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這麽差勁,你還跟他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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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啪”得一腦袋,栽進了自己麵前的空碗裏。
    斯見微拎著唐聞洲的衣領子,把人揪起來,拍了拍他的臉:
    “你不半斤的量嗎?這才三兩半,真醉假醉?”
    唐聞洲從臉紅到脖子,頭一歪,要往阮流蘇那邊倒又被斯見微揪住領子,頭懸空著。
    “....”
    徹底沒意識了。
    “你坐我這兒來。”斯見微拉了張椅子拍了拍,示意阮流蘇坐到他的另一邊,然後找了三張椅子一並,拖著唐聞洲在椅子上睡覺。
    路聿青姍姍來遲,大衣還沒脫,看著椅子上微微打鼾的唐聞洲問:
    “這麽牛逼?已經幹趴下一個了?”
    梁格拿起白酒分酒器給路聿青比劃:
    “不到四兩的量。”
    真特麽逗,人家喝酒都是往少了說,唐聞洲三兩半非說自己能喝半斤。
    路聿青一來,斯見微就收起牌,不玩21點了。
    “你們玩什麽?”路聿青話是這麽問,心裏也清楚,斯見微又攛掇下屬出老千使壞灌新人呢。
    他從梁格背後拿出來被藏得白酒杯,擺在麵前:
    “遲到了,自罰三杯。”
    斯見微看了眼身邊的阮流蘇,沒唐聞洲在她跟前問東問西,他心裏的火總算消了點,回答路聿青:
    “真心話大冒險,酒瓶轉到誰,誰就得受懲罰,玩不玩?”
    這遊戲簡單粗暴,酒局清杯最快。
    “幼稚。”路聿青不理他。
    “玩不起啊?”斯見微眼睛看得根本就不是路聿青。
    路聿青稍微愣了愣:
    “那玩唄。”
    第一把瓶子口就轉到路聿青麵前,他一口悶了酒,蘇黎問他:
    “前女友的事情解決完了嗎?”
    “當然,我不拖泥帶水。”
    第二把是梁格,阮流蘇問他:
    “平時怎麽和領導相處的?”
    這問題就帶刺,特地針對斯見微的,梁格也是真心實意回答:
    “工作上,斯工基本不會出錯,聽就完了,私生活嘛~”
    梁格故意賣了個關子,然後突然裝作深沉地低頭想了想:
    “他挺潔身自好的,除了有時候喝多了,老給一個打不通的號打電話,初步懷疑是他女朋友。”
    在座的人裏麵,就梁格和唐聞洲不知道斯見微和阮流蘇那關係,唐聞洲還趴下了。
    這通調侃,路聿青和蘇黎都看著阮流蘇笑著不說話。
    阮流蘇看了眼斯見微,有點生氣。
    他就故意的,剛才唐聞洲一直湊她湊的近,斯見微就是明擺著和梁格算計他。
    她不知道斯見微這樣到底為了什麽,但阮流蘇一點也不想回到以前那種相處模式,斯見微找再多人當說客也沒用,她低著頭不說話。
    蘇黎細膩,知道女孩子這會兒不怎麽想說話,張羅著氣氛,又玩了半個多小時,還剩一瓶白的。
    酒瓶轉了好幾次,才到斯見微麵前,路聿青故意問他:
    “畢業以後還談過戀愛嗎?”
    “沒。”
    終於轉到阮流蘇一次,斯見微問了她同樣一個問題:
    “畢業以後還談過戀愛嗎?”
    “沒。”
    阮流蘇抿著嘴唇,看了他半天,剛準備喝酒,被斯見微拿了她的白酒酒杯一口悶了:
    “你別混著喝,容易頭疼。”
    梁格有些吃驚,他看阮流蘇搖了搖頭,算是回答斯見微的問題。
    下一個瓶口,對準的還是阮流蘇,斯見微又把她的酒喝了,繼續問她:
    “那對其他男人動過心沒?”
    阮流蘇睜大眼看著他眨了眨,還是搖頭。
    斯見微繼續轉瓶子,他像是知道力度一樣,瓶口還是對著阮流蘇,他繼續問:
    “下個相親對象,想找什麽樣兒的?還是跟下午那個一樣?”
    問完了斯見微臉上就掛著譏笑。
    阮流蘇讀懂他的言外之意:
    還跟下午那個一樣渣?又是腳踩兩隻船的那種?把你耍的團團轉?
    斯見微這兩年是有進步,在朋友麵前知道給她麵子了。
    話說一半,剩下的全靠眼神告訴她。
    赤裸裸地盯著她。
    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兩個人以前那點見不得光的包養關係似得。
    “我說過了,我要脾氣好的,會說話的,成熟的,穩重的,能尊重我,愛護我的,照顧我的,總而言之,肯定不是斯總監你這樣的。”
    正常情況下,搞技術的辦公室裏,都會直接簡稱斯見微為斯工。
    阮流蘇這聲總監,就叫得陰陽怪氣了。
    蘇黎趕緊打岔:“接下一輪了,這一輪結束了!”就沒說幾句啊,這兩個人怎麽又鬥起來了?
    再說下去又得吵吵。
    斯見微停下手,不轉酒瓶了,酒混著,挺上頭的。
    他又和梁格路聿青玩了幾把牌,沒人幫他出老千,都開始實打實的動真格了,斯見微就被灌了不少,也替阮流蘇擋了不少酒,他有點頭暈。
    遊戲越玩越大。
    最後清杯的時候,又開始簡單粗暴的轉酒瓶子,再次轉到阮流蘇麵前,這回不是斯見微追著她問了。
    路聿青咳了咳嗓子,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斯見微。
    阮流蘇說到底還是沒有斯見微狗,這遊戲瓶口對準斯見微那麽多次,她都不講話,一個刁難的問題不問,也太給斯見微麵子了。
    不整一下斯見微,不是白白浪費蘇黎這麽好的酒麽?
    路聿青笑著開口,慢悠悠地問阮流蘇:
    “阮工,你的前任,是個什麽樣的人?評價一下。”
    這話現在問出來,在場的,不管是誰,都豎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斯見微幽幽地看了眼路聿青,又把這樣凜冽的目光投在阮流蘇身上。
    他最近真的忍了挺多火的,現在還被這麽挑。
    但斯見微沒有發作,還是選擇聽下去,他也想知道。
    阮流蘇能感覺到斯見微眼神的銳利,她回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拿桌上的白酒酒杯。
    斯見微伸手要幫她喝掉。
    阮流蘇立刻就打掉他的手,一口悶了白酒。
    旁邊唐聞洲的分酒器裏還剩一點,倒了兩杯,全喝了。
    連幹三杯白酒後,阮流蘇終於一字一句地回答:
    “公主病很嚴重。”
    明明是個大男人,卻嬌得不行。
    什麽都要用最好的,水果要空運,蜂蜜要新鮮無添加,吃飯很挑,不好吃一口都吐掉。
    嚐不了一點苦澀,咖啡得加兩顆糖漿,檸檬水要加三勺蜂蜜。
    一點兒委屈都受不了,凶他兩句要麽就要頂嘴,要麽就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樣子。
    “脾氣大,雙標,規矩多。”
    要不是他天天在她耳朵邊提她的初戀男友,她早就不記得她的所謂的初戀叫什麽名字了,光提幾次就算了,不理他,他還要發脾氣,最討人厭的就是摔手機。
    真的很奇怪,他還讓她去幫忙追求過鍾慈呢,他那會兒還跟楊嘉糾纏不清呢,怎麽不找找自己的問題?
    就知道給她定規矩,這也不能穿,那也不能幹,比她親媽定的門禁時間還要早一個小時!
    “愛騙人,講話難聽,總愛亂管我的事。”
    從一開始留學的時候就在誆她,那個時候她年紀小,家裏扛事兒的父親剛去世,很多事情她也拿不定主意,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著了斯見微的道兒了。
    現在想想,哪有那麽巧的事情?
    阮流蘇當然感激他當時拐彎抹角地出錢幫了自己,但處久了她也是真的受不了,他占有欲太強了,一旦阮流蘇偏離了他的想法,這人就很生氣,說話不講方式,還喜歡背後亂管,不顧及她的感受。
    “不止這些。”混著喝醉得真快,真上頭啊。
    阮流蘇隻覺得眼睛前麵的人都在轉,她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大舌頭了:
    “他還傲慢, 很沒有禮貌。對我的狗也不好,每次都喂很多很多零食,都不讓它好好吃飯,在倫敦讀書第二年,他就經常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問就是忙,在開會,有事一會兒說,半個多月就見不著人...”
    阮流蘇很少說自己的私事,現在借著醉意,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一股腦都往外倒。
    “這些還不止,很多小事我現在想不起來了,等我想起來了...”
    阮流蘇看著斯見微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心滿意足地“嘿嘿”笑著說:
    “等我想起來了,我能寫八百字的高考作文呢!”
    整場局上的人都已經是五六分醉了,坐在座位上看著阮流蘇,憋著不敢笑。
    路聿青拿著剛剛服務員說上的冰桶,往斯見微的茶杯裏,舀了勺冰塊,又添了茶,遞給他,然後轉頭問阮流蘇:
    “這麽差勁,你還跟他談?就沒一點兒優點嗎?”
    阮流蘇轉頭看斯見微。
    他正在仰頭喝水,喉結滾動。
    瞬間就和阮流蘇記憶裏的樣子重合。
    阮流蘇安靜了兩秒,忘了自己剛剛到底想說什麽優點了,她隻感覺一陣潮熱。
    斯見微喝完冰茶水,嘴裏還嚼碎了一塊冰。
    冰塊碎響,他微微側臉低頭和她視線相撞,眉峰隨之挑了挑,頗有些警告的意味。
    但這些小動作他做起來就是莫名的,又痞又壞。
    隨著碎冰的吞咽,斯見微突兀的喉結再次滾動了幾下。
    阮流蘇呼吸莫名地一滯,她沒由得說了句:
    “他活兒好。”
    “什麽?”旁邊的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看起來沉靜澄澈的阮流蘇能說出這麽狂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