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冷學神表一不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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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鈴聲響起,教室裏的人三三兩兩地結伴離開,喧鬧聲漸漸褪去,最後隻剩下三三兩兩埋頭苦讀的身影。
沈梔拿著錯題本,再一次將椅子挪到了謝秋鶴旁邊。
“謝老師,可以開始上課了嗎?”她笑吟吟地開口,聲音甜軟。
謝秋鶴剛解決完一道複雜的電路題,聞言,他放下筆,沒說話,隻是將視線投向了她攤開的錯題本。
沈梔立刻把本子往他麵前推了推,整個人也跟著湊了過去。
她今天似乎換了一種洗發水,不再是之前的水蜜桃味,而是一種更清甜的蜜瓜香氣,像一張無形的、細密的網,悄無聲息地將他籠罩。
謝秋鶴的身體下意識地繃緊,後背挺得筆直,像一塊準備接受檢閱的木板。
他拿起筆,開始從第一道錯題講起。
他的聲音很穩,吐字清晰,邏輯分明,不愧是學神,講題也比老師更簡潔易懂。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為了維持這份表麵的鎮定,他費了多大的力氣。
鼻尖縈繞的香氣,身側傳來的溫度,都在不斷地挑戰著他的自製力。
他講題的速度不自覺地加快,隻想趕緊結束這場甜蜜的折磨。
前麵的題目沈梔還能跟上,可講到一道複雜的函數題時,她徹底迷失在了那些彎彎繞繞的圖像和公式裏。
謝秋鶴講完最後一步,見她半天沒反應,隻是呆呆地看著題目,便問了一句:“懂了?”
沈梔茫然地抬起頭,眼神放空,過了好幾秒才委屈地搖了搖頭。
她趴在桌子上,白淨的臉頰被胳膊壓出一道軟軟的紅痕,聲音悶悶地從臂彎裏傳出來,帶著幾分自暴自棄的嘟囔:“我好笨啊……”
那聲音輕得像羽毛,卻精準地搔刮過謝秋鶴的心尖。
他看著她沮喪的側臉,還有那微微蹙起的眉頭,握著筆的手指動了動。
鬼使神差地,他開口了。
“不笨。”
他的聲音依舊清冷,卻不像平時那樣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霜感。
“是這裏講得太快。”
沈梔猛地抬起頭,那雙漂亮的杏眼裏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芒,亮得驚人:“真的嗎?謝神,你是在誇我嗎?”
那眼神,純粹又直接,像揉碎了的星辰墜入清潭,看得人心頭發顫。
謝秋鶴被她看得有些狼狽,耳根處的熱度不受控製地向上蔓延。
他迅速移開視線,重新落回那道函數題上,拿起筆,身體微微前傾,湊近她的卷子。
“看這裏,”他用筆尖點了點題目上她畫的輔助線,“這個地方……”
距離在一瞬間被拉到極致。
他的手臂幾乎要擦到她的臉頰,沈梔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校服布料下傳來的熱度,以及他驟然繃緊的肌肉線條。
他身上那股清冽好聞的皂角香氣,混合著陽光的味道,強勢地鑽入鼻腔。
沈梔的心跳漏了一瞬,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
她裝作認真看題的樣子,腦袋不經意地偏了偏,溫熱的呼吸便輕柔地、一絲不落地掃過他裸露的手腕。
“……”
謝秋鶴握著筆的手猛地一顫。
一股細微的電流從手腕處炸開,以燎原之勢迅速竄遍四肢百骸。
他呼吸一窒,大腦在那一瞬間變得空白一片,所有關於函數的公式、圖像、解題思路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筆尖失了控製,在卷麵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突兀的黑色劃痕。
時間仿佛靜止了。
沈梔看著那道黑痕,又抬眼偷瞄他。
他依舊維持著前傾的姿勢,隻是身體僵硬得像一尊雕塑,緊抿的薄唇和泛紅的耳廓,泄露了他全部的慌亂。
她無聲地翹了翹嘴角,然後若無其事地坐直了身體,指著那道劃痕,用一種無辜又關切的語氣問:“謝神,你怎麽了?手抖了嗎?”
謝秋鶴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燙到一般。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又冷又硬,還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聞的倉促:“沒事。”
他把卷子往自己這邊拉了拉,用一種更慢、更清晰的語速,重新講了一遍那道題。
這一次,沈梔終於聽懂了。
……
午休時間快要結束,補習也告一段落。
沈梔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了個秀氣的哈欠。為了給他準備早餐,她今天起得格外早,這會兒困意上湧,眼皮都開始打架。
“我太困了,先趴著睡一會兒,上課了記得叫我哦,謝老師。”她衝他擺擺手,說完便將臉埋進了自己的臂彎裏,很快就沒了動靜。
謝秋鶴看著她毛茸茸的頭頂,沒應聲。
他重新拿起自己的物理題集,卻發現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滿腦子都是她偏頭時掃過手腕的溫熱呼吸,還有那雙亮得灼人的眼睛。
皮膚深處那股渴望觸碰的躁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他煩躁地合上書,轉頭看向窗外。
夏日的午後,陽光正好,蟬鳴陣陣。
不知過了多久,身旁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
他轉過頭,發現是沈梔睡得不舒服,換了個姿勢。
她的小腦袋在胳膊上蹭了蹭,然後一歪,額頭便輕輕地、毫無防備地靠在了他的胳膊上。
柔軟,溫熱。
隔著一層薄薄的校服布料,那片細膩的觸感還是清晰地傳遞了過來。
謝秋鶴全身的肌肉瞬間僵住。
手臂上傳來的那一點點重量,卻像是有千斤重,壓得他動彈不得。
那片接觸的皮膚,像是被點燃的引線,灼熱感沿著手臂一路燒到了心髒。
他下意識地就想抽回手。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的動作卻頓住了。
他垂下眼,視線落在她的睡顏上。
她睡得很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靜的陰影,微微嘟起的嘴唇泛著健康的粉色,臉頰因為擠壓而鼓起一小塊軟肉,看起來乖巧又無害。
陽光透過窗戶,在她臉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連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抽回手的念頭,忽然就沒那麽強烈了。
他看著她,手指在身側蜷縮了幾下,最終還是放棄了掙紮。
他就那麽一動不動地坐著,任由她靠著。
過了幾分鍾,他似乎覺得這個姿勢會讓她不舒服,手臂僵硬地、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悄悄調整了一下角度,好讓她能靠得更穩、更舒服一些。
整個過程,他屏著呼吸,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趴在他手臂上酣睡的姑娘。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鬆了口氣,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
隻是這一次,他的世界裏,不再隻有窗外的風景。
還有手臂上那份溫軟的重量,和鼻尖若有似無的、甜甜的香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