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冷學神表一不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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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的最後一節自習課,班主任老白抱著手臂,在講台上宣布了一個驚天噩耗。
    “為了檢驗大家最近的學習成果,以及幫助新同學盡快適應我們的節奏,學校決定,明天,也就是周六,進行本學期的第一次摸底考試。”
    話音剛落,台下瞬間哀鴻遍野。
    “啊?明天就考?我才剛放飛自我準備過周末啊!”
    “老白你沒有心!我的遊戲排位還沒打上去呢!”
    “救命,我感覺我上學期學的東西已經原路返回給老師了。”
    整個教室都充滿了快活(bUShi)的空氣,隻有最後一排的角落,畫風截然不同。
    謝秋鶴像是完全沒聽見這個消息,正在專心做一道大學的物理題,神情專注,仿佛考試這種小事,還不如一道題來得有吸引力。
    而他旁邊的沈梔,則是在短暫的驚訝後,迅速進入了備戰狀態。
    她把各科課本和練習冊在桌上堆成一座小山,埋頭苦讀,那認真的模樣,讓前桌哀嚎的張鈴都自愧不如。
    “梔梔,你都不慌的嗎?”
    張鈴轉過頭,一臉絕望,“我感覺我數學已經忘光了,物理公式也記混了,英語單詞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慌呀,怎麽不慌。”沈梔從書本裏抬起頭,苦著一張小臉,“我剛轉來,好多地方進度都對不上,這次肯定要考砸了。”
    她說得可憐兮兮,但手上的筆卻沒停,奮筆疾書,試圖在最後的時間裏多搶救一分。
    張鈴看著她,又看看她旁邊穩如泰山的謝秋鶴,忍不住感歎:“你們倆真是兩個極端。一個學到昏天黑地,一個閑到無所事事。鶴神,你都不用複習的嗎?”
    被點名的少年終於舍得從題裏抬起眼皮,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那眼神清冷,仿佛在問“複習是什麽”。
    張鈴被他看得縮了縮脖子,吐了吐舌頭,轉了回去。
    沈梔也側過頭,看著謝秋鶴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小聲問:“謝神,你真的一點都不緊張?”
    謝秋鶴的目光落在她攤開的數學練習冊上,上麵有一道函數題,她解了一半,卡住了。他沒回答她的問題,隻是伸出修長的手指,在題目下方的一個步驟上輕輕點了點。
    “這裏,錯了。”
    他的聲音很輕。
    沈梔愣了一下,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隨即恍然大悟:“哦哦哦!原來是這樣!”
    她趕緊拿起筆改過來,思路瞬間通暢。
    解完題,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回答她——與其緊張,不如解題。
    學神的世界,果然樸實無華。
    沈梔彎起眼睛,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謝謝同桌!”
    謝秋鶴已經收回了手,重新低頭看書,隻留給她一個線條冷硬的下頜。
    但沈梔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他耳根處那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紅,又悄悄地浮現了。
    她心情頗好地轉回去,繼續和題海搏鬥。
    不遠處的方思瑤,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她看著沈梔和謝秋鶴之間那種旁人插不進去的氛圍,捏著筆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她心裏說不清是嫉妒還是別的什麽,隻覺得煩躁。
    她轉頭看向窗外,操場上,孟野正在和幾個男生打籃球,陽光的身影充滿了活力。
    方思瑤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那才是對的選擇。
    謝秋鶴是個瘋子,是個怪物,隻有孟野,才是正常的、能給她幸福的人。
    周六的摸底考試在一片兵荒馬亂中結束。
    周日老師們加班加點地批改試卷,到了周一早上,老白就抱著厚厚一遝卷子,春風滿麵地走進了教室。
    “同學們,這次摸底考的成績出來了!”老白清了清嗓子,整個教室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緊張地盯著他。
    “總的來說,考得不怎麽樣!一個周末就把你們打回原形了!”他先是習慣性地敲打了一番,然後話鋒一轉,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但是!我們班的謝秋鶴同學!”
    他一字一頓,拖長了調子,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最後一排。
    “依然是,全省第一!並且,數學和理綜,滿分!”
    “哇——”
    教室內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驚歎和吸氣聲。
    “又是第一,煩不煩啊,還給不給普通人活路了。”
    “數學理綜雙滿分?他是魔鬼嗎?”
    “跟鶴神在一個考場,我連呼吸都覺得是在浪費他的氧氣。”
    在一片敬畏的議論聲中,事件的中心人物謝秋鶴,隻是平靜地從老白手裏接過自己的卷子,掃了一眼分數,便隨手塞進了抽屜,仿佛那不是一張可以封神的成績單,而是一張普通的草稿紙。
    方思瑤攥著自己的卷子,成績中上,不算差,但和上一世有謝秋鶴給她劃重點、開小灶時比,還是退步了。
    她看著謝秋鶴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五味雜陳。
    老白開始發卷子,念到一個名字,就有人或喜或悲地上去領。
    “沈梔。”
    沈梔應聲起身,從老白手裏接過自己的卷子。
    紅色的分數不算刺眼,但也不算好看,總分在班裏將將排到中遊,不上不下,十分尷尬。
    “新同學要加油啊,盡快趕上進度。”老白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她的肩。
    “好的老師,我會努力的!”沈梔乖巧地點頭,拿著卷子回了座位。
    張鈴湊過來一看,安慰道:“梔梔你別難過,剛轉來能考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不像我,物理直接不及格,我爸非得扒了我的皮。”
    沈梔對著卷子上的紅叉叉歎了口氣,隨即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麽絕妙的主意。
    她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整個人都快貼到謝秋鶴身上了。
    謝秋鶴的身體瞬間繃緊,握著筆的手指都頓住了。
    他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像水蜜桃一樣的甜香,比上次更濃鬱,霸道地侵占了他所有的感官。
    “謝神~”
    她一開口,那天然的、軟糯中帶著點撒嬌意味的調子,就像小貓的尾巴,撓得人心尖發癢。
    謝秋鶴沒做聲,甚至沒轉頭,但他僵直的背脊和緊抿的唇線,無一不透露出他的不自在。
    沈梔完全不在意他的冷淡,她將自己那張慘不忍睹的數學卷子攤開,平鋪在兩人中間的桌麵上,白皙的手指點著上麵一個大大的紅叉。
    “謝神,你看,這裏,還有這裏,還有這好長的一片……”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恰到好處的委屈和苦惱,“全都錯了,老白畫的叉叉都比我寫的字要多。”
    謝秋鶴的視線終於從自己的書上,移到了她的卷子上。
    卷麵整潔,字跡娟秀,隻是那些刺目的紅色痕跡,確實有點多。
    “所以呢?”他終於開口,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冷,隻是細聽之下,似乎帶了點不易察覺的沙啞。
    “所以……”沈梔雙手合十,放在下巴處,做了一個拜托的姿勢,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眨啊眨地看著他,眼裏的光像揉碎了的星辰,“謝秋鶴同學,看在我們是同桌一場的份上,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