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野蠻首領不肯停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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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梔神清氣爽地跟著顧懲出現在基地大門口時,成功收獲了全場矚目。
顧懲的小隊已經全員到齊,小隊五個人,加上她,一共六個。
除了鄭崖,其他三名隊員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淨化異能者”。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作戰服,身上掛滿了武器和裝備,臉上帶著風霜刻下的冷硬,渾身上下都寫著“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然而,當他們看到從顧懲身後探出腦袋的沈梔時,這幾個在喪屍堆裏都能殺個七進七出的硬漢,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
女孩穿著一身幹淨得不像話的白紅相間的運動服,襯得皮膚愈發瑩白。
她沒帶任何武器,隻背著一個小巧的背包,裏麵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麽。
那張臉小巧精致,眼睛清亮,看人的時候帶著點天然的好奇,完全不像經曆過末日摧殘的樣子。
這……這是要去清剿變異生物?
確定不是去郊遊野餐?
其中一個身材高壯的光頭漢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又看了看自己滿是老繭和傷痕的手,再看看沈梔,總覺得他們和她活的不是一個末日。
“看什麽?”顧懲冷冷的眼刀掃過去。
三人立刻收回視線,站得筆直,目不斜視。
“這是沈梔。”顧懲的介紹簡單直接,然後他指著那三個人,“他們是劉猛,猴子,石頭。”
“你們好。”沈梔衝他們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嫂……沈小姐好!”光頭劉猛最先反應過來,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把旁邊的猴子和石頭嚇了一跳。
他們心裏門兒清。
這位不光是能改變基地未來的珍貴異能者,更是老大的心尖肉。
別說隻是帶出去兜個風,就是她想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他們也得想辦法搭梯子。
一行人上了車,一輛經過魔鬼改裝的重型越野吉普,車身加裝了厚厚的鋼板,車窗是防彈的,輪胎比人還高。
車內空間很大,顧懲讓沈梔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他自己則坐在她旁邊,將她和車門隔開。
“今天的目標是東郊的廢棄工業區,任務是清理盤踞在那裏的變異動植物。”
顧懲攤開地圖,開始布置任務,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冷硬和專業,“猴子負責警戒和偵查,石頭主攻,劉猛策應,鄭崖,你和我負責外圍,以防有漏網之魚。”
他布置得有條不紊,小隊成員齊聲應是。
安排完戰術,他側過頭,聲音瞬間低了好幾個度,幾乎是貼著沈梔的耳朵說的:“待會兒跟緊我,別怕,有任何不對勁,我們就立刻撤退。”
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混著淡淡的熱氣鑽進鼻子裏,沈梔覺得耳朵有點癢。她看著男人緊繃的側臉,知道他緊張得不行。
明明是她自己要跟來的,結果搞得像他強行把她擄出來一樣。
沈梔乖巧地點了點頭,心裏卻在盤算著待會兒怎麽才能找個機會,好好展示一下自己S級淨化的真正威力。
吉普車很快駛出了基地的安全範圍,窗外的景象迅速變得荒涼破敗。
倒塌的建築,鏽跡斑斑的廢棄車輛,以及在風中搖曳的、形態詭異的變異植物,構成了一幅末日獨有的蒼涼畫卷。
車裏的氣氛也隨之變得肅殺起來,所有人都握緊了武器,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隻有沈梔,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扒著車窗,饒有興致地看著外麵那些張牙舞爪的植物。
“那個紫色的小花還挺好看的。”她指著一株開在廢墟裏的、長著細密獠牙的食人花。
正在開車的鄭崖手一抖,車子差點畫出個S形。
好看?
那玩意兒一口能咬斷人的脖子!
顧懲的臉黑了黑,一把將她拉回來,強製她轉過頭看著自己:“不許看。”
“為什麽?”
“醜。”顧懲憋了半天,吐出一個字。
沈梔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於是放棄了觀景,從自己的小背包裏摸出一包薯片,“哢嚓哢嚓”地吃了起來。
聽著身後清脆的咀嚼聲,開車的鄭崖和前排的另外三名隊員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
他們終於知道老大的緊張從何而來了。
帶這麽一位大小姐上戰場,可不就得跟保護易碎國寶似的麽。
但是今天隻是清理低級變異體,對他們來說沒什麽難度,所以也沒關係了。
老大有分寸,如果是危險的任務不管是為他們還是為了嫂子都不會讓她跟來冒險的。
很快,目的地到了。
車子停在一片開闊地帶,遠處就是那片廢棄的工業區,空氣中彌漫著植物腐爛和某種腥臭混合的怪味。
這裏已經聚集了好幾支小隊,都是接了基地清理任務的異能者。
末日裏,晶核是硬通貨,這種清理低級變異體的任務雖然油水不大,但勝在安全,是很多中小型隊伍的首選。
鄭崖跳下車,代表顧懲去跟其他幾個小隊的隊長溝通,簡單劃分了一下各自負責的區域,以免發生衝突或者誤傷。
顧懲則帶著沈梔下了車,劉猛三人立刻呈品字形將兩人護在中間,警惕地環顧四周。
“就是這裏?”沈梔打量著不遠處那些在廠房廢墟裏蔓延的藤蔓和偶爾竄過的變異老鼠。
這些東西看起來確實不怎麽強。
顧懲沒理會她的碎碎念,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周圍的環境上,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支隊伍裏,一個穿著灰色衝鋒衣的女人忽然停住了腳步。
是張元元。
她所在的“野火”也是來做任務的。
隊長李強正在和鄭崖說話,她跟在隊伍後麵,目光不經意間一掃,就看到了那個讓她刻骨銘心的身影。
男人身形高大,穿著黑色的背心和迷彩長褲,肌肉賁張的手臂上布滿了交錯的傷痕。
他站在那裏,就像一座沉默的山,帶著與生俱來的壓迫感。陽光照在他臉上,那道從眉骨延伸到臉頰的猙獰傷疤愈發清晰。
是顧懲。
轟的一聲,張元元腦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前世被囚禁的絕望,被藤蔓纏繞的窒息,以及看到他與植物融為一體時的驚悚和惡心……
所有被埋藏的恐懼和恨意,在這一瞬間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瞬間淹沒了她的理智。
她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了,手腳冰涼,連呼吸都停滯了。
她重生回來,每天都在做噩夢,夢裏全是這個男人。
她發誓要離他遠遠的,甚至想過要在他還沒變得那麽強大之前,想辦法殺了他。
可她沒想到,在這一世,他們的第一次見麵,會來得這麽快,這麽猝不及防。
她就這麽呆呆地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那個方向,身體因為極致的恐懼和恨意,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