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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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姝弦把菡萏院的事情說了。
    劉婆子神情猛然沉重起來。
    她擔憂的抓著姝弦的手,“她一向不喜歡你,這下子更要記恨於你了。弦兒,我們怎麽辦?”
    姝弦朝著四處望了望,“娘,這裏說話不方便。”
    來到劉婆子的房間。
    姝弦鼓足了勇氣,把自己重活一遍的事情告訴了劉婆子。
    劉婆子震驚到了極點,久久無法回神。
    他們一家本是伺候已故榮太妃。
    榮太妃去世後,他們又被高雲的兄長高風買了去,簽了三年契約。後作為陪嫁,跟著高雲一道進了秦王府。
    一家四口,在這秦王府裏相依為命。
    三個孩子,就是她的命!
    她不敢想,若孩子們都沒了,她會不會也像姝弦一樣,發了瘋的報仇。
    答案是肯定的。
    呼吸間,劉婆子就確定了這件事。
    她一點都不質疑女兒的話。
    因為,高雲已經不止一次針對姝弦。
    若不是身契時間半年後才到,他們也不會忍著這樣的主子。
    她更想不到,她的兒女們,會被高側妃害到那樣的地步。
    想到女兒經曆的種種磨難和苦楚。
    劉婆子的心,痛的喘不上來氣。
    她將姝弦抱在懷裏,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姝弦的後背。
    “弦兒,你受苦了,你想怎麽做,娘都聽你的。”
    淚水滑落,姝弦緊緊的摟住劉氏。
    已然是濃濃的哭腔,“娘,女兒既有這張臉,便不得不博一把,娘,您能把太妃留下的百年人參給我嗎?”
    劉氏疑惑一瞬,轉身從箱籠最下麵,拿出來一個泛黃的紙包。
    “弦兒,娘沒法替你疼,娘隻希望你好好的。”
    姝弦能輔助高側妃那樣的人坐上後位,心裏自是有成算。
    可再有成算,也隻是一個孩子啊。
    她又默默地把床邊的油燈,拿的遠了點。
    姝弦見此心裏也放心不少。
    她不知道娘親屋裏的火,是怎麽燒起來的。
    但娘親謹慎點總是好的。
    一再叮囑劉婆子注意安全後,姝弦回去將人參給煮了。
    分成三次喝下後,已是戌時初。
    吃飽肚子,姝弦以高雲生病為由,順利來到前院。
    高雲被禁足是真,但秦王對高雲的包容整個秦王府的人都看在眼裏,是以沒人阻攔姝弦。
    剛過了兩個月亮門,就聽得焦急的對話聲傳來。
    “哎呦呦,這合歡散的藥力這麽強?院首大人啊,那還能讓側妃和庶妃們來陪王爺嗎?”
    “怕是不能,這般強勁的藥力,娘娘們貴體承受不起。”
    “那可怎麽辦?”
    姝弦聞言,嘴角微彎。
    上輩子她這時候被打了板子,出氣多進氣少,卻找不到一個大夫。
    她隱約聽到下人間的對話。
    這一晚,秦王李玄霍去太子府赴宴,不小心中了合歡散。
    合歡散藥勁強悍,王內侍幾乎將城中所有大夫都找了來。
    最後,連太醫院院首大人出馬也沒用。
    恰巧這時柳側妃主動請纓。
    整整一天一夜後,秦王藥力解除,柳側妃也不成人樣,一輩子再不能侍寢。
    秦王親自守在柳側妃身邊,直到柳側妃醒來。
    並承諾,日後無論去哪,都會帶著柳側妃。
    高雲當時被妒氣衝昏頭腦,居然隔天就給秦王點了媚香。
    秦王直接禁了她一年的足,她愈加憎恨柳側妃。
    不知誰給她出了主意。
    她找上了瀕死的姝弦。
    自此,姝弦一家人的災難,如推翻的磚牆般接踵而至。
    姝弦深深呼出一口氣。
    今晚,就是她最好的機會。
    保命的人參湯已經喝下。
    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畏不懼。
    下定決心後,姝弦小跑著上前。
    噗通跪倒在王內侍的麵前。
    她邊磕頭邊哭,“我們娘娘自被禁足,已是病下了,奴婢求王爺去看看我們娘娘,哪怕一眼也好。”
    王內侍和院首大人都被姝弦嚇了一跳。
    他們的視線,同時定在姝弦纖瘦有致的身軀上。
    不動聲色地交換眼神後。
    院首大人摸著胡子搖頭,王內侍則是歎息又不忍的點頭。
    眨個眼的功夫,姝弦被兩個護衛架著,扔進了秦王屋裏。
    姝弦慌張的求救,“王內侍……”
    王內侍一臉高深的表情,提點姝弦,“姝弦姑娘,熬過這一夜,往後可就是前途無限呐!”
    他頓了頓,承諾,“熬不過,咱家也會關照你家人,你盡可放心去。”
    說完,關門就走。
    姝弦害怕得大叫起來。
    陡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走近。
    姝弦內心明白是秦王。
    她故意驚恐的扭身看去。
    秦王隻著一件褻褲,露出精雕細刻般的精壯身材,他滿眼欲色,好像下一瞬便要將姝弦生吞入腹。
    姝弦後背緊緊貼在門上,無助的咬著唇,“王爺,不要……”
    秦王整個人欺身上前,將姝弦後麵的話堵在了唇齒之間。
    許是感受到她的害怕和顫抖。
    秦王邊咬著她的耳垂,邊吐著熱氣安撫她。
    “不要害怕,本王會補償你。”
    姝弦要的就是這句話。
    她咬咬牙,閉眼迎接屬於自己的新生。
    中途暈過又疼醒後。
    姝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還是把這種事想的太簡單了。
    若要登上高位,她必須要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絕不能讓自己受傷!
    想到上輩子的柳側妃這晚過後再不能侍寢,姝弦心內無限驚惶,身體卻還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迎合著秦王。
    第二天早上,姝弦已經奄奄一息。
    她的嘴巴、胸口、大腿內側等,都不同程度的磨出了道道血痕。
    原本白皙的肌膚上,遍布青紫痕跡,渾身沒有一處好肉。
    躺在那裏,像極了一塊爛了的抹布。
    直到秦王癱軟在一旁,天色再次黑了下來。
    姝弦喉嚨徹底喊啞,已然生死不知。
    …………
    三日後。
    姝弦睜開了沉重的眼皮,一眼便看到滿臉慈和的秦王妃。
    盡管還無法說出話,姝弦還是掙紮著起身,卻是半點都無法動彈。
    秦王妃急切的握著姝弦的手,安撫她,“你已經是王爺的侍妾了,養好身體,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是嗎?
    可是身邊並沒有秦王的身影。
    難道,就因為自己是個奴婢,就不配得到如柳側妃那般的憐愛和重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