍,擊在了春嬤嬤頭上。
    春嬤嬤當即斃命。
    葉楨平靜道,“扶光,弄出去,焚燒。”
    她的確不能對老夫人用刑,逼她說出實情,更不能為了老夫人搭上自己未來。
    但也並非什麽都做不了。
    “來人,老夫人極有可能感染惡疾,送她回院隔離,為避免傳染,院中下人不得靠近老夫人房間。”
    在老夫人償命之前,不會再有任何人伺候她。
    老夫人大怒,可下人們已經知道這場災難是她所為,更害怕被感染,連帶著她院中下人,都無人替她說話。
    最後,老夫人是被兩個粗使婆子,用長竹竿似趕逃出豬圈的豬一般,將她押送回了房間。
    人一進屋,崔易歡便鎖了房門。
    她自告奮勇,“少夫人事忙,闔府上下都需要你操勞,照顧老夫人的事,便由妾身來吧。”
    她將照顧二字,稍稍咬重了些。
    葉楨曾察覺了崔易歡對老夫人濃烈的恨意,但崔易歡進府後很是安靜。
    除了每日清晨或傍晚去前院走走,其餘時間都呆在自己的院子。
    今日這場疫病,將她也驚動了,她主動提出照顧老夫人,葉楨又從她眼裏看到那種恨意。
    頷首,“有勞了。”
    崔易歡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妾身是侯爺的妾,替侯爺照顧他的母親是應當應分的,妾身必不叫少夫人失望。”
    老夫人在門外聽到兩人對話,拚命拉門,“老身沒病,你們這些大逆不道的東西,竟敢借口疫病軟禁老身,等我兒回來,老身定不輕饒你們……”
    葉楨沒空再搭理她,崔易歡也沒多呆,跟上葉楨,“少夫人將大家留下,是不是有法子?”
    她進侯府這些日子,除了早晚去前院偶遇上值和下值的謝霆舟,其餘時間都在觀察侯府中人和梳理自己的上一世。
    因而她對葉楨也有些了解,知道她不是個糊塗亂來的性子。
    葉楨同樣觀察過崔易歡。
    侯爺父子都不在,她想要嚐試種痘,府裏也需要幫手。
    “確實有個預防的法子,但需得試了才知道行不行得通。”
    她看向崔易歡,“崔姨娘,有人利用老夫人對侯府下手,雖然我們關了老夫人,隻怕要不了多久,背後之人也會趁機生事。
    而我們需得在對方生事前,確保侯府所有人不會對京城,甚至整個大淵造成威脅。”
    如此,大家才有活路。
    崔易歡明白其中厲害關係,正色道,“少夫人,你忙你的,老夫人那裏我親自盯著,若有需要我做的,你盡管開口。”
    難得有機會報仇,她一定不會讓老夫人好過的。
    葉楨道了好。
    便聽崔易歡又問,“少夫人,世子會回來嗎?”
    葉楨頓足,“我不清楚。”
    自上次謝霆舟送了一箱子東西給她後,許是真的忙碌,也許是怕她不自在,亦或者不願她有機會將東西送還,兩人再沒單獨相處過。
    武德司總是異常忙碌,往日扶光邢澤幾乎與他形影不離,這次扶光卻被留下,葉楨心頭有些異樣。
    她不知是否是自己多想,扶光似是謝霆舟留給她的。
    “你找世子有事?”
    崔易歡早晚都去前院,葉楨自然會留意,次數多了,就發現了點端倪。
    她似乎是為了看謝霆舟,可若是傾慕謝霆舟,當初就不會主動找上忠勇侯。
    崔易歡笑,“沒事,是我膽小,侯爺去剿匪,府上出了這個事,沒個男子在家,總覺得不夠踏實。”
    隨即她又轉了話頭,“話說回來,這個時候府上不安全,世子不回來於他也是好事。”
    她希望她的兒子平安健康,最好等風波過去再回。
    葉楨亦希望謝霆舟平安。
    不過她還有要事,沒與崔易歡多說,便回了自己院子。
    她找出珍藏的手劄,將關於天花這一頁內容,反複觀看,確定記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後,葉楨撕下這一頁焚於火上。
    前世,說不得就是她被送走後,葉晚棠拿走了這本手劄,得了預防天花的法子。
    這一次,葉楨絕不給葉晚棠立功的機會。
    夜間,府上又發現一個孩子高熱,她是侯府家生子,應是這幾日和朝露他們接觸被傳染了。
    隔日,又發現兩個,一個孩子,一位老人。
    因著這三人發病,下人們徹底信了天花一說,再不敢生出別的心思,個個安分地等著府醫治療結果。
    如此又過了兩日,朝露三人身上的水皰開始變成膿皰,伴隨著疼痛和瘙癢。
    老夫人院中又發現了兩例,都是曾和春嬤嬤親近的。
    許是葉楨每日命人熬製清熱解毒的藥飲起了作用,府上感染情況比預想的好太多。
    且最先發病的三人,雖還承受著病痛折磨,但還不曾聽聞有生命危險,這讓府上下人們惶惶不安的心,又定了一些。
    在朝露她們三人身上結痂時,葉楨收集了些豆痂,用溫火烤過後,研成粉末,而後吸入鼻中。
    她按葉驚鴻所記給自己種痘。
    手劄還記載了其餘幾樣法子,諸如用棉花蘸取痘瘡中的漿液,塞入鼻中,以感染天花,進而產生抵抗力。
    亦或者直接穿上疫病患者的衣裳,以此感染等方法。
    但據葉驚鴻所述,所有方法裏,葉楨所用的成功率相對較高,也較穩定。
    隻是等痘痂成熟,需要時間,所以她及時封鎖了侯府。
    如今過去這些日子,葉楨擔心利用老夫人的人坐不住,吩咐挽星和扶光。
    “接下來我應會高熱,甚至起疹,你們不必驚慌,挽星盯緊府上情況,扶光留意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