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野蠻首領不肯停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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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幽綠色的瞳孔裏,映不出人的倒影,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屬於野獸的冷漠。
被這樣的眼睛盯著,沈梔隻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順著脊椎一路竄上天靈蓋。
她懵了一瞬。
腰間的藤蔓勒得很緊,像一條冰冷的鐵箍,將她死死固定在這個危險的距離。
男人身上炙熱的體溫混雜著血與植物汁液的腥氣撲麵而來,帶著強烈的侵略感。
這不是顧懲。
至少,不是那個會笨拙地給她剝糖紙、會因為她一句話就耳根泛紅的顧懲。
吞噬了那枚王藤晶核,他的理智被徹底壓製,現在主宰這具身體的,隻剩下最原始的、屬於變異體的本能。
沈梔很快冷靜下來,分析清楚了眼下的狀況。
恐懼當然有,但更多的是一種心髒被揪緊的酸澀。
她看著他臉上尚未褪去的黑色紋路,那道新裂開的傷疤裏,細小的藤蔓還在微微顫動,妖異又脆弱。
“顧懲?”
她試探著開口,聲音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到什麽。
然而,麵前的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那雙幽綠色的眼睛依舊一眨不眨地鎖著她,像是在審視一件新奇的、完全陌生的所有物。
他甚至微微歪了歪頭,喉嚨裏發出一聲極低的、類似野獸觀察獵物時的咕嚕聲。
沈梔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他聽不懂了。
他現在就是一頭野性難馴的凶獸,而她,是被這頭凶獸叼回了巢穴的戰利品?
怎麽辦?
硬碰硬肯定不行,這藤蔓的力道大得驚人,她毫不懷疑隻要它再收緊一分,自己的腰就能被勒斷。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無害,甚至嚐試著彎了彎唇角,露出一個柔軟的笑。
“我沒有惡意,”她繼續用那種哄小動物的語氣說,“你看,我幫你打敗了它,我們是一夥的。”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去碰碰他的臉。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他皮膚的刹那,男人眼中的綠光猛地一閃。
纏在她腰間的藤蔓驟然收緊!
“唔……”
沈梔悶哼一聲,整個人被這股力道帶得向前一撲,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他滾燙的胸膛。
下巴被一隻粗糙滾燙的大手捏住,力道大得讓她懷疑自己的骨頭會碎掉。
她被迫抬起頭,再次對上那雙非人的眼瞳。
這一次,她從那片冰冷的幽綠中,看到了一絲困惑和煩躁。
…………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戰鬥結束了,他贏了。
吞下的那塊食物能量很龐大,修複了他破損的身體,但也有一股更洶湧、更暴虐的力量在他體內橫衝直撞,叫囂著要撕裂、要毀滅。
身體裏像是住著一頭永遠無法被喂飽的野獸。
很餓,很不滿足。
就在這時,他想起了那個躲在遠處的小東西。
很弱小,像隻一捏就碎的蝴蝶。
但他記得,在自己快要被那張網困住的時候,有一股很舒服的力量籠罩下來,安撫了他體內狂暴的能量,也讓他的敵人出現了致命的停頓。
是那個小東西做的。
他現在隻想把她弄到麵前來。
這個念頭一生出,身體就自己動了。
藤蔓破空而出,比他思考得更快,精準地卷住了那道纖細的腰肢,將她拽到了眼前。
她很小,很軟,身上有股好聞的、幹淨的味道。
光是看著她,身體裏那股橫衝直撞的暴虐力量就奇跡般地安分了一些。
可還是不夠。
他依然覺得煩躁,覺得空虛,覺得需要做點什麽。
傷害她?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一股更強烈的本能死死摁了下去。心髒的位置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他極其不悅。
不行。
不能傷害她。
那該怎麽辦?
他不知道。
屬於人類的複雜思維早已被衝刷得一幹二淨,隻剩下屬於野獸的直白本能。不想放開,又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麽。
於是,他隻能死死地盯著她。
像一頭守著寶藏卻不知如何下口的笨拙惡龍。
然後,她開口了。
她發出一種他無法理解的音節。
“顧懲?”
他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但他不喜歡這個聲音。
從她嘴裏說出的任何話,都像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而他需要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她又在說話,那兩片柔軟的嘴唇一張一合,粉潤的顏色讓他覺得有些刺眼。
一股無名火從腹部燒起,混雜著那股暴虐的能量,直衝頭頂。
他不想再聽見任何聲音了。
他隻想堵住它。
腦子裏一片空白,身體的本能再次超越了思考。
他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牢牢固定住,然後低下了頭。
…………
唇上傳來一片滾燙又粗糙的觸感。
沈梔的眼睛猛地睜大,大腦宕機了足足三秒。
她……被強吻了?
被一個剛剛變完身、理智全無、處於半獸化狀態的顧懲?
這算什麽?
野獸的標記行為嗎?
男人的吻毫無技巧可言,更談不上溫柔。
好像回到了她第一次見到他的那晚。
那完全是一種本能的啃噬和碾磨,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和一點笨拙的試探。
他像是不知道該怎麽做,隻是單純地用自己的唇去堵住她的,力道大得讓她的唇瓣陣陣發麻。
腰間的藤蔓依舊收得很緊,將她死死地嵌在他懷裏,讓她動彈不得。
他捏著她下巴的手也絲毫沒有放鬆,強迫她承受著這個突如其來的、充滿原始野性的吻。
風聲,樹葉的沙沙聲,他喉間壓抑的喘息聲……
所有的聲音都變得遙遠。
沈梔的感官被無限放大,隻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唇上灼人的溫度,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那股混雜著雷電焦糊味和植物清香的獨特氣息。
她的心跳快得像要炸開,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幾乎讓她腿軟的戰栗。
這個男人,即便是失去了理智,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怪物,他的本能,依舊是占有她,而不是傷害她。
那股暴虐的、想要毀滅一切的欲望,在她麵前,被強行扭轉成了另一種形式的掠奪。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似乎不滿足於這種淺嚐輒止的觸碰。
他笨拙地撬開她的齒關,帶著一絲遲疑和探尋,闖了進來。
沈梔渾身一僵。
這個吻瞬間就變了味道。
不再是單純的封堵,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帶著吞噬意味的侵占。
他像一頭從未嚐過蜜糖的野獸,初次品嚐到這世間最甜美的滋味,瞬間就被引爆了所有的貪婪。
攻勢變得凶狠而急切。
沈梔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大腦一片缺氧的空白。
她隻能被迫仰著頭,承受著他愈發失控的掠奪。
腰間的藤蔓不知何時鬆了一些,不再是那種要將她勒斷的力道,反而更像是一種親昵的圈禁,將她更緊地貼向他。
直到肺部的空氣被徹底榨幹,沈梔才無力地捶了捶他的胸膛。
男人動作一頓。
他緩緩地退開一些,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沈梔的唇上,帶著一絲意猶未盡的濕潤。
沈梔大口地喘息著,雙頰緋紅,眼角也因為缺氧而逼出了一點生理性的淚水,看起來濕漉漉的,格外惹人憐愛。
她抬起眼,撞進了他的視線裏。
那雙幽綠色的獸瞳依舊冰冷,但深處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那片沉寂的、不起波瀾的湖麵,仿佛被投下了一顆石子,漾開了一圈圈細微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漣漪。
裏麵,除了最原始的占有欲,還多了一絲顯而易見的迷戀和饜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