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我怎麽可能愛上阮流蘇?

字數:6662   加入書籤

A+A-


    斯見微低頭掃了一眼,直接罵了句:
    “操....”
    他打著方向盤,一腳急刹。
    後座的兩位女士驚呼一聲,她們沒綁安全帶,被撞的頭都紅了。
    斯澗羽伸手想拍斯見微一巴掌,被他靈敏躲開。
    斯見微撿起掉在座位上的安全套,壓下心中火氣,質問她:
    “你怎麽會有這個?你他媽給她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我逗她呀,這個當然是從你車後座的收納袋裏摳出來的!”楊嘉揉著腦門兒,自知理虧,也不生氣。
    斯見微這才想起來是之前拉著阮流蘇出去玩車震隨手放在這車裏的。
    越野車,後座空間大,他怕下次車震不方便,就索性在車裏多放了一些,後來兩個人都忙,這回用這輛車,運上飛機前,他忘了給安全套拿出來了。
    “你跟她說什麽了?”斯見微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楊嘉出生在國外,一直接受的是美式教育,思想很開放,和看得順眼的男人來一炮對她來講是家常便飯:
    “我問她你是不是這個尺寸,我有沒有買錯。”
    斯澗羽聽到這臉色也驟然變了:
    “你瘋了?她不是你在國外那些的朋友!沒你想得那麽放得開的。”
    “可阮也認真回答我了,她不是你女朋友。”楊嘉無所謂地說:
    “之前我不是說幫你試試,要過分一點的方法?”
    想起什麽,楊嘉還補了句想緩解眼下焦灼的氣氛:
    “對了,阮還誇你活兒好。”
    “所以你拿這個騙她?”斯見微氣到手抖:
    “你他媽什麽腦子?我是不是說過,別打我主意?”
    “她昨天沒問你這件事?”楊嘉第一次看斯見微這麽急眼,不由自主打量了好幾下:
    “你們倆連情侶最基本的占有欲都沒有?”楊嘉覺得挺好玩的:
    “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她連這事兒都能忍了,一定不愛你。”
    什麽話都沒最後這句話傷人。
    斯見微氣得太陽穴突突得疼,想反駁都找不到話。
    斯見微不信阮流蘇不喜歡他,但他信阮流蘇不愛他,不在乎他。
    斯見微看著楊嘉,神情冷得嚇人。
    他真的動怒時,其實是沒什麽大表情,就那麽薄薄地睨著看人一眼,那種不屑和拿捏,就能讓被注視者足夠害怕。
    “嘉姐,大家玩了這麽多年,別把兩家關係搞太僵,都是互利互惠的合作關係,你總越界我很難做。”
    斯見微努力保持身為男士最後一點紳士風度:
    “這種玩笑真的很沒意思,你更沒有必要為了那點兒征服欲鬥氣。”
    “感謝你替我引薦陳琢光教授,但以後和楊家生意的對接來往,我大概會要求換個人。”
    斯見微麵色不再像以前那樣鬆弛帶笑,他臉色陰沉下來時有些寡淡薄情:
    “我們以後別再見麵了,請你下車。”
    斯見微打開車門:“立刻。”
    楊嘉被同一個男士拒絕三次,很沒麵子,還想再說些什麽。
    “你這次真玩過火兒了。”斯澗羽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給秦書淮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們倆。”
    斯澗羽開門下車,敞著車門逼迫楊嘉下來。
    車門關上,斯見微一腳油門踩出去,掀起厚厚的塵土。
    楊嘉和斯澗羽被他扔在人煙稀少的鄉間小道上。
    阮流蘇去了顧策和鍾慈的實驗室。
    她一路風塵仆仆,從早上趕路到落地倫敦都沒有吃飯。
    顧策煮了休息室裏最後一包珍貴的泡麵,還加了西紅柿,青菜,阮流蘇吃的連湯都沒剩下:
    “鍾慈,我可以暫住你那裏幾天嗎?”
    刷了碗,阮流蘇有些不好意思地詢問鍾慈。
    她一直在斯見微那裏住,沒有申請學校宿舍,倫敦租房很麻煩,中介騙子多,她需要幾天看房。
    “你跟我合租吧。”
    鍾慈知道阮流蘇一定遇到什麽事兒了,她不多問:
    “我那正好還空了間房,你按照市場價的七折給我房租,給我做頓晚飯就行。”
    “對了。”鍾慈笑了笑:“記得把璨璨接過來,斯見微那種大少爺不一定會照顧狗。”
    “嗯,好。”
    三人照舊去了打工的酒吧。
    佛係的酒吧老板把修複好的舊銅色唱片機和黑膠唱片一起拿了過來:
    “先欣賞欣賞?試試音色,我檢查有沒有其他問題。”
    老板是個華裔,個子不高,長頭發微胖。
    酒吧不算賺錢,老板招工也都是中國留學生,多少有點兒華人情意在。
    阮流蘇打工時間雖然不長,鍾慈和顧策在這裏待了挺久了。
    中間顧策因為生活拮據提前預支了兩個月的工資,老板也很痛快地給了。
    阮流蘇象征性地聽了聽,點頭誇讚:
    “很好,音質也很好。”
    她其實沒什麽音樂細胞,衝老板豎起大拇指時還有點呆呆的。
    老板樂嗬嗬地笑著說:
    “我覺得音質還差點兒,小阮你不是要送喜歡的人?怎麽能有瑕疵?”
    喜歡的人?
    阮流蘇拿出唱片,看了好久。
    斯見微最後隻對她說了一個“行”字,就再沒任何消息。
    她其實拿捏不準斯見微對她的意思,時而好,時而又無足輕重。
    像富家少爺的消遣。
    阮流蘇至今還記得斯見微頭一回帶她回家,她在浴室門口聽到的那句“都長期投資了,那當然爽,不然我幹嘛帶回家?”。
    這就是她在斯見微心裏的定位。
    快兩年過去,每次被斯見微蠱得心髒亂跳,那句“我好喜歡你”即將脫口而出時,阮流蘇都會用斯見微的這句話來警醒自己。
    她是長期投資,隻是睡起來爽。
    這份投資,說不定換誰都行。
    “那麻煩老板再好好修複一下了。”阮流蘇笑眯眯感謝老板,口腔裏卻是強行忍下去的酸澀。
    她是有一點想哭的。
    這天晚上,顧策又送了她和鍾慈一杯酒,高腳杯裝著粉白的液體。
    粉色的草莓汁桃子汁在中間那層,上下都是白色的青檸汁,基調是白朗姆酒。
    照例不是很高的度數。
    “今天這杯叫什麽?”
    “在逃公主,二位都是。”顧策回答:“將玫瑰藏於身後,把愛意藏在心底。”
    從酒吧出來,顧策照例去取車,阮流蘇和鍾慈在酒吧門口等。
    “你也會把喜歡藏著不說出來嗎?”阮流蘇突然問鍾慈。
    為什麽她也是在逃公主呢?
    鍾慈指了指酒吧落地窗後,還在喝酒的溫禮:
    “我和他是假的,他是為了你。”
    那你呢?
    阮流蘇想這麽問鍾慈,顧策搖下破舊的二手車車窗,聲音清爽幹淨:
    “上車了,二位公主。”
    鍾慈溫柔的眼神專注地看著顧策,和她往日的冷漠不同。
    阮流蘇突然明白了。
    阮流蘇這次再回到斯見微的別墅區是來收拾東西的。
    住了快兩年,搬家是個大事,今晚太晚了,她隻能先收拾一些日常用品和衣物。
    進門的時候,阮流蘇透過虛掩的門,聽見斯見微帶著痞意的笑聲:
    “平時衝我叫喚得跟狗一樣,這會兒你媽不在,知道爸爸的好了吧?”
    斯見微剛落地倫敦,就在寵物寄養那裏把璨璨接回家。
    小狗子粘人,才兩天多不見,就以為爸媽都不要它了,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斯見微腿上,走哪兒跟哪兒,甩都甩不開。
    斯見微估計已經逗了它一會兒,又去找了狗盆,放了很多肉:
    “快吃,等你媽回家你就不能吃這麽多肉了。”
    阮流蘇站在門口看著一人一狗,心裏有股酸澀壓不住。
    斯見微一直坐在地毯上,璨璨吃一會兒就過來和他貼貼撒嬌,他沒注意門口,斯知博電話進來。
    他開了個外放扔在一邊,手順著狗子的毛擼得愛不釋手。
    斯知博聲音嘹亮,一股匪氣:
    “我的好大孫兒,聽說你今天被甩了?”
    “斯澗羽告訴你的吧?”斯見微就知道把親堂姐扔在路上,她勢必要告他的狀,斯家旁係的那些人肯定全知道他被甩了。
    媽的,斯見微冷哼一聲,譏諷道:
    “留守老人還好意思打電話嘲笑我?”
    “就你這樣兒,再愛阮流蘇也沒用。”斯知博哼笑著不跟這個孽障置氣:
    “不過你倆也走不到一起,不如趁這次早點斷了。”
    “老頭兒你是不是故意咒我啊?我和她怎麽走不到一起了?你找人算命了?”斯見微不止這麽被斯知博提點過一次了。
    聽到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冷哼,過了一秒,還響起了麻將機機器搓牌的聲音,伴隨著另外兩個姑婆響亮刺耳的嘲笑:
    “我們家的皇太孫也會被甩啊?”
    斯見微反應過來斯知博那邊在家庭聚會。
    他的麵子就不是麵子了是吧?
    斯見微像是突然被踩到尾巴的小狗,坐毛毯上踹了沙發一腳,紅著臉立刻矢口否認欲蓋彌彰:
    “我怎麽可能愛上阮流蘇?”
    她又根本不在乎他。
    連安全套尺寸,活兒好這麽私密的事兒,都能輕易告訴別人。
    他還愛個屁。
    去他媽的,不愛了。
    斯見微越想越氣:
    “你們在家別亂編排,她就是我請的一小保姆,一個月15W,會伺候人,會做飯,還挺好睡,挺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