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野蠻首領不肯停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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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懲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
他側過頭,循著那股惡意望去,隻看到一個穿著灰色衝鋒衣的陌生女人。
她的臉有些蒼白,死死地盯著自己,眼神裏的情緒複雜又濃烈,像一鍋燒沸的毒藥。
他眉頭微皺,但沒有多想。
末日裏,因為搶奪資源或是別的什麽摩擦,結下的仇家數不勝數。
多一個這樣不知來由的仇視者,算不上什麽稀奇事。
隻要對方不主動跳到他麵前來找死,他懶得費神去管。
顧懲的視線在那女人臉上一掃而過,隨即移開,仿佛隻是看了一眼路邊的石頭。
可那股若有若無的威脅感,還是讓他在心裏拉起了一道警戒線。
幾乎在同一時間,沈梔也看到了張元元。
她心下了然。
原來原女主在這裏。
自從來到黑岩基地,她的世界裏就隻剩下顧懲和那間堆滿晶核的臥室,倒是把這位重要人物給拋在了腦後。
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
按照小說的慣例,有主角在的地方,通常都不會太太平。
沈梔不動聲色地往顧懲身邊挪了一小步,身體幾乎貼上了他堅實的手臂。
細微的動作立刻被身旁高度警惕的男人捕捉到。
顧懲垂下眼,看到她微微繃緊的側臉,以為她是害怕了。
他伸出大手,自然而然地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更緊地護在自己身側。
“沒事。”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安撫的意味,“這些都是低級變異體,等會兒我們去遠一點的地方,順便給你做做實驗。”
沈梔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能感覺到,男人攬著她的手臂肌肉緊繃,整個身體都處於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嘴上說著沒事,實際比誰都緊張。
她覺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心軟。
“剛看到一個小姑娘一直盯著你,”她仰起臉,故意用一種輕鬆的語氣開玩笑,“是不是你的風流債找上門了?”
這話一出,連旁邊站著的劉猛三人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
沒想到顧懲隻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表情坦蕩得理所當然。
“我有沒有風流債,你還不知道?”
他反問,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沈梔耳朵裏,“是誰之前一直嫌棄我技術不好的?”
轟。
沈梔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熱度從脖子根一直蔓延到耳尖。
她……她什麽時候說過!
她隻是在心裏暗暗嘀咕過幾次,他怎麽會知道?
難怪那之後,他每次都要得那麽凶,折騰得她第二天都下不來床。
難道不是他天性如此,而是為了證明自己?
這個認知讓她又羞又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埋下頭,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男人的肋骨,結果對方紋絲不動,反倒是她自己的手肘被硌得生疼。
顧懲低沉的笑聲從胸膛裏傳出來,震得她耳朵發麻。
這一幕親昵的互動,落在不遠處的其他人眼裏,意味就變得不同了。
其他小隊的異能者們交頭接耳,目光裏混雜著羨慕、嫉妒,還有幾分男人都懂的戲謔。
誰都知道黑岩基地的首領是個煞神,沒想到還有這麽柔情的一麵,果然是鐵漢柔情,會玩。
張元元自然也看到了。
她看到顧懲將那個女人護在懷裏,看到那個女人嬌俏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上輩子的顧懲身邊,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人。
他像一頭孤狼,陰鬱、暴戾,除了對她的異能表現出強烈的占有欲,對其他任何事物都不屑一顧。
這個女人是哪裏冒出來的?
張元元打量著沈梔那一身幹淨的運動服和細皮嫩肉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估計又是那種靠著身體攀附強者的菟絲花吧。
末日裏,這樣的男男女女多的是。
隻是不知道,當這個女人看到顧懲那副不人不鬼的怪物樣子時,還能不能這樣坦然地躺在他懷裏,與他同床共枕。
一想到那可怖的畫麵,張元元的嘴角就勾起一抹惡意的冷笑。
…………
很快,鄭崖和另外幾個小隊的隊長溝通完畢,走了回來。
“老大,我們負責東邊的三號和四號廠房區域。”
顧懲點了下頭,攬著沈梔,帶著小隊朝指定的方向走去。
張元元所在的“野火”小隊,則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兩隊人馬擦肩而過。
廢棄的工業區死氣沉沉。
巨大的廠房鋼筋裸露,牆壁上布滿了斑駁的鏽跡和黑色的苔蘚。風穿過破敗的窗洞,發出嗚嗚的悲鳴,像亡魂的哭泣。
地麵上,開裂的水泥縫隙裏,鑽出了一叢叢暗紫色的、長著倒刺的怪異藤蔓,偶爾還能看到體型碩大的變異老鼠拖著長長的尾巴,飛快地從一堆廢料後竄到另一堆。
“都警醒點。”顧懲的聲音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緒。
“是!”
猴子身形敏捷,幾個跳躍就上了一處還算完好的集裝箱頂,舉起望遠鏡負責偵查。
劉猛和石頭一左一右,將顧懲和沈梔護在最核心的位置。
“吱——”
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寂靜。
一道黑影閃電般從一堆廢棄的輪胎後射出,直撲隊伍的側翼。
那是一隻變異犬,體型比末日前大了兩倍,嘴角滴著惡臭的涎水,一雙眼睛是渾濁的血紅色。
沒等顧懲動手,他身旁的石頭已經動了。
他冷哼一聲,手臂肌肉墳起,手中那柄比人還高的合金戰斧帶著破風聲,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
“噗嗤!”
戰斧精準地劈入了變異犬的頭顱,巨大的力道將它整個釘在了地上。
黑血飛濺,那畜生抽搐了兩下,便再沒了聲息。
石頭麵無表情地拔出戰斧,在地上蹭了蹭血跡,動作幹淨利落。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鍾。
沈梔從背包裏又摸出一塊巧克力,掰了一半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評價:“挺厲害的。”
她旁邊的顧懲嘴角抽了抽。
其他人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這邊打生打死,這位大小姐倒好,像是坐在電影院前排,一邊吃零食一邊看3D大片。
隊伍繼續深入。
越往裏走,變異植物就越多。
一些藤蔓甚至爬滿了整個廠房的外牆,將建築勒得密不透風。
空氣中彌漫的腐臭味也愈發濃重。
“左前方,七點鍾方向,有三株E級食人花。”猴子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話音剛落,前方的地麵突然破開,三朵巨大的、花盤如同血盆大口的食人花猛地躥了出來,張開布滿利齒的“嘴巴”,朝著眾人咬來。
“我來!”
劉猛大吼一聲,將一麵巨大的塔盾猛地插在身前。
“砰!砰!砰!”
三株食人花狠狠地撞在盾牌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盾牌紋絲不動,但那上麵掛著的酸性唾液,卻將鋼板腐蝕得“滋滋”作響。
就在食人花被阻擋的一瞬間,鄭崖動了。
他身影一晃,手中短刀寒光閃爍,繞過盾牌,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切向食人花的根莖。
刀光閃過,三顆巨大的花頭齊齊滾落在地。
又是一次完美的配合。
顧懲始終沒有出手,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沈梔身上,雷電在他的指尖若隱若現,隨時準備清除掉任何可能靠近她的威脅。
他看著身邊的女孩一臉平靜地看完了這場小規模的戰鬥,甚至還有閑心對那些被砍下來的花頭評頭論足。
“長得真醜。”
顧懲:“……”
他開始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或許有些多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