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冷學神表一不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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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的張鈴聽到這話,都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讓鶴神講題?
    這姐們兒是真敢想啊!
    全校想請他講題的人能從這裏排到校門口,可從沒聽說誰成功過。
    他可是連老師的課堂提問都懶得回答的人!
    謝秋鶴看著她。
    她靠得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她臉上細小的絨毛,和那雙倒映著自己身影的、清澈的眼眸。
    她的睫毛很長,隨著眨眼的動作像兩把小扇子,在他心湖上扇起陣陣漣漪。
    給他講題。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裏盤旋。
    這意味著,她會靠他更近。
    意味著,她會占用他更多的時間。
    意味著,他那早已習慣的、孤島一樣的平靜生活,將被徹底打破。
    拒絕的話就在嘴邊。他有無數個理由可以拒絕。
    麻煩,浪費時間,沒有意義。
    可是……
    當他的目光觸及她那充滿期盼的眼神,以及那微微嘟起的、看起來很軟的嘴唇時,所有的理由都瞬間崩塌,土崩瓦解。
    皮膚深處那股熟悉的、渴望觸碰的躁動又開始叫囂。
    他發現自己並不排斥這個想法。
    甚至,在內心深處,還有一個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聲音,在隱隱地期待著。
    教室裏安靜得能聽到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
    所有偷瞄著這邊的人,都等著看沈梔被冷酷拒絕的好戲。
    沈梔見他久久不語,也不催促,隻是更大膽地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用氣音說:“拜托拜托啦,謝大神。你要是同意,我以後每天都給你帶小熊餅幹,好不好?”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像電流一樣竄過四肢百骸。
    謝秋鶴猛地一顫,隻覺得被她吹拂過的那片皮膚,瞬間燙得驚人。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移開視線,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就在沈梔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他終於動了。
    他伸出手,拿過她那張數學卷子,另一隻手從筆袋裏抽出那支沈梔用過的黑色自動鉛筆,在第一個錯題上點了點。
    “這道題,輔助線做錯了。”
    他的聲音冷硬,聽不出情緒,但行動卻是真的在給她講題。
    他……他同意了?!
    沈梔的眼睛瞬間亮得像兩顆小太陽,她笑得眉眼彎彎,聲音甜得能掐出水來:“真的嗎?那以後就拜托你啦,謝老師!”
    “……”
    謝老師,被這個稱呼噎了一下,耳廓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紅色,以更快的速度,再次席卷而來。
    他麵無表情地將卷子往她那邊推了推,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逐客令。
    “上課了。”
    “好嘞!”沈梔心滿意足地坐直身體,將卷子寶貝似的收好,嘴角的笑容怎麽也壓不下去。
    高冷學神又怎麽樣?
    隻要臉皮夠厚,方法夠多,冰山也能給你焐熱了。
    前排的張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半晌,才衝沈梔比了個大拇指。
    牛,還是你牛。
    …………
    次日清晨,天光剛把窗戶染成灰白色,沈梔就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
    空蕩蕩的教室裏隻開了她頭頂的一盞燈,投下一圈溫暖的光暈。
    她從書包裏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保溫杯和一個精致的紙袋,輕輕放在了謝秋鶴的桌上。
    保溫杯裏是她早上現煮的熱牛奶,紙袋裏裝著三明治,還有一小盒草莓。
    做完這一切,她又獻寶似的從書包裏摸出一包小熊餅幹,端端正正地擺在三明治旁邊。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沈梔心滿意足地坐下,拿出英語單詞本,一邊小口背著,一邊豎起耳朵聽著走廊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後門口。
    謝秋鶴單肩挎著書包,走了進來。
    他似乎沒料到教室裏有人,更沒料到那個人會是自己的新同桌,腳步頓了一下。
    他的視線掠過沈梔,落在自己的桌麵上。
    保溫杯,紙袋,小熊餅幹。
    這些東西和他幹幹淨淨、除了書本和文具外一無所有的桌麵,顯得格格不入。
    “謝老師,早啊!”沈梔仿佛才發現他,抬起頭,衝他露出一個比窗外晨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謝秋鶴沒說話,走到座位旁,將書包放進抽屜裏,整個過程都刻意避開了桌上那些不屬於他的東西。
    他坐下來,拿出書,神情冷淡,仿佛那些東西隻是空氣。
    沈梔也不惱,把椅子往他那邊挪了挪,壓低聲音,像分享什麽小秘密:“我給你帶了早餐,牛奶還是熱的,快吃吧。”
    “不用。”他終於開了口,聲音裏帶著清晨的沙啞,一如既往的簡短。
    “哎呀,這怎麽行。”沈梔把東西往他麵前推了推,“說好了的,你教我功課,我總得付點學費吧?這是今天的學費,以後每天都有哦。”
    她的指尖碰到了保溫杯,杯身還帶著溫熱的觸感。
    謝秋鶴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幾根手指白皙纖長,指甲修剪得圓潤幹淨,透著健康的粉色。
    他沉默著,沒動。
    沈梔見他油鹽不進,隻好使出殺手鐧。
    她拿起那包小熊餅幹,在他眼前晃了晃,語氣裏帶上了幾分理直氣壯的委屈:“你看,小熊餅幹!我可是說話算話的。你要是不吃,就是不給我麵子,那我以後還怎麽好意思請教你問題嘛。”
    她一邊說著,一邊撕開了餅幹的包裝袋,拿出一塊,直接遞到了他嘴邊,聲音又軟又甜:“嚐嚐?很好吃的。”
    餅幹的奶香味和她身上那股水蜜桃般的甜香混在一起,形成一股更具侵略性的氣息,蠻橫地鑽進謝秋鶴的鼻腔。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手腕內側淡青色的血管,能感覺到餅幹幾乎要碰到他的嘴唇,那股近在咫尺的熱源,讓他渾身都開始不對勁。
    皮膚深處那股熟悉的、渴望被觸碰的躁動,在這一刻叫囂到了頂點。
    他的呼吸亂了一瞬。
    在沈梔以為他會拂袖而去的時候,謝秋鶴卻像是認命一般,垂下眼簾,微微張口,麵無表情地將那塊小熊餅幹咬了進去。
    動作快得像是在完成什麽不得不做的任務。
    “好吃吧?”沈梔立刻笑得眉眼彎彎,像是獲得了巨大勝利的將軍。
    “……”他沒回答,喉結滾動,將餅幹咽了下去,耳根處卻不受控製地,一點點泛起了紅。
    沈梔心情大好,把餅幹塞進他手裏,又把牛奶和三明治往他那邊推了推:“這些也快吃掉,不然上課要沒精神了。”
    說完,她便坐直了身體,拿起自己的錯題本,擺出一副“我要開始學習了”的認真模樣。
    謝秋鶴看著手裏的餅幹,又看看桌上的早餐,沉默了幾秒。
    最終,他還是擰開了保溫杯的蓋子。
    溫熱的牛奶滑入喉嚨,驅散了清晨的涼意,也似乎撫平了心底那一絲莫名的躁動。
    他吃東西的動作很斯文,也很安靜,即使是吃三明治,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沈梔用餘光偷偷觀察著,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