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八零首富的專屬大美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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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高挑挺拔的年輕男人正從樓上走下來。
他穿著一件幹淨的白襯衫,黑色的西裝長褲,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斯文俊秀。
他就是任景。
任景先是朝父母點了點頭,然後目光轉向沈建國,禮貌地頷首:“沈叔叔。”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沈建國身後的沈梔身上。
那一瞬間,沈梔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蛇盯住的獵物。
他的目光並不露骨,甚至可以說是溫柔的,像春日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
可在那片溫柔之下,卻藏著一種讓她頭皮發麻的黏膩和審視。
他從她的頭發絲,看到她微微顫抖的眼睫,再到她緊緊攥著衣角、指節泛白的手。
那眼神,不像在看一個活生生的人,更像是在欣賞一件即將到手的、完美符合心意的藏品。
冰冷,專注,帶著一種誌在必得的占有欲。
沈梔的心髒不受控製地漏跳了一拍,但不是因為害怕。
不過她還是按照人設將頭埋得更低了,肩膀也縮得更緊,整個人都在發抖,完美地扮演著一個被嚇壞了的、可憐無助的小孤女。
任景的嘴角,在眼鏡片後,幾不可察地微微上揚。
“爸,既然沈歲小姐病了,我們也不好強人所難。”
他走到沙發旁坐下,聲音依舊溫和,“沈叔叔帶著侄女過來,也是一片誠意。我看……就這樣吧。”
周雅蘭大為震驚:“小景!你胡說什麽?這事怎麽能就這麽算了?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她不敢相信,自己一向挑剔又有主見的兒子,會同意這麽一樁荒唐的換親。
眼前這個瘦瘦小小、上不了台麵看起來就很膽小懦弱的女孩,哪一點比得上沈歲?
雖然她也瞧不上沈歲,但好歹沈歲是名正言順定下的,人也至少白淨漂亮。
“我現在知道了。”
“婚姻大事,你怎麽能這麽草率?”任明遠也開口。
任景的目光再次投向沈梔,那溫柔的眼神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牢牢罩住。
他看著她,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
“爸,媽,我覺得她很好。”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堅定,讓周雅蘭後麵準備好的一大串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她了解自己的兒子,他看著溫文爾雅,斯文有禮,實際上骨子裏比誰都固執。
他決定的事,任家老爺子來了也扭轉不了。
一旁的任明遠重重地歎了口氣,他知道這事已經成了定局。
他揉了揉眉心,對還愣在原地的沈建國沉聲道:“既然小景自己同意了,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好再說什麽。沈建國,今天這事,下不為例。婚期照舊,具體的事宜,會讓管家跟你們談。”
這話無疑是給沈建國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剛才緊張得後背都濕透了,以為今天這事要黃,搞不好還要被任家記恨上,沒想到峰回路轉,竟然就這麽成了!
他激動得臉都漲紅了,連連點頭哈腰:“是是是,多謝任大哥,多謝任大嫂!多謝任少爺!是我教女無方,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著,他趕緊拉了一把身邊還僵立著的沈梔,“還不快謝謝任家叔叔阿姨,謝謝任少爺。”
沈梔像是被他這一下拉回了神,身體抖了一下,抬起頭,那雙驚惶未定的眼睛飛快地掃過沙發上眾人,然後又迅速低下,嘴唇動了動,細若蚊蚋地吐出幾個字:“……謝謝。”
那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還帶著哭腔似的顫抖。
任景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看著她瑟縮的肩膀,看著她緊緊絞著衣角、指節發白的手,眼鏡片後的眼神深邃得像一汪不見底的潭水。
“那……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了。”沈建國一刻也不想多待,隻想趕緊回家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老婆和女兒。
他拉著沈梔就想走,生怕任家下一秒就反悔。
“沈叔叔,”任景忽然站起身,拿起搭在沙發櫃上的車鑰匙,“我送你們回去。”
他的語氣自然,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沈建國受寵若驚,連連擺手:“哎喲,這怎麽好意思!太麻煩你了任少爺,我們自己走回去就行,不遠,不遠……”
“不麻煩。”任景打斷他,已經邁步朝門口走去。
沈建國哪裏還敢再推辭,隻能陪著笑,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順便把沈梔也一起拽了出去。
黑色的轎車在八零年代的街頭,是絕對的稀罕物。
沈建國一路上都沉浸在換親成功的巨大喜悅和坐上小轎車的飄飄然裏,嘴巴就沒停過,一會兒誇任景年輕有為,一會兒又奉承任家家大業大,唾沫星子都快濺到前排的駕駛座上。
任景隻是偶爾“嗯”一聲,並未多言,他開著車,姿態從容。
而沈梔自上車後,就縮在後座的角落裏,緊緊靠著車門,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透明的。
她低著頭,眼睛隻敢盯著自己洗得發白的布鞋鞋麵。
車廂裏空間不大,除了二叔聒噪的聲音,還有一股淡淡的、屬於任景的冷冽清香,混合著高級皮革的味道,將她包裹起來。
這是一種強勢的、帶著侵略性的氣息。
更讓她坐立難安的,是那道仿佛無處不在的視線。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從頭頂的車內後視鏡裏,有一道目光正一瞬不瞬地放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帶著溫度,像探照燈一樣,一寸寸地掃過她的發頂,她的側臉,她放在膝蓋上、緊張得攥緊的雙手。
過了許久,她像是終於鼓足了全身的勇氣,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眼。
視線穿過前排座椅的縫隙,正好撞進了後視鏡裏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
鏡子裏,他的眼睛被金絲鏡框襯得格外斯文,可那鏡片下的眼神,卻全然不是那麽回事。
沒有半分笑意,隻有一片沉靜的、濃得化不開的墨色。
那是一種冷靜到極致的審視,帶著一種即將把玩物收入囊中的、誌在必得的愉悅。
沈梔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縮。
她像是被燙到了一般,飛快地垂下眼簾,身體控製不住地往車門邊又縮了縮,肩膀也塌了下去,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可憐弱小。
開車的任景,從後視鏡裏將她所有的反應盡收眼底。
他看著她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猛地低下頭,看著她緊繃的背脊和微微顫抖的麻花辮梢,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幾不可見的、滿意的弧度。
真乖。
車子在巷口停穩,引來了不少探頭探腦的目光。
沈建國意猶未盡地推開車門,還不忘回頭滿臉堆笑:“任少爺,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任景沒看他,目光依舊透過後視鏡,落在那個已經跟著下了車,卻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他一眼的纖弱身影上。
“客氣了沈叔。”他客氣的回道。
聲音依舊是溫和的,像清泉流過玉石,在這喧鬧的舊巷子裏,顯得格外清晰。
沈梔的身體一僵,停住了腳步。
任景沒再說話,隻是發動了車子,黑色的轎車平穩地掉了個頭,絕塵而去。
直到車尾燈消失在巷子盡頭,沈建國才咂咂嘴,一臉與有榮焉地拍了拍沈梔的肩膀:“任少爺真有禮貌,以後你可就享福了,到時候可不能忘記你二叔二嬸。”
沈梔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