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她不喜歡他了,做什麽都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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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見微沒再去找阮流蘇。
那樣被拒絕後,他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她,也不懂怎麽去愛一個人。
尤其在看到阮流蘇平靜又冷淡,不再看著他閃閃發光的眉眼時。
她不喜歡他了,做什麽都是徒勞。
這個月斯見微比較清閑,基本都呆在倫敦家裏。
按照他本來的打算,這個月他是要和阮流蘇出去旅行,或者提前回國,他想準備一個新家,就買在阮流蘇公司旁邊。
這樣就算他再忙又或者和她一起工作上班,也有個落腳的地方,至少晚上的時候能看見她。
但阮流蘇就這麽走了。
斯見微回到阮流蘇以前住的房間。
這次他不生氣了。
他隻是懷疑,反思,複盤。
然後得出結論,如果阮流蘇以相同的方式這樣對他,他也會這麽傷心的。
但他不會抽身離開。
床頭有幾本專業課的書還擺在那裏,看課程,是大學時候的基礎專業課。
斯見微和阮流蘇不在一個大學。
高考前溫禮來學校給阮流蘇加油打氣,她就把原本的誌願改成了華明。
他們的大學生活有多美好,斯見微以前一點也不想知道,現在他閑來無事,又想看看阮流蘇大學時的筆記。
斯見微翻了幾頁,每頁習題空白區域都有條理清晰的解析和筆記,倒是沒寫一些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看得出她是個上課很認真的學生。
往中間翻的時候,斯見微突然發現最中間夾著一張拍立得。
斯見微看到照片上的畫麵時,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他高三打得最後一場友誼賽。
小時候受《灌籃高手》影響,斯見微特別喜歡打籃球,個人獨秀,團隊配合他都是一頂一的主力,連隊伍球衣他都全部讚助改成了紅色。
這張三分投籃的照片,他其實沒有什麽印象。
他投過太多三分了,有多帥,他自己門兒清。
斯見微低頭看著拍立得愣了半天,又翻來覆去地看。
拍立得背後,清晰地記著兩個日期:
——2017年5月28日。
——2021年8月17日。
後麵那個日期斯見微也記得。
那是他和阮流蘇的初夜。
那17年呢,他們那年正在上高三。
那年的那個日子代表什麽?
阮流蘇這幾天晚上總是睡不著。
她在感情裏不算是個果斷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這兩年裏反複和斯見微糾纏。
他們的關係有時像包養,有時又像男女朋友。
這完全取決於阮流蘇自己給自己多少期待。
過一天就是斯見微生日。
阮流蘇想了很久,還是提前發去了消息:
“生日快樂,禮物我讓盈盈帶給你了。”
過了很久,斯見微才回複,他問她:
“唱片裏的歌連順序都沒變過,你都記得?”
阮流蘇沒再看手機,她倒了杯溫水,看見快見空的新鮮蜂蜜,又有些動容。
五月初的天氣不算太冷,她拿了件外套到陽台躺椅上看倫敦夜色。
夏天悄然而至,歐洲的公園總是繁花錦簇,尤其是朦朧的夜色打下來,離別的傷感平白加重。
阮流蘇捏著馬克杯的手指緊了一下。
她透過花團看到小路的盡頭,斯見微一身輕薄黑色風衣敞開站在河邊,身影卓然清冷,他低頭看著手機,猶豫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放回風衣裏。
遠處是被夜燈暈染成橘色的塔橋,連帶著阮流蘇腦海裏閃過的那些畫麵一起被暈染開。
阮流蘇歎了口氣,給斯見微打了個電話:
她問:
“你來樓下做什麽?”
“過生日。”
阮流蘇看了眼表,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十二點。
她起身換了衣服,牽著璨璨下樓去找斯見微。
他們從塔橋慢慢往倫敦塔方向走,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帶著璨璨散步。
這兩年,斯見微在家吃完晚飯也會拉著阮流蘇這麽走。
隻不過他們散步的時候經常吵架,通常是斯見微先惹阮流蘇,把人惹急了,又賴著親一下抱一下,或者抱著不撒手就算和好。
多幼稚。
斯見微現在說不出一句話。
他想一定是環境太過厚重,才讓時間的流逝變得格外深邃。
“你手怎麽樣了?”還是阮流蘇先打破沉默。
“挺好。”
“明天生日怎麽過?”
“想跟你一起。”
“我沒空。”
“嗯,那就不過。”
....
阮流蘇抬頭看他,發現他正在看自己。
阮流蘇飛快地將視線移到別處。
她不能看斯見微的眼睛,太會誘惑人了,每次都能讓她忍不住臉紅。
尤其是他低頭要吻她時。
眼裏裝滿了足以讓人甘心溺斃的情。
斯見微沒移開視線,他停下腳步還是這麽看著阮流蘇:
“阮流蘇,我不愛彎彎繞繞去猜,我知道秦書淮私下聯係謝叔,把我高中刻的那張唱片給你了,當年我刻完就想送給你,後來聽到你朋友說你不喜歡我,我就沒給,高中畢業你報考了溫禮的學校,我就知道我沒戲了,讓你做第一個聽眾也是真的,畢業典禮上我第一次唱這首歌,你還是第一個聽眾。”
斯見微看阮流蘇的微動的神情,又繼續說:
“其實我挺在意溫禮是你初戀的,用這個跟你較勁,我又覺得自己小肚雞腸,不上台麵。但我真的,真的花了很久才去接受。”
斯見微從沒把誰放在眼裏,誰能比他牛逼啊?
讓他承認嫉妒誰難如登天,甚至他還會嗤之以鼻“他也配”?
可阮流蘇就是沒選他,這事兒就是一根刺,他一疼,就不想讓阮流蘇好過。
“我沒跟人有過什麽特別親密的關係,包括我們家那老頭兒,也一直有適當的距離。”
斯見微突然轉過身,他眼睛熱了,伸手用手背擦了下臉,看向河邊,不肯再看阮流蘇。
“我知道我錯過了你最愛我的時候,但我他媽,已經在改了,我就是這麽差勁,我能有什麽辦法啊?”
他聲音有些哽咽:
“你總要讓差生一點一點進步吧?他,他又不是你,天生就那麽會愛人。”
璨璨感覺到斯見微不好的情緒了,它蹬著前腿“嗚嗚”得往斯見微腿上爬。
阮流蘇就這麽看著他用手擋著自己的眼睛,蹲下來低頭又抱住璨璨安撫。
微濕的河風在阮流蘇耳邊輕輕拂過,她又一次猶豫了。
怕自己動搖,阮流蘇不想再和斯見微待更久,她在十二點鍾聲響起時,輕聲祝福他:
“生日快樂。”
斯見微抿著嘴不說話。
阮流蘇把狗繩遞給他:
“送我回去吧,如果你覺得難受,就讓璨璨陪你。”
天色很晚,斯見微把阮流蘇送到公寓門口。
“後天再送璨璨回來,我不急。”
“好。”
鍾慈已經睡下,阮流蘇輕輕關上了門。
她在陽台等了半個多小時,並沒有看到斯見微牽著璨璨離開的身影。
阮流蘇心跳很快,腳步有些慌張。
她幾步走到門後,擰開門鎖。
就看到年輕男人高高瘦瘦的大個兒,蹲坐在門邊,單手搭在膝蓋上,肩膀微微往下聳著。
旁邊坐著條白色的小狗,一人一狗,像被拋棄了在流浪一樣,特別消沉。
“你怎麽還不回去?”阮流蘇走到斯見微跟前,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腳尖問。
斯見微沒起來,坐在地上,揉了揉頭發,頂著額前淩亂的碎發,微紅著眼眶抬頭看阮流蘇,他突然就有點生氣了。
斯見微聲音很小,但很委屈,像個小孩子:
“我就在這兒過個生日都不行了嗎?”
“礙著你了?”
“走廊是公共場地,你管不著我走不走,我他媽就是不走,不行你就報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