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我們之間又沒有愛情,走不走,有什麽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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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蘇低頭不想看他床上到底有什麽,去沙發邊拉了自己的行李:
“我來拿行李的。”
屋裏沒有別人,阮流蘇依然不想待。
她低頭往外走,被斯見微拉住,他剛睡醒,清晨正常的生理反應有些大,撈過阮流蘇的腰就要往床上倒:
“問你呢,啞巴了?”
他手上還在拆阮流蘇的衣服:“昨晚是不是哭了?”
阮流蘇眼淚又往下掉,她一晚上沒睡好,也沒什麽力氣反抗,小聲說:
“你可不可以不要碰我?”
斯見微看她正臉,心立刻就疼了一下。
他把人端正地放好,往旁邊挪開距離,蹙眉看著她不說話。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兒,又同時開口:
“我該去趕火車了。”
“要不要去愛情橋上走走?他們說還挺準的。”
阮流蘇搖搖頭,聲音有些哽咽:
“不用了,我們之間又沒有愛情,走不走,有什麽區別呢?”
斯見微昨晚那股煩躁的感覺又來了。
阮流蘇好像從來就不吃他的醋,不管用什麽方式刺激她,她都不在意。
楊嘉說對了,她的懂事來自於她的不愛,或者說不夠愛。
“沒有愛情?那你一個單身的進我房間?”斯見微眉頭皺得更緊了。
阮流蘇手機響了幾下,是鍾慈在群裏問她今晚能不能趕到。
她低頭回複:“飛機不晚點就可以。”
被斯見微一把搶走手機。
阮流蘇昨晚沒吃飯,早飯也沒吃,手上沒什麽力氣,也懶得再和斯見微爭什麽,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摔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摔我手機了。”
斯見微的動作僵在那裏。
他不明白,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又變成這樣了。
斯見微不喜歡這麽別扭。
阮流蘇身上有些不舒服,說不上是哪兒,可能昨晚受了涼。
“我想我還是需要提醒你一遍,我們之間的合同已經終止了。”
阮流蘇看著斯見微的手頓在那裏,又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回來:
“我也並不認為像你這樣單方麵強迫我可以稱得上是愛情,你需要的愛情應該能幫得上你事業的忙,我什麽也幫不了你。”
阮流蘇說完這段話長舒一口氣。
她承認自己的沒出息。
“別矯情,直接點。”斯見微就知道愛情兩個字是扯淡的。
他也不喜歡彎彎繞繞,她這樣傷春悲秋表達真浪費時間。
他猜了一晚上她的心思,唯獨沒猜到這兒,這跟他的事業又有什麽必要聯係麽?
“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合同已經終止了。”
阮流蘇重複提了一遍,起身去拉行李箱,她低頭沒看斯見微:
“謝謝你幫我找陳教授,我晚上還有事,就先走了。”
斯見微猜到了知道她晚上有什麽事兒:
“怎麽?著急回去見你那個綠了你的前男友?”
“是。”阮流蘇這次沒解釋,她心裏那小股倔勁兒往上冒,憑什麽斯見微身邊這麽多女孩,她連自己的朋友圈都不能有?
她拉著行李要往外走,斯見微摁著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你挺厲害啊阮流蘇,把我當傻子好玩兒嗎?”
斯見微問她:
“你們倆什麽時候又搞到一起的?合著每周五周六晚上都背著我暗度陳倉唄?”
阮流蘇有點受不了他的話。
他都知道她周五周六幹嘛去了,肯定是派人跟著她的。
為什麽一定要這麽講?
阮流蘇抬頭看著斯見微,語氣透著不解:
“斯見微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啊?”
斯見微跟她對視幾秒,將頭偏向一邊:
“對,你很委屈?”
阮流蘇心裏那點倔強在此刻盡數湧了出來:
“你明明和你的朋友們都可以好好講話的,為什麽隻對我這個樣子?
你是不是覺得你給我錢了,就不需要再考慮我的感受了?”
阮流蘇拚命忍住自己想要落淚的衝動:
“可是你這樣的態度。真的沒辦法讓我麵對他們,我會覺得很難堪啊…”
斯見微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抿著唇角沒說話。
過了幾秒,斯見微感覺到自己袖口被阮流蘇輕輕扯了扯。
他轉頭,看見阮流蘇定定地看著自己,很認真地問:
“你今天是生氣了嗎?我可以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斯見微“嗯”了聲,剛想說什麽,阮流蘇又接著問:
“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就跟楊嘉在一起了?”
斯見微這才明白過來,阮流蘇一晚上的別扭是因為什麽,她躲在房間裏不肯出來,原來早就聽到了他們起哄的話,卻斷章取義不肯聽完整。
她總是這樣,問都不問就把他判了死刑,一點餘地都不留。
斯見微煩透了這種相處方式,他冷笑一聲,反問:
“你不會以為這麽久了,想睡我的女人就一個楊嘉吧?”
他將袖口從阮流蘇手裏抽了出來:
“想和老子睡的女人多了去了,隻要我想,睡誰不行?”
“你以為你是誰?”斯見微氣得不行:“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阮流蘇得到了答案,她強迫剛剛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平靜下來。
深呼吸一口氣,阮流蘇說:
“我回去會把東西收拾好的,不會耽誤你找新人。”
“行。”斯見微回答得幹脆利落。
中午吃飯的時候,斯見微依然很氣。
少爺生氣就會無差別攻擊:
“秦書淮你挑的什麽破中餐廳啊,難吃就算了,為什麽每道菜裏都有大蔥?”
“少爺,有沒有可能這個叫蒜薹兒?”
“袁盈盈你能不能離你男朋友遠一點兒?大家都熟這麽多年了,我看你倆親一口特像亂倫。”
“Ok,我今天保證不親他。”
袁盈盈和秦書淮都是頂好脾氣的人,從阮流蘇沒出現在飯桌上開始,情侶兩個人就有十足的默契,要無條件安撫斯見微了。
斯澗羽和楊嘉拿著冰美式姍姍來遲。
“怎麽每次都是你倆這麽磨嘰,等了你們倆幾分鍾了?”
斯澗羽才沒其他人那麽好脾氣,她把咖啡放到桌上,一巴掌拍到斯見微背上:
“愛吃不吃,不吃滾!”
斯見微板著臉,筷子一扔就走了。
其他人在飯桌上鬆了口氣,秦書淮給斯澗羽解釋:
“阮流蘇又跑了。”
“她那麽好脾氣都能被氣跑?”斯澗羽又問:“斯見微沒去追人?”
秦書淮搖頭:
“沒,早上他們倆好像在房間裏吵了一架,人走後,我又聽見少爺叫了兩個私人保鏢跟在路上,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斯澗羽聳肩歎了口氣:
“斯見微的脖子是不是沒有脊柱啊?是鋼筋做的吧?好像從來都不會彎。”
楊嘉笑著問秦書淮:
“他倆因為什麽事情吵架,你聽到了嗎?”
秦書淮本來是起了個早,打算去斯見微房間商量今天的行程的,還沒敲門兒就聽見兩個人因為楊嘉吵。
斯見微也挺不會說話的,明明這麽多年就是非阮流蘇不可,話說出來,就變成了“你別以為我非你不可”。
挺牛逼的。
這哪個姑娘能受得了啊。
但楊嘉想在秦書淮這套話是套錯了人。
都是大家族裏摸爬滾打出來的,秦書淮是人精裏的人精,他分得清敵友,給袁盈盈夾了一筷子菜,對楊嘉愛搭不理的:
“嘉姐,這我哪兒能聽到?”
他表情如常,隻有特別熟悉的人才能聽出他語氣裏的暗諷意味:
“再說了,偷聽兄弟牆角的事兒,我也不能幹啊。”
楊嘉雖然中文不熟練,但她畢竟比在座的幾個剛畢業的大了三四歲,感情經驗豐富,眼珠子一轉,琢磨琢磨就大概能猜到了肯定和自己有關。
楊嘉無所謂,她吃了兩口飯,回房收拾東西,要跟這群朋友繼續打卡下一個景點。
一行人是想在法國好好玩幾天的。
斯見微下午開車也開的心不在焉,一路上沒有說話。
楊嘉和斯澗羽用英文夾雜著中文談天說地,大部分時候是楊嘉在講,話題離不開她的前男友們,然後又反複強調自己單身。
斯見微中途接了保鏢一個電話,確認阮流蘇已經安全上飛機。
楊嘉聽著電話裏的內容,從駕駛座後的位置往前探身。
斯見微靠著椅背,沒往後瞧,也能知道楊嘉幾乎要湊到他耳邊,身上那股香氣也隨之飄過來:
“昨晚大夥兒散了以後,你又去哪裏玩了?怎麽不在房間?”
楊嘉把安全套給阮流蘇看了以後,就想敲門告訴斯見微,她戲弄了阮流蘇。
很遺憾,斯見微不在。
她決定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但看今天斯見微和阮流蘇的分道揚鑣,楊嘉又覺得還是有必要說清楚。
她隻是戲弄,想睡斯見微,並不想當大壞蛋。
楊嘉始終認為斯見微和阮流蘇之間的問題和其他的人沒有任何關係,她見縫插針想撬了斯見微,斯見微視而不見,她也沒那麽掉價。
見過風浪的女人,感情隻是調味劑,既然睡不到,那就和斯家把保持關係維持好。
“出去走了走。”
安全帶綁著,斯見微還是坐直了身體又把座位往前調了調。
工作上,他和女人相處很有分寸,能談天說地,能以禮相待,但出賣色相不行。
還是那句話,想睡他的人那麽多,要是每次維係客戶關係都要靠肉體,他不得累死啊?
都是成年人,斯見微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這兩年他獨當一麵,比起之前上學的時候處理問題更加成熟。
不過相比於斯見微故作成熟的距離感,楊嘉更想念以前張揚輕狂的弟弟。
她從後視鏡裏仔細打量斯見微這張招人的臉,嘖了聲。
楊嘉是真喜歡這張臉和這具得不到的身體。
她突然笑了出來:“昨天晚上阮流蘇來找過你。”
“她找我幹嘛?”斯見微鬆弛的手指捏緊方向盤問。
“找你拿行李。”楊嘉看斯見微那副很不爽又死鴨子嘴硬的表情,玩心大起:
“不過你不在,我在你房間門口給她看了這個。”
楊嘉用同樣的姿勢,將昨天給阮流蘇看得那兩顆安全套遞到了斯見微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