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憑什麽每次都是她讓著斯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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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輕狂的少年也很容易被擊碎。
    那人是叫顏禾吧,斯見微認識那女生,總是和阮流蘇形影不離,大嘴巴總是嘚嘚的,比他們家管家還要煩人。
    她問阮流蘇:
    “你跟斯見微高一物理競賽分到一組集訓了大半年還不熟?”
    阮流蘇搖頭:“不熟的。”
    斯見微抱著台三村黑膠唱片機和那張藍色封麵的《小阮同學》就愣在牆後。
    他們不熟嗎?他怎麽不知道?
    不熟幹嘛晚上總是給他分水果吃?又不甜,也不好吃,早知道他不吃了!
    他聽見顏禾又問:“你不喜歡斯見微那款?”
    “不喜歡,那天看他和別人打架好凶的,我有點兒害怕。”
    “嘿嘿,那你是不是喜歡溫禮學長那樣的?”
    “你別亂講哦!”
    然後高中畢業典禮一散場,阮流蘇就跟溫禮跑了。
    斯見微後來也找人打聽過溫禮是誰。
    高他們四屆,還挺出名的,馬上研一了,要成為阮流蘇父親的研究生了。
    溫禮是什麽型兒的?
    和顧策一樣,溫柔又體貼型兒的。
    這類人說話都斯斯文文的,洗個月經血都能給人整得頭頭是道,超會關心人。
    而斯見微自己偏偏就是那種又拽又壞又離經叛道的,天翻地覆的差距,也難怪阮流蘇沒興趣。
    一瓶龍舌蘭斯見微喝了大半,本來就心情不好,酒勁兒完全上頭,他趴得想吐,一頭倒在秦書淮的沙發上。
    仰頭看窗外的星空。
    星星都跟他作對,太璀璨了,像阮流蘇的眼睛。
    斯見微閉上眼,不想看。
    阮流蘇電話進來的時候,秦書淮拍了拍斯見微,遞了手機:
    “她剛打給我了,問你是不是喝酒了。”
    斯見微將頭偏到一邊。
    秦書淮嘖了聲,替他滑開接聽鍵,放到少爺耳邊。
    少爺抿著嘴不說話。
    “你是不是喝酒了呀?”阮流蘇聲音軟軟糯糯的:“秦書淮說你沒有應酬,是心情不好嗎?”
    斯見微瞪了秦書淮一眼,怪他多嘴。
    “沒有心情不好。”斯見微口是心非。
    “那你怎麽還不睡覺?都半夜了。”阮流蘇覺得奇怪。
    斯見微和她互嗆:“那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不會偷跑出去玩了吧?”
    那頭靜了幾秒,“嗯”了聲:
    “今天周末,我不可以有朋友,不可以出去玩嗎?”
    “不可以。”少爺強脾氣上來,立刻回答。
    “哦。”阮流蘇沒掛斷電話,反而是招呼手邊的小狗:
    “璨璨過來叫兩聲,我們讓爸爸不要心情不好了,好不好?”
    小狗聽話地“汪汪”了兩聲。
    斯見微立刻掛斷了電話。
    他起身扣好風衣,對秦書淮說:
    “讓你司機送我回家。”
    “哥,半夜兩點了,人也睡了啊。”秦書淮錯愕地看著突然轉性的斯見微。
    “那我走回去,明天出事兒了,我就讓我們家老頭兒找你問責。”斯見微理智尚存,還知道酒駕毀三代。
    “得,你別,我立刻叫他起床。”秦書淮徹底知道了少爺今晚心情有多不好,他這人囂張慣了,這時候不順著他,他真能犯渾。
    璨璨在阮流蘇床上本來都快睡著了。
    阮流蘇臨睡前不太放心,上回就是斯見微和秦書淮兩個人都喝多了,在巴黎公寓的家門口互相靠著睡了一晚上。
    她先給秦書淮打了個電話確認人是清醒的,又給斯見微打了個。
    璨璨太久沒見到斯見微了,聽見他的聲音格外興奮。
    這麽一攪和,又睡不著了。
    沒想到電話掛了不到一個小時,斯見微就回來了。
    璨璨先發現的,衝下樓圍著斯見微跑,然後被他一把撈進懷裏:
    “狗東西,這麽想我呢?”
    斯見微抱著璨璨的頭蹭。
    阮流蘇看他臉紅著,還渾身酒氣熏天,問他:
    “你車呢?沒有酒駕吧?”
    斯見微抱著狗上樓,像是根本沒有聽見阮流蘇在講話。
    阮流蘇這回沒跟著他問了。
    她看著斯見微上樓的背影,像是在做什麽決定。
    轉身去給他倒了杯溫水才上樓。
    斯見微臥室很大,床是專門訂製的,有她那張床的兩倍還大。
    璨璨好久沒見他,跟著他上床,還興奮地在他身邊又叫又跳的。
    斯見微躺在床上,雙手交叉置於枕頭下,就笑著看璨璨蹦躂,一個眼神都不分給阮流蘇。
    阮流蘇把水杯遞到斯見微麵前,看他臉很紅,又想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斯見微將臉扭到一邊躲開:
    “別碰我,我大姨夫來了,今晚不適合上床。”
    “你想上我還不答應呢!”阮流蘇再好的脾氣也被他這態度弄得有些難受:
    “我不管你了,你記得喝水。”
    她扭頭就要走,沒兩步,璨璨就從床上跳到鬆軟的毛毯上,幾步奔向阮流蘇,咬著她的睡裙裙擺不讓它走。
    按照兩個人這兩年的相處習慣,在這個家。
    隻要斯見微回來,兩個人基本都是睡在一起的。
    “你和他睡吧。”阮流蘇扯了下裙擺,連帶對璨璨的態度也凶了很多:
    “你是他的狗,不是我的。”
    斯見微從床上坐起,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他目光沉沉地看著阮流蘇,問她:
    “你什麽意思?”
    阮流蘇才搞不懂他是什麽意思。
    半夜三更喝成這樣回來,也沒有提前打招呼。
    很明顯是早就回倫敦了,在秦書淮家裏喝酒呢。
    真的很莫名其妙。
    阮流蘇不是沒跟斯見微吵過架,他這人直接,朋友之間有什麽不高興了當場就懟了。
    和阮流蘇相處也是一樣,一般都是先說自己為什麽不高興,然後再發脾氣。
    阮流蘇脾氣好,每次聽他那些生氣理由,大部分都很幼稚,她幾分鍾就不氣了。
    跟有公主病的嬌少爺犯不著。
    但今天她是真的不想哄。
    她關心他不行,問他為什麽心情不好,他也不講,打電話也是愛答不理的。
    並且晚上阮流蘇知道,秦書淮就在旁邊兒呢,他還給她臉色看。
    阮流蘇就不想伺候了。
    憑什麽?
    憑什麽每次都是她先讓著斯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