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褲衩子就是褲衩子,不是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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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流蘇吞下麵條,著急了:
    “你答應我不能降工資的!我們現在在英國嘛,物價貴。”
    斯見微逗她,得寸進尺:
    “那我以後上點高難度的,讓你挑魚刺,你給不給我挑?”
    阮流蘇乖巧地點頭:
    “挑,我明天給你做魚吃。”
    斯見微愣了下,沒料到她能貼心到這個地步。
    不知道對其他男人是不是也這樣,尤其是那個前男友。
    男人小心眼兒起來,比女人要刻薄得多。
    斯見微又開始不爽起來,他喝了口咖啡,皺眉咽下去,陰沉著臉問:
    “沒放糖漿?”
    “啊?你沒告訴我要加糖漿啊。”阮流蘇圓圓的眼睛看著他,想起來什麽又有點不好意思:
    “剛剛去超市忘記買糖漿了,其實人生百味,你偶爾嚐一嚐苦澀也蠻好的嘛。”
    斯見微真的就一點謙卑的態度也沒,反問:
    “你覺得我的人生需要嚐一嚐苦澀?”
    他轉身接了杯冰水,衝淡嘴裏的苦味。
    阮流蘇也成功地被這句裝逼的話堵住,再好的脾氣也說不想再順著斯見微的意思往下說。
    斯見微就端著杯子,不依不饒地視線落在她身上,看了半天。
    阮流蘇才不情不願地撇撇嘴:
    “好嘛,知道你厲害咯。”
    斯見微非常滿意她這個馬屁,順手想把咖啡倒掉,阮流蘇捏著自己的卡通陶瓷杯輕輕敲了兩下:
    “你不喝給我吧,你的咖啡豆太貴啦。”
    斯見微瞥她一眼,這人昨天還跟他叫板吵架呢,現在又軟成一個團子,任人拿捏。
    他還是把咖啡倒進阮流蘇的杯子裏。
    阮流蘇品也不品,一口幹了,比起咖啡,她更喜歡喝茶提神。
    斯見微目不轉睛地看著阮流蘇,更想欺負她了。
    尤其是她微微仰頭時,脖頸順著睡衣往裏,線條流暢,皮膚白嫩。
    看得斯見微心頭癢癢的。
    他忽然意識到,從國內簽約八月十七號到落地倫敦九月三號,已經整整十七天了。
    第一次做得莽撞,阮流蘇說疼,他隔了一星期沒碰她,第二周的時候,她例假來了。
    現在第三周了。
    別說負距離了,零距離接觸都沒有了,他們又恢複成以前不太熟的同學相處模式。
    同在一個屋簷下,阮流蘇漂亮,幹淨,澄澈,可愛。
    每一處都精準地踩在斯見微的點上。
    邪念一勾起來,就在斯見微的腦子裏揮之不去,他好心提醒:
    “你早上去超市,買安全套了嗎?”
    斯見微語氣十分正常,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曖昧。
    阮流蘇對上他的視線又趕緊躲開,腦子裏閃過的全是那些香豔至極的糾纏畫麵:
    “我...我不好意思買。”
    是不好意思買,不是忘了買。
    阮流蘇一緊張,實話全說了出來。
    “你臉紅什麽呢?這麽貪圖男色?”斯見微自己也紅著耳朵,還不忘調戲她。
    但阮流蘇垂著腦袋,沒看到。
    “我沒有!”她轉身去收拾用完的杯具。
    斯見微看她這樣害羞,也不勉強她一起去買安全套,他上樓換了衣服,從壁櫃裏拿了把車鑰匙。
    臨走的時候看見阮流蘇臉還是紅紅的,又湊到她麵前,狠狠地親了一口。
    走的時候歡天喜地,回來的斯見微就變得滿臉不爽。
    他後麵跟了仨人。
    秦書淮,秦舒苒兄妹,還有袁盈盈。
    斯見微從小到大並不怎麽搭理女生,主要是他的愛好大多數驚險又刺激,所以和女生玩不來。
    來的這倆女的都是秦書淮的跟屁蟲,一個是他的龍鳳胎親妹妹,一個是他的青梅竹馬。
    秦舒苒小時候其實並不喜歡斯見微。
    都是父母寵大的,斯見微這人脾氣很大,又不喜歡遷就別人。
    後來到了十四五歲,斯見微的個子迅速抽條,從一個漂亮小男孩,變成俊美少年。
    有次秦書淮帶著秦舒苒袁盈盈和斯見微去遊輪上玩。
    遊艇上朋友多,人很雜,袁盈盈和秦書淮吵架吵不見了,秦舒苒被一個外國白人騷擾。
    斯見微收起往常傲慢的麵孔,擋在秦舒苒跟前,問那白人想做什麽。
    那時斯見微剛長到一米八,稚氣未脫,白人嘲諷幾句還帶著種族歧視,被斯見微揍了幾拳。
    少年臉上還有怒氣,應該是學過一些格鬥類的防身術,斯見微姿勢很帥,眉眼又精致。
    他身型頎長,勁瘦的胳膊把人摁在地上用英文警告那個白人。:
    “想玩兒女人那邊多的是,這女孩還沒成年,別什麽都吃。”
    秦舒苒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了一頭的男生已經早就不再是孤傲的小孩。
    懵懂的少女心如野草在曠原裏瘋狂生長,自那次以後,秦舒苒每次見到斯見微,心都跳得非常快。
    她借著秦書淮這層關係敲打了斯見微好幾次。
    斯見微這人不喜歡彎彎繞繞,每次別人旁敲側擊的時候,他總是能用一句:
    “沒興趣。”直白地回絕掉。
    但兜兜轉轉這麽多年,斯見微身邊也再沒出現過其他女孩子。
    秦舒苒自信地以為,斯見微到最後也一定是他的。
    直到阮流蘇出現。
    秦舒苒本來以為阮流蘇隻是斯見微一時興起。
    斯見微和爺爺斯知博的關係鬧得一直挺僵的,他天生反骨,鬧出圈子裏出名的“選妃”事情大概率是為了和專治的爺爺對著幹。
    但斯見微把阮流蘇帶到了倫敦,他們住到了一起。
    他們怎麽能住到一起?
    斯見微不是最討厭家裏人來人往了?
    連他們去玩,到了固定時間要直接被請出去,也不可以留宿的。
    秦舒苒很不服氣,她今天求著秦書淮帶她來斯見微家裏的目的,就是要看看阮流蘇到底是什麽貨色。
    他們三個人是在別墅門口碰到的斯見微。
    他停好車,手上提著一塑料袋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更可笑的是,少爺另一隻手上還拎了一條活魚,用塑料盒就著水裝好的。
    斯見微什麽時候買過魚啊?
    他到底請的什麽保姆,還讓雇主親自出門買魚?
    秦舒苒還沒見到麵,就對阮流蘇的印象很不好。
    斯見微解鎖進門的時候,阮流蘇剛洗完澡,她頭發隨意挽起套了件寬大的短袖,下麵穿了條短褲。
    一雙雪白纖細的腿就暴露在空氣裏。
    斯見微的眼神從她腿上掃過,無語地將身後的人攔在門外:
    “你怎麽沒穿褲子?”
    “...我穿了啊。”阮流蘇將長T往上掀起一點點。
    手上還拎著菜,佇立在門口嗤笑一聲:
    “褲衩子就是褲衩子,不是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