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她為什麽還不來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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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見微拿起手機,像之前和阮流蘇吵架一樣,繼續挑釁她:
“你不用回來收拾東西了,我都幫你收拾好了,四個箱子。”
“挺占地兒的,我讓保安給你送過去?”
“璨璨在你那邊生活質量變得好差,你養不起就送回來還我!那是我的狗!”
斯見微等了很久,反反複複看了八百次手機。
終於等到阮流蘇發來一句:
“璨璨不能給你。”
斯見微眼眶有點熱,他好像做錯了什麽,心被刮得一下一下的疼。
“阿淮,她為什麽,”斯見微將頭偏到另一邊,不想讓秦書淮看到他快要掉下來的眼淚。
他啞著嗓子努力平息鼻腔裏的澀意問:
“我都跟她講了這麽多話了,她為什麽還不來哄我啊?”
那天以後,斯見微沒有再和阮流蘇講過話,倒是袁盈盈每天過來送飯。
沒人說是誰做的,阮流蘇能嚐出味道。
做飯和寫字,畫畫一樣,充滿個人風格,這幾天的飯都是同一個中餐廚師做出來的。
說實話,廚師發揮有些不穩定,有時候好吃,有時候特別難吃,阮流蘇不挑食,隻要食物是熟的,她都能吃掉。
過了五六天,阮流蘇病好的差不多了,她給斯見微打了個電話,沒人接。
過了大半天,斯見微才回電:
“有什麽事嗎?”
他那邊很吵,聽起來像在應酬。
阮流蘇聲音還是有點啞,但比前幾天好多了:
“我想去你家一趟,把我的東西搬出來。”
斯見微不回話,反而用德語和旁邊的人說了兩句。
阮流蘇又說:“如果你沒空的話,我可以自己去,密碼沒有換吧?”
“別私闖民宅。”斯見微語氣沒什麽起伏:“我回倫敦告訴你。”
“可我有部分證件在你家。”阮流蘇語氣有些吞吐:“下周一有很多材料要提交,要證件才能提供。”
掃描件,複印件還不行,尤其是畢業季的提檔調檔,必須要真實證件。
“斯見微,我保證不會動你東西的,我隻拿一下護照,還有本科雙證。”阮流蘇好聲好氣,又放低了一些姿態。
斯見微笑了聲:“我今晚九點到。”
“好的,那我明早十點去找你。”
斯見微狗得很,說了個這麽晚的時間。
阮流蘇不接招,她才不會在晚上跟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阮流蘇這一周恢複的不錯,袁盈盈帶著上次來給她看病的私人醫生又過來複查了一次。
除了身體有點弱,還有些咳嗽,醫生建議好好調養半個月,其他炎症基本都好的差不多了。
上周請假一天,這周阮流蘇照例跟鍾慈去酒吧打工,又帶了點自己做的鹵味給酒吧老板表示歉意。
顧策今天沒和阮流蘇鍾慈一起去,他約了導師吃飯。
繼博士課題被連續斃掉三次,顧策還是放棄了自己的風骨,決定給這個難搞的國外老師送點禮。
鍾慈其實有些擔心顧策的精神狀態:
“除了阮教授,師兄在國內的第二個碩導對學生也很好,所以遇上這麽個勢力又貪財的導師也是倒了大黴了。”
本科畢業再想繼續深造做研究,選導師意味著一場豪賭,一個不恰當的選擇可能會讓學生的整個研究生生涯抱憾終身甚至葬送前途。
研究型博士在導師手下幹活的時間更長,被壓榨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妥協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變本加厲,這也是顧策一直不願意屈服的主要原因。
阮流蘇的導師是大三的時候阮建明就替她選好了,機械工程行業大拿,除了偶爾的組會,阮流蘇基本沒見過他。
實驗室裏將近二十名研究生,她的導師根本無法全權負責,阮流蘇的課題一直是博士的師兄師姐帶著做的,學生之間相對單純,遠沒顧策的實驗室這麽棘手。
“希望顧策師兄今天能順利地和導師定下課題。”
阮流蘇和鍾慈把車停好,從停車場一邊說著顧策的事情,一邊往酒吧走。
以前都是顧策一個人停車,她還沒發現,這個停車場位置有點偏,電線杆下,有幾堆三五成群的黑人聚在一起抽煙聊天,很嘈雜。
看到鍾慈和阮流蘇經過,有兩個還吹了聲口哨。
怪不得顧策反複叮囑讓她們倆千萬小心停車場,非必要不要開車了。
鍾慈惡瞪了他們一眼,拉著阮流蘇快速離開。
阮流蘇到酒吧把鹵味給了坐在角落裏還在修繕老式唱片機的酒吧老板。
老板也挺有意思,有客戶反映酒吧漏雨,招牌掉了,服務員太拽,他通通不搭理。
一個人拆了唱片機的後蓋,對著錯綜複雜的線路,研究了好幾天了,說是有悶響,一定要替阮流蘇修好。
鍾慈唱完歌接替顧策調酒的工作,阮流蘇上班時剛好新鮮的牛角包烤好,甜品收銀前排了好長的隊。
她和老板寒暄了兩句,把鹵味放下就套上服務員的圍裙上崗。
“來六個牛角包。”
阮流蘇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抬頭,是袁盈盈,旁邊還站著秦書淮。
“喲,看氣色好多了,小阮同學身體怎麽樣啊?”
秦書淮掏錢付了賬,打量阮流蘇臉色,隨口調侃問。
阮流蘇自掏腰包,多送了兩個牛角包給他倆,看了眼時間問:
“好多啦,你們不是九點才能到嗎?”
秦家和斯家有深度合作,秦書淮經常跟著斯見微去柏林,偶爾袁盈盈無聊也會跟著去玩。
袁盈盈和秦書淮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回答:
“進程加快了。”
斯見微最近心情本來就不好,看見袁盈盈和秦書淮成雙成對形影不離的,心情更不好了。
本來中午斯見微還在應酬,晚上也有局,他推了晚上的事兒,說想喝酒,強行把秦書淮叫了回來,直接把車開到了酒吧。
照例是不露麵,就在角落裏點了幾杯酒坐著。
這回斯見微之前坐過的位置多了個長頭發微胖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擺弄著桌上的老式唱片機,怡然自得。
舊銅色木質箱體上的紋路複古,還鑲嵌有祖母綠的琉璃,看起來很有格調。
斯見微坐了過去,把酒放在男人麵前,和他閑聊:
“你這東西看起來有些年份了。”
他看男人在擺弄走線,又多問了句:
“是出什麽問題了嗎?”
男人也不客氣,放下手裏的工具,一邊喝酒,一邊回答斯見微:
“總有異響,黑膠滑到這個位置的時候。”
“我幫你看看。”斯見微的奶奶當年是歌星,斯公館裏有不少這些玩意兒。
他小時候調皮,拆著玩,又能原封不動得給裝回去,玩多了,研究透了,久而久之就也喜歡收集了。
他家裏就有一台年份差不多的,是奶奶的遺物,斯知博拿來當寶貝,不讓他碰了。
現在看到這樣一台老古董,手又開始癢。
斯見微熟練地把線接好,男人把刻好的黑膠放上去調試。
兩個人擺弄了幾分鍾,男人眼睛一亮:
“神了,小夥子,你也是黑膠愛好者?”
“你品味不錯啊,唱片機是古董。”斯見微點頭,他仔細聽,對唱片裏的歌兒點評:“這張黑膠裏的歌兒也好聽,多少錢出?賣我?”
男人仰頭幹了斯見微請他的酒,笑得像個老頑童,神秘兮兮地說:
“這一套東西已經不是我的了,它有新的故事了。”
斯見微覺得有點意思,反正無聊,他又請這位看起來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喝了一杯酒,問:
“怎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