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臉上的橫肉都在抽搐。
    “小子，你有種！”
    他惡狠狠地盯著武義。
    “你他媽給我聽好了，我叫範江，我哥是翻海龍，範海！”
    範江把哥哥的名號報出來，胸膛都挺直了幾分。
    他等著看武義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在這一片，提“翻海龍”的名號，小孩都能止住哭。
    然而，武義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嘴角還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翻海龍，範海。
    這個名字，他太熟了。
    前世，他進去的第五年，這位大名鼎鼎的“翻海龍”因為團夥規模太大，被嚴打送了進來。
    巧的是，正好關在他隔壁的號子。
    這位“龍”，在外麵威風八麵，到了裏麵卻慫得像條蟲。
    天天琢磨著怎麽拉幫結派。
    好幾次想收武義當小弟，結果都被武義按在地上揍得鼻青臉腫。
    沒想到，這一世還能碰上“故人”的弟弟。
    武義輕笑一聲，看著範江。
    “你哥在我麵前，可不敢這麽說話。”
    範江愣住了。
    他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俊秀得有些過分的年輕人。
    搜腸刮刮也想不起來，自己哥哥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一號人物。
    他隻當武義是在死鴨子嘴硬。
    “還他媽敢嘴硬！”
    範江徹底被激怒了，他用那隻完好的手一揮。
    “給我上！把他的腿打斷！出了事我兜著！”
    他身後的四個混混早就按捺不住了。
    聽到命令，一個個獰笑著抄起手邊的家夥。
    食客們嚇得把頭埋得更低了，生怕被波及。
    呂秋嬋的呼吸都停了，死死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鐵棒即將落下的瞬間，武義猛地站起身。
    一米八幾的身高，比這幾個混混高出將近半個頭，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爆發開來。
    最前麵的一個混混揮舞著鐵棒砸向他的腦袋。
    武義看都沒看，隻是隨意地一抬腳。
    “砰！”
    一腳正中對方小腹。
    那個一百四五十斤的壯漢，整個人弓著腰倒飛了出去，“咣當”一聲砸翻了兩張桌子。
    碗碟碎了一地。
    全場皆驚。
    剩下的人動作一滯。
    武義卻沒有停。
    他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緣故，感覺自己身體裏的力氣。
    每天都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增長著。
    對付這幾個地痞流氓，根本不在話下。
    他一把將已經嚇傻的呂秋嬋拉到自己身後護住。
    身體前衝，如虎入羊群。
    左邊一個混混舉著板凳砸來。
    武義側身一閃，手肘順勢向上猛地一頂。
    “哢！”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那個混混的下巴瞬間錯位，慘叫都發不出來。
    板凳脫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右邊兩人拿著鐵棒同時攻向他的上路和下路。
    武義不退反進，身體壓低，一記掃堂腿。
    兩人慘叫著摔倒在地，手裏的鐵棒也滾到了一邊。
    前後不過是幾次呼吸的時間。
    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四個混混，此刻已經全部躺在地上。
    抱著胳膊或者腿，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整個過程，武義甚至都沒用上那位老人教他的國術招式。
    他怕一不小心，把這幾個人給打死了。
    飯店裏，隻有那幾個混混痛苦的呻吟聲。
    所有食客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站在場中的武義。
    剛剛躲到後廚的服務員，更是嚇得臉色慘白。
    範江臉上的囂張跋扈早已消失。
    武義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步一步，走到了範江麵前。
    範江嚇得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撞上牆壁，退無可退。
    “你……你別過來！”
    “我哥是範海！你敢動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武義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回去告訴你哥。”
    “打你的人叫武義。”
    說完，他不再理會這個已經嚇破膽的家夥。
    他轉過身，走到仍然僵在原地的呂秋嬋身邊。
    “我們走。”
    臨出門前，武義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還癱在牆角的範江。
    “對了，記得把砸壞的桌椅和碗筷錢結了，我這人，不喜歡占小便宜。”
    說完，他拉著呂秋嬋，直接走出了飯店。
    呂秋嬋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驚魂一幕中完全掙脫出來。
    她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回神了。”
    武義在她眼前擺了擺手。
    呂秋嬋的視線終於有了焦點，她猛地看向武義，急切地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你……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武義笑了笑，活動了一下肩膀，發出幾聲細微的骨節脆響。
    “就那幾個貨色，還不至於。”
    他帶著呂秋嬋，在國營商店裏買了些吃食，然後把她送回了招待所。
    “這幾天你就安心在這住著，別亂跑。”
    武義把東西放下，看著依然心神不定的呂秋嬋。
    “真要有什麽事，或者有人來找麻煩，你就給廠裏門衛打電話，就說找我，我馬上過來。”
    他從口袋裏掏出個紙條，上麵寫著一串號碼，塞到呂秋嬋手裏。
    呂秋嬋捏著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
    指尖都有些發白，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武義看她安頓好了，這才轉身，朝著機械廠的方向走去。
    剛到廠子大門口，就看到武德黑著一張臉，正從另一個方向快步走來。
    兩人正好打了個照麵。
    武德看見武義，眼睛一瞪，幾步衝上前來。
    一把就拽住了武義的胳膊。
    “你跟我過來！”
    他不由分說，拉著武義就往旁邊一個沒人的角落裏拖。
    廠門口人來人往，不少下班的工人都好奇地往這邊看。
    武德的動作越發急切，似乎生怕別人知道他跟武義這個普通工人有什麽牽扯。
    一直把武義拉到一堵牆後麵。
    確定沒人能看到，武德才鬆開手。
    他先是快速掃了武義一遍，看他身上幹幹淨淨，衣服都沒個褶皺。
    這才明顯鬆了口氣。
    那口氣一鬆，他廠長的架子又端了起來。
    “小義啊，剛才在飯店，不是哥不幫你。”
    他歎了口氣。
    “你也看到了，我身邊還跟著辦公室的人，都是我的下屬。我那個身份，怎麽好出麵跟那些地痞流氓攪和在一起？傳出去影響不好。”
    他拍了拍武義的肩膀，假惺惺地問。
    “你沒受傷吧？後來怎麽樣了？他們沒為難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